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从2018年10月31日,到2028年10月,毁灭的10年结束,五条悟的时间定格在了过去,六眼却朝着崩溃边缘高歌猛进。
末日第十年,距离地球7亿光年外的超新星爆发,活着的人无缘观看这场毁灭的盛宴,不过活着的五条悟倒是因此遇到了时空错位而来的16岁夏油杰。
预警:16杰X37五,五因为狱门疆,身体已经停止变老和生长,而且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文中会有五遇到小杰前,和路人间关系的提及。
PS:天文的部分都是胡扯的。
01、撒哈拉沙漠的飞行员
梵蒂冈选举教皇进入第三日,英国女王百岁华诞荣登泰晤士报头版头条,环境保护组织正在呼吁南极洲融冰治理问题,国境线内海平面再次升高,关于合并缩短小初高上学年限的议案进入公投。
五条悟拿着冰铲,凿着冰箱内的霜层。他住的地区,电压不稳,断电后冰箱内,置物融化,积水没来得及处理又被冻上,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形成冰霜。
除霜结束,热水泡的玉米须茶正好到了入口的温度,五条悟端起杯子润喉,总觉得味道没有以前那么浓厚。
一条广播放完,收音机自动搜台,转到了天文爱好者频道,说起数周前爆炸的超新星。距离地球7亿光年,介于它远的已经不是普通天文望远镜能观测,这事在五条悟脑中也就转了两圈,转头就败在了酒精发酵的作用下。
爆炸的超新星半径是太阳的2000倍,比参宿四还要雄伟一圈,播报结尾,解说员凑着时长,介绍了下参宿四这颗红超巨星,在百万年后也会变成超新星,等它迎来爆炸毁灭的那天,将为天文观测提供新的素材。
不过可惜,那时间长到,在此之前,人类应该就已灭绝。
五条悟的公寓隔壁,最近来了两家回迁户,每天早晨开始叮叮哐哐的装修,午间休息两小时,下午继续折腾。
喝了点菜汤,刷了一会新交管的题目,五条悟刚把餐盘丢进水池,隔壁屋子再次开始动工。堆积在手机邮箱内的待办事项已经过百,虽然将咒术联盟的群屏蔽,不过看看聊天软件上99+的消息提醒,五条悟就知道这群人每时每刻都在喊他干活。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超新星都爆炸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休假?
你们这群哺乳类逗逼:它爆炸了,又不是你引爆的,请什么假?
已经连续工作100天:哥,五条大哥哥,您还记得太平洋上那个大海沟吗?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别问,问就是不记得了。
轮椅飞毛腿:五条老师,听说那海沟里发现狮子鱼了。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能吃?
已经连续工作100天:不能吃啊,但是那可是深海鱼,地球感谢哥的贡献,毕竟那海沟还是你炸出来的。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轮椅飞毛腿,不敢居功,请找他干活。
求影子的平均面积:海上工程就不要找个瘸子了@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求影子的平均面积 啧啧啧,白养你了,我要告你胳膊肘往外拐。
已经连续工作100天:五条大哥哥,你看@听说吃刀可以变得更勇敢 都去干活了,你还不挺身而出,起个表率作用。
求影子的平均面积:@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 虎杖包了烧麦和饺子,等会给你送去。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我可以不吃烧麦和饺子,只要让我不出门。
听说吃刀可以变得更勇敢:有人喊我?
已经连续工作100天:哥啊!你就当出海度个假呗!
拿起烧开的水壶给杯子里加水,五条悟单手戳着手机屏幕,信号源并不稳定,这情况已经持续数年,临时政府的解决办法说了一套又一套,最后都无法实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虽然回不到十年前的快乐盛景,但也足够得过且过了。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送我一艘游轮,我可以考虑考虑。
星星点灯:我也想吃烧麦和饺子,我也想要游轮@狮子头。
已经连续工作100天:@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 没有游轮,帆船可以吗?
没有六头六臂的六眼:[微笑.jpg]你觉得呢。
看着发送出去的文字转着圆圈提示发送失败,五条悟扔开手机,原地伸了个懒腰。门铃响起,他踩着拖鞋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打包好的特大便当盒,不用猜也知道,伏黑惠刚刚来过了。
以前每天见面时觉得彼此烦人的厉害,关进狱门疆后又被集中想念了两年,再出来,没两周,五条悟又获得了烦倒所有人的成就。
拿起便当,关门回屋,五条悟揉了揉眉心。今天头不太疼,视野很开阔,虽然平时会聊天说话,但五条悟已经许久没和那群学生面对面说过话了。
打开便当,看着满当当的熟食,五条悟叉腰歪头,一时很抬不起吃饭的欲望,他站上体重秤,比上周又掉了5磅,照这趋势下去,他瘦成皮包骨是指日可待。
盖上便当,从袋子里翻出一张手写卡,上面还是千篇一律的叮嘱:按时吃药!——虎杖。
五条悟对着空气“嗯嗯”了两声,转身拉开抽屉,把放了不知道多久的药瓶拿出来,和着玉米须水咽下两粒。介于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效果并不显著,反正吃到现在,五条悟一点也感觉不到调节情绪的作用。
趁着隔壁短暂安静,五条悟拉开阳台的窗户,探出大半个身体往外眺望。
因为回迁户增加,城区商业街的人气开始提升,虽然五条悟被关进狱门疆前喜欢的店面都倒闭的不知道去了哪儿,但偶尔发现新事物也算稳步生活的一种表现吧。
等天色全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的五条悟,一个打挺坐起身,套上兜帽衫,戴着口罩出门。他最近很少用眼罩了,六眼自我进化的意识盖过了他本身的存在,用眼过度的毛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有时五条悟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双眼比电灯泡还要亮眼。
走了一站路,到了常去的便利店,五条悟挑了一篮子啤酒,结账时发现收银员换人了。以前笑眯眯的女孩变成了个板着脸的男生,对方扫码时挑出个快要过期的速食厚蛋烧,问五条悟要不要重拿一个。
五条悟盯着男生看了一会,摇头表示不要了。
黑发细眉,寡淡的眉眼和深刻的鼻梁,如果不是体型相差太大,五条悟会幻视自己看到了夏油杰。
结账掏空了钱包里的纸币,在咒灵们坚持不懈地努力下,被喊了很多年的粮食危机终于降临岛国。通货膨胀,物价飞升的代价让货币不断贬值,五条悟刚出狱门疆那会,穷到水都喝不起,毕竟银行都没了,存款自然也就人间蒸发。
走回去的路上,五条悟切身体会到不吃饭的后果,他从便利袋中翻出两颗糖含着,缓解一下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手机铃声响了,他双手揣在口袋,一点接听的意思也没。
铃声坚挺的响满60秒,挂断后再次卷土重来,在挂断三次还打进来后,五条悟总算提起点力气接了。
“哥啊——”
虽然提前把听筒挪到离耳一臂的距离,五条悟还是让对方的叫声喊的一哆嗦。
“海上那个咒灵,您想想办法啊。”
“我不。”五条悟说完就想挂电话。
“五条哥哥!五条大人!等等等一下,因为是海上,之前有辅助监督去看过,发现疑似家入硝子的咒力残秽!”
生怕五条悟挂了电话把自己拉黑,网名“已经连续工作100天”的监督以最快语速说完情况,口齿清晰到可以应聘新闻联播主持人了。
“这是你今年第四次说,发现硝子的咒力残秽。”
“那个咒灵是空间系领域,会平移到哪里我们也无法确定,但是我保证这次是真的有点线索了。”
“你把地址发过来吧。”五条悟晃着手里沉重的啤酒罐,沿途的路灯闪着稀薄的微光。为了保证居民区供电稳定,路上很多地段入夜后黑的和掉进泥坑一样。走了没一会,五条悟听到深邃的巷道里有低低的哀嚎声,靠近一些还能闻到掺杂着垃圾味的恶臭,他在光线可及的边缘停下,看着一具流浪汉的尸体趴伏在地,暴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招来蚊蝇,被他一条绳子拴住的黑狗拖着受伤的双腿,唔唔的喘息着,从嶙峋的肋骨来看,这狗应该已经饿了许久,被流浪汉抓来准备下锅,不过对方还没来得及杀狗,就先因为突发原因而去世。
五条悟没有靠近,手指轻轻一挥,绳子断开,恢复自由的黑狗,拖着渗血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走向五条悟,不过救狗的家伙转身离开,一点没有助狗到底的意思。
从巷口走回到公寓楼下,五条悟回头,黑暗中缓慢移动的身影还在坚持不懈地紧跟,他在楼下跺了跺脚,把鞋底的灰尘震落,翻找方便袋的左手从里掏出一袋速食火腿片,撕开包装,丢到墙角,五条悟在原地站到黑狗走近后才离开。
走上楼梯时,透过回廊的窗户,黑狗在墙角进食的背影清晰可见。
五条悟把钥匙插进门锁,拧动时,他有些晃神。自从搬到公寓独居,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外人出现过了,他最后一次见到忧太他们的面,应该是一年多前,后来因为嫌弃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他干脆停药闭门,反正百废待兴的城区内也没有除咒灵以外可以玩耍的对象。
屋内灯火通明,离开时五条悟并没有关灯,他看了眼玄关,只有自己一双拖鞋。
因为门扉敞开的入户风,挂在窗台的风铃响了,叮叮当当,带着浅海贝壳的悦耳,五条悟揉着眉心,一时竟有几分想不起风铃的制作者。
都说人死之前,会把这辈子最遗憾的几件事,来回回味。五条悟原以为自己会把某位黑发男士摆在首位,结果反反复复的梦醒入眠中,他却在不断回忆硝子失踪那天的晴空。
巨型的咒灵,宛如龙王鲸般开阔的体型,只是张开嘴再合上,一整栋楼房消失原地,连同屋内站着的人一起。
上一秒,五条悟还看到硝子打开窗户的身影,下一秒,人影连同凹陷的地基一块不见。
他被阻挡了一秒,这么一点的时间,足够掌握空间领域的咒灵逃走,带着那片虚无的房屋,彻底消失在五条悟的生活中。
因为有人进门,屋内的家伙紧张到爆炸,五条悟还没走到客厅门口,就能听见对方来回的脚步声,等他把便利袋丢到餐桌,躲到沙发后头的脑袋,猖狂的露出个乌亮的发顶,五条悟依稀辨别出对方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塑料锅铲和长筷——难道是哪个小精灵来给他做饭了?
“别躲了。”拿出一听啤酒拉开,五条悟抿了一口,还是不习惯那发苦的味道,不过他酒量不好,喝个两瓶就能昏睡一晚,比安眠药高效多了。
“那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蹲在沙发旁的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他刚刚不是在做饭吗,怎么能做着做着原地平移,出现在别人家屋子里??
“你说来我听听?”五条悟觉得今晚的啤酒尤其难喝,喝的他都快吐了。
“我本来在家煎蛋,转身想拿盐罐,然后就到这里了。”
被自己这突然入室抢劫般的操作搞懵,少年站起身时都不敢抬头去看屋主,欣长有力的肩膀向内微扣,被鲨鱼夹卡住的黑发散下三两根发丝,搔挠着围裙挂住的后颈。
五条悟单手扶着桌边,在自家敞亮灯光的照射下晕头转向,他弯腰后退,喉咙里撕裂的干涩让视野变得昏晃,就像置身在了无边无垠的残酷沙漠,头顶灼热的太阳正在烧焦皮肉,滋滋的声响引来秃鹫的垂涎。
有那么一两秒,五条悟怀疑自己是磕错了药,安抚情绪的药片将他拖入幻境,好像责怪他不该把人忘记的如此彻底。
虽然这本非他所愿,可遗忘带来的安心是切实的,但再努力抹灭过往的痕迹,存在过的死人,都会像墓碑般,深深扎根在心底,铲不掉也推不平。
“悟?是你吗?这又是什么恶作剧?不会你搞到新的咒具,所以在拿我做实验吧!”夏油杰一手锅铲一手长筷,身上还穿着件小熊维尼的围裙,在他挺起胸质问时,气势莫名的滑稽。
虽然六眼的力量正在失控,但五条悟很清楚这种失控只是它还在变强罢了。现在他望着面前的夏油杰,可以清楚的知道,对方不是咒灵,不是幻影,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除了脸年轻很多,个头缩水一点,别的地方,与他焚烧夏油杰尸体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头发短了,额头的疤痕消失,眉心少了深刻的沟壑,那张满是记忆里痕迹的脸庞让五条悟胃壁直抽,他蹙着眉头,立在原地,并没有上前确定夏油杰的真实性,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床上躺一会。
“你看起来怪怪的。”夏油杰目光扫视全屋,握在手里的锅铲和长筷落在桌面安家,夏油杰还特意抽了纸巾垫下,免得上面的油污弄脏五条悟的桌子。
“你不会是怕我等会和你打架,所以在表演?”夏油杰走近一些,口气迟疑的问道,毕竟他和五条悟刚认识的两个月,简直打到不可开交,而且五条悟很有向演艺界发展的天赋,戏精值满点,都会假哭和假摔了。
“现在几几年?”比起夏油杰还没发现年龄差距这事,五条悟倒是优先开了口,尽管他仍旧觉得自己是受药效影响在做梦。
“05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正面怼脸都没发现区别的夏油杰,到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两公分的身高差,谁让五条悟没事干就喜欢拿身高说事。
“现在是二十三年后。”五条悟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清楚地显示时间和年月日。
“你故意调整了日历?不对,这个手机。”夏油杰捏住五条悟的手,盯着对方握住的手机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款式,这么大的全面屏,质感和手感都和他看过的不一样。
“难道是空腹吃药的后遗症?”五条悟单手按着额头,不烫不冷,他推开挡路的夏油杰,迈步进屋,然后在夏油杰诧异的眼神中,开始脱衣服。
先是套头衫,接着是打底衬衣,衣领滑下背脊时,夏油杰咕噜了一声,显然被五条悟痩削的背脊弄的一愣。
上身脱完,五条悟抓过宽松的T恤穿好,接着坐下开始脱裤子。长裤落地,露出花白的大腿,五条悟皱眉打了个喷嚏,声音有些发颤,像个被柳絮挠痒的小动物,踩在地板的左脚勾起,圆头圆脑的脚趾前后翘动,双手按住内裤边缘准备往下脱时,五条悟侧过脸,看着站立门旁的夏油杰,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消失吧,幽灵。”
毫不客气也无一丝温度的低语让夏油杰后背一紧,他诧异的望向五条悟,对方甩掉内裤,将将盖住腿根的衣摆向上卷起,露出一条横贯腿侧的伤疤,他拉过毯子蒙头盖好,蜷缩在床垫上的身影犹如入壳的寄居蟹。夏油杰茫然的等着,似乎在等一个解释,可躺下的五条悟显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晚安。”干巴巴的说完这句,夏油杰好习惯地将门带上,视野回到开灯的客厅,脱下围裙,散开头发,夏油杰往沙发上一瘫,一时之间无比怀疑人生。
睡前没有刷牙,加上啤酒用量不足,五条悟躺着躺着就开始难受——因为睡不着。
卧在眼眶里的眼珠,宛如两颗滚烫的玻璃球,深深的热度和疼痛让他喉口反酸。
其实一开始,他的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就像看到自己眼熟的家伙们,一个个死去,重伤,残疾,他会生气,但不会惧怕到无法前进。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五条悟蒙着脑袋,呼吸不畅地想着,他没有答案:也许是情绪慢慢积蓄,直到硝子失踪后,迎来一场爆发。也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那么坚定强大的家伙。亦或者是六眼的失控,挖出了他记忆里溃烂的腐肉。
反正多种因素叠加,让五条悟变得有些懒洋洋。
别人犯懒可以睡觉,他犯懒却很难入眠,以前每天睡上3小时,他还没觉得难熬,但等他试图以睡眠来治疗时,无法入睡就成了最难解的问题。
躺了一会,五条悟实在睡不着,坐起身摸来手机,浏览辅助监督发来的地址。
要去这地方,还得转乘。
五条悟想了下路线,头又开始发疼,他干呕了两声,干脆爬起身钻进厕所。
按着马桶吐完,五条悟恶心的看着残渣里还没消化的半块药片,脑子又晕又清醒的按下冲水,他光脚走了出去,用力拉开房门时,坐在客厅的夏油杰被吓的惊醒,他回过头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五条悟。
其实眼前的很多事都在诉说着怪异,比如窗外的风景,比如失去信号的手机,比如五条悟发白到快要消融的脸色。
那双蓝眼睛,第一次看时,会觉得惊艳,往后配上五条悟要命的性格,六眼的湛蓝就显得没那么突出。可现在,夏油杰再去直视五条悟的双眼,却有种被蓝色火焰烧灼的疼痛。
“死而复生都有过,突然来个时空穿越好像也不是多奇幻吼……”
五条悟自言自语的走到沙发边,右腿曲起跪到扶手,俯下的阴影笼罩在了夏油杰脸上,他掐住少年才有的皮肤左右拉扯揉捏,像在摆弄个芭比娃娃,揉完脸了,五条悟开始扒夏油杰的衣领。
让五条悟动作吓到的少年,剧烈的挣扎起来,两人额头对额头,呼吸交错的在沙发上滚做一团,最后还是五条悟技高一筹,按住夏油杰,一把扯开衣领。
袒露眼前的腰腹和胸口光滑平整,不见一缕伤痕挫疤,五条悟居高临下,瞥着脸红气喘的夏油杰,脑内坍塌的楼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像降落于沙漠的飞行员,满眼满目的风沙遮掩了他的感知,他看到一抹鲜艳的金黄,带着清泉般甘冽的芬芳。
“第三次了,你怎么就不能消失得干净一些呢?”
夏油杰让五条悟扯疼的头皮还在发麻,在听到这句话时,他是真的想要跳起身给这混蛋一巴掌。不过手还没砸脸上,顺着五条悟鼻尖滴落的水珠就大颗大颗落到夏油杰抿紧的唇缝上。
他在目睹一场大雨,从蔚蓝滚烫的火焰中淌出,砸在脸上时是热的,滑入唇缝时是咸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还在高专第一年的对峙阶段,他们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因为彼此不会退让,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示弱和投降。
夏油杰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哭,愣神间他还能发动左小脑,思考五条悟哭起来挺好看,不过马上他就没有工夫去想这个了。
“杰、杰、夏油杰、夏油杰、夏油杰——”
夏油杰第一次回来,是带来百鬼夜行的预告与死亡。
夏油杰第二次出现,是羂索操控下的狱门疆与阴谋。
每一次出现,伴随而来的都是激烈的冲突和遗憾。五条悟不知道第三次会给他些什么,他已经渐渐不那么容易想起对方,想起立在心口、记忆里的墓碑。
死亡不会带走他的情感,所以他本没有那么在乎,那么念念不忘。只要对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复生,像跗骨的毒素,怎么刮也刮不干净。
友谊是没有羽翼的爱,缺了翅膀,所以飞不起来。
它是鸵鸟,在地上奔走,在沙土中掩埋脑袋,以此忽视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
“——杰、杰、杰、杰……夏油杰!夏油杰!夏油杰!”
他觉得五条悟不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就在这里,不需要如此声嘶力竭,不需要这么深恶痛绝。可是夏油杰又觉得自己应该回应对方,因为他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五条悟却看不见自己,他在这里,没有死亡,不是幽灵,世界还是完整的,在可能的崩塌之前,他并没有躲避开对方伸出的双手。
“……夏油杰……”
呕吐过的嗓子带着残伤,让五条悟嘶吼过的声音,沙哑到刺耳。
夏油杰觉得胸口热乎乎的,因为五条悟的额头抵在他面前,他伸展开的双臂,虚搂着五条悟的腰侧,还没靠近,他都能感觉到其中散发的热意。
这不是一个健康的五条悟,在2005年后的23年中,那个会把恶作剧当成家常便饭的五条悟消失了。因为消退的过于干净,让夏油杰无所适从,他落下的手掌,轻拍过五条悟的脊背,触手的骨头让他有些难过,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有关,只是作为当事人,他还一无所知。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所以没关系了。”
约翰·邓恩在遗言里书——如果我不能死去,我会很悲惨。
五条悟觉得夏油杰就是那个悲惨的人,他总会在自己即将忘怀时回来,比噩梦更悚然,比美梦更诱人。
你们这群哺乳类逗逼(九十九由基)
轮椅飞毛腿(虎杖)
求影子的平均面积(惠)
听说吃刀可以变得更勇敢(乙骨)
星星点灯(星绮罗罗)
狮子头(秤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