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k+pwp,关于dk们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后有点关不上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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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想某人的时候,视线都可以像蜜糖一样牵拉出细长丝线。连碰碰手或靠一下肩膀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像是从衣服下摆钻进去的欲望缠在身体上,侵占整个脑袋。
好想再做一次啊。夏油杰想。
风有点温凉,刚好中和春日已经开始泛热的空气。两个dk本来在那条林中小径各自走路,由于又有新报告要写而心情低落,隔得八丈远。但是在发下来任务的辅助监督接起电话冲他们告别后,两个人几乎同时意识到,怎么路上没人了。彼时他俩一个在看手机一个揣兜低头走路,结果心口过电一般有了神秘感知,宛如某种许可似的,他们不紧不慢低着头,迈着步缓缓靠近,近到贴着的胳膊可以遮掩牵起来的手。
十指相扣的时候,两颗心同时开始悸动。
夏油杰一边摸索着把自己的指节嵌进五条悟指缝里,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一拍。……好想再做一次啊。五条悟还是坦诚些,侧开头这么无声地对着空气喊,当然嘴也没动;他今天早上起来可是特地梳了头的啊。杰不觉得自己今天变得更帅气了吗,他总该懂的吧!…朋友无所谓,但是对方可是恋人——对方可是刚刚变成恋人诶。杰的指甲好整齐。混乱的思绪齐齐往外冒,五条悟自认为很难察觉到地触碰了夏油杰指尖的轮廓,但在下一秒就被对方以捏了捏指尖作为回应,于是一束烟火顿时在那颗装着无下限术式的精密的脑袋里炸开,零碎的火花如雨点落下,浑身皮肤都开始发痒。几天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同一根指头……他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想念那种感觉。
满心都是杰的气息,黑暗里只有杰的味道压过来,长长的发尾扫在他脖子和脸颊上面,轻笑和吐气都清晰地在皮肤上,好像要书写下说不出口的什么东西……好像把不能说的话放在嘴巴里,直接用吻渡了过去。*
正值春日,偶尔下雨,天气好一天坏一天,温度过山车般忽冷忽热。天气预报没用,东京这个鬼季节就是要让人准备好夏天毫无预兆地来临,还有雨季,在那之前,所有的阴凉处都还残余着冬天——但是啊,但是,那天刚好天气很晴朗,暖风在隐约的花的味道里浮动着。花其实并不全是香的,这天气里你更会发现是如此,大把光阴可以闹腾,根本没什么好珍惜。
回了寝室楼夏油杰很自觉地钻到五条悟寝室来,抱着游戏卡带和枕头。任务报告都扔在桌面上,不分你我地打开着叠在一起。现在天还没黑,显而易见俩人打算按老规矩奋战一夜,不过在那之前要补报告。夏油杰早看出五条悟没有认真写任何东西的心思,由着他在旁边躺着来回播报烦人对白,自己在桌前埋头奋战。
但是事情很不对,夏油杰想着,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一键屏蔽五条悟了。他的视线慢慢从画好横线等着填写的纸上脱离,心思飘向身后趴在地板上鼓捣游戏机的噪音源头。虽说二人的相处模式没什么实质性变化,但有时候仅仅“知道”就足够要命了,就算气氛没有冷下来,也会变得很奇怪。故意降了帐把他们二人困进去的奇怪。
在三天前的电车上,他们接吻了。
五条悟其实记不清那天做了点什么事,刚好两个人一起结束任务,本该是很普通的场合。坐在一起时先是夏油杰手扶座位一不小心撑到五条悟手上面,虽说对方一下子就收回来了甚至还道歉,但气氛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就有点怪怪的,他说不清。神子怎么会懂夏油杰那套弯弯绕绕,不像夏油杰对发生了什么好歹有点朦胧的感知。五条悟莫名焦躁,不说话侧开头看着窗外放空,结果还靠着夏油杰的包,他俩的东西都扔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夏油杰倾身过来拿的时候他正要转头阴阳怪气,鼻息撞在一起,视线在极近处猛然相交。
五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像空气一下子变得温热,在混杂不清的人群和声音里,夏油杰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他的墨镜抬到头顶,紧接着他唇上一热…然后他做了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任由爱人吻。熟悉的属于杰的气味缓缓弥漫进来,充满了他自己的呼吸…但最诡异的是,他并不抗拒这件事!夏油杰吻够了退回来,喉头耸动一下,又拨一下自己额前的刘海。
五条悟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微妙,他形容不来,但是会将人刺伤;对方似乎压抑不住地感到害怕。是对这种感情么?但其实那时候他心跳得也很快,好像什么东西碎裂了……算了,想不明白,听天由命吧!五条悟随从本心,倾身揽着夏油杰的后颈又接了次吻。
实际上五条悟对亲吻毫无概念,舌头都没敢探,只是简单地把嘴唇贴在一起,交换呼吸。不过这倒是很有效,停了两三秒再松开的时候,新晋爱人眼睛里所有带着刺的负面情绪都冰消雪融了。
“悟也…?”夏油杰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像是隔了层布。
“喜欢杰?”五条悟眨眼,大脑宕机需要重启似的舔舔嘴唇,“废话,这还用说啊?”
少年忍不住轻轻吸气。一整个宇宙冲上夏油杰的血管,星辰混合着在脑海里和眼前稀里糊涂地爆炸,夜空里的风和气流在两人交错的呼吸之中混合成湍流急冲而下。
总之就是在一起了。还没想好怎么跟硝子说,所以还没说。
不过做爱倒是挺困难的,比起接吻来说。两个dk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尽管捏造了大概一万八千个各有千秋的前女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惨痛的事实:尽管接吻是可以自然而然,但像欧美电影男女主角那样接个吻就能擦枪走火滚上床是不可能的——毕竟下一个镜头就是事后了。如果他俩谁都不会“自然而然”地做爱的话,谈什么切镜啊。真是超级大笨蛋。但是这样的躁动又压制不住,他们第二天结束任务后在某中学楼顶尝试了“伸舌头的”接吻,五条悟觉得杰的嘴巴简直像柔软的果冻一样欲罢不能,抱着毫无章法地又是吸吮又是跟着缠绕,啧啧水声自己都听得见的程度。吻了一阵惊觉好热,低头一看两个青春期躁动的灵魂在制服裤子的禁锢里抬起头来,默契地碰在一起。
像是在研究一个咒力操作问题或者一道困难的数学题一样,挣扎了一周,失败了三次之后的某天,他们说定了今晚就做,一定做,谁都不许怂:不许默契地闷头打游戏到半夜困得非睡觉不可,不许借口去洗澡洗到凌晨一点,不许面对面窝在床上之后开始接吻和聊天,总而言之,这次不许爽约。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五条悟几乎是跟着夏油杰的动作一起跃到床上,两具躯体跟着床垫狠狠晃了两晃,房间窗户一直没关,树叶在夏天的风里满溢,没处长似的彼此磨蹭沙沙作响,恰似窝在一张一米八的床板上的身高加起来有三米的DK。就算呼吸不交汇手腕也蹭到盘起来的膝盖顶端,或者更过分,脚踝干脆蹭到对方胯骨,蹭到身后的尾巴骨。
“试试?”夏油杰说。
“当然。”五条悟回得轻飘飘,好像要做的是杀掉挥手就能祓除的杂碎咒灵。
“我来帮悟?”夏油杰手撑在床边仰头看他,煞有介事。
“你来啦——杰以为我不清楚?”五条悟说得郑重其事,好像稍微费点事就能祓除的假想咒灵。
太近了。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作为同学于情于理爬上同一张床都很不可救药啊。五条悟这么想着撑起身体扑过去,贼不走空的手掌拍熄床脚最后一盏夜灯。于是夏油杰猛然看见那双眼睛。残影般的亮在恰好能勾勒出轮廓的黑暗中亮起,大大睁着,炙热的,因为害羞而乱飞的视线不时飞速地划过夏油杰的脸庞——
“在沸腾。”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定论,“杰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面像是要沸腾一样。”
是五条悟那双神奇的眼睛会在黑暗里发光,大概是某种术式在运转。但不像狼群那么明显,只是似有若无。夏油杰想,我之前怎么没意识到六眼在黑暗里这么好看?忙着打游戏了?罪过。好像海底火山,经过了水的过滤,连爆发出滚烫岩浆都是生动的深蓝,随着时间越来越亮。他忽然想问五条悟有机会要不要去冰岛,看看平地上的火山。他把手掌覆盖到五条悟脸颊,藏不住的光从指缝莹莹地闪。五条悟眨了眨眼,睫毛刮擦着他掌心,痒得好像掌心正在被亲吻,眼里的光也如烛火般一亮一灭。
名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小行星接近彼此准备相撞,正变得滚热。但夏油杰都不急,下意识地欣赏着爱人从没有人见过的一面。
“快点啊,明天还早起呢。”五条悟抗议。
“悟,能看见吗?”夏油杰问。
五条悟没太理解,顶着夏油杰的掌心点点头。
“那悟现在看见了什么?”夏油杰接着问,语气里带点笑意。
“看见,嗯…”
掌心又被那双眼睛用目光轻吻了两三下。
“杰在笑。”他下定论。
两个少年的轻笑在空气中缠结到了一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自然。夏油杰的手溜进五条悟的衣服里面,准备好的润滑剂被从床头摸出来。夏油杰故意挤了很多在手上。他们之前都已经洗过了澡,他深吸一口感觉有些潮湿的空气,试着像剥开一件礼物的外包装一样剥开五条悟的亵裤,指尖沿着尾巴骨的地方探进他臀缝里面。太滑了的缘故手指一热,挤开那两片软肉一下子扣进去;五条悟仿佛被轻薄了的大家闺秀一样叫了一声,并且因为这件事照着夏油杰脖子咬了一口。你干嘛!夏油杰小声喊,一手努力抵着五条悟大腿内侧,直到指尖上的润滑都要融化糊满夏油杰的指根,还是只能进去一点点,再滚烫的里面严丝合缝,而且进去多了五条悟就要叫。他料想那种异物感是挺奇怪的,他看的gv也不多(而且是出于学术目的),但起码知道那地方本就不是用来干坏事的。他于是尝试着让五条悟翻过身来,从后面胳膊绕过爱人的腰,把他抱住。
寝室床窄小,五条悟一直任由夏油杰摆弄,废话层出不穷连篇累牍,后来甚至有点顺从地被圈在他怀里,呈现一种跪趴姿势,膝盖撑在床上:夏油杰把他揽进怀里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黑暗中贴在他前胸的爱人的身体烫得出奇——这次还真不是爱人生性臭屁,是五条悟也跟他一样紧张啊。
这个姿势倒是很方便,夏油杰想着一手探进五条悟的亵裤握住他的前面——随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他整个人好像升得很高,撞进温热的、沸腾的云海里,脑子蒸腾得昏昏沉沉。做爱好像一种准许,夏油杰感到快乐又内疚,一次一次撞进去——事实上五条悟也无所谓疼,他几乎每晚都会头痛;只是后穴被撑开的感觉尤其奇怪,杰的那东西太硬又太大了,必须得挤进来,但他下身被握在在爱人手里,挨过最初那段疼痛后又诚实地飞速抬起头。再一晃神,夏油杰机械地跟随身体的指引操进悟的软肉里面,某次拔出时毫无征兆地射了出来。他呼吸都滞顿,被抛上云海,下身黏糊糊的,一摸,热乎乎的液体全沾在五条悟屁股上。
“…呃,悟,麻烦拿张纸。”
五条悟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当即开始狂笑。一边笑嘴里滚落出含糊的话,口无遮拦嘲讽着,说哈哈哈杰你到底是不是不行啊,我里面有那么厉害啊——啊!杀人啦!
才不是碍于面子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为了停止他的笑声夏油杰不得不大声辩解这是正常现象,一边把他拉回怀里,塞回被子里,再咬着爱人的后颈一手扣他前胸,不安分地去揉搓那两个发硬的乳尖。五条悟挣扎着,淹没整个房间的嘲笑这才微妙地变调,拐着弯转成了用轻笑掩饰的喘息。浑身使不上力气,被按回怀里,觉得整个宇宙仿佛在不断坍塌,缩小,挤压,一直小到只剩下这个发烫的被窝,只剩他们两个占据着最后的领地。
果壳大小的宇宙,被一床被子包裹,所有星星在滚烫的空气里被他们扭打似的交配动作打散,夏夜流萤般被搅动。真是好玩。 思维开始混沌,奇怪的黄色念头层出不穷,他与他唇齿相依地交换着体液与呼吸,手伸出去分开大腿根,脚顺势挤进张开的小腿缝隙里,而五条悟雪白的躯体背对他躺在身前,被他按在被窝中,血液净往年轻的头颅上涌,两人被陌生的快感一次次抛上云端,他进出的性器又硬又涨,像一把刀,要把五条悟钉死,又让他禁不住一边探出通红的舌尖一边笑着喘息,手背擦去眼泪催促他快一点。夏油杰的脑内无端地在色情场面里照耀起圣光,好像庙前飞檐上安蝴蝶,佛像砸开倾倒出礼花碎片;他开始觉出这个世界的离谱,但又爱到胸口滚烫,身体下面神子在替凡人受难,提出的要求是处刑人非他不可。
他们那天做了几次来着?上午的课都迟到了。
夏油杰想着,被下身的痛楚拉回现实,吓得从座位弹了起来,低头看去果真小兄弟已经很精神地立起来了,裹在阔腿裤里面形状很明显。他的脸刷地一下红透。
更糟糕的是五条悟听见了动静,此时此刻正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他。
“呃…”他下意识坐直身体,舌头打结,“我想去买罐可乐,在休息室那边的售货机。”
“那我跟你一起。”五条悟一骨碌起来了。
结果是不知怎么被按在墙上亲。
他也不服,一边被亲得喉间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往外冒,杰的外套也被拉得乱七八糟,可是他已经腰软得一塌糊涂了,下意识地就想要摸向下身,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两个灼热的东西没羞没躁地贴在一起。他摸索着去拉夏油杰的手,却被对方会错了意,扣紧他指缝就要把他手往墙上按。他只好暂时从那个湿透的亲吻里抽出身来,勉强匀一口气说杰干什么啊!收获的是一声轻笑,杰会读他心似的,下一秒下身过电似的传来快意。被摸了。呼吸猛然加快却忽然被打断,那只手一下子捂到他嘴巴上——怎么?五条悟隔着夏油杰的手掌心含含糊糊问。
“…外面有人。”夏油杰的声音跟门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幸好没开休息室的灯。
夏油杰抬头对上五条悟散发着虚影一般光亮的眼睛,明显是个不爽的形状,没忍住轻笑出声。“干嘛啊?笑什么——”五条悟骂出声的时候也笑了,仿佛做一个不合逻辑的梦,醒过来才觉荒诞一样。好崩坏,不知不觉就在公众场合发情啊。
“没什么。悟知道一般像我们这种情侣,谁主动也是固定的吧?”
“哎呀知道知道——杰烦死了!”
“如果被听到了该怎么说?”夏油杰放下他手,又笑着捡起地上的外套递给他,“悟有主意吗。”五条悟把外套系在腰间,瘪嘴弯下腰猛戳售货机对应可乐的按钮,墨镜已经架回脑袋上,脸颊被玻璃橱窗里的光带映亮一片。“不知道,没想法。反正是杰害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
“嗯?”五条悟摸出第一罐可乐。
“就说是楼下的猫在叫吧?毕竟是春天了呢,躁动不安也是正常的。”
“杰文艺片看多了?给吧。”五条悟递出可乐,不过下一秒冰凉带着水汽的金属罐便贴到了夏油杰脸上,连带着咬起牙来的词句——“但是啊,你管谁叫猫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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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形容出自《宝石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