*续 《沸雪》01 Dream of epiph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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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归于好、破镜重圆、再续前缘……悟更喜欢哪个?”
仿佛被这询问惊扰,五条悟如梦初醒,他长久地凝望眼前人,心想,你问我喜欢什么?
这些选项和靠近他耳边的唇,哪有什么区别呢?
由得我选的话……
夏油杰见他不语,再度靠近过来,掌心拢上他的脸,小心得仿佛拢一只蝴蝶。
五条悟选了最后那个答案,于是闭上眼,等他的答案停驻在唇上。
在这个深而长的吻中,五条悟试探性地将手搭在夏油身上,随着身体距离更加紧密,又从他胸口攀至肩头,夏油握住他手腕,熟悉的温度与记忆相互印证。
距离他们的重逢不过十几日,那些记忆回到他身上,一寸寸激活关于五条悟的一切情感,即使记忆复苏时它们曾如雷霆贯穿他,却也并不比当下掌心的温度更加深刻。
他们活着。历经漫长的时间之后,往事的烟尘已经被吹向远方,而他们仍然活着。
五条悟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夏油脸上,他从中感到五条微微发颤。
你在害怕,还是在兴奋?夏油扣着他的脉搏,属于最强的脉搏激烈鼓动,犹如一颗小小的心脏,抓着它,好像抓住了五条悟的要害似的,而他毫不挣扎,纵容所有的亲近与占有。
换气的间隙,五条抬起眼来看他,眼睛湿润纯净,像刚睁开眼的羔羊。他一个人度过了那么长的岁月,足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可他仍有这么一双眼睛,里面仿佛存着时间无法磋磨的永恒之物。
此刻,永恒之物向他坠落。
夏油杰心里忽然升起难言的神伤,忍不住抱紧他,五条就配合地将身体重心托付给他。
他比记忆中消瘦了不少。夏油一手沿着他脊背往上抚摸,手掌中,那脖颈纤细得过分,甚至能摸到颈椎最后一节的凸起。四十多年岁月在他身上削走了多少,又刻上了多少,夏油杰不知道。他由此而生一种心焦,抚摸也逐渐变为了揉捻。那皮肤娇嫩得令人心惊,触感犹如花瓣,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红印,其下耸立的骨骼仿佛随时要刺穿皮肉而出。
简直像婴儿一样。夏油杰心头一紧,下意识想扯开他领口观察更深处的皮肤,然而五条向后瑟缩一下,这是在抗拒。他有所顾忌,轻轻叹口气,便转而扣着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这个吻起初焦躁,最后却只余柔情。毋庸置疑的是,无论夏油的疑虑多深,在肌肤相贴、唇齿纠缠的时刻,思绪总被情热软化,以至于最后溃不成军。
五条悟在他的体贴中慢慢放松下来,顺从地任由他探舌而入,他的回应迟钝,却温柔得好似款待。夏油敏锐地察觉到,手掌覆住他双眼,想让他更投入。五条悟被亲得有点无措,舌尖笨拙地缠着对方。
唇齿分离时,牵出一条银丝。五条有些晃神,伸舌要舔,夏油凑上去,轻轻地啄掉,顺带亲一下他的脸颊。
五条悟竟然脸红了,先前接吻这么激烈,他脸色反而发白,此时竟因为一个落在脸颊上的亲吻而脸红了。夏油杰看着他,这是一个过程,粉色随着毛细血管的扩张一点点从腮上爬到眼尾,像一个桃子慢慢熟红。
他捏着自己领口出神,指尖用力得发白。“你要看吗?”他突然问,好像刚才做了个决定,扯开领口,指尖仿佛在指引夏油的视线,诱他看向自己深陷的锁骨窝。
夏油沉默,半晌五条补上一句:“我以为刚才你想看的。”他这话说得微妙地伤心。
他刚说完就被夏油按倒在地上。后者身体的阴影笼罩住他。
离得太近了,五条悟屏住呼吸。夏油的面孔被阴影浸得更加阴郁深刻,他自上而下盯着他,五条的心怦怦跳起来。
“既然知道我想看,脱给我看吧,悟。”
此时夏油杰站在他对面,毛呢大衣与高领毛衣俱是整齐,以那双深而长的眼睛望着他。分明是自己把他推开,要杰好好看着自己的,然而,在这样的目光里,五条悟又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害羞。
他一咬牙,抽开腰带,外衣的交衽散开,而后一鼓作气,把小袖和袴子的系带都解开。他把它们一件件从自己身上剥下来,丢到地上,露出裸裎的身体,而后抬头,盯着夏油看,要看清杰面对自己赤裸身体时所有表情。
杰会用言语回馈这场肉体展览,挑起他的欲望,还是用激烈的拥抱和抚摸表达满意?五条悟隐隐期待着,年少的回忆久远,却随着夏油杰的气味、温度而重新回到他身上。他好像一块封冻百年的冰,被春水浸透,在一点点融化。
快点来吧,五条悟闭上眼睛,哪怕是融化呢。
出乎五条悟意料的是,夏油杰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站在五条悟对面,目光一寸一寸在他身体上漫步,不带一丝欲望。
这是多么美丽的身体啊,肢体修长,仪态舒展,每一寸皮肤都比雪要白,完美无瑕,未受岁月侵害分毫,仿佛一甲子风霜不过是他身上的黄粱一梦。
方才离得近时心跳声冲垮了思绪,此时隔着两步距离,他又想到方才五条突然口鼻出血,而此刻已经全然恢复,仿佛从未发生,不由得产生隐忧。完美使其背后的痛楚全都不见踪迹,夏油未曾看着他的这些年岁,发生在五条身上的事,一丝痕迹都没有留给他。他无从寻觅,那缺席了的日子就像看不见的毒草刺着他。
“你,看好了没有?”凉意浸入皮肤,身体却在杰灼然的注视里发起热来,五条见夏油许久没反应,有些气恼。
“悟真美。”夏油杰说。
五条的脸更红了:“你以为我是谁!还不来抱我。”
于是五条被推倒在脱下的衣衫间,那些广袖和长襟的布料宽大得过分,五条躺在其中,好像一尊美玉雕像横陈在雪地里。
对于落在他身上的吻,他有些茫然似的,待红色晕开之后,才伸手去摸,湿润的吻痕上残留着温度,那属于杰的唇。
于是他的手指随心而动,落在杰的唇上,仿佛在求证吻痕的来源。
夏油杰任由他摸,手指往唇内侧试探,他就轻轻地舔弄指腹,而后将两根手指纳入口腔中,打着卷挑逗,这性暗示太强烈。五条想收回手,却被阻止,只好扭过脸:“杰,太色情了……”
夏油闷声笑他,托着他下颌迫五条把脸转回来,另一手将濡湿的手指拢进手掌,又一次同他接吻。
这是第几次接吻了?五条悟没有数,这好像变成了他们的呼吸方式,脱离久别重逢的爱人的嘴唇,他就丧失了生存的能力似的。夏油的唇上仿佛有酒——不然他怎会完全醉在这个吻里?
直到腹部被硬物顶到,他方才回过神来:“……你硬了。”他没往下看,短促地说。
夏油杰有些好笑地说:“显而易见。”
亲密到现在,五条始终被动地迎合他,仿佛感官被蒙着一层纱。夏油捧着他的手,将脸颊贴近他的手掌心里,像小狗一样蹭了蹭:“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做过?”
五条被他示弱的动作取悦,蓝眼睛直勾勾盯着夏油,还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对方见色诱不成,又问了一遍,这一回捏着他乳头,打着圈揉了揉,逐渐施压,五条吃痛,只好松口:“没,没做过——你快松开!”
“疼吗?”夏油饶过他,安慰似的舔那被捏红的乳首,舔得水光淋漓,舌尖来回逗弄顶端。
半晌,五条脚趾都蜷起来,轻轻挠着夏油的小腿。他欲言又止,夏油却知道他想说什么:“说出来吧。”
“不疼,想要……”
“想要什么?”
“另一边,也想要你舔舔……”
夏油杰奖励诚实的爱人一个吻,抚慰他另一边的胸乳,同时顺着他柔韧的小腹往下摸,经过骶骨,最后摸到阴茎,那里还沉睡着。
夏油早就发现了,五条的身体似乎还沉浸在数十年的寂寞中,他迟钝得厉害,却极力想要把一切都献给他。
何其可怜,何其可爱。夏油杰将最后一吻落在他眉心,展开手臂将他揽到自己怀里。
“连自慰都没有过吗?”他把五条的性器圈在手中,沿着脉络抚摸,拇指逗弄顶端,很快这里被前液沾湿。
“没有——你话好多。”
夏油愣了一下,五条抱怨杰太小心眼,还不让责怪了。这时夏油把脸埋进他肩窝,双臂将他紧紧抱住,他的长发落在五条脸上,有些发痒。
这时五条听见怀中人闷闷的声音:“那么长的时间,你都是一个人,这之中发生了什么,我全部,全部都不知道啊。”
这话说得太戳人,五条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从吻到抚摸,夏油一步一步触碰他的每一个身体部位,就像在探索一张多年未见的地图。五条悟知道的,因为他也曾这样,试图拾起自己荒芜的记忆。
“现在,来抱我吧。”五条悟神色晦暗不明,在他耳边说,“把这几十年,都填满吧。”
夏油杰带给他的前戏温柔而漫长,比修复一件埋藏百年的珍宝还要仔细。深长的吻是涌动的海潮,一颗一颗落在皮肤上的吻则是雨点,而爱抚缠绵得像春风,所到之处,雪白肌肤上浮起粉红,犹如饱受寂寞的雪纷纷融化。他并非在找寻或印证曾经的激情,而是在疼惜五条悟身上任何一处未曾浮于表面的岁月痕迹,仿佛要以此安慰他、理解他,要与他共同征服这漫长的时间。
他舔吻他的小腹哄他放松,一边缓慢探入第二根手指。带茧的指尖触摸柔软的肠道粘膜,一寸寸探索敏感地带,等待穴内分泌出足够多的爱液,而后双指分开,将紧闭的穴道扩开。
足有几十年未曾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本不用于性爱的小穴生涩得过分,即便夏油足够小心翼翼,也很难避免痛觉和怪异感。而此时,另一种触感夺走了五条的注意——腰腹上麻酥酥地痒,是夏油垂头吻他每一寸肌肤时,头发磨蹭在他敏感的侧腰皮肤上。
五条悟忍不住捏住一绺杰的黑发,打了个圈握在手心。过去了太多太多年,他害怕自己忘记杰,于是一年比一年花更多的时间去回忆杰。然而记忆是不稳定的东西,当失去杰的时间已经超过杰的寿命,他发现自己的回忆已在日复一日执念的重复中逐渐失去具象感知。
杰有一头黑发——是怎样的黑发?他曾经这样思索着,走在人群之中,目光掠过女士柔顺的直发、流浪歌手卷曲的鬃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寻觅很荒唐。当他已经在没有夏油杰的人间而非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答案时,说明夏油杰留给他的最后一部分也在消失。此后,他连回忆也小心翼翼,像生怕拂尘时损伤了脆弱的宝藏。
所幸,现在找到答案了。
“嘶——”夏油杰抽一口气,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五条悟回过神来,看看手里的头发,才意识到自己一用力扯疼了杰,连忙松开手。
他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老去。他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从冷清的五条家府邸搬到更加偏僻的老宅,用更多的时间发呆,在脑海里把从前那些故事演绎无数遍,像一棵困在旧宅里的老树,太多根系和枝桠已经死去。
感官好像早已被冻住,即便夏油和他离得这么近,他仍然觉得对方的面容如同隔着毛玻璃那样模糊,那些爱语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切都不够真切。而他想要更激烈的真实,能够击穿他苍老冻僵的灵魂才好。
“是我不好,”夏油叹口气,十指作梳将黑发拢在脑后,自顾自地说,“没能让悟专心在我身上。”
他拢着自己头发的模样性感极了,乌黑发丝浸着骨节漂亮的手。五条悟盯着他,半晌目光才聚焦,而后如梦方醒,触电般收回目光,又忍不住悄悄抬起眼,一下一下瞄着他。
他像一个执着描摹梦中情人的拙劣画匠,终于得见那被时间模糊的本真面目,渴求的目光落在对方,怎么也看不够。
于是他小声叫起他的名字,“suguru”的音节在他口中,简直和小猫打呼噜一个样儿。
“悟,我在这里。”夏油杰包容他所有的迟钝,给出更多的抚摸和亲吻。
被湿热的口腔包裹时,五条悟显然没反应过来,身体剧烈地抽动,随后胯骨被夏油用双掌牢牢固定住,余下的战栗,全都被强行攥定在手中。
唇和鼻尖轻轻蹭着、拱着,随后软舌顺着青筋的纹路一寸寸抚慰尚未苏醒的性器,舔舐冠状沟、含吮蕈头。多年未有过的感官体验从骨盆重新喷涌、满溢,贯穿脊髓,它们并不迅疾,却像洪流一样不可阻挡。
快感像湿热的雾气,随着两人的呼吸盈满整个空间,它们让五条悟的眼睛变得潮热,也让笼罩着他感官的那面毛玻璃清晰起来。
“哈啊、杰,啊……”第一声喘息从他喉间溢出,不知是痛苦多些,还是欢愉多些。他下意识将手指插入夏油杰的发间,把对方的脑袋往胯间按。
夏油配合地调整角度,仰头展开咽喉容纳他逐渐硬起的性器,柔软的舌与口腔收成真空,抚慰茎身。他深喉并不熟练,被五条一个小幅度的顶腰呛着,忍不住咳嗽,胸腔和喉腔振动起来,一道一道气流打在极度敏感的顶端。五条悟被这生猛的感官刺激折腾得不轻,连生理泪水都冒了出来,挣扎着想要撑起上半身,却未能逃脱对方手掌的桎梏。
“乖一点好不好?”夏油杰将气息调整过来,下巴抵在他大腿心中间,一手扶着他充血发红的性器,用侧脸蹭了蹭。那上面的津液和前液把发丝粘在中间,摩擦阴茎敏感的表皮,酥麻得像有微电流通过。
五条悟的呼吸很乱,控制不住地发抖:“够了,够了,杰。”
“你看起来明明很喜欢,为什么说够了?”夏油杰抬眼看着他。他带着点促狭的笑,不忘撅唇在红肿的性器顶端落下一个吻——“啾”。
五条悟对此反应很大,倒没体现在脸上——面上他只是睁大那双蓝眼睛,痴迷地望着夏油,而下身——被握在夏油掌中的性器,剧烈地抽动一下,顶端尿口淅淅沥沥地往下淌前液,全都弄在了夏油侧脸。
“感觉到舒服了吗,悟。”夏油杰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手掌顺着腰胯向下抚摸,轻轻拍了拍他的臀肉,五条悟顿时全身紧绷,而此时灵活的手指已经摸到紧闭的后穴口,打着圈揉捏,往内挤压。
穴口已然分泌出液体,乖巧地吞没两根手指。五条的脚趾蜷缩起来,却努力呼吸放松身体,好让多年未被使用的甬道容纳杰的入侵。
带着茧的手指触碰到内壁某一处时,湿软的肠道猛地一缩,连同大腿也试图夹起。夏油箍着他紧张的大腿根,毫不留情地循着刚才的位置揉捻起来。
“啊,啊……是这里。”被按揉的位置好似一个开关,五条悟很快发出难耐的呻吟,“快点进来吧。”
“前列腺的位置好浅。”夏油杰凑近五条耳边。他没有回应他的后半句,也暂时没有把性爱节奏交出去的打算。五条悟皱着眉忍耐快感的样子美极了,雾蒙蒙的蓝眼睛半睁着,有些失神,却始终看着他的方向,像执意痴望着太阳的花。
伴随破碎的喘息和小幅度的痉挛,五条悟被冷落在前面的性器颤抖着,一股一股地射出来,浓稠的白精一部分落在自己腹部,还有部分洒在夏油脖颈和胸前,弄脏了他的毛衣。
“光是插后面就能射,真厉害呀,悟。”夏油杰舔吻他的耳朵,“以前也是这样,向来很会用后面快乐。”
“以前……”五条悟念着这个词,在快感的浪潮中剧烈地喘,耳朵和脸颊都烧得通红。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把自己支撑起来,环住夏油的脖颈,将胸膛贴着夏油的胸膛,这是个过于深过于久的拥抱,以至于他能听到,他的心脏正在快速地搏动着,激烈、有力,和夏油的心别无二致。
在许多年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相拥着,年轻的心脏隔着紧贴的皮肤共鸣。
这样就好。五条悟听着两个人的心跳声,抱紧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现在和过去,可是此时,分不清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在杰的身边,他永远有一颗渴望融化的心。
久未遭受入侵的身体紧致如处子,扩张过程殊为漫长,而五条悟禁不住诱惑,迫不及待要领受夏油的情欲。
他此时被摆出一个后入的姿势,双膝跪地,将臀部和后穴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夏油杰,而后者的手指正娴熟地在他的穴口里抠挖,每捻弄一下前列腺处,他就要颤抖地溢出一声呻吟。即便如此,他的手也没闲着,向后从夏油的腹肌摸到脐下,顺着粗硬的耻毛往下,握住对方硬挺许久的性器。
夏油杰无法抵抗任何来自他的触碰,控制不住低喘,用力掐一下手中的窄腰,示意他乖一点。
五条的侧腰当即留下一道青色指印,夏油暗道不好,心疼地揉了两下,一转眼,那淤青就无影无踪,大约是反转术式自行运作的效果。
“疼吗?”夏油杰问。
方才漏出的那几声喘息让五条有些出神,不知思绪停在了多少年前的记忆里,良久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一眼自己腰上,一丝痕迹也无,递来颇为无辜的目光。
夏油杰只是沉默,又一次抚摸他新生婴儿般过于细嫩的皮肤,它们脆弱光洁,被反转术式永远停留在初愈的时刻,正如五条悟的样貌永远停留在二十多岁,像神话里风餐饮露、不老不死的美少年神祗。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和我讲讲这些年的事好吗?”最后他轻轻地问。他把扩张的两根手指抽出来,指尖挑逗几下翕动的穴口,五条的身体就被弄得一阵松一阵紧,渐渐发热,显然已经在耐心的开发下得了趣,他也随之加进去一根手指。
五条悟随之发出一阵柔软的喘息,最后却只是说:“我不想说那些,杰在我面前,这就够了。”
“……”
夏油杰想说什么,却被五条捂住嘴。
“你难道不想要我吗?”他回过身,反将夏油推倒在地上,像猫一样趴在情人的身上,握住他的性器,和自己的并在一起,上下抚弄。他眼睛睁得很大,覆着一层湿润的水光,神情竟有些哀哀的真挚,好像诚心在质问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欲望,又像在索要爱。
夏油杰拒绝不了他这幅神情,拿他没有办法。他皱着眉,挺腰把性器往五条温热的掌心送。五条显然喜欢看他情动的样子,循着记忆中的敏感点抚弄那根阴茎,捏着湿润膨胀的龟头轻轻碾压。而与记忆相互印证的是,杰也如他愿发出舒服的低喘,小声叫着他的名字,这熟悉又新鲜的一切将他从岁月的迷雾中带出来。
他牵着夏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让他好好地抚摸自己,而自己接过扩张准备。他对自己丝毫不温柔,直接加到了四指,此时已经很难避免撕裂的痛觉,可五条悟只是低着头忍受,嘴唇被他咬得像要滴血。他的眼睛亮着,嘶嘶地吐气,有些急切地说:“可以进来。”
夏油杰担心他受伤,下意识要阻止他,五条却不容任何拒绝的余地,骑跨在杰腰间,手掌摩挲那勃发吐水的性器,湿润的股沟一下一下蹭着它。
“你想要我吗?”他执拗地再度问。
“悟……”夏油杰的声音有点哑,将手放在他侧腰,最后闭上眼睛,“我所求,始终只有悟一个而已。”
五条悟笑了,他说好啊,我也这样爱着杰,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阴茎一寸一寸地碾过肠肉,艰涩地往里面推进。里面汁液丰沛,但要撑开实在太过困难,夏油杰也被夹得生疼。
“再进来一点,我还想要更多……”五条悟的声音在颤抖,他眼里充斥着渴求,仿佛除了将杰全部的欲望容纳进身体中,他不再有第二个感知对方存在的办法。
这时五条突然溢出一声脆弱的痛叫,垂下头,汗水顺着淋湿的白发向下滴。他的身体发烫得怪异,好像里面烧着一团火,夏油伸手托住他的后背,感觉他单薄皮肉下的脊椎骨正在手掌中轻轻地颤抖着。
即便夏油杰早已知道他多年来消瘦了许多,可仍然为此感到心惊,不禁说:“悟,我们慢一点,不要受伤……”然而他的话被自己的闷哼打断,五条悟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他胸肌上,留下一圈暗红的牙印。
“我不要。”五条把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睁大眼睛,粉红的舌尖舔着嘴唇,几乎露出痴态:“杰在我里面啊,给我的,怎么可以拿走。”
夏油杰劈手将他往后藏的手拽出来,只见他的小指不正常地扭曲着,好像刚刚才被无形的刀刃撕扯断开,在反转术式作用下,带着血的伤口迅速地愈合,苍白的骨头归位,一切又归于安然无恙。
夏油脸上稍带上了怒气:“解释一下。”
五条悟用黏糊的吻企图蒙混过关,撑在他身上,后腰起伏,湿软的穴紧紧裹着性器,随着身体的摇动,吞吐茎身。夏油被这热情的招待折磨得直皱眉,他又凑上去,像只小动物一样,试图用软舌舔平他眉心的褶皱。
“你肏得我太爽,一不小心掰断了。”五条轻轻挣开,双臂环住对方的脖颈,他的语气轻盈,仿佛刚才断掉的不是手指,只是一根睫毛,“好久没做,我好激动,不会痛的。”
夏油只是被动地承受他的卖乖,抓回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摸一遍,确认恢复无常后,又在伤处亲了一下,五条悟轻轻呜咽一声,简直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两人环抱在一起吻了又吻,直到性器齐根没入后穴。夏油杰摸着两人嵌合的地方,那穴口被撑成一个肉环,圆嘟嘟地鼓起来,真像一张喂不饱的小嘴。
“悟是说很爽吗,知道自己的敏感点在哪里?我可还没有碰到哦。”夏油的手指轻轻搔刮穴口,令五条全身都绷紧,此时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攻其不备——他在他下腹某处用力一按,五条悟当即叫出了声,他没听过自己这样孟浪的叫床,露出了几近茫然的神色。杰到底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而体内的性器也开始上下抽插,深深浅浅地撞向他身体深处,每一次都碾过前列腺。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卷进快感浪潮中。
“看来,我比悟还要了解悟的敏感点呢。”激烈的顶弄带给他无边的、灼烫的快乐,可杰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凉。五条悟脊背颤动着,小声说“你不要生气”,胡乱地啄吻他的嘴唇,是拙劣的讨好。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痛、不知道怕,似乎也不畏惧死。”夏油杰继续说,双手卡着他胯骨两侧,一下一下往自己身上钉,这动作比之他之前温柔的扩张,实在太过粗暴。连五条都被他吓到了,腹部剧烈地收缩痉挛着,在一次深顶中泄出一声拉长的哭腔。可他依然试图用细碎的吻安慰他,湿热的后穴也在讨好他,含吮、蠕动,即便被粗暴的贯穿,也时刻紧紧裹着他的阴茎,还分泌出更多肠液,甬道内部容不下了,就从两人交合处挤出来,又被打碎成泡沫,糊成一圈,将两人下身弄得一片狼藉。
五条悟的毫不反抗恰似一种应谶,夏油杰将他抱起来,重新压到地上,从后面进入他。他一手握着那纤细的后颈,一手掐在他的腰上,再度将他完全置于自己掌控之中。他的频率慢了些,却进入得更深,每一下都抵达结肠口,还时不时抵在那里研磨,将更多的汁液榨出来。
而那肠道深处的小嘴也谄媚地吮吸着他,高温使里面软得像引人堕落的蜜巢,抽离的时候尤其热情,恨不得将那硕大的龟头整个吞下,好让他不要离开。夏油杰被这无上的感官风暴冲刷着,只感觉颅内一根血管突突地跳动,恍惚间产生了某种濒死的错觉。
五条悟的腰深深地塌陷下去,仿佛会在一下一下的顶撞中突然折断,他分明是被动地承受着,可身体却随着夏油的节奏律动,这是一种无言的迎合。他承受的肏弄越猛烈,叫床声就越煽情,仿佛无论多么狂烈的爱意都接得住,像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又有什么关系呢,比起疼痛和受伤,自愈新生的皮肤没能受到夏油的抚摸,对他来说才是更为难以忍受的事情。
在某个瞬间,夏油杰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五条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紧绷的小腹。
“全部,全部都给我吧。”他呜咽着,吐露他的渴求,“杰,我想要你。”
夏油杰最后冲刺十几下,应五条的愿望,全部射在他体内。一时沉默无言,他只用灼热的嘴唇轻轻吻着五条的耳朵,气息浸润每一寸肌肤,五条悟突然能从中感觉到他幽微的情绪。
“你是在害怕吗?”他忽而醒悟似的,握住夏油的小臂,轻声问。
“你那天在我面前突然消失,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夏油杰说出这些话时,感觉像在剖开自己的心,还未说完,就发现嗓音抖得厉害。他胸膛充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像烈火一样烧灼他,自诞生起就难以弥补的空缺,自遇见五条的那一天起,就被烈焰填满,而此刻,更是被情欲催化,要将他、将他们焚烧殆尽。
如果生命注定要如此燃烧的话,那我宁愿它烧尽之前永不熄灭。
“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他不知自己是在恳求爱人,还是在对哪里的神明或者时间本身祈祷。
五条悟的表情异乎寻常地柔软,这一刻,那些不曾被爱人注视的岁月再度回到他肩上,他怔怔望着他,那目光近乎是慈爱的。他迟疑许久,正要开口,忽而被温和地打断——夏油将手指轻轻搭在他唇上:“没关系,我想要的不是承诺。”
他把五条悟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帘慢慢垂下来,用朦胧的视线长久地描绘着悟的侧脸,漆黑的睫毛衬得那双细长眼睛格外温柔。他好像终于将一颗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心安放妥当,小声呼唤爱人的名字,那些烈焰背后的庞大之物,就在此时偃旗息鼓,被他变作能够轻巧吐出的抱怨:“悟,只是我很贪心,想要听你的告白罢了。”
“原来是向我许愿啊。”五条悟笑了,“我可不是什么神明大人哦。”
他沉吟片刻,脸上泛着潮红,不知是情欲的余留,还是袒露内心的羞赧:“你问我是不是不知道痛,不知道怕,也不畏惧死……
“我以前,确实并不畏惧死。”他轻轻吻过夏油杰的眉眼,“可是我找回了你啊。”
他没有去看夏油的反应,只是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发出闷闷的呵欠:“听完了?那我要睡觉了,一天最多一个愿望,不许再吵。”
我也很贪心,五条悟心想,我许愿明天一睁眼,就看见阳光落在你的眼睫上。
Fin.
后记:
感谢绪川Sappho老师的约稿
受到合作邀请时感到非常荣幸!我一直以来都倾慕着绪川老师唯美的画风与故事,《沸雪》更是凄美绝伦,令人念念不忘。在创作过程中,绪川老师一直耐心地鼓励我,一段一段地修改和讨论,这才有《The First Flake Melting》这篇文。
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以下后记内容请阅读完《沸雪》后观看。
本文的背景是《沸雪》中夏五时隔多年久别重逢,虽然物是人非,但感情分毫未变。横亘在他们中的时间给他们带来陌生,而他们通过对彼此身体和灵魂的一遍遍确认,去征服这些空缺的时间。因此写了很多肢体接触、感官描写,希望能将爱人肌肤之亲对灵魂的唤醒表达出来。
爱恋和亲密是一种柔软到难以书写的情感,或许它们只是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幽微感情,却又深刻联系到个体对身体、时间、记忆、生存的体验。《沸雪》中五条悟对夏油杰的爱直接关联到他存在的方式,这是他的因,最终与夏油杰的重逢,则是命运为他的痴情许下的果,这样的宿命之环实在太令人感慨。至少,他们曾经尽兴地燃烧过,也不枉来世间一遭。
感谢绪川Sappho老师的倾情创作,能看到这样好的《沸雪》,还能够抒写它其中一部分光华,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希望我写的部分能够传达出我对《沸雪》的喜爱和理解,也谢谢你的阅读,期待老师们对《沸雪》和本文的repo和评论,我们下一篇文见!₍ ˶•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