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青春期男教师会偷穿女同学的裙子吗?(原作向,夏油存活if,五性转) by五岛流流子

1.1w。

青春期男教师会偷穿女同学的裙子吗?

五条悟说他不会。

因为他是在虎杖悠仁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穿的。

钉崎野蔷薇的裙子对他来说不是个安全的长度,所以一米九的男人只好叉着腿扎马步,让布料尽可能地覆盖大腿,左手在上比耶,右手在下比心,正好还能按住轻飘飘的布料以免被风吹起——不过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梦想成为爱抖露的青春期jk那盈盈一握的小腰是比一米九还高的奔三壮年男性那八块腹肌能比得上的吗!!

五条悟只要不想把裙腰撑破,就绝对不会扣紧腰身的扣子;而他不扣扣子,裙子就会下滑;所以为了防止下滑,他就只能叉着腿,一直保持这个逗乐的姿势,直到钉崎野蔷薇找过来。

钉崎野蔷薇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短裙。

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自己的裙子滑稽地绷在五条悟身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五条老师,你在干什么?”也许是怒极反静,钉崎野蔷薇的口气很平淡,她甚至歪了歪头,像平时上课询问问题一样面露好奇——只有震颤的瞳孔显示着火山喷发的预兆。

虎杖悠仁的直觉已经报警到连宿傩都要被吵醒的地步,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贴到墙边:“冷、冷静啊,钉崎…… ”

“哎呀,”五条悟火上浇油般吐了吐舌头,轻飘飘地说,“暴露了。”

紧绷的神经啪嚓一声断裂开,一年级的绿中红一点气疯了,背后燃烧起无形的火焰,饿鬼般若浮现在身边。她的愤怒引发了地狱般的气势,凶到地藏菩萨都不敢发誓说要超度。

“我!的!短!!!!裙!!!!!!!!”

她一字一顿地吼着,肉眼可见的黑气在凌厉的眉眼间蔓延,左手一扬十七八个铁钉,右手一把趁手的钉锤,咒力瞬间汹涌而出,用力到手背上青筋鼓起。她在那一刻,把对“老师”和“最强”所应该有的尊敬之情都一把团成球,揉进铁钉和咒力里,伴随着“去死——!!!”的吼声,全部往五条悟的脸上砸去。

“哎呀,真是有气势的一击啊。”五条悟提着裙边原地站直,竟然还有余裕说风凉话,“可惜,我的无下限术式是自动运转的。”

他看着野蔷薇目眦欲裂的模样,甚至还竖起手指,好心地提出建议:“如果你能拿到我身上的一部分,说不定能用你那个刍灵咒法的术式试试看效果哦。”

“哼哼…… 谁说我没有。”钉崎野蔷薇狰狞地咧开嘴角。女孩子再次举起左手,食指和拇指圈着,似乎拈着什么细小的东西。她干脆地拿出稻草人,利落地把那东西往上一绕。

“这是——”五条悟一愣。

“哈,没想到吧,是你的头发。”野蔷薇半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扩大到了极致,“毕竟老师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也是时候该考虑发际线后退和脱发问题了吧。”

“唔…… 奇怪啊。”五条悟摸着下巴原地沉思着什么,并没有把钉崎野蔷薇的怨怒放在心上。他似乎笃定,就算刍灵咒法的术式施展成功,也不会对最强的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这位老师甚至饶有兴致地抬手去捋了一把头发,看看到底有没有掉落的发丝。

很显然,这种悠哉悠哉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女孩子。

“就这么喜欢女装吗?!给老娘当女人去吧混账!!”

野蔷薇咆哮道,高举手中的钉锤,从头顶狠狠砸下,如一道闪电钉入稻草人中。

咒力一瞬间迸发出黑色闪光,无形的咒力缠绕到男人身上。

术式成功了。

“!”五条悟脸色一变,闪身瞬移离开,只有短裙失去支撑,落到了地面上。

“哈,”钉崎野蔷薇,沉沉地抬了抬眼皮,阴测测地笑,“不枉我花了大代价,从菜菜子和美美子那里借到秘密武器。”

虎杖悠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直觉告诉他应该立刻转移话题。他立刻跑去捡起裙子,拍了拍灰尘,双手奉上物归原主:“钉崎大人,您的裙子!”

钉崎野蔷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劈手夺过:“哼,算你识相。”

五条悟的六眼告诉他,在那个瞬间,钉崎野蔷薇爆发出的咒力在那一瞬间展开生得领域,这种初生的领域并不稳定,但不妨碍必中效果的产生。而他好巧不巧,又主动解开了无下限术式,去体验徒手薅头发到底会不会掉这件事。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

五条悟干咳一声,站在夏油杰面前干巴巴地解释道,黑色的眼罩已经被取了下来,晴空似的眼眸中写满了无辜。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头疼地拿拇指按了按眉心,散落在肩头的每一根黑发都写着无语。

“悟,你的玩笑有点过分了。”他说,“这次的喜久福我会拿去给野蔷薇。”

“诶——可是那是杰专门给我带回来的手信。”五条悟的声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逐渐变高,尾音柔和地上扬起来。她眼巴巴地蹭到夏油杰跟前,视线从高半个头,变成了低半个头,但这更方便她睁大了眼睛,无声地展示着自己的可怜。

夏油杰对这张脸的攻击性已经有所免疫,一脸冷漠道:“现在是给野蔷薇的补偿了。”

“可是可是,人家是在训练野蔷薇呀——”五条悟心态良好,已经开始用女性口吻说话了。她双手捧起脸,把淡色的嘴唇挤出微嘟的可爱模样:“强烈的情感刺激能帮助咒术师顿悟自己的领域来着,这可是好事——”

“有必要这么着急?顺其自然吧。”夏油杰说着,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嘴,手动禁言。

“呜呜呜——”五条悟手舞足蹈地抗议。

夏油杰的目光从五条悟那张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一寸一寸仔细地巡视过去:面部轮廓柔和了一点,五官大体没什么变化,倒是眼睫毛又卷翘了些许,眨眼的时候如白蝶翻飞。显著的变化是她的体脂率上升了,胸口软绵绵地被高专教师制服包裹;身高减少了大约10公分,这也是为什么此刻她微微抬头仰视夏油杰。

奇怪的鼓动在胸腔里奏鸣,夏油杰几乎听见了体内的那个咒灵,发出了贪婪而喜悦的尖啸声。

也许是他凝视的时间过长,出走的眼神暴露了什么,五条悟疑惑地屈起手指,在他的胸口敲了敲。

不用她开口,夏油杰脑中就能自动匹配上那副含着笑意的好嗓子:“knock!knock!杰在家吗?”

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松开了手。

五条悟揉了揉下嘴唇,把玫瑰一样的红色染了上去。

“真是的,杰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气。”她抱怨,双手叉腰宣布,“人家要三份喜久福才会原谅你哦!”

“停!正常点说话,悟。”夏油杰皱眉。

五条悟不愧是最强的五条悟,不仅适应了女性口吻,连用名字自称都学会了:“悟子好难过呜呜呜呜……杰好无情好冷酷呜呜呜…… ”

虽然知道她在捂脸假哭——那双天青色眼睛毫无泪光,在分开的手指缝里狡黠地偷看,夏油杰梆硬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去买。”他叹了口气,妥协道。

夏油杰后悔自己妥协得太早。

五条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条小黑裙穿在身上,还一边想办法把头发接成了齐肩的长度,振振有词着什么“就算做女人他也是最强”,白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边,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映衬出天使的圣洁感,只有墨镜被换成了恶作剧似的“COOL”款,醒目异常。

她套上色彩鲜艳的长筒袜,换上铆钉靴,看起来就要去原宿街头拍摄封面杂志,一米八多的身高一览众山小,被路人侧目。

令夏油杰身心俱疲的是,五条悟不仅要逼他赞同自己的搭配,还要出门打一把画满了眼珠子的破伞,理由是美女不能被晒黑。

——你清醒点,还记得自己的原生性别吗!

最强诅咒师几乎想重操旧业,掏出咒灵让对方清醒一下。

夏油杰甚至恶从胆边生,脑海中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其实换成男性的五条悟似乎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呢,不如下次把他的墨镜也换成“COOL”好了。

一刻钟后,夏油杰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和五条悟一起出门。

五条悟简直像是只在街上撒欢的布偶,一个不留神就有痴心妄想的猴子来偷猫。

“对不起哦,人家有男朋友啦。”五条悟露出甜甜的笑容,“呐呐呐,你说对不对呀,亲爱的?”她熟练地拉过夏油杰,在他的侧脸似有若无地啵啵了一口,打发了第十个上来搭讪的男性。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扫一眼对方呆滞的表情,假笑着点头:“对,像你这样满身猴子臭的家伙,还是滚远一点。”

等打发走了第二十个,他实在是忍不了这群愚昧的求偶期雄性,拉着五条悟一路疾走,躲进了一家甜品店里。

五条悟轻松而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看也不看菜单,张口就点单:“你好~请给我一份猫咪草莓松饼、一杯巧克力芭菲、一杯全糖珍珠奶茶加果冻~”

她在夏油杰张口之前,也迅速地帮他下单:“啊对啦,如果有柠檬苏打水的话,也请给这边上一杯。不要加冰哦谢谢!”

夏油杰往后一仰,单手搁在椅背上,心情很好地挑眉开玩笑:“如果被咒术届看到你这副模样,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眼珠子呢。”

“哈?”五条悟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被夏油杰踢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拢了拢裙摆。她单手托腮,懒洋洋地笑起来:“管他们呢?老子就算变成了女人也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这个熟悉的自称让夏油杰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啊,是吗?”

他顿了顿,又说:“下次记得改称呼,别在学生面前用这个自称啊,悟。”

五条悟拉下墨镜,抬起眼睛,学生时代那样狂妄笑容刚刚展示了一半,就被自动飘来的甜点吸引了注意力。

猫咪形状的松饼在半空中一扭一扭,做出了歪头看的动作,主动跳入五条悟面前的盘子里,等它躺好,紧随其后的蜂蜜罐也翻滚几下,弯腰倒出琥珀色的液体;水果装饰围绕着五条悟飞了几圈,有序排队,乖乖地依偎到松饼身边。芭菲、奶茶和苏打装在不同规格的玻璃杯子里,蝴蝶一样翩跹地飞过来,安稳地停在了桌面上。

五条悟不由得露出了闪闪发光的眼神,双手合十,欣喜:“诶——骗人的吧,这是在和我玩耍吗?好可爱呀!”

夏油杰被这句话里超标的糖分齁到,掩饰般地啜了口苏打水。

“很厉害吧!”路过的店员自豪地笑起来,“我们店采用了那个最新的’咒具’科技!桌子和厨房间安装了特殊的装置,可以自动引导甜品来到客人们的面前哦!”

五条悟眯起眼睛,嘴上还用雀跃的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最近的科技发展真是好厉害呀~”

“暴殄天物。”夏油杰重重地放下杯子,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暴露了瞳孔最深处的一点厌恶。

“杰。”五条悟目送店员离开,头也不回地要求,似乎是无意间打断他横生的戾气,“帮人家开一下这个坚果罐子好不好?”

夏油杰的眼神还冷着,他垂下眼脸,嘴角却噙起了一抹笑,“哎呀,真是的。我也拧不开怎么办?”

“那就只好拜托咒灵先生们了。”五条悟的眼睛从墨镜后面看过来,如同镜子一般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夺目而刺眼,“可以的吧?”

“这可有点不妙,咒灵先生说不愿意呢。”黑发男人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摊了摊手,信口胡说道。

“拜——托——你——啦——”五条悟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嘴里说着黏黏糊糊的撒娇,手中的小勺子随着话语的节奏晃了又晃,“夏~油~大~人~”

“别这么叫我。”夏油杰无奈地拿过坚果罐子,利索地拧开盖子,把坚果碎撒到松饼上,“这是来自最强咒术师的警告吗?”

五条悟眉开眼笑,铲了一块松饼送进嘴里:“不,只是请教主大人发发慈悲,在渡化咒灵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关爱你的女朋友。”

“悟,我现在可不是教主了啊。”黑发男人舒展了眉头,失笑。

“不是吗?”五条悟揶揄地努努嘴,“我看菜菜子和美美子恨不得在佛坛上把你供起来。”

“托你的福,盘星会已经解散,家人们也四散而去。”夏油杰垂眸,用指腹摩挲着玻璃杯,“大业未成而半道崩殂,可能是天命如此。”

“盘星会是解散了没错。”五条悟耸耸肩,“可夏油杰党还没有解散吧,我看你们天天有在line上聊天。”

“只是普通的问候罢了。”

“真的吗?我不信。”她挑挑眉,轻快地“啊”一声,抬起手要喂夏油杰吃松饼。

“你吃吧。”夏油杰轻轻摇头,“我不饿。”

“甜品就是肚子不饿的时候才吃的东西。”五条悟修长的手指拈着银匙,固执地伸在对方面前,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悟。”夏油杰温和地说,“你知道的,在释放完体内所有的咒灵,还被洞穿左半边身体后,我已经不能活下来了。”

“你没死,也没有释放所有的咒灵。”五条悟的尾音斩钉截铁,表情沉下来,认真到吓人,“京都的百鬼夜行被我的领域及时遏制,你受到里香的制裁,我把你送到硝子那里后,反转术式和你体内残留的咒灵互相影响,无意间治好了致命伤。”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五条悟在某几个字上强调着,“而且上头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了。”

“哈。因为他们输不起。”夏油杰嘲讽地轻笑一声,被松饼堵住了嘴。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五条悟只是拿咒灵操术师死后体内咒灵会失控,作为借口搪塞上层,改变了他们处死夏油杰的判决。即使上层吵着发动百鬼夜行的诅咒师罪无可恕,但擅自以他们腐朽的思维揣测着夏油杰还留有底牌后,加上盘星会残余势力的阻挠和五条家族的施压,也就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他们赌不起大规模咒灵失控的结果。

夏油杰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活了下来。

实际上,濒死的体验让夏油杰对于自身术式的理解更加深了一层,再加上体内最后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针对他自己的诅咒——活下来的夏油杰,到底是半个咒灵,还是完全的人类呢?

他把玻璃杯从面前推开,一手撑头,轻笑:“最后到底还是说了诅咒的话啊,悟。”

五条悟舔了舔牙齿,很好地维持住了自己嚣张的表情:“怎么,你有意见?不如出去切磋一场?输的人包揽今年所有的家务活。”

“呵呵,我说你啊,真是得寸进尺的典型。”夏油杰额角跳动着青筋,艰难地咬牙微笑,“每天让你做个饭,就这也还想偷懒吗,悟?”

“这叫五条(gojo)智慧。”五条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此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不然怎么能说服老顽固们,去研发这种非咒术师也能用的劣等咒具呢?”

把劣等咒具包装成黑科技,进入社会活动之中。因为劣等,所以功能单一;更何况只要吧咒物或者咒灵的一小部分咒力融入咒具中,就可以使用很久。而所谓的核心启动技术都掌握在咒术师的手里,只要咒术师在制造时将其自带的咒力引导出来,即使是普通人也能驱使它们;也就间接造成咒术师在一定程度上的曝光。

“你这是在颠覆咒术界。”夏油杰看到了恐怖的未来,喟叹一句,“不愧是最强的五条悟。”

“错啦,你和我才是最强的。”五条悟摆摆手指,神秘兮兮地放低声音,“如果不是杰给我的灵感,我是不会想到咒力还能有这种打开方式。”

夏油杰想了想,自己平时总是指使咒灵们做扫地拖地洗衣晒衣……等等家务活,不由得反省一秒。

他们如此自然地再说起了这句熟悉话,就好像之前充满了距离感的十年也不存在隔阂一般。

夜晚以繁星拥抱,悬月从此不再孤单。把失落在彼此身上的那一部分拿了回来后,他们的灵魂紧紧相贴,心中涌动的情感圆满得令人叹息。

但夏油杰对咒灵的熟稔程度远超他对人类本身的认知,提前预言了悲观的可能性:“猴子学会使用工具后,仍然是猴子。咒具的公开,引发恶意和诅咒的汇聚,只会造成诅咒数量的上升,增加咒术师被伤害的危险。”

“这也没办法嘛。因为我成为了咒术师,所以诅咒本来就会变强。”五条悟吸了一口奶茶,满足地眯起眼睛。

夏油杰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样就把诅咒产生的可能性掌握在手中了。”

“只是有可能而已。”五条悟把奶茶推过桌面,分享给夏油杰,一边抱怨着,“毕竟谁知道诅咒会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

“那这种咒具可以用来祓除诅咒吗?”夏油杰自然地用了同一根吸管,被奶茶的甜度齁到皱脸。

黑发男人顿了顿,咽下珍珠,表情管理逐渐失去控制:“猴子会一步一步爬上山接近我们,这种事,只要稍微一想,就会鸡皮疙瘩满身。”如果可以,他会选择让非咒术师在自己的视野中永远消失。

五条悟摘下墨镜,又用小银勺揣起最后一大块松饼,啊呜一口吞进去。

“当然不行啦,说了是劣等咒具。而且非咒术师又看不到,找人及时祓除掉产生的咒灵就行。”她抿着蓬松的甜品,脸颊鼓鼓囊囊,声音含含糊糊,“杰,奶茶不喝吗?”

夏油杰把奶茶推回去,两眼一弯,重新戴上微笑示人的面具:“这个甜度太过了,我不习惯。”

五条悟伸手拉回玻璃杯,两人的指尖与指尖一触即离:“你说我在颠覆,倒不如说我在改革。”

“革命虽然可以一步到位,但是那会有很多人死掉,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咒术界都会秩序大乱,”白发女人看了一眼窗外,无机质的浅色眼瞳倒映了人来人往的步行街。她自顾自地说着,表情平淡,像是在说什么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话题:“哪怕我有这个实力在一瞬间杀掉上层,杀光普通人,那也没有意义。”

夏油杰挑眉,加深了假面上的笑容:“猴子的血脏臭无比。别那么束手束脚的。这是大义啊,悟。”

五条悟放下勺子,静静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皱起鼻子,“哼”了一声,胡搅蛮缠道:“那之前是谁要我顺其自然的?呜呜呜果然我已经老了,比不过野蔷薇那样青春的少女呜呜呜呜色衰而爱弛古人诚不欺我…… ”

“什么跟什么。”夏油杰气笑了,“这明明是两回事吧。”

五条悟就差没撒泼了:“我不管!你不爱我了!”

“为什么你总能把这个字这么容易地说出口呢?”夏油杰本还有别的话想说,但一听某个字,他的眉头就蹙起来,笑容中流露出了苦涩的意味,变得真实了许多。

“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十年没有变过心意。”五条悟放下勺子,郑重地宣告。青色的眼眸中如绽开夏日花火,繁花锦簇中有一个夏油杰。

夏油杰沉默片刻,回以一如既往的答复:“…… 以后再说吧。”

五条悟嘀咕了一句什么,低下头开始攻克巧克力芭菲。

夏油杰注视着她,眼眸深处翻腾的犹疑和纠结散去,逐渐浮现出清浅的笑意来。

甜品店原本就起伏着蜂蜜和奶油的气息,此刻混合在一起,形成莫名的暧昧氛围在二人之间飘动,如同设下不被外人打扰的“帐”。只是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令人回味无穷的静谧。

夏油杰意外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丢给五条悟:“你的学生。”

五条悟抬手接住手机,熟练地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接听电话,空出来的两只手还能继续与巧克力芭菲搏斗:“喂喂?”

“五条老师…… ?”伏黑惠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压制不住的迟疑。

“嗯嗯~是我哦,惠!我现在有点忙,”五条悟对着夏油杰眨了眨眼睛,竖起手指示意他不要拆穿自己,“不是特级咒灵攻占高专这样的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啦!”

“夜蛾校长叫你立刻回去见他。”伏黑惠说,“他打不通你们两个人的手机。”

“哦,因为我在两个手机上都把他拉黑了。”五条悟毫不在乎道,“明天再放出来。”

“…… ”少年那头失去了回答,似乎是被老师的厚颜无耻惊呆了。很快电波那头换了个爽朗的声线,虎仗悠仁为难地说道:“可是,校长说,如果你不回来,他就要向全咒术界包括诅咒师,公布你们十年前的某张照片。”

五条悟才不是那种会被黑历史威胁的人。

但夏油杰姑且还是要点脸的。

黑发男人扶额,用一种沉重的口吻道:“最好还是回去一下吧,悟。”他深知前班主任言出必行,一点也不想丢掉最强诅咒师的排面。

五条悟只能撇撇嘴,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她往后一仰,面朝天花板,毫无形象地把双手搁在椅背上,恨不得把腿叉到一百八十度——然后被夏油杰踹回九十度。蓬松的白发顺着重力的方向下垂,漂亮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复杂的心绪从中流露,最后一切都被墨镜遮住。

夏油杰拿回手机,点进了设置,把夜蛾正道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怎么把他拉黑了?”

“因为不想被人打扰约会啊。”五条悟难得地叹口气,软趴趴地倒回桌面上,语带哀怨,“悟子不想加班——”

夏油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黑卡,平静地举手示意:“不好意思,这边结账。”

十分钟后,两人瞬移到高专,夜蛾校长正等在校门口逮人。西沉的太阳给铁血中年人打上不好惹的阴影,回校的高中生们都绕道走。

所有的训斥都在见到五条悟新形象的那一刻被吞了回去,夜蛾正道差点没被呛个半死:“咳咳、咳咳咳!你是…… 悟?这是怎么回事?”

白发女人神情恹恹,贴着胳膊歪在夏油杰的肩头,好一副小鸟依人的画面——而夜蛾一想到这是五条悟,就只觉得眼睛有点痛。他只好把目光放到另一个看起来正常点的前学生身上,厉声质问:“你们去干什么了,杰?”

夏油杰也只是看上去更正常点,实际上恶趣味一点也不比挚友少。他摆出无辜的神情,顺手把快滑下去的挚友拦腰提了一下:“悟拉我去喝酒,可能是有点醉了吧。”

夜蛾正道痛心疾首:“你都不拦着点他!”

“我拦不住悟啊。”夏油杰吊儿郎当,油滑地狡辩,“我没有被她灌醉已经很好了。”

五条悟恰到好处地表演了一个捂嘴猛冲,看起来就要吐了。

“哎呀,悟,你可别吐我身上。”夏油杰笑眯眯地火上浇油,刻意把人往外推了推。

“你们,唉,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夜蛾正道心软了,摆摆手就准备放他们走,“这次就当吃了个教训吧,作为一名教师,逗弄孩子也得有个限度。”

夏油杰一边敷衍着“是是等悟醒来我会转告她的。”一边拔腿就走。

等离开夜蛾的视线范围,他立刻嫌弃地松开手:“五条悟,别装了,你好重。”

“哎呀。”五条悟浮夸地倒地,闭上眼开始“呜呜”假哭:“你嫌弃我!”

黑发男人跟着蹲下来,就这么盯着她不说话,直到五条悟自觉无趣地收了声,才眼神复杂地开了口:“为什么还留着那张照片?”

五条悟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天空,亮得惊人,仿佛吸收了黄昏时刻所有的光线。夏油杰感觉周身都暗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太阳下山带走了光明,而不是被五条悟的眼睛吸走的。

她慵懒地反问:“怎么,不许我睹物思人?”

“别这样,悟,”夏油杰站起身,逆光投下的阴影变长,却无法覆盖五条悟的全身。

他用一贯温和的口吻道:“我会当真的。”

十年前,五条悟也曾心血来潮,以“好奇”为名,拖上夏油杰偷偷拿了家入硝子的备用校服。

上衣分给夏油杰,结论是有点紧,裙子分给五条悟,结论是有点短。臭味相投的男生们毫不留情地嘲笑彼此,并拍照留念。

正拍着,夏油杰忽然上手就扯五条悟的裙子:“快脱!我的咒灵看到硝子回来了!”

家入硝子抽完烟回来,正好撞上这对挚友互相脱衣的震撼场景。她条件反射性地甩上门,想了想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等再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打算跳窗逃跑的模样,自己的校服裙子被随意地甩在课桌上。

她睁大了眼睛,总是带着疲倦和无所谓的深色眼眸中头一次爆发出强烈的愤怒之情。

反转术式没有杀伤力,因此硝子是硬生生突破了潜能,直接抬起课桌照着男同学们的俊脸怼。

夏油杰放咒灵声东击西,五条悟用术式走南闯北,家入硝子在后头紧追不舍,扔出的打火机差点突破无下限术式和咒灵的防御。夏油杰当场卖了五条悟,毫无慈悲地脱身离开;五条悟被硝子逮到,挨了好几下狠的,许了不下两手的好处,才让女同学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精疲力尽的男高中生们在宿舍汇合。

夏油杰刚刚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

五条悟从窗口翻进来,靠着窗台有气无力地谴责:“杰,你也太没义气了。”

“抱歉,悟。”夏油杰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抬起笑眯眯的脸,语气中藏着一丝幸灾乐祸,“总得让硝子消消气啊,不然下次她不帮我们治疗可怎么办?”

“下次老子也要学反转术式。”五条悟孩子气地嘀咕,又理直气壮地要求道,“我要洗个澡。”

夏油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换洗的衣服帮你放在里头了。”

五条悟钻进浴室,很快就带着一声水汽走出来,噗通一声坐到床上,习惯性地歪到夏油杰的身上。

黑发少年的头发还湿着,糊了五条悟一脸。他不爽地直起身子,抹了把脸,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直看得夏油杰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问。

五条悟没回答,只是突发奇想,把夏油杰的胳膊抬高,挪动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还发出了梦幻般的感叹:“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膝枕吗…… ”

夏油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就恶声恶气地抓住那头白发晃动:“你给我起来!”

五条悟大声抗议:“不要!老子累死了!就让我躺会怎么了。”

夏油杰喊得比他还大声:“因为你重死了,快起来!”

五条悟二话不说,立刻开了无下限术式。

夏油杰手里的头发立刻变得遥不可及,他下意识地松了手,被五条悟一把抓住,拉到眼前。

五条悟定睛一看,发现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缠绕了几根白色头发。

夏油杰心里咯噔一声,决定先发制人:“为什么突然开术式?”

“杰怎么把我的头发抓下来了?”

他们二人一起发声,问题在空气中碰撞,像是一对彩色泡泡黏在了一起。

夏油杰干巴巴地解释:“也许这是刚好要掉的头发…… ”

五条悟才不管这个呢,他直接伸长胳膊捋了一把夏油杰肩头垂落的黑发,然后得意地展示:“哈!你的也被我薅下来了!”

夏油杰失语,满腹吐槽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他们选择打一架。

结果点到为止没能止住,两个人变得鼻青脸肿。

为了防止第二天被班主任说教,他俩只好偷偷摸摸去找家入硝子帮个小忙。

家入硝子正在宿舍里喝啤酒——这可是很难偷渡进学校的东西,眼角看到从窗口冒出的两张脸,顿时一口啤酒喷了满地。

“啊!硝子!你偷喝啤酒!”五条悟狡黠地抓住把柄。

“但你放心,我们不拆穿你。”夏油杰熟稔地同好友一唱一和,“不过作为交换——”

“要给我们治疗哦!”白发少年笑嘻嘻地凑近。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家入硝子静静看了他们半晌,叹了口气:“行,帮你们治。”

然后随手塞了几个易拉罐过去,潇洒地摆摆手:“算我请你们。”

等硝子慢吞吞地用反转术式治疗完毕,两个人已经有些醉意上头了。

五条悟靠在窗边,脸上泛着红色:“嗝,杰,你,怎么变成了两个,哈哈。”

“悟,你才是,是——不要动啊。”夏油杰眯着眼睛,捏着五条悟的脸。

“哦豁,你们两个,不会是喝醉了吧。”家入硝子不动声色,随意道,“不会吧,才这点酒量啊。”

“谁说!嗝!没醉没醉!”

“对!老子还能喝!硝子,拿酒啊!”

“没醉?”家入硝子质疑,“不可能吧,我看你们都走不动路了。”

“能——走!能走,能走哦…… 硝子。”五条悟站起身,踉跄一下,大声宣布,“老子,连——阿波舞都能跳!”

“哦,那杰呢?”

“我、我也能跳的!别、别小看——嗝,我。”夏油杰也撑着窗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啊!那可太好啦,我这里正好有衣服哦,你们要不先去跳一会,”家入硝子露出了期待的笑容,“待会我给你们拿更多的啤酒哦。”

十五六岁本是少年心气高,面子大过天的时候,可两个半醉的高中生已经把面子抛到了天边,听女同学随意的激将法,就能穿上全套女装,跑去楼底下大跳阿波舞。

女孩在楼上冷笑着点了根烟,抬手十八连拍,把两个人的狼狈模样直接发给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大半夜被气醒,带着咒骸跑过来逮人:“你们两个臭小子又违反校规!”

第二天,他们一同决定把黑历史封存——五条悟对着夏油杰发誓,再也不招惹家入硝子了!

最后这段记忆连同黑白分明的异色发丝一起,被小心翼翼地收在夏油杰放发绳的小盒子里,作为“友谊的象征”好好地保存了起来。

随着夏油杰一起离开,再随着他一起回来。

菜菜子和美美子偶尔能看到,她们敬爱的夏油大人坐在阳光充沛的地方,披散着一头黑发,手中摩挲着一个小小的纸盒子。

“夏油大人,这是什么呢?”菜菜子问。

“是我和朋友的秘密哦。”夏油杰笑着说,接着又忍俊不禁地否定,“不,也许说是能打败我们的秘密武器更为合适。”

等菜菜子和美美子被迫转学到高专二年级就读,才明白这“朋友”其实是个专属代词,仅仅指代五条悟一人罢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看起来对夏油大人还不错。”美美子说,抱紧了玩偶,“而且夏油大人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菜菜子咬了咬下唇,捏紧手机,“最好能有机会警告他好好对夏油大人。”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找不到校服的钉崎野蔷薇K.O了二年级的男生,从他们嘴里拷问出了罪魁祸首——敬爱的班主任五条悟老师。

“嗷嗷我交代我交代!是五条老师!”熊猫泪流满面,在钉锤下瑟瑟发抖,“你的裙子应该要么还在他那里,要么被他交给悠仁了。”

“金枪鱼。”狗卷棘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到熊猫身后。

“呵呵…… 真是好样的——”就在野蔷薇像只喷火的恐龙在教室里暴走的时候,路过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一眼,敏锐地抓住时机,如同恶魔般诱惑低吟:“如果说这里有打败五条悟的秘密武器——”

“请务必告诉我!”钉崎野蔷薇大义凛然,“我请学姐们吃银座的高级寿司!”

菜菜子本想撇撇嘴说她都吃腻了,但美美子拉拉她,暗中制止。她转过头,细声道:“寿司就不用了,只是别把我们说出来就好。”

“那是当然不会的。”野蔷薇拍着胸脯保证,“我发誓!”

“夏油大人之前把这个东西忘在阳台上。”菜菜子递过一个小小的纸盒子,“我去问的时候,他说已经不重要了,丢掉就好。”

“不过夏油大人曾经说这里头装着秘密武器,我们也不曾打开过,所以——”没等美美子补充完,野蔷薇就拿走了盒子,毫不犹豫地打开。

“诶——?”

三个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一小团互相纠缠在一起的黑白发丝。

“这是…… 头发?”野蔷薇拈起一根白色的发丝看了看,忽的一笑,“还真是秘密武器啊!学姐们,多谢啦!”

说着就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地找老师算账去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捧着盒子面面相觑。

旁观一切的伏黑惠欲言又止。

第二天,出现在一年级和二年级们面前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白发女人戴着一副Dior新款墨镜,穿着便服:下身是紫色半长伞裙,腿上套着黑色裤袜,脚上穿一双与裙子同色的高跟皮鞋。皮衣外套披在肩头,里头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露出深刻的锁骨。

“人都到齐啦?”她亲切地和学生们打招呼,“来吧,今天是观摩课哦,一起去参观劣等咒具生产工厂~”

一片静默。

只有虎杖悠仁勇敢地举手。

女人伸手一点,语气轻快道:“好!悠仁同学请说!”

“请问你是五条老师吗?”

“是呀是呀。”五条悟笑眯眯地拉下墨镜,露出那双无法复刻的六眼。天青色的眼眸冲着野蔷薇眨了眨:“对不起啦,野蔷薇。昨天是老师不好,原谅我吧,呐?”连语气词都变了。

钉崎野蔷薇很恨地盯着她看,越看越不甘心:“可恶!输了!女子力,我输了!”

熊猫也举起了手:“为什么老师你看起来这么熟练?”

“因为我经验丰富呀。”年长者笑眯眯地说,一甩长发,“现在开始要叫我悟子老师哦!”



ps:家入硝子在实践课后听了野蔷薇半个小时的控诉,成年人用疲惫的目光说:就告诉过你不要对五条悟有任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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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成年人的恶趣味啊

haha虽然说出来很扫兴,我现在看到阿波舞三个字就只能想到南京大屠杀。为什么五条悟喝醉了要跳阿波舞啊。。。因为是日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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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为什么是阿波舞啊?

不会是原作里五条悟跳过阿波舞吧。。。有这回事吗。真的陷入深深地怀疑,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