ブルーオーシャンの恋 (10.14完结+番外)3w4左右

一边旅游一边写 可能会更的有点慢

二编:10.14
耶终于写完了,现在站在陆地上感觉人还是会晃来晃去,估计夏油杰也差不多。打算写完番外写一下邮轮repo,简单科普一下vip跟船员的生活,刚好跟一个客房经理姐姐交谈了一下午,但是船上外籍船员真的好多,www他们英文带着口音有时候真的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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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交响号”如同一座移动的、过分热情的白色的城,蛮横地嵌在碧蓝如洗的港口背景里。夏油杰拖着轻便不大的行李箱着手托运后,穿过长廊来到邮轮下,眯着眼打量这庞然巨物,甲板上的泳池在阳光下晃出一片碎金,刺得他眼角微微抽动。在这里,奢华喧嚣地中海风充满了一种他本能想要保持距离的、过于直白的享乐主义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试图把心底那点微妙的格格不入感压下去。算了,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两眼一闭逃离东京那永无止境的报告和会议。将公司之前赠予优秀员工的阳台房升级成GS套房(全称:豪华全景阳台套房)那么图的就是一个清静。

穿过熙攘的登船区域,踏上舷梯,走进挑高数层、水晶灯璀璨得令人目眩的中庭大厅。船员的一问候欢声笑语混着香槟气泡破裂的细微声响,几乎要淹没舒缓的背景长笛与竖琴曲。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只想尽快抵达那个被宣传册描绘成“海上私人绿洲”的套间。

停,事实证明先上船管你是不是vip也得先去吃饭。行,夏油杰认命走进餐厅,吃上了第一顿自助。味道不错,他随意挑选了几样菜品,便想着心心念念的套房了。

“先生,请留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又怎么了,夏油杰脚步一顿,回头。一名穿着笔挺制服、胸口别着“客房管家”铭牌的年轻男人小跑着追上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歉意和紧张的神色。

“非常抱歉,夏油先生,”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得近乎夸张,“您的套房……出了一点小小的技术性问题。”

“技术问题?”夏油杰挑眉,声音平稳,但心底那点不快开始悄然滋长,是的,他讨厌计划外的麻烦。

“实在抱歉,主要是空调系统的故障,正在紧急检修。但恐怕……今天之内无法为您办理入住了。”管家搓着手,额角似乎有细汗渗出,“我们深知这给您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作为补偿,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一间临时的海景房,视野绝佳!并且,我们将全额退还您套房费用的差价,并赠送您一张等额的船上消费抵扣券,您看……”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检修?偏偏在他登船的这一刻?他带着审视去盯管家那略显闪烁的眼神,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大庭广众之下,与客房争执并非他的风格。他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带路吧。”

临时安排的海景房位于甲板中层,视野确实不错,透过中规中矩的玻璃窗能望见无垠的海平面,一个人住房间不算小,但比起他预订的、带有私人露台和独立起居室的套房,终究差了好几个档次。他放下行李走近窗边,看着码头渐渐远去,海边城市的天际线缓缓下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助理发条信息告知房间变更,却发现信号已经变得断断续续,随即而来真正的与世隔绝开始了,实则不然四百多的网络,忍忍就能无痛戒网了。

船长室占据了船桥前方最佳的位置,视野开阔得近乎奢侈,仿佛整片海洋都是其私人领地。

五条悟,这位“地中海交响号”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宽大舒适的指挥椅上,两条长得过分的腿随意地搭在控制台的边缘,当然避开了所有关键按钮。他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小圆墨镜,遮挡住了那双过于锐利的苍蓝色眼睛只留下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头不羁的白色短发,随着他哼唱不知名小调的节奏微微晃动。

“所以,你就这么把那位预订了‘蔚蓝殿堂’套房的尊贵客人,给随便打发到普通海景房去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

家入硝子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是船上的首席医师,也是少数几个敢用这种语气跟五条悟说话的人之一。

五条悟头也没回,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随便打发’?硝子—!你的用词真伤呐,我这是为了客人的身心健康着想!那间套房的空调,嗯……风力可能有点不稳定,不利于睡眠。”

硝子嗤笑一声,走到他旁边点燃一支烟也望向窗外“得了吧。你就是看人家预订信息上的照片顺眼,想把人圈在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老实说,那张照片拍得是挺不错,黑长发丹凤眼,看着挺沉稳禁欲的,是你喜欢的类型。”

五条悟终于动了动,墨镜滑下鼻梁,露出一双盛满了无辜和笑意的蓝眼睛:吸烟扣五百!哎呀,被你看穿啦?不过,‘禁欲’这个词用得好,挑战性十足,我最喜欢了。”

“恶趣味。”硝子报复似的把烟吐在他的面前,“小心玩脱了。我看那位夏油先生不像是什么好拿捏的角色。”当然这五百块她也肯定不会给。

“越是这样才越有意思嘛。”五条悟重新戴好墨镜,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一成不变的航海生活多无聊,总得自己找点乐子。而且,‘蔚蓝殿堂’空出来,正好可以拿来应付那个麻烦。”

“你说千岛财阀的那位千金?她明天上船?”

“嗯哼。”五条悟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所以,得给我的‘新目标’一点缓冲时间,让他先熟悉一下船上的环境,顺便……感受一下失去顶级套房的落差感。这样,等我稍后出场提出‘解决方案’时,他才更容易接受嘛。”

“奸商。”硝子言简意赅地评价。

“错,”五条悟纠正道,语气得意,“是懂得合理利用资源的、英俊潇洒的船长。”

傍晚时分,海平面被夕阳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与金紫。

夏油杰在挤满了普通人的自助餐厅勉勉强强用完了晚餐。食物种类丰富,味道尚可,只是周围过于热闹的家庭氛围和孩子们兴奋的尖叫让他有些头疼。他端着在房间里泡的咖啡沿着安静的走廊往回走,打算回去图书馆看看书亦或是干脆早点休息。

刚走到房门口刚准备掏出房卡,一个略带喘息、但异常清亮悦耳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请问,是夏油杰先生吗?”

闻言他转身。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蓝白船长制服,肩章上的金色穗带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流转着光辉。身材极高,肩宽腿长,将原本严肃的制服穿出了一种奇异的、兼具权威与随性的气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头银白色的短发,以及脸上那副遮住眼睛的墨镜。此刻,他唇角正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歉意的微笑。

“是我。”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虽然不想承认这位就是船长,未免太年轻了些,而且……这身打扮和气质,总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是本船的船长,五条悟。”男人微微颔首,语气郑重,“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是关于您预订的‘蔚蓝殿堂’套房,以及相关的支付问题。”

“支付问题?”夏油杰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确认过信用卡额度,绝对充足。

“是的,我们接到银行方面的通知,您绑定的信用卡在境外大额消费时触发了安全警报,目前处于临时冻结状态。”五条悟煞有介事地解释着,严肃的神情真诚得无可挑剔,“按照公司规定,对于您已享受的套房升级权益以及产生的相关费用,我们需要您提供其他的支付方式,或者……处理这笔未结清的款项。”

他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

夏油杰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紧。那个数字远超他预期的套房费用,甚至包含了诸多他闻所未闻的“专属服务费”和“优先权益保证金”。荒谬。

“五条船长,”夏油杰的声音冷了几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预订的是GS套房,并非你所说的‘蔚蓝殿堂’。而且,我的信用卡不可能……”

“啊,看来是我们的客房沟通有误。”五条悟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系统显示,您最初预订的就是‘蔚蓝殿堂’,只是由于临时的‘技术原因’未能入住。但预订产生的费用已经生效。至于信用卡……或许是银行那边的系统延迟或误判?您知道的,海上卫星信号有时不太稳定,查询起来会比较麻烦。”说罢吐了吐舌头。

夏油杰盯着对方墨镜上映出的自己微沉的脸色,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圈套!从登船时莫名其妙的房间调换,到此刻船长亲自上门追讨一笔糊涂账,一切都透着诡异。但无力他手头没有立即能驳倒对方的证据,在海上,船长的权威几乎是绝对的,好吧任人宰割现在也是身临其境了。

他沉默着,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虽然直接冲突不明智,但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那也绝无可能。

五条悟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但很快又被更深的“苦恼”所取代。他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诚恳“夏油先生,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或许能解决我们双方眼下的困境。”

夏油杰抬眼看他,眼神锐利带着疑惑“请讲。”

“如您所见,我身为船长,有时也会面临一些……嗯,私人困扰。”五条悟做了个略显尴尬的手势比划着,“船上有几位非常热情的乘客,以及某些……抱有特定期待的旧识,给我造成了不少麻烦。为此我需要一位合适的伴侣形象,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纠缠。”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夏油杰的反应,然后抛出了核心提议“如果您愿意在这次航程中,暂时扮演我的恋人,帮我应付这些场面。那么,您名下所有的费用,包括这笔‘未结清’的款项,将一笔勾销。您依然可以享受‘蔚蓝殿堂’套房的待遇,以及船长‘伴侣’的一切便利。”

“……”

饶是夏油杰自认见多识广、处变不惊,此刻也被这匪夷所思的提议震得一时失语。他看着眼前这位白发的船长,对方的表情混合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期待,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狡黠。

假装恋人?免去费用?

荒谬,滑稽,且极度不专业。这几个词语组成了一句承诺。

‘如何是不是很划算,’这几个字在五条悟的头顶上大大写着。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在眼下对这位不幸运男人而言,是摆脱困境最直接、成本最低的方式。虽然他讨厌麻烦,而拒绝这个提议,意味着接下来五天他可能要面对无休止的财务争执、甚至可能被限制消费,这趟昂贵的度假将彻底沦为一场噩梦。

理智告诉他应该严词拒绝,但某种被勾起的好奇心,以及骨子里不愿轻易服输的劲头,让他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转了个弯。

“扮演恋人?”夏油杰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清咳两声问道:“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五条悟眼睛一亮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立刻热情地解释道:“很简单!就是偶尔陪我出席一些公开场合,比如船长晚宴;在一些‘必要’的时候,表现出适当的亲密;如果有人试图接近我,你就……嗯,发挥一下你的存在感就行。以夏油先生的气质,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很有说服力了!”

说罢他往前凑近了一步,带着淡淡须后水清冽气息的热意拂过夏油杰的脸前,声音压低,带着蛊惑“怎么样?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吧?您既保住了钱包,又能体验顶级套房的舒适,还能免费看一场……船长被各路人马骚扰的好戏。”

这突如其来的凑近让夏油杰微微后撤半步,拉开了这点过于暧昧的距离。他凝视着五条悟墨镜下那片模糊的反光,试图看透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五条悟觉得仿佛过了几秒钟又好像过了几个世纪,终于听见他缓缓开口,声音很是平静吐出两个字。

“可以。”

瞬间,五条悟脸上的笑容飞快放大,灿烂得几乎要晃花人眼。

“但是,”男人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我有条件。第一,仅限于公共场合的必要表演,私下里保持距离。第二,任何超出常规恋人互动范畴的行为,必须事先征得我的同意。第三,如果我觉得不适,有权单方面终止协议,并且,你仍需免除我所有已产生的费用。”开始一点一点数着规矩。

五条悟眨了眨眼,干脆利落地应下“没问题!完全合理!那么……”他伸出右手,笑容可掬,“合作愉快,我的‘临时恋人’?”

他看着那只骨节分明、脱下了白色手套的手,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伸手与之轻轻一握。

“合作愉快,五条船长。”

手感干燥而温暖,握力适中却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

五条悟松开手,心情大好地指了指上方:“那么,我现在就带您去您的‘新’房间?‘蔚蓝殿堂’一直为您准备着。”

夏油杰点了点头,拿起靠在墙边的行李箱。

走向电梯的路上,五条悟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船上的各种设施,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算计的谈判从未发生。夏油杰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听着,或是偶尔应一声。

电梯直达顶层,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独属于私人的走廊,五条悟用那张印着金色专用的权限卡刷开了“蔚蓝殿堂”厚重的双开门。

饶是夏油杰早有心理准备,踏入房间的瞬间,还是被其奢华程度微微震慑。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私人的环绕式露台,视野毫无遮挡,星空与深邃的大海几乎融为一体。客厅宽敞得可以举办小型派对,家具是低调而昂贵的定制款,桌上摆放着冰镇好的香槟和新鲜果盘小甜品。而卧室里那张King Size大床仿佛柔软得能让人深陷其中。

“还满意吗?”五条悟轻浮地靠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炫耀。

“不错。”夏油杰忍不住环顾四周,脸上还是淡淡回应将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他走到露台边,看着下方甲板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漆黑的海面。

不过五条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踱步进来自顾自地打开香槟,并倒了两杯递给夏油杰“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

半扎起丸子头的男人转过身,碎发随着幅度轻微落下,夏油杰没有接那杯酒,只是沉静地看着:“五条船长,戏已经开始了?”

那举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失笑将酒杯强塞进夏油杰手里“别这么严肃嘛,杰~我可以叫你杰吧?我们现在可是‘恋人’关系,提前培养一下默契总是好的。”

“我们似乎还没熟到可以互称名字的地步。”他握着冰凉的杯脚,瞳孔里看着杯子里不断涌出的气泡。

“很快就会熟了。”五条悟毫不在意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仰头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明天上午有个船长欢迎酒会,记得来哦?我会‘特别’关照你的。”

他放下留下一缕水痕的空杯,冲着夏油杰眨了眨眼,尽管隔着墨镜效果大打折扣也不妨碍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套房。厚重的门轻轻合上,将外面的一切喧嚣隔绝。

夏油杰独自站在空旷奢华的套房中央,手里那杯香槟的气泡细密地上升、破裂。他低头看了看杯中晃动的金色液体,又抬眼望向窗外无垠的漆黑大海。

这趟本该放松的度假,似乎正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摇摇头,像是有些晕船,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气泡酒口感清冽,余味带着一丝果香,以及某种……属于阴谋得逞的、微甜的陷阱气息。

万事开头难,第一晚夏油杰就差点失眠了,这位从来没有坐过邮轮的男人,房间内一直砰砰砰的敲击声响起,从何未来呢。他睁着眼睛找遍了整个套房也找不到,无可奈何房间实在是太大了。可怜人只能无奈求助于客房经理,却不知道这拨电话直通给船长。

于是五条悟出现了,穿着可爱版睡衣两眼迷糊的站在门前。“杰—人家好困呐,你怎么了?”边说边挤进房门,就差扑倒在他的大床上了。
“你没听见吗?一直有敲击声。”他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指着房间某处。“我找不到”男人挫败的坐在沙发上。
一片寂静的房间里这时突然涌出奇异的“砰,砰砰。”又响起了,沉闷的声音使人烦躁不堪。“等会这个,杰”五条悟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该不是不知道,这是衣架撞柜门的声音吧。”他眨巴着眼睛看向他,顺手指了指床头旁的衣柜。
“?我靠。”夏油杰罕见的报了粗,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困扰了他半晚上。快步走过去猛的拉开柜门,只看见一排排整齐的衣架挂在里面,正被顶光照耀着发出金色的光。仿佛在嘲笑夏油杰的无知。
五条悟不紧不慢的从身后绕近,帮夏油杰取下一个个衣架,细长的螺丝卡出口槽,丢进柜顶,“因为船会晃动的嘛,杰你看。”说着拿起一个刚拆下来的衣架轻撞击在木柜上,果然发出一模一样的噪音。
“…行。”无论如何,夏油杰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事。因为五条悟的靠近,他闻到了跟自己一样,是船上统一分配的沐浴露味。“谢谢。”夏油杰看着那一堆被拆下来的罪魁祸首,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杰要怎么谢谢我?”大恩人穷追不舍地问道。总不能一起睡一觉吧,想想也不是不行,虽然才见的第一天。

最后五条悟只得到了一个全名的晚安道别,便被丢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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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清晨,熙熙攘攘的阳光透过“蔚蓝殿堂”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镀上一层暖金色。夏油杰生物钟精准已早早醒来即使昨天有些晚睡,在套房自带的健身房里完成了一套流畅的格斗术练习,冲过澡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正站在露台上眺望无垠的蔚蓝海平面,试图用这壮阔的景色涤荡内心那点尚未完全平息的、和关于昨晚荒谬交易的不真实感。

这时门铃响了。

他皱了皱眉,依稀记得自己已经贴上了“请勿打扰”四个大字,可惜门外却一直没停熄只能无奈,走过去开门。

在门外,五条悟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纯白色船长制服,墨镜推在额头上,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苍蓝色眼睛。而在他手里推着一辆精致的餐车,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早餐:酥脆的油条、色泽诱人的培根煎蛋、新鲜得仿佛还带着露珠的莓果酸奶碗、以及一壶冒着热气的咖啡。

“早上好,杰!”他笑容灿烂,语气自然得本就是同居多年的伴侣,“给你送早餐来了!顶级套房的专属服务之一,由本船长亲自送达。”说罢眨了眨他那过分靓丽的眼睛。

夏油杰侧身让他进来挑眉淡淡道“有劳了。不过,我记得协议里不包括这种‘私人送餐’服务吧。”

“别这么见外嘛,”五条悟侧身挤入,熟练地将餐车推到客厅的餐桌旁,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培养默契要从日常点滴开始。而且,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来跟你对对‘剧本’。”

“剧本?”夏油杰踱步在餐桌旁坐下,曲指拿起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闻了闻,香气醇厚是上好的豆子。

“对啊,”五条悟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油条咬了一口,“今天的船长欢迎酒会,就是我们的第一场‘公演’。得统一口径比如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为什么之前没公开?等等。”嘴里叼着食物双手比划着。

夏油杰则是慢条斯理地切着培根“五条船长,我以为所谓的‘扮演’,只需要我站在你身边,保持沉默即可。”

“那多无趣!”五条悟夸张地摆手,“一个合格的‘挡箭牌’,哦不,‘恋人’,是需要有存在感和说服力的!万一有人问起细节,你一问三不知,岂不是立刻穿帮?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你,想想那笔天价账单……”

他又开始熟练地运用“账单”这个杀手锏。

男人无奈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他“那么五条船长,按照你的‘剧本’,我们是什么关系?”

猫立刻来了精神,猛地身体前倾,那双蓝眼睛亮的发慌迫不及待张开口露出一排排整齐的牙齿,“我想好了!我们就说是在一次高端品酒会上认识的,我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但因为我的工作性质需要经常出海,聚少离多,所以关系一直比较低调。这次你特意休假上船,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顺便共度一段浪漫时光!怎么样?是不是合情合理,浪漫动人?”好,说的五条悟自己都感动了。

“……”夏油杰沉默了三秒,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俗套,且漏洞百出。首先,我很少参加品酒会。其次,以你的性格,‘热烈的追求’听起来就不像你会做的事。”

兴高采烈的五条悟被噎了一下,不服气地反驳“那你说一个更好的!”他愤恨地盯着那几缕黑发随着进食而垂在面前的男人。

夏油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略微思索道:“我们是通过共同的朋友介绍认识的,彼此欣赏,接触一段时间后自然在一起。时间不长不短,三个月。你工作忙,我也有自己的事业,关系稳定,但尚未到高调公开的程度。这次旅行,是早就计划好的。”夏油杰编的有理有据,让人竟抓不出一丝破绽,听起来远比五条悟那个浮夸的版本可信得多。

五条悟眨了眨眼,随即笑了起来“听起来不错嘛,杰!考虑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办,共同朋友……唔,就说硝子介绍的好了!”他毫不犹豫地把医师卖了。

夏油杰不置可否其实他并不关心细节,只要这个说法能应付过去,减少麻烦就行。当然,为了生活,一个可怜人。

“还有,”五条悟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笑意,“待会儿在酒会上,可能需要一些……嗯,必要的肢体语言。比如,挽个手臂什么的,你不会介意吧?”

他抬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盈满笑意的蓝眼睛,夏油杰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纤长的白色睫毛和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仅限于必要。”他重申昨晚的条件。

“当然,当然!”五条悟爽快答应,心情愉悦地解决掉最后一口油条。

上午十点,位于船体中部的“阿波罗酒廊”已是人头攒动。舒缓的现场爵士乐流淌,侍者端着盛满香槟和果汁的托盘穿梭在衣着光鲜的宾客之间。这是航程的第一次正式社交活动,许多乘客都希望能与神秘的船长打个照面。

夏油杰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准时出现在酒廊入口,光是站在就显得颇为显眼。那气质沉静,那身形挺拔,得了是五条悟的菜。

几乎是立刻,他也看到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五条悟。

白色的船长制服在人群中如同灯塔般醒目,五条悟似乎很擅长这种场合,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与周围的乘客谈笑风生,举止优雅从容,与昨晚那个赖在他房间里讨价还价、以及今早那个啃着油条编故事的家伙判若两人。

夏油杰识趣的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拿了一杯苏打水,眯着眼睛默默观察。他看到几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士围在五条悟身边,笑语盈盈,眼神热切。也看到一些年纪稍长的乘客,正与五条悟认真讨论着航海相关的话题,男人都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确实很受欢迎。夏油杰心想,那个“挡桃花”的理由,似乎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就在这时,五条悟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那双蓝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他对着周围的人歉意地笑了笑,说了句什么,便朝着夏油杰的方向走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五条悟径直走到夏油杰面前,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轻轻带向自己身边。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等很久了?”五条悟低头看着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应对宾客时的公式化笑容完全不同。

夏油杰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尽管早有准备,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在公共场合的亲密接触,还是超出了他习惯的社交距离。甚至他能感觉到五条悟手掌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温热,以及周围瞬间聚焦过来的、那些带着好奇与探究的视线。

他按捺住推开对方的冲动,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抬眼迎上五条悟的目光,语气平淡地配合:“没有,刚到。”

“那么,给你介绍一下,”五条悟保持着揽住他腰的姿势,转向几位跟过来的、面露惊讶的宾客,“这位是夏油杰,我的……”他顿了顿,侧头对夏油杰露出一个带着宠溺意味的笑容,才继续道,“我的恋人。”

“!”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现场几位女士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周围响起低低的、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夏油杰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视。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对着几位宾客微微颔首:“你们好。”

“天啊,船长!您竟然一直保密!”一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士率先反应过来,语气夸张,眼神却在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来回逡巡,“夏油先生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您在哪里高就?”

行,开始了。夏油杰心下明了,这是来自女人们的试探。

随即他按照早上对好的“剧本”眯起眼睛从容应答,“在东京经营一家文化咨询公司。”一字一句语气不卑不亢,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
“文化咨询?听起来很高雅呢!”另一位女士接口,“和船长是怎么认识的?完全想象不出船长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呢!”她娇笑着,目光却带着审视。

五条悟刚想开口,夏油杰却抢先一步,语气平稳地接话:“通过一位共同的朋友介绍。悟他……私下里和工作中不太一样。”他侧头看了五条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恋人的无奈和纵容。

这个眼神和称呼,他居然自然而然地叫了‘悟’!让五条悟都愣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揽着他腰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点,仿佛在表达赞赏。

“原来如此……”提问的女士讪讪地笑了笑,似乎没找到什么破绽。

接着,又有几个人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夏油杰都一一滴水不漏地应对过去。他言辞谨慎,态度得体,既维护了“恋人”的身份,又没有透露太多个人信息,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沉稳、可靠、且与五条悟关系亲密的伴侣形象。

五条悟全程配合,时而补充一两句无关紧要的细节,时而用那种腻死人的眼神看着夏油杰,演技堪称精湛。

渐渐地,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群散开了一些,那些原本热切的目光也收敛了不少。

“表现不错嘛,杰。”五条悟趁着间隙,凑到夏油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绒毛,“比我想象的还要上道。”

夏油杰微微偏头,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同样压低:“希望这种场合不会太多。”

“放心,‘重头戏’还在后面呢。”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时,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插了进来:“五条船长,不介绍一下吗?”

夏油杰转头,看到一位身着干练裤装、气质冷艳的年轻女性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容貌姣好,但眼神锐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五条悟揽着夏油杰腰的手上,然后才移到夏油杰脸上。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依旧保持着礼貌:“千岛小姐。这位是夏油杰,我的恋人。”他又对夏油杰介绍,“这位千岛园子小姐,千岛财阀的千金。”

千岛园子……夏油杰想起来了,五条悟昨天提到过的“麻烦”。他微微颔首:“千岛小姐,你好。”

千岛园子打量了夏油杰几秒钟,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夏油先生?幸会。以前没听五条船长提起过你呢。不知道夏油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个问题比之前那些要直接和尖锐得多,带着明显的打探意味。

夏油杰面色不变,正要开口,五条悟却抢先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园子,杰是靠自己打拼的,和家里没什么关系。我很欣赏他这一点。”他说话的同时,手指在夏油杰腰间轻轻按了一下,示意他不用回答。

千岛园子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是吗?那看来夏油先生能力很出众了。希望这次航程愉快。”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五条悟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五条悟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揽着夏油杰的手也放松了些。

“看来,‘挡箭牌’的效果立竿见影。”夏油杰淡淡地说。
“效果显著!”五条悟立刻恢复了精神,笑嘻嘻地,“杰,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走,为了庆祝我们首演成功,我带你去驾驶室参观一下,那里视野最好!”

不由分说,他揽着夏油杰就往外走,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些尚未完全散去的、好奇的目光。夏油杰被他半推半就地带离了酒廊,腰际那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力道,让他心底泛起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涟漪。

这出戏,似乎比他预想的,自己还要……投入。

五条悟所谓的“驾驶室参观”,更像是一次特权炫耀。两人在迎着强烈的海风爬上只能徒步走楼梯船上最高的操控室,他刷开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进入的船桥区域,无视了值班船员略带惊讶的注目礼,径直将夏油杰拉到了视野最开阔的观测窗前。

“杰你看!”他像个展示新玩具的孩子,手臂一挥,指向正前方无垠的碧海蓝天,“是不是比在露天甲板上看更棒?整个海洋都是我的……呃,我们的!”

巨大的弧形玻璃窗外,海天一色,邮轮破开深蓝色的海面,留下长长的、翻滚着白色泡沫与海水冲击的航迹。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进来,将驾驶室内精密的仪器面板照得熠熠生辉。这里安静、有序,只有仪器轻微的嗡鸣和船员间简洁高效的通讯声,与下方甲板的热闹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夏油杰确实被这景象短暂地攫住了心神。这种居高临下、仿佛掌控着前路的感觉,与他平日里在办公室运筹帷幄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原始的、开拓的壮美。

“确实视野绝佳。”夏油杰看着波澜壮阔的美景,目光从海平面收回,落在身旁的五条悟身上。白色的制服在充足的光线下几乎有些晃眼,衬得那头白发更加不真实。此刻他收敛了在酒廊里的社交面具和私下里的玩世不恭,此刻专注于前方海况的侧脸,竟透出一种罕见的、属于掌控者的沉稳与可靠。

但这感觉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五条悟转过头,墨镜后的蓝眼睛笑眯眯地弯起,那点沉稳瞬间烟消云散,又变回了那个不着调的船长。他凑近夏油杰靠在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邀功的意味说道:“怎么样?这个‘恋人福利’不错吧?一般人可没机会上来。”

“如果这能算作福利的话。”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仪表盘,顿了顿说道“不会影响你工作嘛?”

“自动驾驶开着呢,再说还有副手们。”五条悟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提议,“对了,明天船会靠岸冲绳石垣港(石垣港新クルーズ岸壁 ),有自由活动时间。作为‘完美搭档’的奖励,我请你下去吃地道的冲绳料理怎么样?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店,老板跟我很熟!”

夏油杰本想拒绝,毕竟他原计划是独自逛逛,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静。但看着五条悟那副“快答应快答应”的期待表情,以及想到自己毕竟“拿人手短”和打uber非常困难在这座岛屿上,他思索一番最后点点头表示可以。

“太好了!”五条悟立刻眉开眼笑激动的抱了抱夏油杰“那就说定了!明天靠港后,我们溜号!”

想象中两个人第一个公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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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期待的假日即将来临!坐在船上两天总感觉是过了两周一样长远呢。不过今晚的船格外的摇晃,身体上有些反胃与头昏感朝他袭来,无可奈何夏油杰又拨打了客房电话,“请问有晕船药嘛?”

“先生你好,需要亲自来前台签字领药哦”俏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该死忘记这里的电话只能打给五条悟。“五条…行,我知道了。”夏油杰无奈挂断电话,掌心用力摁下想反胃的腹部,防止出门一不留神就会出尽洋相。

当他找到房卡正准备出门说时,房门被敲响了,“送温暖来咯,快开门杰!”

他拉开厚重的房门,一颗小小的药粒被托在五条悟的掌心。夏油杰想去拿,可偏不如他意,对方收回手抓着夏油杰的肩膀再次挤进房间内。

两人高大的身体挤在狭小的过道上,透过屋内亮堂的灯光,夏油杰能清晰五条悟一张一合的唇在说些什么。“喂我说杰,你晕船怎么不早说,其实我懂,这种事情人之常情嘛。”

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听不懂。夏油杰还在想着那颗药,晕船的不适感一阵一阵袭来。

突然嘴上被塞进了一片小小的药粒,他就这力度吞咽进去。
见夏油杰半天没有反应,是五条悟掰开了药板喂他吃下。又轻车熟路的走进房间倒了温水让他喝下,笑嘻嘻的等夏油杰发话,一脸等着快快夸我的小猫脸。

就着五条悟递来的温水喝下,不适感慢慢降下去,“谢谢。”人在此刻是脆弱的,窝在沙发里。五条悟趁机挤挤坐在夏油杰身旁,紧紧粘着对方,夏油杰已经没什么力气推开他了,只能两眼一闭养养神。

衣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夏油杰睁开一丝眼睛,看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拿着被子盖在他身上。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五条悟什么时候走的夏油杰也不清楚。

第三天,邮轮如期缓缓驶入石垣港,总归夏油杰恢复了精神,走出阳台映入眼帘是碧绿的海水,白色的沙滩,以及远处低矮的城市建筑,构成了一幅充满冲绳风情的画卷。

乘客们如同出笼的鸟儿,兴奋地涌向下船的通道。夏油杰换上了一身轻便的亚麻衬衫和长裤,戴着墨镜,站在约定的集合点——一个相对僻静的舷梯口。

五条悟准时出现。他居然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船长制服,穿着一件印有夸张大朵扶桑花的夏威夷衫,搭配白色休闲裤,头上还扣了顶草帽,墨镜依旧稳稳地架在鼻梁上。整个人看起来不像船长,倒像是某个出来度假的、品味堪忧的纨绔子弟。

“久等了,杰!”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很自然地就想伸手去揽夏油杰的肩膀。

夏油杰轻微侧身避开,目光在他那件花衬衫上停留了一秒,语气平淡:“五条船长,你这身打扮……”

“叫悟!”五条悟纠正道,然后得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花衬衫,“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度假feel?融入当地环境嘛!”

夏油杰决定不评价他的审美。“走吧。”

两人随着人流下了船。五条悟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带着夏油杰七拐八绕,避开游客聚集的主干道,钻进了一条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巷。巷子两旁是低矮的民居和小店,空气中弥漫着海风、食物香料和某种热带植物混合的独特气味。

五条悟口中的“超棒小店”是一家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的家庭式餐馆,门帘旧旧的,门口摆放着几盆绿植。老板娘是一位笑容温暖的冲绳老奶奶,看到五条悟,立刻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热情地打招呼:“悟君!好久不见啦!还带了朋友来?”

“婆婆!今天带我家这位来尝尝你的手艺!”五条悟回应得极其自然,顺手就把手臂搭在了夏油杰的肩上,这次人没躲开。

老奶奶笑眯眯地打量着夏油杰,连连点头:“好,好,悟君终于定下心来啦?真是个俊俏的后生!快进来坐!”

夏油杰被那句“我家这位”和老奶奶了然的目光弄得有些微的不自在,但碍于场合,只能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微笑,被五条悟半推着进了店里。

店内空间不大,只有几张桌子,收拾得干净整洁。五条悟熟门熟路地点了菜:冲绳苦瓜炒蛋、草莓刨冰、章鱼小丸子、以及当地特色的泡盛酒。

等待上菜的间隙,五条悟摘了草帽和墨镜,露出一张在略显昏暗的店内依旧过分醒目的脸。他托着腮,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夏油杰,忽然问道“杰,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夏油杰抬眼看他,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中超越了朋友边界的问题。他沉思,认真斟酌了一下用词“行事出人意料,缺乏边界感,但……我觉得不算讨厌。”

“哇,评价这么高?”五条悟夸张地捂住胸口,眼睛却亮晶晶的,“‘不算讨厌’!四舍五入就是很喜欢了!”

夏油杰懒得理他的胡搅蛮缠,低头默默抿了一口大麦茶。

菜很快上来了,味道确实地道,苦瓜清爽微苦,章鱼烧超赞,章鱼足在口中很是嚼劲。连夏油杰这种对食物不算特别热衷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其美味。

五条悟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给夏油杰讲解每道菜的来历和吃法,聒噪却并不惹人厌烦,几杯泡盛酒下肚,他的脸颊微微泛红,话也变得更多。

“杰,你知道吗,”他晃着酒杯,语气带着点难得的、不那么浮夸的感慨,“当船长看着很风光,其实挺无聊的。每天对着一样的海,处理差不多的事情,见着形形色色的人,但大多数都只是过客。有时候会觉得,这艘船很大,但又很小。”

夏油杰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能理解这种感觉。高处不胜寒,看似掌控一切,实则被身份和责任束缚在一个固定的框框里。

“所以啊,”五条悟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近夏油杰那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遇到像杰这么有意思的‘过客’,当然要抓紧时间找点乐子嘛!”

夏油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脸,那双蓝眼睛在酒精和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明亮。他没有躲开,淡淡反问“只是乐子?”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没有回答,而是坐直身体,大声招呼老板娘:“婆婆!再来一瓶泡盛!”

这顿午饭吃了很久。离开小店时,已是下午,阳光依旧炽烈。两人沿着小巷慢慢往回走,饱食后的慵懒和微醺的酒意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平和。

走到一个卖冲绳特色小黑糖的摊位前,五条悟停下来,买了两包,塞了一包给夏油杰:“尝尝,特产,甜而不腻。”

夏油杰接过,指尖轻碰到两人手又快速分开。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同样来自邮轮、似乎曾在欢迎酒会上见过的中年女士惊讶地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五条悟那身花哨的打扮,试探性地打招呼:“五……五条船长?”

五条悟反应极快,立刻换上那副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自然地揽住夏油杰的肩膀,身体只是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下午好,夫人。和我家这位下来逛逛,体验一下当地风情。”

“啊,真是恩爱呢!”女士笑着打趣,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转,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待女士走远,五条悟便会立刻邀功“看,随时随地进入角色!专业吧?”得意的模样在他脸前几乎是毫无保留。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拆开了那包小黑糖,放了一块进嘴里。确实很甜,带着独特的焦香,融化在舌尖。

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这冲绳过于明媚的阳光,他忽然觉得,身边这个聒噪、自恋、行事跳脱的白毛船长,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傍晚回到船上,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晚上的活动是甲板上的“海盗主题派对”,音乐震耳欲聋,灯光绚烂,船员和乘客们都穿着各种海盗元素的服饰,气氛热烈。

五条悟又换回了船长制服,但外面滑稽地套了件海盗罩衫,头上还戴了只独眼龙眼罩。他拉着夏油杰挤进人群,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个装着彩色液体的酒杯。

“喝!今晚放松点,杰!”五条悟在震天的音乐声中大声喊道,自己先仰头灌了一大口。

夏油杰本来不喜欢这种过于喧闹的场合,但看着五条悟在人群中穿梭,和乘客们嬉笑打闹,甚至被几个小孩子围着要求合影,那副毫无架子的模样,与他印象中刻板的船长形象相去甚远。他端着那杯味道可疑的饮料,靠在栏杆上,看着眼前这幅热闹的、充满生命力的图景,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五条悟不知何时摆脱了包围,凑到他身边,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蓝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下亮得惊人。他摘掉那个可笑的独眼龙眼罩,看着夏油杰,忽然安静了下来。

音乐还在轰鸣,人群还在欢笑,但在他们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短暂的、与周遭隔绝的静谧气泡。

五条悟缓缓凑近。

夏油杰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白色睫毛,感受到他带着酒意的、温热的气息。

然后,一个轻柔的、带着鸡尾酒甜味的吻,落在了夏油杰的唇上。

很轻,很快,一触即分。像一片羽毛拂过,却带着惊人的热度。

夏油杰彻底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只剩下唇上那残留的、陌生而柔软的触感,以及五条悟近在咫尺的、带着某种复杂情绪的蓝眼睛。

这……明显超出了夏油杰一直坚守“必要表演”和“常规恋人互动”的范畴!

五条悟看着他罕见的怔忡表情,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又像是确认了某种心意,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在喧闹的背景音中,用清晰的声音说道:

“这个,不在协议里,我知道!”

夏油杰几乎是瞬间就偏开了头。

那个吻,轻得像幻觉,却带着鸡尾酒的甜腻和五条悟身上独有的、清冽又张扬的气息,蛮横地烙印在他的唇上。周围的喧嚣——震耳的音乐、人群的欢呼、海浪的拍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抽走,只剩下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用力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他猛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凉的栏杆上,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手中的酒杯终于没能握稳,彩色的液体泼溅出来,弄湿了他浅色的裤脚。

“你……”他开口声音竟有些发紧,带着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哑意。夏油杰看着眼前笑容灿烂得近乎挑衅的五条悟,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下,像盛满了碎钻的深海,危险又迷人。

五条悟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反应,甚至又往前凑了凑,几乎鼻尖相抵,用气声在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杰被吓到了?还是……在回味?”

夏油杰闭了闭眼,心跳依旧,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夏油杰重新睁开眼,目光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只是眼底深处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波澜。“五条船长,”他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语气冰冷,“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确认一下协议的边界。”

“边界?”五条悟挑眉,笑得无辜又狡黠,“恋人之间接吻,不是很正常吗?尤其是在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狂欢的人群,仿佛在佐证自己的行为合情合理。

“我们的协议是‘扮演’,是‘表演’。”夏油杰强调,“不包括这种未经同意的实质性接触。”

“哦?”五条悟拖长了调子,墨镜不知何时又戴了回去,遮住了那双过于洞察人心的眼睛,“那如果……我申请事后补票呢?我现在郑重申请,杰,刚才那个吻,你觉得怎么样?批准吗?”

“不批准。”夏油杰斩钉截铁,绕过他就要离开这个让他呼吸不畅的是非之地。

五条悟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但很坚定。“别走嘛,杰,”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点难得的、不那么浮夸的认真,“我道歉,行不行?是我一时冲动,没忍住。”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刚才站在那里,看着海的样子……太引人犯罪了。”

这算哪门子道歉?!夏油杰用力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五条悟的手指像铁箍一样圈着他的腕骨,温度灼人。

“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不生气,并且明天继续陪我下船玩。”五条悟开始耍无赖,“冲绳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没带你去呢!我知道一个超漂亮的海湾,水清得能看到珊瑚礁!”

夏油杰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人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把一个逾越的吻和接下来的游玩计划捆绑在一起?

“五条悟!”

“在呢在呢!”五条悟应得欢快,另一只手甚至得寸进尺地想去碰夏油杰刚才被亲过的嘴唇,被夏油杰猛地偏头躲开。

两人的拉扯在喧闹的派对上并不显眼,但也引来了些许注目。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难看。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立刻,放手。”

五条悟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确认他是真的动了怒,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但嘴上还在嘟囔“小气鬼,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男人似乎是不想再跟他废话,耳尖红红的人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急,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唇上那残留的触感挥之不去,带着五条悟特有的、柔软又轻佻的温度,一路烧进他心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日子很快来到第四天,邮轮停依旧靠在冲绳,供乘客们进行第二次岸上观光。

今天夏油杰原本打定主意留在船上,避开那个白毛麻烦精。他一大早就去了船上的图书馆,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拿出一本关于古希腊神话文明的专著,试图用艰涩的文字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书页上的字母像一个个跳动的黑点,根本无法汇聚成有意义的句子。他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回昨晚那个瞬间——靠近的俊脸,带着酒意的温热呼吸,以及唇上那片柔软的、不容置疑的触感。
“啧。”不断的记忆涌现让他烦躁地合上书。

就在这时,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五条悟今天换了一身相对“朴素”的白色 Polo 衫中间印了大大的相扑手Q版图案,和卡其色短裤。墨镜被推在头顶,手里居然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漫画书?

他精准地定位到夏油杰的位置,迈着长腿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早啊,杰!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笑容灿烂,仿佛昨晚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夏油杰连眼皮都懒得抬:“有事?”

“来邀请你下船啊!”五条悟把漫画书往桌上一放,封面是某个甜蜜的少女番,“说好的带你去那个超漂亮的海湾呢?我连浮潜装备都准备好了!”

“我没答应!”

“可我当真了。”五条悟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眨巴着那双犯规的蓝眼睛,“杰~昨天是我不对,我深刻反省!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嘛!那个海湾真的超——级美,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以我船长的名誉担保!”

“你还有名誉那种东西吗?”夏油杰故作冷漠地看向他。

五条悟捂住胸口,做受伤状神情悲哀“好过分!杰,你伤害了我纯洁的心灵!”他凑近一些,又压低声音,“而且,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住亲你吗?”

夏油杰翻书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噗呲笑出声。

五条悟捕捉到这一丝细微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继续蛊惑“就当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在海边,风景好的地方,比较有诚意。”

夏油杰眯着眼笑着,他确实想知道,想知道那突如其来的吻背后,究竟是这家伙一贯的恶作剧,还是……别有意味。这种不受控的好奇心让他感到危险,却又无法遏制。

当他抬眼正正好对上五条悟看似玩笑、实则专注的目光,图书馆安静的氛围放大了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最终,夏油杰合上书站起身。“悟,仅此一次。”又是一次无奈却带着妥协的意味回答道。对方立刻像中了头奖一样跳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好耶!保证让杰流连忘返!”

五条悟口中的号称玻璃的海湾确实名不虚传。远离主港口,需要乘坐一段当地的小车才能抵达。新月形的白色沙滩,海水呈现出渐变的蓝绿色,清澈见底,再乘坐地面玻璃的小船出海,能清晰地看到水下摇曳的珊瑚丛和穿梭其间的彩色小鱼。

这里游客稀少,只有零星几个来自其他船只的散客,环境静谧而美好。

五条悟果然准备好了浮潜装备。他兴致勃勃地帮夏油杰调整好面镜和呼吸管,动作意外地熟练和细心。

“跟着我,别游太远。”五条悟叮嘱了一句,率先翻身下船潜入水中,像一尾灵活的白龙,瞬间融入了那片蔚蓝。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也俯下身翻下船。当他的脸埋入水下的瞬间,一个全新的、无声而瑰丽的独属于大海的世界在他眼前展开。那些形态各异的珊瑚如同海底的森林,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群在他身边悠然游弋,被阳光透过水面,投下摇曳的光斑,美得令人窒息。

五条悟游在他身边,不时指给他看一些奇特的海洋生物。隔着面镜,夏油杰能看到他兴奋的眼神和比划的手势,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大孩子。这一刻,没有船长的身份,没有那些算计和套路,只有纯粹的对这片美景的享受。

浮潜了约莫一个小时,两人都有些疲惫,回到沙滩上休息。并排坐在遮阳伞下,看着潮水一次次漫上沙滩,又缓缓退去,留下湿润的痕迹和细碎的泡沫。

“怎么样?没骗你吧?”五条悟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白发,语气带着炫耀。

“嗯。”夏油杰看着远方海天一色的景象。是的,这里的美景确实抚平了他心中一部分因昨晚而产生的躁郁。

沉默了片刻,五条悟忽然开口,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昨天那个吻,”他顿了顿,侧过头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正落在夏油杰低垂刘海的侧脸上,“不是协议内容,也不是表演。”

夏油杰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没有转头,依旧看着海面,只是放在沙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细腻的沙粒划过指尖。
“那是什么?”他问,平静的语气让五条悟听不出情绪。

“是我想那么做。”那人回答直接得近乎粗暴,“从在欢迎酒会上看到杰站在角落,一副与世无争又掌控全局的样子开始,我就想这么做了。”五条悟大声地毫无保留的倾诉着自己的一切。

他笑了笑摩挲着指尖,带着点自嘲“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因为觉得你有趣,想找点乐子,顺便挡掉一些麻烦。但是杰,你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杰很冷静聪明,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轻易被我牵着走,甚至……还敢跟我谈条件,给我立规矩。”

“这很新鲜?”夏油杰终于转过头,看向他。

“不止是新鲜。”五条悟也转过头,墨镜滑下鼻梁,露出那双无比认真的苍蓝色眼眸,“是一见钟情!我忍不住想靠近你,只是想…想看你更多的表情,想打破你那层冷静的外壳。昨晚……是我没忍住。抱歉,用了那种方式…”他的道歉很直接,没有狡辩,没有推脱,只是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冲动和心意。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带着咸湿的气息。阳光透过伞缘,在五条悟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只有清晰的、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油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五条悟死皮赖脸的靠近,层出不穷的花样,看似不着调实则细心周到的安排是这家冲绳老店,亦是这个绝美的玻璃海湾,以及在驾驶室里那一闪而过的、属于掌控者的沉稳。

夏油杰觉得这个人,复杂,矛盾,像个巨大的、充满未知的谜团。但他明知道危险,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个吻是冒犯,还是越界?但他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虽然除了震惊和愤怒,似乎还有一丝别的、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东西悄然滑过。

见夏油杰久久不语,五条悟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些,但他很快又扬起一个笑容,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自信和耍赖的劲头“没关系,杰。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他重新戴上墨镜站起身,朝夏油杰伸出手,笑容变得狡黠而势在必得,“我们的航程,还有一天呢。而且下了船,也跑不掉!”他像是给自己打气,努力说服自己那察觉不到的失落感。

夏油杰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是骨节分明的,带着常年掌舵留下的薄茧。他没有立刻去握,只是抬头,迎上墨镜下那片模糊的反光。

黑背白肚的海鸥在头顶盘旋鸣叫,潮声阵阵。

他最终,还是没有去碰那只手,自己撑着沙子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沙粒。

“回去吧,”他转身,率先向停靠小船的方向走去,声音随着海风飘回来,听不出喜怒,“太阳太大了。”

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生气,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又开始絮絮叨叨地介绍起晚上船上的美杜莎餐厅招牌菜。

只是这一次,夏油杰没有出言打断,也没有表示反感。他只是沉默地走着,听着,感受着身边这个人散发出的、无处不在的、灼热而固执的存在感。

心底那片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似乎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荡起的涟漪,正一圈一圈,缓慢而坚定地,向外扩散。

冲绳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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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冲绳琉球那个与世隔绝的美丽海湾返回邮轮,两人就此一路无话。

夏油杰走在前面,倒是走的步伐沉稳,背影挺拔,那湿透的深色衬衫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勾勒出流畅而隐含力量的肌肉线条。海风拂过他未完全干透的黑色长发,几缕发丝贴在颈侧,平添几分不羁。五条悟跟在他身后半步,难得地出奇安静,不敢抬头眼神低着看他被夕阳照下的影子。

五条悟那头显眼的白发也湿漉漉的,草帽拿在手里晃悠着,墨镜后的眼神却有些飘忽,时不时地瞟向前方那个沉默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沙滩上夏油杰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平静,深邃,像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让人心悸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刚才在海边,他几乎是剖白心迹,把那些算计和后来的心动都摊开了说。可夏油杰的反应……太平静了,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他最想知道的明确接受或拒绝,只是用那种能吸走所有光线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这感觉,比被直接拒绝还让人抓心挠肝。五条悟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登上舷梯,回到“海洋交响号”那冷气充足、弥漫着消毒水和香氛混合气味的内部空间。喧闹的人声和背景音乐瞬间包裹上来,将海滩那份静谧隔绝在外。

“晚上……”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刚想重拾那种游刃有余的腔调,邀请夏油杰共进晚餐。

夏油杰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再在楼梯。他站的比五条悟略高一点点,此刻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五条悟那张难得带着点不确定表情的脸上。周围的喧嚣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板,他的视线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审视。

“解释,我知道了。”夏油杰开口叹了叹口气,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五条悟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站直了些,像等待宣判。

“但是,悟,”夏油杰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他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微咸气息,混合着他本身那种冷冽的、如同雪松般的感觉,形成一种让五条悟感到极具压迫感的气场。“有些事,不是一句‘没忍住’和‘抱歉’就能轻易揭过的。”

五条悟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这感觉太陌生了。他可是五条悟,无法无天、从来只有他让别人紧张的份儿!可此刻,在夏油杰沉静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那些惯用的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技巧,一个都使不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五条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轻松,飘忽不定的眼神却还是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向后仰了仰,想要拉开一点这过于迫人的距离。

夏油杰将他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主动权,不该一直在你手里。”夏油杰缓缓说道,目光从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再暧昧的滑落到他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唇上——那昨晚被他突然袭击过的地方。“既然开始了这场‘扮演’,那么节奏,由我来定。”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掌控力。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五条悟愣住了,即使他设想过夏油杰可能会生气、会冷漠以对、甚至会要求终止协议,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节奏由他来定?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夏油杰已经再次开口,打断了五条悟的思绪:“晚上船长晚宴,我会准时出席。”

说完,夏油杰不再看向呆愣下来的人,径直转身,走向通往顶层套房的电梯。那背影依旧挺拔沉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像出鞘的利刃,收敛了锋芒,却更显危险。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夏油杰的身影,才猛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竟然有点冒汗。

“搞什么啊……”他喃喃自语,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心里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又痒又乱。夏油杰刚才那副样子……也太他妈帅了吧?!那种突如其来的、反转性的强势,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非但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更加兴奋了。

“由你来定节奏吗?”五条悟低笑出声,墨镜后的蓝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光芒,充满了挑战欲和某种隐秘的期待,“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杰。”

当晚,船长晚宴在主餐厅举行,也算是航程中最隆重的活动之一,大家都正装出席折,餐厅里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五条悟穿着他最正式的一套船长深蓝色的制服,金色穗带熠熠生辉,墨镜难得地别在了胸前口袋。他站在宴会厅入口附近,与重要的宾客寒暄,举止优雅,谈笑风生,完美扮演着一位沉稳可靠的船长角色。

但他的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入口的方向。

就当夏油杰出现时,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夏油杰也选择了一套剪裁极佳的黑色丝绒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大片裸露的胸膛。他平日里束起的黑色长发此刻松散地披在肩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柔和了他略显锋利的轮廓,也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魅惑,他并没有刻意张扬,只是平静地走进来,却也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五条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他看着夏油杰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然后精准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夏油杰朝他走了过来,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加速不止。

步伐不疾不徐,如同漫步在自己的领地。

周围的宾客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通路,好奇地看着这位气质独特、又与船长关系匪浅的俊美男人。

五条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准备迎接他的到来,脸上挂起了完美的社交微笑。夏油杰走到他面前,没有像往常那样保持疏离的客套,也没有像五条悟期待的那样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他只是微微颔首,语气自然熟稔“悟,等很久了?”

这一声“悟”,叫得无比顺口,仿佛已经练习过千百遍。

五条悟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夏油杰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细长的紫灰色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影。

“没……没有。”五条悟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结巴!这简直不可思议!

夏油杰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不是揽腰,也不是搭肩,而是轻轻握住了五条悟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微凉的体温,触碰在五条悟裸露的腕部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夏油杰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牵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向几位正在交谈的、看起来是商界人士的宾客。

五条悟几乎是懵懵地被他牵着走,手腕上传来夏油杰微热的触感和力道,明明不算重,却让他感觉自己被牢牢地掌控了。他五条悟图挣动一下,男人的手指便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些,指尖恰到好处地按在他腕骨的敏感处,带来一阵轻微的酸麻。
五条悟耳根瞬间红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

在整个晚宴过程中,夏油杰始终以一种微妙的方式主导着局面。他巧妙地介入五条悟与他人的谈话,言辞得体,姿态从容,既维护了五条悟作为船长的体面,又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一种亲密的所有权。他会适时地递给五条悟一杯水,会在他与人交谈过久时,用一个眼神或一个轻微触碰将他“唤回”身边。

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触碰——扶一下手肘,整理一下并不需要整理的领口穗带,甚至只是并肩站立时手臂肌肤的轻微摩擦——都像带着电流,让五条悟心跳失衡。

五条悟引以为傲的游刃有余彻底消失了。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夏油杰用无形的线牵引着。他想反抗,想夺回主动权,可每当他对上夏油杰那双沉静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睛,所有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样。

他甚至注意到,那个麻烦的千岛园子小姐,在看到夏油杰以一种近乎占有般的姿态站在他身边,而五条悟自己绝望地意识到竟然流露出一种近乎顺从的表情时,脸色难看地找借口早早离开了宴会厅。

“挡桃花”的效果前所未有地好,可现在五条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挡”了,并且被彻底拿捏了的那个!

晚宴接近尾声,音乐变得舒缓。有人提议船长和“伴侣”跳一支舞。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找借口推脱,夏油杰已经面向他,微微欠身,伸出了手。灯光下,他的笑容温和而绅士,眼神却带着只有五条悟能看懂的、狩猎般的锋芒。

“May I?”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五条悟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看看夏油杰志在必得的眼神,咬了咬牙。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夏油杰的手立刻收拢,将他的手稳稳握住。力道坚定,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

他引领着五条悟步入舞池中央,此刻夏油杰的舞步流畅而标准,温和的手臂有力地托着五条悟的腰背,带着他随着音乐旋转。
五条悟试图找回一点场子,故意踩错了一个拍子,或是身体微微前倾,几乎就要撞进夏油杰怀里。夏油杰的手臂瞬间收紧,稳稳地扶住了他。两人身体短暂地紧密相贴,五条悟能清晰地感受到夏油杰胸膛的温热和沉稳的心跳。

“小心。”夏油杰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五条悟的脸颊猛地烧了起来。他慌乱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夏油杰近在咫尺的脸。
夏油杰低笑一声,那笑声低沉且带有磁性,带着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达到五条悟身上。

“现在知道紧张了?”夏油杰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揶揄,“昨晚偷袭我的胆子去哪了,悟?”五条悟又羞又恼,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他只能被动地跟着夏油杰的舞步,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大型猫科动物圈在怀里的、炸了毛却无力反抗的白猫。

音乐悠扬,灯光迷离。在众人或艳羡或祝福的目光中,五条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音乐。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场他自以为主导的游戏里,他早就不知不觉地,沦陷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夏油杰决定,由他来掌控节奏。

舞曲终了,夏油杰松开他,礼貌地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沉稳从容的模样,仿佛刚才在舞池中那个散发着强烈掌控欲的男人只是五条悟的幻觉。

但五条悟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看着夏油杰,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脸颊的热度久久不退。

完了。他心想这下,好像真的玩脱了。
但是……五条悟好像,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还有点……该死的期待?

晚宴在悠扬的舞曲尾音中落下帷幕。掌声响起,灯光复又明亮,打破了舞池中央那片短暂的、只有两人存在的魔幻空间。

夏油杰却偏偏适时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社交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在音乐中强势引领、言语撩拨的人只是五条悟的一场幻觉。他甚至还彬彬有礼地对周围投来善意目光的宾客微微颔首。

五条悟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手腕和腰际还残留着夏油杰掌心的温度和力道,耳根的热度更是有向脸颊和脖颈蔓延的趋势。他看着夏油杰这副瞬间切换的、道貌岸然的模样,一股混杂着羞恼、不甘和莫名兴奋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
这家伙……抽身得也太快了吧!把他搅和得心绪不宁,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走吧,悟。”夏油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没有再伸手来牵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出口的方向。
五条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挽回点面子,比如“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或者“你自己先回去”,但一对上夏油杰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深处潜藏着漩涡的紫灰色眼眸,那些逞强的话就自动咽了回去。他悻悻地“嗯”了一声,像个被家长领回家的孩子,乖乖地跟在了夏油杰身后。

穿过依旧喧闹、弥漫着酒水和食物香气的人群走向电梯,没有人先说话打破安静。

五条悟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夏油杰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紧,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完全无动于衷?这个发现让五条悟心里莫名平衡了一点,甚至生出了一点恶劣的、想要再次试探边界的心思。

电梯直达顶层,安静的私人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走到“蔚蓝殿堂”套房门口,夏油杰拿出房卡刷开房门,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侧身,挡住了门口,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

“要进来坐坐吗?”夏油杰问,语气很平常,像是在询问天气。但那双眼睛,在走廊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
有的人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进去?进去干嘛?继续刚才那种让他失控的节奏吗?他直觉里面有陷阱。

但退缩不是他五条悟的风格!尤其是在刚刚被全方位“压制”之后!

“好啊!”他扬起一个灿烂的、试图夺回主动权的笑容,率先迈步走进了套房,“正好有点渴了,你这儿有什么好喝的吗?”
夏油杰跟着走进来,关上门,厚重的门扉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他没有去开灯,只有窗外漫射进来的月光和远处海面的零星渔火,为奢华的套房蒙上了一层朦胧而私密的纱。
他没有回答五条悟关于喝什么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五条悟能再次清晰地闻到夏油杰身上那冷冽的、如同雪松般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来自晚宴的古龙水尾调。

“现在,没有观众了,悟。”夏油杰温柔地宣告着,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五条悟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所、所以呢?”

“所以,”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五条悟胸前那枚闪亮的船长徽章,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专注,“我们可以聊点……协议之外的事情。”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礼服面料,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触感,五条悟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

“夏油杰你他妈的想说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

夏油杰的指尖停留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五条悟向后推了半步,直到他的腿弯抵住了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柔软的沙发边缘。“你知道的,”夏油杰俯身,逼近,黑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扫过五条悟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住五条悟有些慌乱的眼睛,“关于‘主导’的问题。”

五条悟被迫跌坐在沙发里,陷进了柔软的靠垫中。夏油杰单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将他困于方寸之间的姿态。阴影笼罩下来,月光勾勒出夏油杰宽阔的肩膀和流畅的背部线条,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我……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五条悟试图偏开头,避开那过于具有侵略性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像被大型猛兽盯上的猎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一种混合着危险和极度兴奋的战栗感沿着脊椎爬升。
夏油杰低笑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捏住了五条悟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动弹,被迫重新迎上那双在暗处仿佛泛着幽光的紫灰色眼眸。“是吗?”夏油杰的拇指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暗示性地,摩挲过五条悟的下唇——那个昨晚被他偷袭过的地方。“可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我的主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磁性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在五条悟的心尖上。

五条悟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他想反驳,想说你放屁,谁喜欢了!可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远比嘴巴诚实,他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下的血液在奔流,热度在积聚,甚至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夏油杰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深处的墨色更浓。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五条悟的额头,鼻尖相距不过寸许,呼吸交融。
“昨晚,”夏油杰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带着灼人的热度,“是意外,还是是偷袭,嗯?”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给予最后的警告,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但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承认是真的挺想和你有以后的。”

“但现在,不是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吻上五条悟的唇瓣,不同于昨晚那个轻柔的、一触即分的试探。这个吻带着明确的侵略性和掌控欲,强势而深入,不容拒绝。

夏油杰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从他的下巴滑到颈侧,稳稳托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扣住了他的腰,将怀里的人更紧密地压向沙发和自己。
五条悟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所有的思考能力、所有的反抗意识,都在这个霸道至极的吻里灰飞烟灭。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唇齿间不容置疑的掠夺,感受着那只扣在他后颈的手带来的、令他战栗的掌控力,感受着腰间那只手臂如同铁箍般的力量。

氧气变得稀薄,意识开始模糊,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呜咽的鼻音,手指无力地抓住了夏油杰手臂的布料,像是推拒,又像是……寻求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夏油杰才稍稍退开些许,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两人的呼吸都凌乱不堪,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五条悟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的轻微往上翻着,唇瓣被吻得红肿湿润泛着水光。他看着上方夏油杰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愈发俊美深邃的脸,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暗沉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现在,”夏油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动时特有的磁性,他用手背轻轻蹭过五条悟滚烫的脸颊,那语气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还觉得一切由我来定,有问题吗?”怀里的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泄愤似的,一口咬在了夏油杰近在咫尺的喉结上,猫的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种撒娇般的、无力的抗议。

夏油杰闷哼一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带着些许愉悦。
他再次低下头,这次吻落在了五条悟敏感脆弱的颈侧,留下一个清晰而暧昧的印记。“嘴硬。”男人拱了拱他的脖颈评价道,语气里带着全然的掌控和一丝宠溺。五条悟浑身一颤,最后一点抵抗的力气也消失了,他自暴自弃般地闭上眼,主动伸手环住了夏油杰的脖子,将发烫的脸埋进了对方的颈窝,像两只热恋期纠缠在一起的天鹅。

去他的主动权!去他的节奏!夏油杰你真该死的辣。

伸手拽住夏油杰本来就宽松的衣领,用力一扯开,让他心心念念的胸肌就近在眼前。猛的一口咬上去,烙上属于他的印记,是专属于五条悟的印记。他埋在夏油杰的脖梗处嗅着淡淡海水味混合着一些葡萄酒的香味,迷恋的蹭着喃喃道:“夏油杰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了吧。”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此刻沾满了水雾,却认真看着他名副其实的爱人。

“悟,这可是你说的。”忽然夏油杰猛地将他压在身下,轻勾手指就把他那身上衣物通通脱下,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男人的酮体上,柔和镀了一层朦胧且涩情的纱布。他眼神暗了暗,像猎犬般用他锋利的犬牙啃咬在五条悟的丰盈大腿上,留下一个个吻痕。


陪伴工作的look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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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拉扯背后是一败涂地 :yum:

通通被邪恶眯眯眼吃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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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房的窗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与大海。而隔绝了一切海浪声的窗内,是逐渐升温、交织在一起的呼吸与心跳。

这艘驶向未知的邮轮,见证了一场始于荒诞交易的博弈,而此刻胜负似乎已见分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融化的金子,透过“蔚蓝殿堂”巨大的落地窗,泼洒在凌乱的床单上。

五条悟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酸软感中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昨晚那些混乱而炽热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月光下夏油杰深邃的眼睛,强势的亲吻,落在他皮肤上带着薄茧的指尖,还有自己那些失控的、羞耻的呜咽和求饶……

“轰!”他的脸颊瞬间爆红,几乎要冒烟。他猛地想坐起来,却被腰间横亘着的一条结实手臂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

“别动。”夏油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五条悟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夏油杰紧贴在他背后的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以及那存在感极强的、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臂。

“你……”五条悟试图找回自己平时那种嚣张的气场,一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还带着些许软糯,气势也瞬间矮了半截,“夏油杰……放开我!”他挣扎了一下,结果牵动了某处难以启齿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带着餍足和戏谑。“看来昨晚的,你适应得还不够好。”

五条悟耳根红得滴血,羞愤交加:“夏油杰!你他妈……”“嗯?”夏油杰的手臂收紧了些,将他更密实地圈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的白发间,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看来悟还需要更多时间适应。”

五条悟瞬间噤声,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嘴硬,这个看起来沉稳禁欲、实则恶劣到骨子里的家伙,真的会把“更多时间”付诸实践。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五条悟能屈能伸!

他憋屈地安静下来,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贪恋着身后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一种被彻底占有和掌控后的、奇异的安心感包裹着他,让他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怎么,还想赖床呢伟大的船长。”他蹭了蹭五条悟毛茸茸的后脑勺,轻声问道,“悟,起来吧今天我们一起去吃早餐,还是想让你那些亲爱的船员送进来,看见他们的船长正在躺在某个男人床上。”夏油杰坏心思的打趣着怀里的人。

“唔,杰再睡会…”五条悟扯过被子盖在脸上,露出毛茸茸的脑袋转过身在夏油杰怀里撒着矫。

这是五条悟难得起晚的一个早晨,两人出现在主餐厅用早餐时,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五条悟依旧穿着他那身骚包的花衬衫,但走路的姿势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墨镜后的眼神也有些飘忽,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身旁的夏油杰。

夏油杰则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打扮,深色T恤和长裤,黑发束在脑后,神情淡定自若。但他偶尔落在五条悟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只有两人才懂的深邃。

他极其自然地为五条悟拉开椅子,在他坐下时,手状似无意地在他后腰处轻轻扶了一下。

五条悟像被电到一样,差点弹起来,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恶狠狠地瞪了夏油杰一眼,用口型无声地骂了句,“混蛋夏油杰!”

夏油杰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拉开靠窗边的位置坦然坐下,拿起菜单温温柔柔开口贴心询问道:“悟想吃什么?补充点体力。”目光暧昧的扫视他上上下下。
回复夏油杰的是五条悟面无表情的脸。
“……” 他想把菜单糊这家伙脸上!

周围的乘客投来善意的、或带着探究的目光。显然昨晚船长晚宴上那一幕,以及今天两人之间这无法忽视的亲密气场,已经让他们的关系成了公开的秘密。

“五条船长,夏油先生,早啊!”一个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船上的娱乐总监,一个活力四射罕见的中国人,“今天上午有情侣趣味挑战赛,在中央泳池那边,奖品是限定版情侣套装和双人SPA券,二位有兴趣参加吗?”

五条悟刚想摆手拒绝这种幼稚的活动,夏油杰却已经点头开口,“听起来不错,我们会考虑的。”蒙在鼓里的娱乐总监高兴地走了。

五条悟压低声音扯着夏油杰的衣角愤愤道,“喂!谁要参加那种东西啊!”而夏油杰在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流心的蛋液从小刀上留下,沾满了盘子,“免费的SPA,悟不想要?”

“……”五条悟再次被夏油杰戳中心思噎住。他确实喜欢那家SPA,虽然是船长了,但是船上每一个娱乐项目也不能免费使用,仅有员工折扣而已。

“而且,”夏油杰抬眼含笑看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略显僵硬的腰腿,“某些人,可能需要放松一下。”得!五条悟气得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最终,他们还是出现在了甲板的中央泳池边。所谓的情侣挑战赛,无非是一些绑腿跑、挤气球、你画我猜之类的幼稚游戏。

五条悟本来兴致缺缺,但夏油杰却意外地投入,男人的记忆力超群,在你画我猜环节几乎秒答;到了在绑腿跑中几乎是半抱着或者说拎着五条悟轻松夺冠;甚至在挤气球环节,他都能用一种看似从容实则霸道的方式,用结实的手臂护住,将试图靠近五条悟的其他参赛者“不经意”地隔开。

而五条悟从一开始的被迫营业,到后来也被激起了好胜心,尤其是在看到夏油杰游刃有余、大杀四方的样子后,那点别扭劲儿也上来了,开始认真配合着夏油杰。

“左边!左边一点!”五条悟大喊着。正在进行的是‘蒙眼投喂’环节,这是一人蒙眼,另一人指挥其将小蛋糕喂到自己嘴里的小游戏。可现在有人急得想跳脚,夏油杰虽然被黑色的丝带蒙着眼,动作却稳得一匹,精准地将蛋糕送到了他嘴边,甚至指尖还“不小心”蹭过他的唇瓣。

五条悟大张开一口咬住蛋糕,奶油沾在嘴角脸颊鼓鼓地瞪着他,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蒙严实!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起哄声,阳光,泳池,飞溅的水花,还有身边这个强大又该死的迷人的家伙……五条悟忽然觉得,偶尔参与一下这种“俗气”的活动,而且身边有夏油杰,一切都变得快乐起来。

不愧是最强,毫无悬念地他们赢得了冠军,总监亲自递来奖品,是两套印着“海洋交响号”Logo的情侣T恤,款式幼稚得让五条悟嘴角抽搐,和那张‘超赞’的双人SPA券。

夏油杰接过奖品,将SPA券塞进五条悟手里,而自己拿着那两件T恤,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形,“留着吧悟,当做纪念。”
五条悟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哼了一声,却没把券扔了。

事不宜迟就在下午,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去兑换了那张SPA券。独立的双人理疗室,被点上了香薰,熏香袅袅,贴心的为贵客播放音乐舒缓。

当理疗师温热的手按上五条悟酸软的腰肌时,他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躺隔壁床上夏油杰也闭着眼,似乎已经放松下来。

五条悟偷偷睁开一只眼,打量着他的爱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人放松的侧脸线条柔和了许多,未扎起的黑发散落在肩上锁骨上,平日里那种疏离感被慵懒取代,看起来格外顺眼。

他想起昨晚的混乱,想起今天上午在游戏里夏油杰不动声色的维护和掌控,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慢慢填满了,一种陌生的、暖洋洋的情绪在四肢百骸流淌。

他好喜欢,好喜欢跟夏油杰在一起。他带来的快乐,融入他生活的一切,开始变得依赖,放飞自我,都只因为夏油杰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吓了一跳,大名鼎鼎的五条悟船长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好打发了?

“看够了?”夏油杰看似闭着眼,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放松后的沙哑。听得五条悟耳朵直发痒,随后像被抓包一样,猛地闭上眼然后假装睡着,耳边传来夏油杰低低的轻笑声。他知道肯定是夏油杰在看着他了,这种安心感跟舒适按摩的加持下很快昏睡过去。

大海的晚霞总是绚丽的 相比起在陆地上的傍晚,夕阳将天空和大海渲染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在昨夜邮轮开始调转方向,早已踏上归途。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站在顶层甲板的栏杆边,看着远方那轮巨大的、被云层遮掩正在缓缓沉入海平面的红日,海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两人的衣角和发丝。

经过一天的“磨合”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和谐。那种剑拔弩张的对抗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流淌的亲密。

“明天就要下船了。”五条悟看着夕阳,忽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舍。

“嗯。”夏油杰闷闷应了一声,目光同样落在远方的海平面上。

沉默了片刻,五条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狠下心转过头,看着夏油杰被夕阳勾勒出金边的侧脸,“喂,杰。”

那人缓缓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夕阳的余晖在他紫灰色的眼眸中跳跃,看不清情绪,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只注视他一人。

“下船之后……”五条悟突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墨镜后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安的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回东京,处理公司积压的事务。”夏油杰的回答得言简意赅,像是冷漠的不尽人意。

五条悟的心微微沉了一下。就这么……结束了?一场航程限定的恋爱游戏?
他有些不甘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难道要他直接说“我们继续交往吧”?那也太不符合他五条悟的风格了!而且,万一被拒绝……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夏油杰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他宽大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用餐厅包装纸折叠成的千纸鹤。

五条悟愣住了:“这……这是什么?”

“刚才晚餐时折的。”夏油杰眼神飘忽的望着被海浪翻过一层又一层的海面就像他的内心,而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说,折纸鹤能许愿。”
五条悟看着那只歪歪扭扭、明显手法生疏的千纸鹤,又看看夏油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又有点……莫名的悸动。这个看起来跟“浪漫”、“手工”毫不沾边的家伙……

他接过那只丑丑的千纸鹤,指尖碰到夏油杰微凉的掌心。

“那杰…许了什么愿?”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发紧干涩地问着,跟孩童一般想要一个心知肚明的答案。

可夏油杰收回手,没有回答他。重新望向正在沉没的夕阳,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的声音融在呼呼作响的海风里,很轻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五条悟耳中。

五条悟握紧了手里那只粗糙的,带着些许温热体温千纸鹤,看着夏油杰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挺拔可靠的背影,一直有些悬着的心,忽的就落回了实处。他勾起嘴角,那双墨镜后的蓝眼睛里重新溢满了熟悉的、张扬又得意的光彩。
“装神弄鬼。”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千纸鹤放进了自己衬衫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没关系,夏油杰我知道的,我愿意等。

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天空和大海被染成一片深邃的蓝紫色,星星跟依旧漂泊在海面上的船只开始零星地闪烁。

巨大的邮轮破开深蓝色的海水,向着来时的港口平稳地驶去,又一趟航程即将结束,但有些新的东西,似乎才真正开始。

五条悟看着前方无尽的航路,又侧头看了看身边安静搂着他,却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那颗漂泊不定的心仿佛有了归宿,能稳稳的接住他,属于五条悟的港湾,是名为夏油杰的人。

End.


回港的晚霞~很漂亮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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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邮轮在横滨港靠岸时,是一个潮湿多雾的早晨,室外下着小雨。玻璃桥被连接好,终于满船的乘客们如同退潮般涌向陆地,迫不及待地重新连接那个名为“现实”的网络。

五条悟站在船桥的观测窗前,看着下方熙攘的人群。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白色船长制服,那副墨镜遮眼嘴角习惯性上扬,维持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告别姿态。只有他自己知道,制服口袋里的那只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只粗糙的、用包装纸折叠的千纸鹤。

夏油杰是在第一批下船的乘客之中。他穿着登船时那身简单的深色衣物,左手拖着轻便的行李箱右手拿着船票护照,背影在人群中依旧挺拔显眼,却没有回头。他只是在踏上岸边坚实的水泥地时,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随即汇入人流,消失在雾气与喧嚣里。

男人走的干脆利落,仿佛那五天四夜的海上旖旎,不过是一场逼真的幻梦。

被五条悟看在眼里,啧了一声,心里莫名有点堵。他摸出手机,信号格瞬间满格,各种被延迟的消息和通知争先恐后地涌入后台嗡嗡作响。他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新存的、名字只是简单一个“杰”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三秒,最终只发了条信息过去:

【到了?】
没有回应。

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直到所有乘客都已离船,船员开始进行靠港后例行检查,手机屏幕依旧安静如鸡。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摘下墨镜,用力揉了揉眉心。什么意思?下船就失联?玩人间蒸发?他夏油杰敢!

“船长,入境文件和补给清单需要您签字。”副船长拿着平板电脑敲门走过来,看着气压低的厉害的房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五条悟烦躁地挥挥手,“放我桌上,一会儿看。”

他不死心地又发了一条:【信号不好?】
依旧石沉大海。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五条悟体会到了什么叫坐立难安。他处理着靠港后的繁杂事务,应对着公司总部派来的视察人员,甚至被千岛财阀的人“偶遇”了一次,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和那位“夏油先生”的后续。他全程表现得无懈可击,谈笑风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隔十分钟就会下意识地看一眼手机。那只丑了吧唧的千纸鹤被他从制服口袋转移到了卧室床头,每次看到都让他心头火起,又……莫名心痒。

第三天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电话打到了家入硝子那里。
“硝子!把你那个‘共同朋友’的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家入硝子似乎正在喝东西,闻言呛了一下,咳嗽了半天才没好气地说:“谁?”

“少装傻!夏油杰!”五条悟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他下船后就失联了!消息不回,电话不通!他什么意思?”

家入硝子故意拉长声音慢悠悠地说,“哦,他啊。可能人家回东京,发现还是陆地生活好,不想陪你这海上飘着的家伙玩过家家了呗。”

“过家家?!”五条悟声音拔高,“他敢!他明明……”他卡壳了,明明什么?明明那晚在他套房里热情回应?明明在甲板上收下了那只丑纸鹤?这些似乎都无法构成“必须联系”的铁证,他委屈地低下头。

“明明什么?”家入硝子语气带着促狭。

闷闷不乐的五条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不上赶着联系你?五条,你以为地球都围着你转吗?”硝子毫不留情地戳破,“说不定人家就是觉得露水情缘,船靠岸就散了,挺好啊。”

“不好!”五条悟想也不想地反驳,语气里的急躁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一点也不好!”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家入硝子叹了口气,报出了一串数字,“这是他公司的电话,别说是我给的。另外,提醒你一句,五条,正常人类谈恋爱,不是像你这样等鱼上钩的。”

他光速记下号码,嘴硬道:“谁谈恋爱了!我只是……只是要个说法!”挂了电话,他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又悬,最终却还是没拨出去。他五条悟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凭什么是他先联系?

他愤愤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决定再等一天。就一天!如果夏油杰再不联系他,他就……他就……
他也没想好自己能怎么样,所以他决定先讨厌一下夏油杰。

与此同时,在东京新宿的一栋高级写字楼内。

夏油杰刚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拿起桌上静音了的私人手机。微亮的屏幕上除了几条工作邮件提醒和助理的信息外,最上方赫然躺着两条来自“白毛粘人精”的未读消息。

【到了?】

【信号不好?】
发送时间是三天前。

夏油杰微微挑眉。但他并非故意不回复,而是下船当天,当他刚打开手机就被堆积如山的工作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淹没。紧接着就是连轴转的会议、应酬、处理积压的文件,忙得脚不沾地。在邮轮上那种与世隔绝的松弛感迅速被东京快节奏的压迫感所取代。

他点开对话框,看着那两条透着点小心翼翼,或许是他的错觉五条悟那有点不耐烦的询问,男人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

夏油杰完全可以想象出五条悟在那头抓耳挠腮、等不到回复气得跳脚的样子。他闷闷笑出声,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他没有回复文字,而是直接拍了一张办公室窗外的景色——东京林立的高楼和灰蒙蒙的天空,然后打开位置共享,将自己的实时定位发了过去。

附言只有一个字:【忙。】

远在港口上的五条悟正对着沙发上那只千纸鹤生闷气,手机突然“叮咚”一声脆响。

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手机。

屏幕上,是夏油杰发来的照片和定位。照片里的景色乏善可陈,但那个共享的位置图标,像一颗突然亮起的星星,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盘踞了三天的阴霾。

“忙?”他盯着那个字,哼了一声,“忙到回两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由阴转晴,甚至开始放光。他点开那个定位,看着代表夏油杰的小圆点固定在东京新宿的某栋大楼里,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了他在哪里。
这就够了……吗?
当然不!

五条悟立刻打开航空公司的APP,开始查询最快飞往东京的航班。一个大胆的、符合他作风的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惊喜空降”,听起来就很有趣!他倒要看看,那个在船上游刃有余、坏心眼的怪刘海眯眯眼,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见到他突然出现,会是什么表情!

几个小时后,五条悟已经站在了东京街头。他换下了船长制服,穿着一身潮流感十足的休闲装,白色短发和出众的容貌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举着手机根据定位,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栋气派的写字楼。

五条悟没有预约,也没有通知夏油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直奔前台。
“你好,我找夏油杰。”他摘下墨镜,对前台小姐露出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灿烂笑容。

前台小姐显然被他的颜值和气势晃了一下,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镇定:“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哦,”五条悟眨眨眼,“不过,你告诉他,是‘悟’来找他,他一定会见我的。”他的语气太过自信和亲昵,前台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片刻后,她放下电话,表情有些古怪:“夏油总监请您直接上去,顶层办公室。”

五条悟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走向电梯。看来他的“名号”还挺好使?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夏油杰的助理已经等在门口,恭敬地将他引向一间宽敞、装修风格极简而冷硬的办公室。

夏油杰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讲电话,背对着门口。他穿着合身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在邮轮上截然不同的、属于都市精英的疏离和压迫感。

五条悟停下脚步,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夏油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通话很快结束。他转过身,看到门口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笑得像只偷腥猫的白毛,脸上并没有露出五条预想中的惊讶或慌乱,只是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他开口明知故问道,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此人的喜怒。

五条悟踱步进去,毫不客气地四处打量:“来看看某个一下船就失联的‘忙人’啊。”他走到夏油杰的办公桌前,指尖划过光洁的桌面,“啧,办公室不错嘛,夏油‘总监’?”

他特意加重了“总监”两个字,语气带着点调侃。

夏油杰没有接他的话茬,走到会客区的沙发旁坐下,双腿交叠,目光沉静地看着面前那几日邮轮的‘爱人’,“有事?”

这副公事公办、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五条悟有点挫败,又有点莫名的兴奋。行!他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五条悟猛地走到他面前,俯身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他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拉近两人距离,脸上挂着一脸坏心思的笑容,“想你了,不行吗?”

他靠得很近,几乎能数清夏油杰纤长的睫毛。办公室里冷气很足,但五条悟身上散发出的热意和张扬的气息,却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升温了几分。

夏油杰抬眸,与他对视,紫灰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像在船上那样立刻反客为主,只是平静地反问:“想我?所以就不请自来,闯入我的工作领域?”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五条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悦。

“工作领域怎么了?”五条悟不以为然地挑眉,“船上可是我的领域,你不也闯得挺开心?”

“那不一样。”夏油杰淡淡地说,“船上,是‘协议’范围。这里,是我的现实。”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五条悟一下。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所以,你的意思是,船上的事,下了船就不作数了?”“我没有这么说。”夏油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审视,“我只是在确认,五条船长是否清楚,陆地和海洋,是两套不同的规则。以及,你是否准备好了,适应我的生活。”

像是一道质问的必答题,不管哪个答案只要错一个字就会结束游戏。他的话语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仿佛在重新划定边界。

五条悟盯着他,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他想说“老子才不管什么规则”,想用更加强势的方式打破夏油杰这副冷静的面具,就像在船上那样。但看着夏油杰那双沉静如渊的眼睛,他忽然意识到,在陆地上,在这个属于夏油杰的、秩序井然的世界里,硬碰硬或许并不是最优解。

他直起身,后退半步,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好吧好吧,夏油总监,是我唐突了。”他摊摊手,语气轻松,“那……作为赔罪,晚上赏脸一起吃个饭?我知道银座有家怀石料理还不错。”

他变脸的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夏油杰看着他,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那就今晚七点,地址发我。”

晚餐地点是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顶级怀石料理亭,隐秘而雅致。五条悟显然动用了些关系才临时订到。

两人坐在安静的包厢里,窗外是精致的枯山水庭院。气氛比下午在办公室时缓和了许多。

今晚五条悟难得没有聒噪,只是安静地看着夏油杰熟练地与料理长交谈,点选清酒,对每一道菜品做出恰到好处的评价。眼前的夏油杰,优雅,从容,对一切都游刃有余,是真正的上位者姿态。
这和他印象中那个在邮轮上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在月光下失控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看什么?”夏油杰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眼问道。

“看你啊,”五条悟托着腮,实话实说,“发现杰好像有很多面。”
夏油杰替他斟了一杯清酒:“每个人不都是如此?”

“但你特别不一样。”五条悟接过酒杯,指尖无意间碰到夏油杰的,带着微凉的触感,“在船上的时候,我觉得我快要抓住你了。下了船,又觉得杰好像离得我很远。”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不安。

夏油杰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包厢内灯光昏黄,在他眼底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悟,”他叫了他的名字,声音低沉,“我没有要躲着你,也没有觉得船上的事不作数。”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只是,我的生活就是如此。有处理不完的工作,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不可能像在海上那样,只有你我,随心所欲。”

五条悟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如果你想要的,是那种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的恋爱模式,”夏油杰看着他,目光坦诚,“我可能做不到。”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谁要那种模式啊!腻歪死了!”他仰头喝掉杯中的清酒,语气重新变得张扬,“老子也很忙的好吗?‘地中海交响号’只是我家产业之一,我还有其他船要管,还有一堆破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夏油杰的坦诚,反而让他安心。至少,他没有敷衍,没有逃避,而是在认真地考虑“之后”的问题。

“所以,”夏油杰唇角微勾,“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彼此都舒服的……生活。”

“比如?”五条悟挑眉。

“比如,我不会要求你随时报备,但你突然出现之前,最好打个招呼。”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说,“比如,我忙的时候可能无法及时回复消息,但空下来会联系你。比如……”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餐桌,目光锁住五条悟:“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我们的节拍依然可以由我来定。”

他的眼神带着熟悉的、危险的暗示,让五条悟瞬间想起了船上那个被掌控的夜晚,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比如哪里?什么时候?”五条悟强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飘。

夏油杰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酒壶,再次为他斟满酒,动作优雅,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狡猾的狐狸。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他没有回答,又是给五条悟留下一个个问题。

晚餐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气氛中结束。离开料理亭时,夜风微凉。五条悟喝了酒,脸颊泛着红晕,走路有些晃悠,下意识地靠向了夏油杰。这次夏油杰也没有推开他,手臂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隔绝了晚风的凉意。

“喂,杰,”五条悟靠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含糊地问,“你许的愿,到底是什么?”

夏油杰侧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五条悟微醺的蓝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显得格外……好欺负。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他轻轻叹息道,重复了船上的话但揽着五条悟肩膀的手,却收紧了些。

“小气鬼……”五条悟嘟囔着,却没有再追问,反而将脑袋往他颈窝里埋了埋,像只找到了舒服位置的猫。

夏油杰叫了代驾,送五条悟回他下榻的酒店。到了房间门口,五条悟扒着门框,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不进来坐坐?”

夏油杰看着他这副故意卖乖的样子,伸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他发烫的脸颊。

“今天不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低沉,“你喝了酒,早点休息。”

五条悟有些失望地撇撇嘴。

“明天,”夏油杰接着说,“我上午有个会,下午有空。如果你没事,可以来公司找我,或者……找个地方,来约会吧。”他宠溺的亲了亲五条悟的脸,“晚安吻。”

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

夏油杰看着他瞬间精神起来的样子,眼底笑意加深。他俯身,又在五条悟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不带情欲却充满占有意味的吻。

“晚安,悟。”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沉稳,没有回头。

五条悟摸着额头和脸上上残留的温热触感,看着夏油杰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靠在门框上,傻笑了半天。

好吧,原谅你了。
他心想。

陆地的生活,好像……也不是不能适应。

尤其是,当这片“陆地”上,有一块专属于他的、充满挑战和惊喜的“私人港湾”时。

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推门进了浴室。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油杰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明天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址,还有一句‘我爱你。’
五条悟看着那条信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拿出那只皱巴巴的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爱你。他自言自语道,夏油杰你爱我。

五条悟看着那只千纸鹤,也许,他该学着折一个好点的?毕竟,愿望这东西,多许几个,总有一个会灵的吧?

比如,希望这片麻烦又迷人的“私人港湾”,永远风平浪静……或者,只在他想要的时候,才掀起令他心跳加速的波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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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嘞个好甜啊啊啊啊啊:sob::sob::sob::sob::kissing_heart::kissing_heart::kissing_heart:,喜欢!

太豪吃啦啊啊啊:yum::face_holding_back_tears::sob::partying_face:

谢谢宝宝喜欢~

嘿嘿 谢谢宝宝

就这样 五条船长染上了下游节 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过傑确实是个掌控力满满的人呢。

好喜歡這篇文啊啊~!文筆流暢又有趣:heart_eyes: 油兒(亂叫)和小五的個性都好可愛好迷人:cupid::cupid: 而且居然還有真實配圖…!太用心了太太是邊搭遊輪邊寫的嘛XDD

请两位就这样幸福下去吧!!悟每天被傑如此这般(幸福)生活

嘿嘿谢谢宝宝夸奖!是捏!体验一下邮轮去冲绳!风太大了不敢拿孩子出来拍很多(ww全是风景照了


附赠一张在船长室下甲板拍了两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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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旅行的repo:
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写的,突然间发现自己订的VIP叫PS套房,更高一个级别叫GS套房。灵感随之而来,但是在纠结五条在船上算什么职位时,看见这次我出游的邮轮船长是一个奶油浅金,蓝眼睛的瑞士人。花了不少钱合拍一张后,朋友评价这个船长像gay哈哈哈哈。
细想小悟确实适合当船长,那么小杰就来饰演我的角色,一位游客。
在第一晚被哐哐声吵的睡不着是真事,几乎是打开了所有柜子才发现衣架在作怪哈哈哈,很尴尬我还叫客房部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自己先解决了。索性半夜开始起笔写下这篇开始,毫无疑问套房是最舒适的,不仅优先任何,进餐也是专门的餐厅。不用跟普通人挤,虽然是小邮轮,一共三个餐厅。某几次早晨都跟船长一起吃早饭,他跟副船长喜欢坐两人的小桌子在角落,我有思考过为什么不喊早餐去房间吃。
后面跟负责我那层的客房经理姐姐一起聊聊天,得知就算是船员也得付费,那好吧,这不算惨,一个船员要连续上班9个月,每天11小时。几乎在上班日子里没有休息日,不间断,如果小悟当船长那必定是特别辛苦的一件事,每天枯燥的对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了解了一下她们对于谈恋爱的想法,姐姐说并不抱有,毕竟海上只有公网,想要使用也得自己花钱买,贵捏。我花了四百hkb买的无线流微信,也是只能发自己照片跟文字,完全看不见别人发表情包跟图片,苦不堪言。
那么我们的夏油杰疑似银行卡刷不了,只能暂时性戒网了。说起银行卡这件事,到了冲绳一定一定要换日币现金,此人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导致买不了很多好吃的。如果刷银联一定要记得支付密码,此人又是卡太多紧张想不起来,最后用支付宝可以结账。
冲绳算是我心心念念的目的地了,没想到当地特色居然是苦瓜炒蛋哈哈哈哈。因为立本人不喊苦瓜这个名字,具体喊什么忘记了(非常健忘)。但是黑糖确实是当地特产,两边很多田地种满甘蔗,其实蛮像乡下的,人也少少的,怪不得小悟说没什么人玩咒术。果冻海特别特别好看,回想起两小只在这里算是愉快的度假过,心里暖暖的。
去时的海面没什么其他船,但回程很多很多,夜晚时跟天上的星星并联在一起特别美。每天虽然没有互联网比较枯燥,但适合放松度假,给非常疲惫的小杰一场舒适的假期和恋爱。小悟也迎来属于枯燥航海工作的一丝乐趣,好一拍即合,这恋爱就该你们谈!
一定一定要选VIP,不管是下冲绳,回船,下船结束旅程,都是最舒适的。完全不担心是否需要排很久的队伍,且有专人服侍,特别适合我这种i人。带着大包小包谷子就上去美美拍照了。不过注意一点是船员大部分外籍占70%,高管也是。负责我那层是菲律宾人,emmm其实听不太懂,我讲的英文他们也不太听的懂,菲律宾英文说得有口音,无网翻译器一定要备好。餐厅也是几乎是菲律宾和印尼人,不过比客房的更加友善。还好前台是中国人,不然我翻译器要轮冒烟了。私心让硝子也写进来!当医生在船上,可是非常非常昂贵的收费。看一次病七百hkb起步,硝子就狠狠赚钱吧!
甲板上看海特别特别漂亮 只不过风特别特别大,我一直怕手机什么的会吹飞,有点恐高跟体重不太够,不太敢拿很多东西拍。特别好笑是经常偶遇那个船长,他还看着我拍小杰跟小悟。
立本人也是特别好笑,卖很多印有相扑的衣服,私心想看小杰小悟买来穿。
总而言之,这次旅行愉快的结束了,将我自己经历的事情,把夏油杰写进去更具有活力,不管怎么说五条悟船长肯定也是最厉害的。喜欢一见钟情,就这样幸福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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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意思啊,在旅途中写故事,就好像故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还有照片为证XD

嘿嘿 谢谢宝宝 因为本人很喜欢记录他们在生活里,就好像一直幸福的活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