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七天七夜才能被祓除的诅咒(原作向HE) by五岛流流子

私人设定同人女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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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阳光灿烂,树荫还未长成可以遮蔽行人的模样,行人也尚未完全抽长出沉稳的枝条。

但是路边的冰激凌小车已经开始营业了。

“去吃冰激凌吧。”五条悟说。

“任务。”夏油杰言简意赅地提醒。

“哇!好多配料~”五条悟远眺,跃跃欲试,“巧克力、海盐薄荷、草莓、柑橘、牛奶、曲奇…… 怎么才只能叠三个冰激凌球啊!”

额角上青筋一跳,黑发少年勾住他的脖子强行带走:“先去完成任务!”

“别这么死板嘛,杰~”五条悟恋恋不舍地回头,“你想吃吗——我觉得你肯定想吃!”

“不——”夏油杰拖长了声调,“一点也不。”

一分钟后,五条悟捏着一只蛋筒,兴高采烈地来到了任务地点。

蛋筒上叠了五个各色的冰激凌球,中轴歪着,在倒塌的边缘岌岌可危。在阳光下肆意挥洒着过多的糖分。

夏油杰默默扶额:“你快点吃啊。”

五条悟嗯嗯地答应,有一口没一口地伸出舌头去舔。他吃得很专心,很尊重这五个含辛茹苦叠起来的冰激凌球。

“你嘴边都沾上了。”夏油杰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这人吃相糟糕,跟小孩子一样,能把融化的冰淇淋吃到鼻尖上。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把脸送过来,正对上夏油杰拿着的手帕,埋进去一通乱蹭。

夏油杰又好气又好笑,掰着对方的脸,让他面对自己,顺手又从鼻尖到嘴角抹了一遍。手劲很大,手法粗暴,像逆着毛撸猫,自己爽就好。

五条悟鼻梁骨上架着的墨镜都歪了。

“啧。”他正了正墨镜,刚要说什么,却被突兀出现的诅咒打断了。

“咿——咿呀——”意味不明的嚎叫声像把冰刀一样陡然插进来,污秽浑浊的咒力向咒术师们发起袭击。

“小心!”

两人同时往后一跳,躲了过去。

夏油杰眼神一凛,反手放出两只河童咒灵护在身侧,警觉地看向声音来处。

那是一团放到电视屏幕上就必须用马赛克保护起来的形状,看得夏油杰一阵反胃,喉咙口都泛起炽热的酸。

五条悟皱了皱鼻子,非常嫌弃:“奇形怪状的,一看就很难吃。”

他警告似的盯了夏油杰一眼:“路边的野生咒灵可不要捡哦,杰!”

夏油杰无语:“…… 我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好吧。”

“咿——好——配——好配——”诅咒蠕动着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无数个女性同时开口说话,回音一句叠一句,自问自答,“好——好配——是——是——”

它叽叽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尖啸起来:“——是真的——!!!!!!”

声浪像巨大的镰刀一样朝咒术师们割过去,转眼间就逼到身前。

夏油杰冷静地拽出一只像章鱼一样的诅咒挡下,然后又换了一只。

庞大的沙丘蠕虫大张着嘴,从地底下猛地蹿出来,却咬了个空,一头栽进诅咒的身体里,撞出了个柔软的洞。诅咒抽泣着一跳,身型一路弹弹弹,弹回了原来的模样。

“别和它近身搏斗,”五条悟手里的冰激凌似乎失去了吸引力。他手指一勾拉下墨镜,六眼中咒力流转若光晕,“换能远距离攻击的小精灵吧,杰。”

“那就决定是你了,”夏油杰顺着他的话说,促狭地弯起眼眸,“去吧,悟!”

五条悟掰了掰指关节,试图得寸进尺:“那杰待会要给我买喜久福——要十个!”

“成交。”黑发少年爽快地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五条悟便嘿嘿一笑,撅起嘴唇发出了一个“啾”的音,然后把注意力转到了诅咒身上。

“…… 咳。”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干咳一声,捏了捏自己耳垂降温。

这只诅咒快得像人的思维,跳跃在三维空间里,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能同时闪现出多重身影。它一边移动一边尖叫:“啊——啊——是真的——!是真的——!”

像一个无情的复读机器。

五条悟把冰淇淋一丢,眼疾手快,使用术式,向诅咒连续投掷接踵而至的咒力攻击。

诅咒冲得太快,身体能被同一发攻击打中两三次,直接破防,变得破破烂烂坑坑洼洼。

它停在了原地,竟然呵呵地笑出了声:“刀——刀——复——刀——刀——”

没等下半句话出来,苍蓝色的火焰像流星一样砸中了它,轰然一声,半径四米范围内的地皮都被掀了起来。

诅咒的灰被扬得一点不剩。

“啊,好弱。”五条悟收回手插进衣兜里,撇撇嘴。

夏油杰走近了些,抬手就往他后脑勺呼了一下,语气沉沉:“你差点把冰激凌扔到我头发上,悟。”

“不是故意的!”五条悟把眼睛挤出泪汪汪的效果,嚷嚷着,“再说了,好歹没有变成独角兽…… 噗嗤。”没忍住笑了出来。

夏油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独角兽是指什么。

“你还想把蛋筒扣我头上?”他嘴角一抽,眯起眼睛狞笑,“来,今天好好谈谈。”

“不要啦,再不去买喜久福,店家就要关门啦!”

剑拔弩张之际,微弱的尖叫声再次,像雪花一样拂过两人的头顶,让他们冷得一哆嗦。

四周突然变成了由六堵白色的墙组成的一个房间,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黑色的异点。

五条悟啧了一声,烦躁地把墨镜推回原处,恨恨地嘀咕:“这不科学,我竟然看不到咒力流向的出入口。这里好像是封闭的。”

“围困性的诅咒吗…… ”夏油杰琢磨了一下,放出虹龙准备一力降十会。

白墙在虹龙撞上来之前就自觉地往后退去。

夏油杰讶异地一抬眉毛,同五条悟对视一眼,默契地背靠背,向相反方向发出自己最强有力的攻击。

什么都没有发生。无下限术式顺转最大阀域输出,本来可以把方圆十里的地都给扬了,但此时竟然毫无效果,就像是被墙壁吸收了一样。

同理还有从虹龙口中咆哮而出的光炮,砸到白墙上,泛起一阵涟漪。

“是特级诅咒的生得领域吗?”夏油杰皱起了眉,深色的眼眸谨慎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提防着反击的可能。

“什么玩意儿啊。”五条悟不服气地再抬手,准备连开第二次「苍」

“悟,你看。”

墙上忽然闪现出了粉色的字体,生怕他俩看不见似的还特意放大,在字体的周围加了五颜六色的白光。

【OOXX三天三夜后才能出去的房间】

五条悟:“哈?”

夏油杰:“…… 什么?”

字迹顽固地闪了闪,直愣愣地戳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五条悟突然出手,干脆利落地扯开了夏油杰上衣,接着又瞄准了他的裤子。

“等下、等下、”夏油杰紧紧拽着裤边,声音里难得带上慌张之意,“悟,你等下!”

“啊?”五条悟抬起眼皮,很不爽地臭着一张俊脸,“你不想出去吗?”

夏油杰瞠目结舌:“不是,你就这么接受了?万一这是诅咒必须达成的条件呢?”

“那也是可以出去的吧。”五条悟咬牙切齿,“等我出去了我就祓除它。”

他知道夏油杰下盘特别稳当,核心肌肉群练得板实,干脆玩他身上一跳一砸,对方猝不及防,顺着重力跌坐到地上。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扯掉了夏油杰的发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懂吗?”

他是不想懂的,但是箭指北山这种事,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

五条悟头一次以这个视角看好朋友,很有些新奇的意味。不安分的爪子又往宽腿裤上伸。

“别、快松手!”夏油杰怎么说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这个尺度有点太超过了,一时血涌上头,口不择言道,“悟,难道你想跟我结婚吗?”

“啊?”五条悟茫然地停手,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结婚…… ?”

“做了就要负责,负责就要和你结婚!”夏油杰停了停,脑回路看起来已经冷静不少,“这是公序良俗啊,悟。”——其实完全没有冷静下来,这个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些什么了。

“啊…… 又是这一套。”五条悟抱怨,整个人往下一歪,挂在夏油杰的肩头,发出自由自在的声音,“听起来是某种束缚吧!我不要!”

夏油杰礼貌性假笑:“我也不想英年早逝。”

“为什么和我结婚会英年早逝!”五条悟很是不服,“我可以照顾杰一辈子的!”

他鼓着脸颊想了想,甜党忍痛割爱:“每块喜久福我都能分你一半。”

已经没有人在意男人能不能结婚这种事了,21世纪,有爱什么都可以。

“谢谢,但算了吧。”夏油杰和和气气地说,“你会要我翻倍买回来的。”

“诶嘿。”五条悟吐了吐舌尖,谄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杰好聪明哦。”

“因为是朋友啊,我了解悟。”夏油杰眯起眼睛,循循善诱,“你觉得朋友之间,能做这种事吗?”

“为什么不能。”五条悟镇定自若,抬手解开外套纽扣,“杰是我唯一一个朋友,要做什么都可以哦。”

“……不是这个意思。”夏油杰拨开散乱的发,目光游移,语气幽幽,“悟,我怕你后悔——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五条悟拿开墨镜,雪白的睫毛扑闪着,故作好奇:“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夏油杰手抖,下意识地摸上耳垂,触手滚烫。

他不由得一时语塞。

五条悟恶作剧大成功,小声窃笑起来。

“你耳朵也红了。”夏油杰冷不丁地说。

笑声戛然而止,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拢住耳朵,果然像烧红了一样发烫。

这回轮到他无话可说了。

天蓝色的虹膜颤动着,有白云缭绕。

黑色的发丝被揪住,又被放开,在修长的手指间像雾气一样流动。

不间断开无下限术式的大脑仿佛超负荷运转,火焰已经烧遍了五条悟的全身。他像一条快要干死的鱼,被夏油杰陡然抛进大海汪洋,身不由己地随波涛起伏。

五条悟先是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再来失去了大部分听力。

鼓膜被敲响,一下,两下,节奏很好听,像东京某处的潮汐。

那是夏油杰的声带在震动,从肺部深处传出来的乐章,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好看的颜色,被五条悟用手指抹开去。

他似乎很渴,低下头想问五条悟讨水喝。

五条悟故意错开视线,含住了这颗在眼前滚动不停的珠子,啧啧作响。

夏油杰也不恼,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又刻意凑近了些,含笑着叫他的名字:“悟。”

三个音节,慢慢地、慢慢地从嘴里吐出来,像裹着蜜糖的毒药,瞬间蒙蔽了敏锐的六眼,又让他失去了大部分视觉。

春花浅浅地盛开着,他却深深陷入了琥珀之中,成为永恒的标本。

所有的信息通过六眼纷乱地涌进大脑,而它无力进行处理,只能任凭信息雪花一般地消解,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里生根发芽。

恍惚中,他竟然以为自己是条蛇,要探出舌头从空气里汲取安全感。

被逮住了。

最喜欢甜味的舌头,竟然被甜得发麻,几乎失去了味觉。

有谁低低地笑起来:“巧克力的味道能留这么久啊。”

五条悟像雪人在春天里融化了。

夏油杰却固执地、一遍一遍为他描摹、重塑形状,用手,用眼,用所有他能想到的一切。

五条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叫出声,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仿佛从瀑布的顶端坠落,失重感永无停歇之时,仿佛只过去了一瞬,又仿佛三天三夜都过去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陡然出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他们尴尬地对视一眼,手忙脚乱地套上制服。

原来三天三夜是脑内的时间啊。

“太好了。”夏油杰心有余悸,抖了抖沾染了乱七八糟液体的黑色上衣,很是头疼,“这下该去申请新的夏季制服了。”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指责他:“我的衣服也撕破了!都怪杰啦~”

“你想让我给你补?”夏油杰微笑,“NO WAY。”

他们就像普通的男子高中生那样,一路吵吵嚷嚷地回去了。

之后的一天,特级咒术师单独出任务去了。

五条悟独自一人找到医务室,探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故作乖巧:“硝子——”

家入硝子正给二年级的两个学弟治疗,闻言眼皮都不抬:“心理咨询一千起步,按分钟计算。”

“先聊个十分钟的。”五条悟正儿八经地拉开椅子,正襟危坐,开口就道,“硝子,我有一个朋友,他男朋友最近在躲他,该怎么办啊?”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夏油杰吗?”家入硝子一秒解码。

“不是!”

她慢吞吞地说:“那…… 难道是我吗?”

“也不是啦!”

家入硝子了然地看着他,表示懂了。

我有一个朋友=我自己。

五条悟恼羞成怒:“是别的朋友不行吗!”

“你还有别的朋友?”家入硝子微妙地笑起来,“你再举个例子给我看看。”

五条悟一时语塞,眼睛在墨镜的遮掩下不住地往学弟那头瞥去。

七海建人像是脑袋后长了眼睛,赶在五条悟开口前撇清关系:“不是我。”

五条悟的眼睛又往旁边一溜,迎面就是灰原天然地提了问:“五条前辈是和夏油前辈吵架了吗?”

五条悟:“…… ”

五条悟双手抱胸,非常郁闷:“没劲。”

硝子点了根烟,见怪不怪:“所以发生了特别的事情?”

“我们遇到了一只奇怪的诅咒。”五条悟说。

“然后呢?”

“然后我们决定结婚。”

家入硝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是不是漏说了什么。”她看着五条悟缓缓咧开的嘴角,当机立断,“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但是五条悟想说。

他花了大篇幅来描述那两个诅咒有多猎奇,只在最后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然后我和杰就顺利出来了。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堵住耳朵,顺手压住七海的衣角,不让他逃走。

要死一起死。她用眼神这么说。

七海建人一脸踩了狗屎般的绝望,甚至悄悄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柴刀,寻思着今日能否大开杀戒。

显然不能。

五条悟秀了大家一脸,开开心心:“等杰回来我给大家发糖吃哦!”

“谢谢,不必。”七海代表大家敬谢不敏。

“给我换成烟。”硝子说。

“哇,夜蛾就在门外哦!”五条悟嬉皮笑脸道,“你好勇敢啊,硝子。”

被提到的人敲响了医务室的门,复杂而疲惫的眼神落到白发少年的身上:“悟,你出来下。”

“有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五条悟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下意识地反手关门。

“说吧。”他懒洋洋地问,“是老橘子们又在作妖了?”

夜蛾神色严峻,深吸一口气。

“杰——”

“夏油杰,叛逃了。”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但是会重蹈覆辙很多次。

秋日寒风乍起,高大的乔木纷纷落了叶,给自己拢了一个过冬用的枕头。可惜人类不解风情,无人询问街边的乔木是否知冷暖。

冰激凌小车还在营业,吸引着热爱甜食的小姑娘们和同样依赖糖分的成年人。

两个已经20岁的成年人,像成材的树木一样顶天立地,不约而同地在冰激凌车前堵到了对方。

黑发男人穿着休闲的圆领黑毛衣,身旁探出了两个小脑袋,一深一浅。

白发男人穿着25万日元的白衬衣,随意地扯开最上方的几颗纽扣,黑色的墨镜架在鼻梁上,极力隐藏他的表情。

“悟?”夏油杰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着问候,“没想到你在这里。”

五条悟冷冷地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他扫一眼两个小姑娘,六眼把她们表露出来的抵触情绪尽收眼底,于是兴趣缺缺地移开视线:“扫兴,走了。”

“等等,我请客。”夏油杰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笑得人畜无害,“给你叠五个冰激凌球。”

五条悟没要他请客,也没买冰激凌,只是背着手,和他对视。

不愧是格斗爱好者,看着那被长发遮掩起来的发达斜方肌,五条悟琢磨了一下,思索原本五五开的体术互殴现在胜率多少——还用说?当然是最强的Great Gojo百分百获胜哒!

夏油杰心里头想叹气。

这是时刻三年,他们第一次见面。

悟没怎么变啊。他想,一眼望进那片蓝色的天空中,眼睛有些发痛,大约是直视了阳光的缘故。

他又长高了吗?现在可能超过一米九了吧。

真罕见,他是在犹豫要说什么吗?

——他还有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他们互相看了好久,仿佛一生要说的话都由眼睛传达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人拿着一个蛋筒,上面只有一个冰激凌球。

姐妹俩坐在长椅上晃着腿,悄声咬耳朵。

“笑得好不一样。”菜菜子说。

“没见过这样的夏油大人。”美美子点头。

“美美子,夏油大人是不是要给我们找后妈。”菜菜子不开心,菜菜子就要说,“我不想要后妈。”

“没办法啊,”美美子很平淡地说,“夏油大人毕竟是大人。”

“又来了又来了。”菜菜子翻了个白眼,作出鬼脸,“我讨厌大人该怎样小孩该怎样的这一套理论。”

“可这是社会的公序良俗哦,菜菜子。”

她轻蔑地抬了抬下巴,“猴子的秩序?我才不管它。”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们身边,面对着小动物一样警惕起来的菜菜子,弯下腰,饶有兴致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姑且作为教师提醒一句哟,小孩子不要讲脏话。”

天蓝色的眼眸对上菜菜子的眼睛,若有所指地眨了眨,嚣张地咧开嘴角:“虽然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啦!”

夏油杰感叹:“原来你留在高专当老师了。”

五条悟刻意没理他,反而阴阳怪气道:“当然了,除了老师言传身教,家长也应该给小朋友做个好榜样哦。”

“比如——”宽大的手掌移到了黑发小姑娘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像这位文静的小妹妹,一定有个会修补玩偶的父亲。”他说的是美美子抱着的术式承载体,一只吊起来的丑娃娃,玩偶的衣服上打了补丁,笨拙的手艺就像是夏油杰曾经熬夜补过的校服外套。

“不愧是悟啊,确实,美美子像我。”夏油杰点头承认了,“而菜菜子像你呢。”自从不再紧绷压抑自己后,他开起玩笑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注意分寸——简而言之,变得有点没谱。

白发男人倏然收敛笑意。

“你在说什么。”他歪头,“就算我们还是朋友,也别来和我套近乎。”

“哎呀。”夏油杰喟叹一声,“朋友什么的…… 真是沉重的词啊。”

“你想换一个也行。”五条悟耸肩,满不在乎,“前男友和现朋友,自己挑吧。”

前?夏油杰的笑容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动摇:“……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悟。”

“毕竟上头对叛徒下达的是死刑命令。”五条悟装得真情实意,“白捡一份功劳,我为什么不干。”

“虽说是叛徒,但我可什么都没干哦?”夏油杰笑眯眯地,“都没有伤害猴子的性命呢,忍得可辛苦啦!”

“是啊,你只是做个任务一去不回而已。”五条悟挑起嘴角,“真不懂老橘子们在想什么。失联24小时后不是应该先作为失踪人口而报警吗?”

“真是辛苦你了。”夏油杰假装没听出讽刺之意,依旧眯着眼睛笑,“还要和腐朽的高层周旋至今,很累吧,悟。”

嘴角的笑意加深,散发出肆无忌惮的恶意:“不如直接杀了吧?”

“杰,管好你自己。”六眼冰冷冷地瞪视着,发出了警告,“就算你抹去了自己的咒力痕迹,但辅助监督发现的时候,一整个村庄里全是缺腿断手、奄奄一息、饿了三天的人,有脑子的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帮猴子们做了一个选择而已。”夏油杰用一种柔软而飘忽不定的语气说,“让他们去往自己喜欢的地狱,很不错吧?”

成年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很快被小姑娘打破了。

“原来夏油大人说的那个人是你。”菜菜子舔着冰激凌说,“你就是他的朋友,五条悟?”

“每次他说起朋友的表情都好寂寞呀。”美美子老气横秋地叹气,瞅着俩不省心的大人,“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啦。”

夏油杰失笑:“美美子,你平时都在想什么啊?”

“好眼光啊,杰,这点上确实像你。”五条悟拍了拍手,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在讽刺。

菜菜子仔细看了一会儿五条悟,忽然低下头,没有拿冰激凌的手抹了一下眼角。

“怎么哭了?”美美子问。

“我这是高兴。”菜菜子含糊不清地说,呜呜咽咽,“原来夏油大人是电视剧里带球落跑的妈咪,那我们不就是天才儿童了吗?”

夏油杰:“…… ”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哦——”

夏油杰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头,温温柔柔:“你们想多了。”

“你们不是天才,我也不是那个妈咪。”

“为什么呀?”美美子困惑,“可是你们的表现和电视剧里差不多捏。”

因为我是1。夏油杰笑而不语。

五条悟也灿烂一笑:“因为我们直到大结局都不会结婚哒!”

没有电视剧是这么演的。“为什么呢?”菜菜子追问,她好奇心有点很旺盛,就像夏油杰断言的那样,颇像五条悟。

夏油杰闭了闭眼睛,缓声解释:“原因有很多,实际情况也很复杂,不能把电视剧里的剧情代入到真实生活中——”

因为生活他妈的比电视剧还烂。

“你们怪他去。”五条悟突发奇想,指了指夏油杰,捏着嗓子抑扬顿挫地开始表演,“从前,但凡我有一只喜久福,就会塞给他一半吃,可就算这样,杰也离开了人家嘤嘤嘤。”

“说好的要结婚,结果转头就把人家抛之脑后,”他玩得声情并茂,好像真的获得过什么承诺似的,“杰,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夏油杰一脸认真地跟着演。

五条悟可怜巴巴地揩去并不存在的眼泪:“杰,难道你失忆了?”他指了指两个小姑娘,用夏油杰说过的话回敬:“看,一个像你,一个像我。这就是证据啊!”

作为“证据”的小姑娘们非常担忧,并且抓错了重点:“天啊,原来夏油大人跟隔壁惠的爸爸一样,当过小白脸啊。”

“夏油大人这么有钱,”菜菜子天真地想,“是不是之前分手的时候,五条悟给了一千万美元呢?”

夏油杰的笑脸僵住,一时有些语塞:“…… 这是我的工资攒下来的。”

说真的,不养猫后,钱反而都能存下了呢。

五条悟被小姑娘们逗得捧腹大笑。

“那你们不准备和好了吗?”美美子吃完了冰激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大人们。

五条悟很莫名:“我们吵过架?”

“夏油大人是这么说的…… ”菜菜子小声道。

“他说得不对哦!我们没有吵架,所以哪来的和好呢,你说是不是。”大人避重就轻,用歪理绕晕了小姑娘。

“啊,除非有大敌当前?比如…… 特级诅咒?”夏油杰说,似笑非笑,“但它们恐怕是避之不及的。”

“咿——咿——呜呜——”说什么来什么,莫名有点熟悉的,似哭非哭的嚎叫突然而至,打满了马赛克的诅咒出现在视野里,夏油杰没来得及捂住小姑娘们的眼睛,五条悟顺手就祓除了它。

他的速度太快了,在诅咒消失后,还有余音袅袅:“和——和好——呜——呜呜——”

然后在熟悉到极点的白色房间中,五条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觑。

“我记得有北欧女巫血统的是七海:)”五条悟捂住脸,轻轻笑出声,“杰什么时候变得会预言了?”

夏油杰沉默片刻,慢慢地说:“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外面呢。”

那就速战速决吧。

很可惜,这已经不是原来的诅咒了,它在愿力的加持下进化了!

这次是真的三天三夜,物理意义上的。

咒术界都炸了锅。

高层叫来了夜蛾,唾沫横飞地喷他两个学生共同正犯,里外勾结。

夜蛾腹诽:这句话不如当着悟当面讲?

当面讲是不可能讲的,谁都知道咒术师都是疯子,而五条悟是其中之最。

“嗨,大家都在啊!”五条悟笑嘻嘻地向他的第一届学生们打招呼,“看这边看这边!是新来的老师哦!”

“初次见面。”黑发男人披着温柔的伪装,眯起眼睛笑,“我是夏油杰。”

“废话不多说。”五条悟两手一合,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开始你的实战课吧,杰。”

“好啊。”夏油老师欣慰地看着咒术界的幼苗们生机勃勃,放出了一百来个诅咒把他们团团包圆。

他曼声道:“咒术界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哦,加油!”

会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学生们抓狂。

“悟,你疯了?!”闻讯而来的夜蛾校长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情况?!”

“手信。”五条悟往夏油杰那一点头,“然后,新老师。”

“…… 我答应了吗?”

“他可是特级诶!”五条悟睁大了眼睛,十分惊奇,“非常稀有的特级来当老师诶!”

夏油杰坏心眼地笑笑,跟着点头:“对啊,夜蛾老师放心,我们教出来的学生一定能把京都校踩在脚底下摩擦个几十年的。”

“这是重点吗?”夜蛾校长忍无可忍,立刻实行铁拳制裁。

最强的两位特级咒术师一溜烟地跑远了。

他们闯入安静的医务室里,打扰了正在给学弟们治伤的校医小姐。

“硝子——救命啊!”五条悟大呼小叫,挨了七海的眼刀。

家入硝子输出咒力的手一顿。

夏油杰身上那些冰冷坚硬的东西被他自己一路丢掉,又或者是在五条悟的感染下暂时软化了。

他在熟悉的环境里重新找回当年的心情,浅笑起来:“硝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硝子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眼角的泪痣生动地上扬:“什么嘛,这不是很有精神吗?你们两个。”

正接受治疗的灰原眼睛一亮:“夏油前辈!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五条悟悄悄从后背上挂过来,亲昵地在他耳边轻轻吐息:“欢迎回来,杰。”

“…… 嗯,我回来了。”

他缓缓地弯起眼睛,眉眼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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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pleading_face::pr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