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古神设定,古神夏x人类五。
⚠️有非自愿性行为、产卵、洗脑等诸多重口味区域,请谨慎观看。
在五条悟的一侧,是开了一半的车窗,上面那层斑驳的白色污垢就是长年累月奔涉的结果之一。透过车窗,他模糊地看着远处地平线上有几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慢慢地走过来。而后他摘下耳机起身站起离开座位,两手抓住前方乘客的靠背环顾四周,各色各样的人围聚在这辆锈迹斑斑的铁皮破巴士上,像一罐挤满金黄油污的肥肉罐头。
所有人逐一默契地充当着不会出声的背景板,发动机以压抑的方式咆哮着,短暂的掩盖了一些中年乘客的呼噜声。
五条悟回头一看,发现最后的座位上一个身穿破旧黑西服的男子,正试图把他瘦骨嶙峋的身躯压缩到一个角落里,他用手捂住脸颊,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话,虽然夹杂着一些音调怪异的当地短语,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出来几分低三下四和恳求。
他把头转回去,塞住耳机戴上兜帽。晕车药已经起作用了,药性发作,昏昏欲睡,这么多年来,五条悟本人除了家里的专车以外,连亲自骑自行车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旅行巴士坚硬肮脏的仿皮座椅,正中间白的发光。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约车会暴露自己定位,估计也是无缘坐上去的。
私家车的优点是舒适平稳,但是总在被监视。在那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五条悟在后座上与司机的目光相遇,当然是在后视镜中。
汽油味绕着圈顺着鼻子往脑子里钻,激躁的摇滚乐一降低五条悟就心想完了,电话铃声响应他的呼唤即刻响起。打起精神开手机,他对电话中这串固定电话的号码非常熟悉。短短的几秒钟,亢奋的嘟嘟声断断续续地从他的耳机里响起,随着手机的震动,几乎要忽略了即将昏厥的困倦。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逐认命,把电话贴在耳朵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苍老腐朽的声音像一块被软虫害过的橡木,随着无线电波在五条悟脑子里咔咔作响,也根本无心听老和尚絮絮叨叨地念经,细碎的音节从右耳飘过来又从左耳尽数流出去,对方是老木头又如何,他本人才是被啃得那个。倒不是因为这个,不如说主要是车在动。一瞬间,他就清楚地知道,晕车不是晕汽油味儿,也不是对廉价仿皮的厌恶,是晕汽车带着他缓慢又急促地动。
两根手指使劲按住眉心用钝痛唤醒理智,过了没一会儿就被说叨烦了拿着手机伸向窗外,轮胎碾压岩石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传进听筒,举着电话晃了几下后又拿回隔着老远就说信号不好回去再说,然后快速按下挂断拉黑飞行模式一气呵成,能听那么一会已经是那些老橘子的三生有幸了。
接下来,五条悟终于有了一次干净的三天旅行,虽然不是他主动要求的;换句话说不如说是抱着恶心人的态度来放松自己。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同时让那些混蛋的喋喋不休的嘴远离他呢?
然后他把耳机重新塞进耳朵里,戴上遮光眼罩套上兜帽,两手插兜的同时,将一个前几年限定的真皮钱包放臂弯间——他一直用这种方式防盗,虽然败家但管用。
汽车不太平稳的驶向北方,距离五条悟想象中想象中的美丽而愉快的翘班旅行越来越远,距离那个被诅咒的、充满黑暗和泥沼的海岸却越来越近。
过了多久?五条悟认为少说睡了三个小时。药力太猛,尽管确实是睡着了,但不如说是身体被迫按下关机键进入休眠状态,汽车的摇晃就像在海里行驶一样,让他一直头晕。
上车的时候天色还很亮,甚至有点热,再度醒来时已经将近下午,远处的天空已经阴沉下来。如果他没有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睡在车里,可能真的要责怪时间的无情。面前这个身穿司机蓝制服的佝偻老人刚把他摇晃醒,帽子的帽檐低得看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老人用无比沙哑的声音告诉五条悟,他的挎包被一个青年下车时顺走了,他想抓住他,但年轻人显然比老鼠溜得更快。听完后五条悟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怀里,果不其然钱包无影无踪。
“哎呀——没事,里面全是冥币。”他满不在乎地说着,跳下座位伸展了几次疼痛的关节,打算下车。连续几个小时的颠簸,让他现在的脑子一团糟,哪怕有药,过度的午睡也只会加重身体的疲劳。司机见他准备下车,似乎是想去拦住他,但又停住,只是说了句祝你旅途愉快。然后又沉默着弯腰背着手,回到了位置上去了。
五条悟跳下车,满意的巡视四周,像一只骄傲的猫在寻找下一个猎物。片刻后就发觉,这片海岸和他儿时记忆中清澈、蔚蓝又波光粼粼的海完全不同,原本应是黄色细沙的沙滩,被替换成畸形的岩礁,粗糙、锋利的礁石遍布岸边,坑凹处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名海洋贝类的残尸,隐隐透着股冰凉的腥臭。只有靠近大海的礁石,四角才勉强算得上柔和。但明显的,如果磕碰上去大抵也得青紫一片。
而后他站在尚且可以称得上平面的石头上,凝视着远处的地平分界线。紧接着五条悟察觉到自己竟完全无法分辨水面和天空,远处蓝灰的两色相互碰撞、融合,延伸出一幅暗色调的海景,像是他们本身就天生一对。
他不自觉地走近几步,望着前方稍有波涛泛起白花的水面,倏地产生了久违的恐惧与渴望,从脊柱一直蔓延向上的湿冷寒意;海底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与他相望,耳旁风吹过的声音好像是人的低声呓语,在引诱他踏入这个充满危险的水底寻求安宁,寻找那些人类中不可能存在的、灵魂深处的共鸣。
他正出神,弯下腰想一探究竟,这时一声掺杂着痛喊的声音把他从意识的深渊中拉了回来。五条悟猛地清醒,发现面前的海仍然是海,而后拍拍脑子恍惚间把刚刚的混乱一并理解为晕车药后遗症。转过头寻声去,发现是一位渔夫在收拉渔网,他的手可能被锋利的边缘划伤了,才发出了痛呼。五条悟则走过去试图问路,隔着老远呼喊一声,但当渔夫听到声音时,就愣在原地,迅速拉开布满绿藻的网,随意抖了几下,然后匆匆离开。
凭借视力方面的优势,五条悟看到这个落跑的人手中的空桶,这不颗粒无收嘛,好可怜。
目看着对方走远后,他并没有试图去理解对方为什么忽然跑得这么快。他揉着下巴,就跟着那个跑走的人路线跟过去,也许能到达个什么镇子的。正当五条悟不紧不慢地走,忽然感受到脚下被一个绵软的东西缠绕住。低头看去,石块中赫然卡着一个沾满脏污的条状物,至于为什么缠在他脚上,可能是刚刚走过去时正好踢到,光凭鞋尖的触感也能告诉他这是个软的东西。随后他抬脚微微发力将物体带出来,整个呈长条状,尾端有明显的断裂和坑凹状的伤痕,头部有个小小的凸起。五条看着这个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把它翻过来才想起来——这显然是一条人字拖的破塑料鞋带,末端显然被某个拥有尖锐牙齿的物种撕碎的。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点反胃,抬起脚绕过柔软的带子。这很恶心,但只是因为它可能属于一个已故的人,或者它也可能是被家里的看门狗在无聊的时候咬坏了的?他心目中的海洋是美丽而神秘的,虽然有丰富的资产但也有被埋葬的尸体,换句话说,海洋也是一个墓地,只不过泥浆是被海水所取代而已。
不知又走了多久,仿佛时间也被拉长变慢,四周寂静地只剩海浪的微波来回滚动的声音。刚刚跑走的人忽然出现又凭空消失,按理说这种可怜的小海边不应该是最喜欢游客什么的吗?毕竟真情实感来这个地方度假的,多多少少沾点人傻钱多。他絮絮叨叨地想着,恍惚间在前面出现了一座木板制成的断桥,在桥断面附近,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背对着他,像是在钓鱼,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落网。辨认完毕确定是个人后,五条悟就加快脚步走过去,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苍天可鉴,虽然他本人在自己家中确实有点无拘无束活佛那味儿,但现在他不熟悉这个地方,不得不拿起自己多年前学到的礼仪,至少会对陌生人克制一点点。当然,商业合作伙伴除外。
听到这话,这名男子过了一会儿回答说,等他收起网来,然后会把他带到附近的城镇。而后对方站起身伸手拉进网前端,把墨绿色的渔网从海里拉出来,把海藻等碎垃圾一个一个地清理之后,逐一整理后将可以二次利用的鱼虾贝类丢进旁边一个桶里,这些黏糊糊的海洋生物还活着,在桶里翻滚碰撞,兴奋地异常。
凭着他作为商人的本能,他将利用对方专注于整理渔网的机会,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渔夫。只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和随着他的动作飘动的奇怪单侧刘海,五条悟就确定对方绝对是个极品帅哥。此人身材极好,四肢强壮,肩膀宽阔圆润,是多年来在海滩上游荡的结果。站直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的身高仅次于他,五条估计,这个渔夫会是他镇上的头号人物,成千上万的年轻男孩和女孩都会想要得到他。仿佛被蛊惑,一反常态的过于入神,他几乎完全没意识到刚刚的视线宛如一个十年没开荤的变态偷窥狂,谁让这小麦色的皮肤如此吸引人呢?
这个渔民收网时手臂用力而隆起的肌肉,汗水顺着肌肉间运动产生的缝隙深谷中流淌滑落,看到这里一向不爱跟陌生人打快炮的五条悟忽然暗地立下个目标,一定要把这个渔民拿下。
在对方收完之后转过来示意一同去他的家中休息歇脚时,五条悟愉快应下,小跑跟随后才在心中小小的谴责自己,光凭一面之缘就意淫和一个陌生人上床未免有点掉价,但他乐意。
“前面究竟有没有房子,我刚才明明没看到的。这个海岸叫什么呢?看上去人好少。”
“这个地方……算没有名字的。我是这里的原住民,在我很小的时候,这地方仅仅是几个难民为了躲避追踪碰巧逃到这里,才有的房屋和一些建筑。”
“哎?怪不得没在地图上见到过这里,那为什么不尝试着发展些旅游业呢?总有人爱看怪石头海滩嘛……”
“哈哈,非常好的主意。我不认为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发展,只是因为他们似乎更,嗯......排外?可以这样理解。”
对方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也是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这些居民似乎只想和一些神职人员交流,但是一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有钱建教堂呢?不得不花高价筹集资金来邀请‘驱魔’了。”
一路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五条悟发挥了他作为夜场酒吧焦点的活泛气息,不出一会连名字都已经交换。在他的非正常人脑电波中,交换了名字即代表他们相识,既然已经认识了,那么距离有好感还会远吗?有没有好感也不太重要,打个快炮也不是不可以嘛。
走到半截前方就有房屋浮现出来,五条悟看着前方看着前面黑乎乎的房子,总让人想起今天早上吃的麦片在热牛奶里沉浮的情景。随着他们的步伐逐渐接近小镇,五条悟回头看了看,发现他刚刚走过的地方被厚厚的白雾笼罩,甚至连将矗立在那里的断桥都显得不真实起来。就在里面是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为小镇单调的色调增添了几分烟火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向因为外貌而备受关注的五条悟此时有意无意地被人绕着走,尽管看过来的视线仍旧只增不少。就连这种人挤人的集市都是以他们二位为圆心扩散开,微妙的距离卡在他和路人之间。
提出这个疑问过后,夏油杰也解释说不用担心,小镇的人有些排外且害羞。虽一口应下附和着对方,但是在他始终对这个回答不是那么相信,最少不应该只是害羞那么简单。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人群散开的原因多多少少和夏油杰脱离不了干系。
内部的道路纵横交错,稍有不慎就会走错方向,五条悟认为在这个地方绕进去的话,可能就单论东南西北是没办法走出去的。此刻他们路过一个巷子,仅仅是无意间扫了一眼,就看到尽头墙上有着用红色油漆喷上去的字,那排血淋淋的字,鲜红色的油漆拼成一长串歪歪扭扭的字符,末端油漆凝结又顺着墙缝流下来。这可跟那些所谓“行为艺术”涂鸦一点边都不沾,五条悟停下脚步,眯缝眼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在表达什么。上面那些符号大多数不规整又毫无章法,前言不搭后语,又是那么刺眼的鲜红,像是一个人濒死前发了疯而写下的、只有他自己能读懂的一些话,看久了甚至有种抽离现实的错觉。
夏油杰在他停下时就补充说明道:“一些瘾君子……难免会产生幻觉,然后做一些疯狂的举动,比如这些涂鸦什么的。”
但五条悟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这一切太过于蹊跷了,这个回复虽然合理,在这倒显得很像敷衍的谎话。各种连环的怪事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地方不宜久留,直觉在催促提醒着赶紧离开,越快越好。但是这又在无形之中给他指明了继续深入探索的方向,尤其是——夏油杰。这个人到现在为止对他相当亲切,甚至连路上的话茬都能完美应下。他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拉了几下兜帽的结然后转移话题,完美地掩盖了自己的异常情绪。
直到刚才,这些还算是在他的掌控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