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孤雄(完结)by 人间酩酊

夏油杰是在上午11:05看到那个困在车里的怪物的,在这个天气晴朗的午后,不知不觉但又命中注定,就像漫画里才有的展开一样,城市终于沦陷了。

失控撞向电线杆的汽车燃起熊熊的火苗,从碎开的玻璃往里望去,车主还在机械地抽动着,火焰还未将他的运动神经彻底烧死,受神经反射弧的影响,它缓慢地用额头一下一下磕碰着车窗,直到脸被玻璃片划开,变成狰狞的血肉模糊的面目,眼眶被刺烂,脸颊的肉被一片一片削下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它也不曾停止。

就像青蛙之类的低等动物一样只要头部和脊椎没被完全破坏掉,受到外界刺激就还能活动。

夏油杰扭过头去,继续行车,并没有再将更多的注意力留存在已经死去的生物身上。

电视台的信号从一周前已经断了,因为断电甚至一般居民楼内的电视都无法打开,之前各大电视台争先报道的“特异化狂犬病”已经扩散到了全国各地。随后是网络失去了信号,无法再通过网路搜索零零星星的关于这种新型恶疾的信息。这几天车载电台也变得格外安静,未能再播报任何关于安排市民撤离的消息。明明前几天还和大家鼓舞着自卫队很快就会到来救助,此刻却杳无下文了。

因为这场异变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无论是自诩平常的生活,还是黑帮的兄弟。他甚至没来得及完成和雕师约定的后背的那个龙的纹身,隶属的帮派早在尸变发生的第二天就全盘覆没了,只留下他自己,来得及从办公室的刀架上拿下了这把太刀,活到了现在。

虽然他也明白自己能活到现在靠的既不是这把太刀,也不是什么好运气。武士刀和冲锋枪老老实实地躺在他车的副驾上。现在还不到用上它们的时候。

后座传来了哐啷哐啷的声音,夏油杰压低声音对后座来了一句,别动。

明明知道它根本听不懂。又是图什么呢。每当他挣扎一下,失去温度的双手在车背上砸出声音来,夏油杰就下意识地提醒它一下。

动静来自一具被用手帕封住口,手铐铐住四肢的丧尸。它穿着着整套西装,除了颈部一处残缺的伤口,看上去和一般的上班族别无两样。

 

 

夏油杰前去住所卸下收到的物资,时间已经指向了12:00。此前他开着车在城市里巡逻了大半圈了解尸变的情况,又去加油站给车补了一次油。

他暂时把那具丧尸扔在车里,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家里等着自己,那两个小姑娘是自己十年前初入黑道时救下来的养女。和自己特殊的体质不同,她们会受到丧尸的攻击,灾难刚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美美子生病休息在家而菜菜子留下照顾她,导致两人幸免于难。

他想过带着她们一起走,至少逃到避难所或者商场之类的地方,然而只要出现在街道上,那些家伙就会闻着味道而来,一个接一个地越过夏油杰扑向两个可怜的女孩子,夏油杰能做的只是用武士刀劈烂它们的头再拉着她们的手喊快往回跑,退回了家中。

看了下公寓门口,机关并没有动过的痕迹。两个孩子有好好呆在家中。

公寓的门口有只外表打扮是上班族的丧尸正扒在门前,用指甲抠动着金属门,甚至磨损了自己的指尖,血肉模糊的指甲脱落,却因为本体已经是尸体了,没法淅淅沥沥地滴出血来,夏油杰举起武士刀,从丧尸的身后一击劈斩,砍断了它的脖子。这一击就击断了脊髓令它动弹不得了,夏油杰提着他的头将他扔到了路的一边,随即按动密码开门上楼。

三个人的家在三楼,相对是一个安全的楼层。两个女孩一开门就抢着帮夏油杰摘下身上背负的行李,夏油杰温柔地摸了摸她们的头,今天也记住了不要开门,做得很好。

    “是夏油先生的叮嘱,当然会好好执行的。”

     她们很快就拆开了罐头和水,用夏油杰在户外用品店里寻来的野炊用具在地板上做起了饭来,菜菜子甚至还哼着歌将罐头小香肠切成了章鱼的形状。这是末日极端生存条件下一点小小的享受了,毕竟现在公寓楼的电和煤气都已经断了,只剩水还流通,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断绝。

     热腾腾的菜肴在冬日没有暖气的公寓里给人带来了一丝温暖,夏油杰吞下最后一口麦茶,感受到精力重新恢复到自己身上。他站起身来重新披上了严实的外衣,将太刀和冲锋枪挎在了后背上。

“夏油先生,又要出门去么?”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迎了上来。

“是啊,这次可能要出门几天,记得照顾好自己。”

女孩们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明白!”

     夏油杰在玄关回过头,回以两人一个笑容,“我得去找一位以前的朋友呢。”

 

 

夏油杰是在午后14:00抵达研究所的,他特地看了看手表确认这一点。

当夏油杰拎起后座的丧尸,将它扔在地上,两位穿着着全身防护服的研究人员立刻上前,用带轮子的笼子形状装置将它抓起,推进了研究所的大楼。夏油杰将无线电放在了耳边,打开了接听。

无线电里平静的女子声音,是记忆里熟悉的,这令他短暂地想起了一些十年前的时光。

“还记得我么,夏油。是我,家入。”

他数不清自己第几次通过无线电和研究所交涉。家入硝子是他研究所时代的熟人,所以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压力。

自从某次与研究所的交涉时他们达成了合作,由夏油杰外出取得一些肢体破坏得不那么严重的丧尸,作为样本上交给研究所,研究所则会给他“力所能及的报酬”,比如药物,比如能持久保存的食物,比如衣服。

但是这次他们有别的事情要谈谈。

“真亏你每次都能平安回来。”

夏油杰沉默了一晌,并不打算去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他自知如果自己的特殊体质受到暴露会是大麻烦,最坏的情况便是失去在外面自由自在闯荡的机会,将会被研究所控制住施加以无日无夜的研究探索。

据电视台、网络、最后则是电台提供的可靠信息看来,丧尸病毒是通过体液来传播,死亡率高达100%的。患者会因为被丧尸咬中而因莫名的高烧导致脑死亡,随后成为会本能攻击他人的行尸肉走。从信息读来,至今还无人能够幸免。

然而令人感到难以置信,夏油杰在尸变爆发的这几天也刚刚才接受的事情是,自己作为人类不会被丧尸攻击。当尸群涌入他们作为防灾点的夜总会里,仿佛海啸般朝他扑来时他也一刻内感受过了绝望,却只是听到他人的哀嚎和呻吟。耳朵里充斥着丧尸啃咬生吞活剥的声音,他发现丧尸只吃和啃咬他周围的几个道上的小弟,对自己视而不见。

那几个人有的被吃光殆尽只留下了骨架,有的则是被咬了一口变成了新的丧尸。就算这样,蜕变成丧尸的人也只是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自己,朝反方向走去,争先恐后地扒拉着紧闭的夜总会大门。

而他自己则是多多少少明白事情发展成这样的原因的。那是一件发生在十年前的事,那时自己还是这所研究所的一名小研究员而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黑道分子。

“你的需求我们会尽力满足的。”无线电那一头说道。

“食物和水我自己可以找到,药物也同样,不如说是你们这边有求于我比较多。”夏油杰平静地回答。

“别的不说,我们这边也想听听你的需求。”对方的语气比起商讨,更带上了一些请求的味道,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我想加入你们的丧尸病毒科研小组,以调查人员的身份。”

“为什么是这个?”

“我想至少能取得我和我两个女儿的安全。”

家入硝子那一边顿住了,她叹了一口气,半晌才开口,“恰好我们迟早要聊到这个话题。因为接下来需要你去找的是零号感染者。这下你面临的麻烦可不小。”

零号感染者?

“对于你,零号感染者有个更通俗的名字。”他感觉家入硝子的声音明显变了变。虽然她还未开口,夏油杰在无线电的另一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感到了右耳侧的一阵发凉。

“你不会忘记他的,夏油,他是五条悟。那一天,实验室装载病毒的试管就是意外破裂在他手里的。”

 

 

 这个遥远的的名字,要不是末日或许再也不会有人和夏油杰提起了。

     那不是段什么痛苦的记忆,相反,那是美好的,因为人生里出现过五条悟这个人才给予了他前半生的颜色,夏油杰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已经有近十年没见过他,又很久没有在梦里梦见过他。

     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这个请求放下对讲机的了。不知不觉,那双苍天一样的蓝色眼眸,又浮现在了眼前。

 

 

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是以前的朋友这种话,就算是由丧尸末日前身为黑道干部的自己说出口也够让人良心不安了,不过是仗着没有提过分手而自欺欺人罢了。

五条悟是夏油杰十年前的恋人。

这是自己出门在外狩猎的第三天了。得不到休息,也很久没有清洗身体,身心俱疲。他现在正开车在街上巡回着,心里惴惴不安。按研究所现在给予的说法,丧尸不会相互吞食,但他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身体被同伴撕碎得七零八落的五条悟,或者最终在某块断壁残垣或者燃烧的汽车底下发现他。夏油杰准备好今天的搜索到天完全黑为止就结束。丧尸们天黑后依然会活动,虽然不会攻击自己,但成群结队地出没至少会阻碍道路,将它们一一解决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第一天,街上的丧尸很少,自己稍微看看就意识到其中没有他要找的人。第二天则是丧尸很多,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漏看。没有抓到特别合适送去研究所的丧尸样本,同样也没见到零号感染者。

现在从研究所那里已知的情报是丧尸的行动条件是光感、嗅觉和听觉来的……随着化为废墟的城市里不切时宜的钟声响起,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了,他看到无数穿着学生制服的丧尸迈着摇晃的步子聚集起来,依次走向了地铁站,不由地苦笑了起来,看来是放学钟声勾起了它们脑内一些残存的条件反射的生前记忆。

多么美好的一个季节,多么美好的青春,大家却都变成了了无生息的尸体。

天空已经染上了淡淡的夕阳颜色,太阳仿佛一颗被燃烧到融化的钢珠,带着热烈的色彩缓慢地被地平线吞入,绚烂的浓墨重彩颜色涂抹在失去生命的尸群身上勾勒着它们残破的身影,只留下夏油杰孤身一个清醒的活物。

尸变多日以来,夏油杰从未这么在这个世上感受到孤独。他将上半身探出了车窗,闲来端详起它们每个人的脸来。

被咬掉鼻梁的沧桑老者,一颗眼睛挂在眼眶外的制服女高中生,颈部缺了大半部分所以耷拉着一边脑袋的ol,脸上的皮肤都被剥光只能凭借衣服辨认出身份的蓝领……

孤独,数不尽的孤独。

就在这时,他看清了眼前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有一头霜针般的白色短发。那白色令他似曾相识。

来者穿得有些不符季节的单薄,只着一身宽松的黑色毛衣,露出了一边的白皙肩头。夏油杰不由自主地推开车门,朝那丧尸的方向行进了几步。

它依旧往前走着,没有停下的意思。夏油杰捡起一颗脚下的石头,向前方砸去,制造出些声响。那身影停下了,踉跄着步子带着些疑惑转过了身来。

夏油杰看清楚了那双眼睛后,仿佛脚下生出了根须一样,呆呆地站立在了原地。

那片雾凇一样的睫毛,里面本该含着一汪湖泊一般的瞳孔,此时此刻却像一泊死水一样,失去了生机,像是简单地用单层的蓝颜料涂抹出的色彩。本该透露着生机的肤色此刻也惨白得像是纸张,看不出一丝鲜活的气息。生命已经从这具身体里流逝殆尽。他行走在那里,摇晃得仿佛是冬风中的芦苇一样。

“悟!”夏油杰呼喊他的名字,不加思索地就脱口而出。而五条悟则是闻声向声音的发出方向偏了偏头,继而木然地瞄了他一眼——

就和大部分普通的丧尸一样,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瞳里无法看透任何的感情,就继续转过头来向前走去。

夏油杰强迫着自己拉开两条僵硬的双腿,冲上了前去从身后箍住了五条悟的身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还是因为作为丧尸失去了对使用力量轻重的限制,哪怕自己死死从背后抱住他,他依然费力地想要挣脱自己往认定的方向走去。

光感,对了,光。夏油杰突然想到了这点,他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从衣服上切下了一整条不透光的布片。“对不起了。”他小声对五条悟耳边说道,随后将那块布蒙在五条悟的眼睛上,系了个结。

“你忍耐下吧。”这么说着夏油杰解开了皮带,将它扣成一个环,正好卡在五条悟的嘴里,在后脑的位置扣死了。这样就不会被咬中了,方便将来给五条悟做一些改变。

丧尸剧烈的挣扎迅速地变得平缓了下来。夏油杰检查好了白发丧尸的身体,除了沾染了些尘土,头发和身体都弄得灰蒙蒙的,肉眼可见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创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终于找到了零号感染者,他从未分过手的前男友,现在的丧尸一员,现在的时间在表上指向第三天的傍晚17:59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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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带你回家,先在这里应付一天吧。”这么说着,夏油杰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单臂抱着试图往门外走的五条悟往屋里拖去。

带他回去会吓到两个小姑娘的,想到这一点,夏油杰觉得必须给他安排个容身之所。

太温暖的地方不可取,先优先考虑那些环境干净又温度越低越好的地方。这不就是,给他选了一间在家附近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环境还算是干爽,这个季节不至于令丧尸的肉体发霉变臭,达到了地板目标。空间足够空旷,甚至还有淋浴房,一张沙发和茶几,地上还铺着张大的地毯,赚到了。

可以见识到这里曾经有人避难过,但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夏油杰简单清理了一下这间地下室得出了这样的认知。

在这期间五条悟一直站在门前,缓缓地用指甲抠挖着金属门,发出一些令人不快的声音。夏油杰抢过了他的手,发现不仅指甲的前端被磨损的差不多,甚至指尖的肉已经被伤到了。

啧。丧尸是没有自愈能力的。他已经开始感到头痛了。

夏油杰解开了五条悟眼睛上的布条,将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用那道布条不松不紧地扎在了一起,随后将他放倒在了地上。丧尸小小地抗议着,试图通过挣扎起身,却只能在地毯上像被扔在岸上的鱼一般扑腾着。

“喂,你这样会把骨头弄脱臼的。”

显而易见地,没有回答。依然是挣扎个不停。夏油杰感到懊恼。他并不想将一个多处脱臼肉体受损的丧尸上交给研究所。

“算了,我出去一趟。”

依然没有回答,这令夏油杰干巴巴抛下的一句话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眼神的余光看到五条悟依然试图在地毯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为了他夏油杰打劫了情趣用品商店,夏油杰本人觉得这是件十分可笑到有趣的事情。

他从玻璃柜和仓库里搜刮来了够束缚一个人全身的装备,开口器也必不可少,通通装进了装网球装备的运动背包里。红的黑的皮革制品显示着淫靡的暧昧色调。    

明明被使用者已经不是人类了,想到这里却又有点罪恶感。

他不由地想起两人的交往时期,有时五条悟缠着他玩一些过火的,最后不过是自己拿起了领带系起了他的双手应付过去的,自己登入黑道后虽然对这些有所见闻,在夜总会也时常看到人将这些搬到台面上来,却依然没什么兴致接触这些。那时的自己不会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专门店里,为一具丧尸配置这些装备的。

回到地下室夏油杰就立刻检查了五条悟的状况。虽然用的布条并没有将五条悟的手捆死,但是已经因为奋力挣扎留下了一些带淤伤的血痕了,仿佛有人狠狠钳制住了那里。被皮带锁住的嘴角也因为时间有些过长而留下了淡淡的青紫的淤痕。

夏油杰气得想揍他几下,一想到丧尸没有自愈能力,就只是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他解开了布条,用带着毛绒内里的皮革手铐搭在五条悟的手腕上,随着划扣调节了正好的尺寸按下去。腿也照样这么做了。

据说这种里面有绒毛的手铐就是为了防止精神病患者害怕而伤到自己发明的呢,夏油杰无端地联想到。他并不知道上了两道束缚足不足够阻止五条悟的挣扎,总之先这样了。

最后一关就是换上口枷了。夏油杰凝视着手里黑色皮革配合金属的口枷,中间呈现一个O型金属圈,既不会阻止口水的流出,又能把口腔完全张开,完美的设计。

他解开了五条悟嘴里的皮带束缚,顺手揉了揉对方嘴角的淤青。那块痕迹就这么在那里了,看得他有些心疼。

五条悟无神的眼睛看向他的脸,眼珠子依然像是单层油彩涂出来的单薄色块。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微翕张着小口,露出一截粉嫩的舌头来。他仰着头,手和脚被温柔地束缚着,对夏油杰张开口的样子,像只顺服的猫儿。

夏油杰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虽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此被咬上一口,但他就赌了这么一把,毕竟是他生存到现在没有被丧尸攻击过。他的赌也灵验了,手指只有冰凉干涩的触感,五条悟没有咬他,自然也不会舔舐他,吮吸他。他轻轻地用指腹揣摩着五条悟的舌头,莫名地感受到一阵心痛。

玩够了么,是不是该给他把口枷戴上了?他大胆了一些,半蹲下身去,将自己与五条悟的脸拉近了些。

夏油杰开始怀念起十年前五条悟的吻了,富有力量的,奋不顾身的,恨不得将他的灵魂吃干抹净,舌尖对自己软腭的探求令快感直冲头盖骨,令脑浆都要在窒息的热忱中融化,两个人的味蕾交缠,直到彼此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是爱也好,是死也好。他怀念起五条悟的吻了,便试着对着那两片只留下寒意失去血色,惨淡地起着皮的嘴唇吻了下去。

先是体会到寒意,再是一点点干涩,最后才能体会到一丝隐约的潮湿的味道。自己的喉头吞咽滚动着,而对方的则是波澜不惊,夏油杰用自己的舌头围绕着五条悟的舌打着转,却仅仅能将它濡湿弄热一些,它并不懂得回应,安安静静地躺在口腔内,他最终有些难过地放弃了,温热的舌尖和冰凉的舌尖间依旧牵扯出了长长的银丝,只是谁是滚烫的谁是冰冷的,冷暖自知。

他最终拿起了手里的口枷为五条悟套上,完好地将圈卡在五条悟用力咬下去也不会损坏牙齿的位置。被装饰以sm道具的五条悟安安静静地跪趴在地上,像个游戏里教养很好的奴隶。夏油杰在浴室寻了块毛巾,沾湿了为他擦拭浑身的污垢。

擦干净了那张脏乎乎的脸,夏油杰才意识到这家伙十多年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张白嫩显小的脸庞。这甚至让自己差点忘记他和自己分开了这么久了。再擦身体,除了手指上一道小到可以不记的伤口——也许这就是丧尸病毒入侵的起源,也再无他处。

解决了这件事,几天未曾感受到的困意也涌上了脑海里,夏油杰将五条悟换了个姿势平放在地毯上,确定了他挣扎的姿势不会损伤肉体,靠上了那张地下室里的沙发。几乎是眼皮子瞌上的瞬间,他就进入了梦乡。

 

 

夏油杰难得地做梦了,在梦里不再是他砍断丧尸头颈或者脚踝令它们动弹不得的鲜血淋漓的画面了,而是回到了那个阳光清澈的夏天。

夏油杰的离开是在一个夏日。

他和五条悟走在敞亮的走廊里时,突然听到旁边实验室里一片哗然声,有什么从里面蹿了出来,里面的人大喊快帮忙抓一下,这家伙逃了就出大事了!

那白色的影子看上去病得踉踉跄跄,仿佛失去了视力,一边鼻子贴着地上嗅闻,一边歪七扭八地贴着墙根走着,许多胆小怕事的研究员正远远地观望着。夏油杰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俯身抓起了那玩意,没想到被转头一咬连着橡胶手套咬破了手指。

是一只小小的实验用白鼠,但是看上去已经和正常的白鼠毫无干系了。它毛发干枯,握在手里的部分冰凉,双眼蒙着一层翳,身体带着尸体一样的僵硬感,这种手感他无数次在被处死的小白鼠身上感觉到过。

它在夏油杰的手里挣扎着,幅度很小,但依然不屈不挠地扭动着身体,无法判定它活着,也无法说它是死物,正处于一个矛盾的状态。

鼠将他的指尖咬得鲜血淋漓,在五条悟的帮助下他半天才将这罪魁祸首从手上取下来。当把这只异变的老鼠交给实验室的时候,他就感到自己渐渐不对劲了起来,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视野仿佛海市蜃楼一样摇曳了起来,头痛欲裂,在五条悟担忧的目光中他的               精神只足以支撑自己请假回家。

    夏油杰回去后就病得没法下地,他高烧的梦里一直反复着那只白鼠蒙上阴翳的眼珠和流出的口水,冰凉僵硬和尸体一样的质感,这让他在梦里出了一身冷汗又想喊也喊不出来。

以研究这样的东西为目标,不是我所追求的事。夏油杰在床上睡了三天脚没有落地,待到脑子清醒了些便给研究所递上了辞呈。

至于夏油杰阴差阳错地混上了黑道,在他人对前科研分子的嘲弄中升为了黑社会干部则是那以后的事了。

现在他的浑身肌肉扎实强健,后背已经盘旋上了一条还有一些细节没有纹完的黑色的龙。

 

 

梦醒来了。这是第四天的早上。夏油杰睁开眼睛,发现叫醒自己的是五条悟依然不断动弹着身体的窸窣声。

起身来看看,得亏于sm束缚道具的保护,手腕上依然留着那几道束缚伤痕,却也没有添置新伤,骨头整体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哪里错位损坏。口枷因为长时间令他保持张口的姿势,有一些不知是唾液还是什么的东西溢出,夏油杰细心地替他擦去了那些脏东西。

他又起了坏心思,将手指塞进口枷的O型金属圈内,用两根手指挑逗着五条悟的舌头。照常的,没有反应,不吞吐也不舔弄,只有比起上次稍微湿润一点的质感,丧尸用失去心智的迷茫眼神与他对视着。

夏油杰有些感到良心上的不安。

今天或者明天,就要把他送去研究所了,为了人类的未来。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突然又想要亲吻他,所以他摘下了五条悟的口枷。

他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五条悟咬。

    白发丧尸就在他解开束缚将口枷放在一边的时候咬向了他的嘴唇,一股鲜血的味道从一人一尸口中弥漫开来。夏油杰甚至没机会反应,五条悟便吮吸起了伤处,干涩起皮的嘴唇挠得夏油杰的嘴唇有些痒,一丝丝鲜血混杂着唾液过渡到丧尸干渴的嘴里。他仿佛是一只吮吸牛乳的小猫一样,夏油杰甚至能听到这个深吻将自己吮吸出了声,便索性迎合了上去。那条舌头依然一动不动的,只是口腔在吮吸,夏油杰感到自己的舌尖都被吸得发疼。

他才感受到自己被推倒了,五条悟那双被皮革手铐拷住的手抵押在他的胸口,将他直接按倒在地上,丧尸的力气有那么大,夏油杰还是第一次身体力行地感受到,此刻他动弹不得,而五条悟依旧保持着那个双唇交接的姿势品味着他的血的味道。

五条悟的鼻子离自己很近很近,却没有熟悉的鼻息打在夏油杰的脸上。他终于抬起头来了,单薄油彩一样的眼神以俯视的角度看向了夏油杰。

他最后念念不舍地低下头,用舌尖轻轻点了一下夏油杰嘴角的伤口才挪开,牙齿刮上来的质感带来微微的疼痛。

夏油杰不会因为这一口而变成丧尸,但这让那十年前的记忆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在夏油杰的脑海里喷涌而出。

明天以后,就要再也见不到他了。

夏油杰突然地抱住了五条悟,将他死死地贴在了怀里。两人的挣扎打翻了网球背包,那些从店里取来的东西七零八落地倒了出来,洒了一地。夏油杰依稀看到除了sm束缚道具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当时手忙脚乱,还将一瓶润滑剂塞了进去,现在它大巧不巧滚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夏油杰将五条悟的裤带解开,裤子连着内裤拉到了被脚铐束缚住的脚踝附近。在寒冷的空气下,五条悟疲软的粉白性器暴露在那里,而夏油杰已经打开了那瓶润滑剂,将润滑剂抹在指尖,再仔细地在五条悟紧闭的后穴口打着圈将它们抹上去。

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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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是零号感染者,但不一定是第一个开始攻击人的丧尸病毒携带者,这是夏油杰从研究所那里得知的消息。

为了方便之后做的事情,他解开了五条悟的脚铐。此刻他正用手指缓慢地拓展着他发凉的密处,生怕弄伤哪里。那里干涩又逼仄,夏油杰加了几次润滑才顺利地将一根手指插进去。连里面也都是冰冷的,奇异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那是死物的手感,自己在研究所的时候再熟悉不过,自己在黑道上则是更熟悉不过。

死仿佛是一块肉,越剥开越坚韧,直到留下中心一个冷而坚硬的球体内核。

他心痛的同时不由地想起了曾经是怎么使用那里的,情动时那里惊人的热度和收紧不仅让他缴械将浓厚的精子射了进去,还恨不得自己的鸡巴融化在那炽热的穴肉里。

他已经给五条悟重新戴好了口枷,对方的嘴不服气地在自己的脸颊旁边蹭来蹭去,似乎是在为不能再多咬自己几口而不开心。夏油杰腾出另一只手来揉了揉他一头柔软的白色短发。

差不多已经可以加第二根手指进去了。这么想着,夏油杰将第二根手指划进了五条悟的股沟里,一路没入了下去,顺着食指的开拓,将中指也埋没进去。

凉意挥之不去,口枷的金属圈也是冷的,而五条悟依然不依不饶地用戴着口枷的嘴蹭着自己的颈部和脸颊。夏油杰分出心来,用舌头和他自口枷里露出的舌头浅浅地接吻。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错觉,他感到五条悟的舌尖做出了回应,会在自己用舌挑逗他的时候迎合上来了。

爱撒娇的家伙。夏油杰叹口气,借着润滑的助力,小心翼翼地将第三根和第四根手指也塞了进去,在里面转着圈伸展开。

 

 

就像是在用一个飞机杯似的,要是悟现在清醒着,并能听到自己这样的心理活动,怕不是要气得奋起揍自己一顿了。或者是用冷冰冰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吧,毕竟两人已经不是十年前那样的关系了。夏油杰将自己的裤子拉下,掏出鸡巴胡乱地用手撸动几下,确认它此刻挺立了起来。一只手抱在怀里的五条悟全身冰凉,而另只手握住的血脉偾张的性器滚烫,产生了的一种错乱的感觉一直涌上大脑,他用自己充血的龟头顶在了五条悟的肛口,腰向上顶去,试图这样进到丧尸的小穴里去,却因为那处的紧致和润滑剂的滑腻感,进不去的阴茎一直在往外滑出。

他又想起了十年前,只有自己不想做的时候,没有五条悟的不应期。然而现在完全相反了。

因为脚铐的缘故,五条悟的裤子无法完全从身上脱掉。夏油杰试图换了个姿势,让跨坐在自己腿上的白发丧尸将被手铐束缚的双手越过自己的肩头挂在后脖子上形成固定,自己则是将两边的食指都插入五条悟的后穴往外撑开,长驱直入地导入了五条悟的身体。

像是进入了雪洞里的感觉令夏油杰浑身一激灵耸起了后背,随即他抱起了五条悟的屁股小心地上下摇动着。原本该环环收紧的穴口并没有动静,夏油杰又向上顶弄了一下,感觉到自己顶到了结肠的入口,那里就像是飞机杯内一处紧缩的通道一样,给自己的伞头带来压迫感。他试着往里深入,却一时间插不进,只是因为特殊的挤压感,原本就硬挺的阳物更加兴奋了起来。他换了个摆弄五条悟的方法,改为前后摇动五条悟的屁股,换了个角度用竿头去刺激结肠的前端。

然而只凭借这一点是无法温暖这口穴肉的,如果再不让里面热起来,自己没有信心昂扬的某处不因为过低的体温而痿落下去。苦闷之下,夏油杰将他更紧地抱在了怀里。他顺手脱下了五条悟的毛衣,露出了他全身白皙的皮肤和浅色的乳晕,因为手铐的缘故,那件脱不下来的毛衣别扭地卡在双臂之间显得有些滑稽,有一半盖住了五条悟的脸。明知道徒劳,他舔舐着五条悟的乳首,干净皮肤特有的淡淡咸味在嘴里扩散开来,而五条悟并不会和以前一样呻吟或者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了。他只是保持了丧尸无时无刻不在机械性地动弹的特性,时不时在自己的怀抱里抽动两下扭动身体,白发的丧尸似乎意识到这不是个舒服的体位想要抬起腰部将夏油杰的阴茎抽出,却被夏油杰抓住臀瓣死死按在那里,这样子仿佛是他自甘情愿地动弹着在做浅淡的抽插,被夏油杰体温融化的润滑剂仿佛五条悟自己流出了淫水一样,从两人的交合之处溢出来。

他顺手为五条悟打了两下手枪,五条悟的性器同样是凉的,且没有半分因为被刺激前列腺勃起的意思,他只得作罢。夏油杰操弄着这口完全不给回应的小穴,仿佛就在插入一个对于自己制作恰到好处的飞机杯为自己泻火,他换为一只手攀着五条悟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大腿,令他上上下下地被自己颠弄着。结肠口紧闭的那一圈肌肉逐渐被开发开了,正生硬地由夏油杰顶弄进去,收紧的一环顺服地包裹着滚烫的龟头,直到那里也逐步登上了夏油杰体温的热度。或者说那处渐渐已经被操得变成了夏油杰性器的形状,再怎么反复插入,夏油杰已经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是不是该补充点润滑剂了。当夏油杰抬起手准备去捞滚到一边去了的润滑剂瓶子,五条悟却用被手铐拷住的双手圈死了他的脖颈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这一下令夏油杰的抽插频率变得更紧密了。五条悟被他干得脑袋向后仰去,失焦的眼睛望向地下室屋顶上那盏没通电的白炽灯。夏油杰顺势将他放倒在了地毯上,弓起腰对着五条悟的体内几下冲刺,重重地撞击在五条悟的结肠口上。他不可抑制地射了出来,待到射精完毕,拔出来的阴茎将不少粘稠的精液混合着润滑剂带到了地毯上。最近的生活不规律,他已经很久没心思泄欲了。

贤者时间二人之间沉默的尴尬才悄然降临。是夏油杰先开口并动手了,“衣服穿上吧,会受凉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对丧尸,而且是失去了冷热感受的丧尸说话时,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只得将卡在五条悟双臂之间的毛衣重新替他穿上。

为了防止五条悟接着挣扎,他重新为五条悟戴上了脚铐。

 

 

他就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坐着,观察了一个半小时五条悟在地上反复挣扎但是起身不能的样子,夏油杰还是心软了些。也许是之前的记忆里这家伙自由自在的模样深深刻在了自己脑海中。

他无限地怀念以前那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五条悟,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将这个回归出厂设置的悟送到他的面前来。这就当是对于他当年一言不发丢下五条悟的惩罚吧。

地下室墙壁上方连接街道外墙的一方小窗还透露着光,将正午的阳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当他松开五条悟全身的束缚和口枷,拉着他走出地下室走到大街上时,才发现这家伙的毛病。

他像个傻子一样,喜欢直勾勾地盯着正午晃眼的太阳看。夏油杰冲过去掀起他的眼皮看,发现哪怕在强光照射下,他的瞳孔也不会缩小。

这样下去怕不是会把眼睛照坏。虽然是丧尸的眼睛,他有些舍不得这双湖泊一样的眼睛,便折回地下室取了东西。

还好自己洗劫那家情趣用品店的时候连眼罩都带上了。他将那副黑色眼罩妥当地戴在了五条悟的双眼上。

这举动似乎令五条悟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设定,仅仅是凭借着嗅觉和听觉也能在街上行走顺利,无非是步伐有些踉跄。

他现在要去狩猎,还要回去家里看看养女,准备在这段时光放五条悟在外面放放风。车很快就启动了,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五条悟蹒跚着步子,在地下室那栋楼的附近来回走动着。

 

 

今天的运气不差,有两具周身基本完好的丧尸正站在大桥上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方向过来。他们显然并没有把夏油杰放在眼里,果真不知自己摊上了专业的对应人员。

面对体型相对单薄的那只,夏油杰仅仅是抽出了太刀,朝其中一具的后颈部挥了下去,他恰到好处地收了手,没有将丧尸的头整颗砍断而破坏了他神经枢纽的连接,丧尸瞬间就似失去供电的机器人一样,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刀子卡在骨骼和肌肉间的感觉在手上分外鲜明。他废了几下劲儿才将武士刀从骨骼缝隙里拔离。至于应对另一只身板健硕的——它好像因为这边同伴遭受袭击而反应了过来什么,朝夏油杰逼近了过来,他用起刀仿佛当年B级片里的主角一般,一刀削掉了丧尸的半个脑子,脑浆稀里哗啦地漏了一地,它也理所当然地倒了下来,停止了运作。

都不是理想的活捉的丧尸。只有一只勉强能用了,夏油杰皱了皱眉头,替自己作业的不谨慎啧了一声。他将那只丧尸拖上了车。

接着是到处收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的小东西,就比如说今天,竟然收获到了DV机。夏油杰将他随身揣在了背包里,也不知道哪天能用到。

或许能给家里两个女孩拿去看看,不过谁知道呢。

他顺带回了趟家里,菜菜子美美子扑上来的样子,俩人眼里泛着泪花的样子仿佛之前的时间都是担心到自己是不是死在了外面,自己只得一边赔不是一边解释这次的委托真的花了很长的时间。

当然对于某个丧尸的事那是一字不能提,不是么。夏油杰喝着加热的罐头味增汤想,不想两个女孩看出自己的心事重重。

 

 

随着第五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耀在夏油杰的脸上,他更加感受到自己和五条悟的分别在即。好好地和两个女孩打过招呼说好了自己下次回来的时间后,夏油杰又离开了家。

他顺手就解决了公寓门口循着两个女孩味道过来的丧尸,习惯性地和汽车里的那家伙说早上好,开车去了地下室附近。

五条悟果然在附近等着他,就像一只脖子上戴着项圈被拴住的猫一样,原地打着转,虽然说更像是生物被困住的刻板行为。从地上的灰迹都能看出,他一直绕着那一整圈小小的地盘转来转去,也没有别的丧尸来打扰他。

夏油杰又架住了极不情愿的五条悟,将他反方向拖进了地下室。

自己前两天才使用过了他,而丧尸是没有自愈和代谢功能的,他可不想将一具股间源源不断溢出精液的丧尸交给研究员们,之后被研究所的人痛斥为连丧尸都不会放过的变态,和研究所之间或许会产生间隙,虽然这事已经做过了。

不管怎样,要把他里面的东西清出来。

夏油杰把五条悟的双手掰成了振臂高呼的姿势,轻松地就将黑色毛衣从他身上褪了下来,其次是贴身的长裤。他甚至小心翼翼地为五条悟脱下了袜子,最后才摘掉了那片柔软的眼罩。

他从背后控制好方向,架着丧尸走向淋浴房内。冬天花洒里只有凉水,打在手心里冻得夏油杰为之一颤,只不过想到五条悟并不能感受到冷热,就少了一分心疼。他将花洒拆了下来,调整好了单束水柱的力度,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难的,就像很多年前对悟做的一样就行。虽然他那时候贱得要死,会在夏油杰给他清理的时候故意叫得一声比一声浪,还用屁股去蹭夏油杰的手,搞得夏油杰刚刚消停下去的鸡巴又瞬间挺立起来,清理无非是变成另一发炮罢了。

他现在可乖多了。这么苦闷地想着,夏油杰将手指插进了五条悟的后穴。

他感受到奇异的质感,那里比起之前干涩的触感,变得像人体了,带着细致的柔软。并不是想象中的被精液布满的粘稠湿滑质地,他甚至为了确认,将手指更深入地勾进去了一些测试,也并没有能触及精液。是精液被吸入更深的地方了么?夏油杰试着用水管往他的后穴灌了些水进去,再按摩揉压五条悟的下腹,出来的水也是澄澈不带杂质的。

射进去的东西凭空失踪了,他抠动手指,然而什么也带不出来。

当试图将第二根手指塞进去的时候,夏油杰感到五条悟的后穴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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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这段录像的你,一定是坚守到了现在吧,恭喜。我叫夏油杰,‘夏油’是夏油高原滑雪场的夏油……”

摆弄好了DV机,夏油杰正面对它给自己拍着记录录像。

“从现在开始我将记录的是零号感染者丧尸——他名叫五条悟——的一些变化。老实说,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我会去之后问问研究所……”

随着DV机一转,屏幕的一角,照进了五条悟被用sm套装拘束住的身影。他依然保持着丧尸的本能,时不时生硬地抽搐一下,挣扎时引起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他的眼神并没有看向镜头。

“我是在两天之前找到他的,当时他已经完全的丧尸化了,只是凭借着残存在大脑里的生物本能活动着。就像现在,只能将他暂时束缚住……”

夏油杰一边说着,一边举起DV机走向五条悟的方向拍摄了起来。

无意之间,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拍摄框内。

他发现五条悟从扭着头对他转为正脸面向了镜头。白发蓝眼的丧尸甚至微微歪过了头去,仿佛正在聆听他说的话。

“但是这两天,有些什么事情导致他变得不一样了……”

    夏油杰单手掀起了五条悟的一只眼皮,用DV机拍摄了五条悟眼底的收缩情况。那双凝滞住的湖蓝的眼睛依然没什么动静。又将手指插入了五条悟的口腔里,手指玩弄了两下舌头,在镜头前特写了一下指尖,示意并没有什么东西沾染上来。

    镜头停留在了口枷里的舌尖,仿佛被之前的动作调动了,它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面对沦为丧尸的五条悟超常的反应,夏油杰因此心存希冀而产生动摇的心理”,如果是一档声势浩大的综艺节目,大概会有夸张的字体将这样的冲击性情报打在屏幕上吧。

 

 

他默默地给了这个镜头几个特写,半晌才关闭了DV机。

夏油杰解开五条悟的束缚带,放下了口枷。他以帮病人舒张全身的方式,检查了一番五条悟的身体。

之前把他像对泄欲玩具一样使用的激烈的性事似乎使得五条悟青白的皮肤上多了几处淤血的青紫,让人看了不免心痛,但相反的是之前因为被扣皮带留下的嘴角的痕迹好了不少,基本就要消失了。手腕处的伤口并没有恢复,然而也没有进一步腐烂了。

夏油杰为他戴好了眼罩,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回了太阳光下。当他朝车走去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五条悟竟在他身后踉跄着跟上来了几步,仿佛追寻母亲步伐的小鸡一样。

“今天也要好好看家,我不会太晚回来的。”心里隐隐也有些放不下,夏油杰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才驾车离开。

顺着后视镜,他看到五条悟的身影恨不得跟过来,却还是选择在街角处转了个弯,回到了他自己的熟悉区域来回反复。

 

 

虽然自己曾在研究所待过几年,但说实话他对如此新鲜的丧尸病毒基本一无所知。

就比如说对于丧尸,给它们洗澡算不算过度清洁,会不会引发肉体的腐烂或者加速这一点,这令夏油杰犹豫了很久。虽然后穴的精液会被吸收,至少说明丧尸是有一些吸收功能的……

还有对于没有恢复能力的丧尸,要是不小心弄伤了该怎么办?用药物或者别的东西处理暂时不让细菌增生是否行得通?

他决定了这次的搜寻物资要去找一些面向卧床病人的清洁装备,多晃晃几家商场或者医药店想必会是有的。

 

 

今天街上行走的丧尸并不算多,只要不鸣笛使得他们被吸引注意力围绕过来,对于被丧尸无视的夏油杰是没什么风险的。背包里已经收集满了需要的物资。

在行驶过这个街区的时候,敏锐的感官突然感受到了不协和之音,在空旷的城市里飘得远远的。那种声音显然不是丧尸的嘶吼,人类的惨叫或者是别的声音。

令人熟悉,令人不安,令人感到不幸。

夏油杰循着声音的方向驱车而去。

 

 

有人在低声求助。好久没有听到的陌生的人的声音。

 

“救我……救我……”有个声音传来,是男人的恐惧的声音,甚至无法以更大的嗓音发出更响亮的求救声。

除了和研究所的硝子无线电交流,和隔几天就要和养女们在一起,夏油杰很久没有听到人类的声音了。

停下了车来,走进了那块区域,夏油杰才听到了人类的求救声。

一个身着羽绒服的年轻男性正坐在地上,因为腿软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他一寸一寸地向后挪动着身子,甚至可以看得出他的裤裆间有一块潮湿的阴影。在他前面则是一具步步紧逼的丧尸。

仔细看来,那具丧尸的拳头比其他丧尸都要大,在阳光下呈异类的形状。

光天化日下,夏油杰看明白了,并为之一怔。他的脑门出了一层薄汗。

是钢缆。

 

 

原本思考着要不要用上冲锋枪,但勘测了周围一圈,也难以确认会不会有更多的丧尸被声音吸引而来,如果来了太大量的丧尸,自己只能放弃救援任由这年轻人被吃干抹净,夏油杰谨慎地选择带了武士刀下车,关上了车门。

     远处的丧尸,那个深色皮肤戴墨镜的丧尸,是他黑道的兄弟米格尔。他生前身为外国人仍在帮会里占据一席地位,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在道上有数次和他并肩战斗的经历。

夏油杰依稀记得他化为丧尸前凭借着最后的理智和力气将那段钢缆抓在了手中,向尸群挥动拳头竭力掩护其他未被感染的人撤离。

     虽然米格尔试图拯救的人们在夜总会全军覆没了,那双死死抓住钢铁编制的绳缆,纹路都陷入了肉里在绝境中战斗的模样,是夏油杰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而现在完全尸变的他一边无视着自己的存在,一边一步步的向年轻人逼近。那种生前运动机能越优秀的人,化为丧尸后便行动速度越快,而不巧的就是,米格尔生前便是个骁勇善战的武斗派。地上的年轻人丝毫没有能站起来的意思,只是蜷缩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缩,恐怕不消多少时间就要落入丧尸口中。

米格尔脸上的墨镜已经碎开,透过框架的那只眼睛,夏油杰只看见带着死气的阴翳。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夏油杰站在了年轻人和化为丧尸的米格尔中间,拔出的太刀,刀尖指向地面。

面对着昔日的同胞,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挥起了刀来。

首先第一击要将他与年轻人分开,为对方争取逃跑的时间。夏油杰的刀尖对准了米格尔的胸口捅了下去,阻止了他再向前行动。丧尸的步伐并没有停下,它甚至在迎着剑身向前走动,让刀的三分之一没过了自己的身体也未停止。夏油杰大声回头叫年轻人快逃,一边对着丧尸一脚踹去,令刀与那具死体分离。

年轻人吓得坐在原地无法动弹,成为了自己的障碍。夏油杰腾出一只手从背后拎起年轻人的领口将他往后扔远了些。

既然这样,那先抢夺对方的武器试试看。夏油杰对着米格尔的双手挥下了刀。刀并未劈开尸体的部分,反而是正巧击中了缠绕入骨的钢缆,夏油杰被刀与金属的碰撞震得头皮发麻,铁碰撞铁的刃鸣之声飘散开来,刀砍在金属上的质感随着刀梢传递到了手掌上,他的手一阵麻木,几秒钟才重新找回手感。

真该死,虽然这是从帮会里带出来的太刀,夏油杰其实从未习过武士刀,全凭借一腔蛮干坚守到了现在。这次不可能像以前对付手无寸铁的丧尸那般不费吹灰之力了,实属于是遇上了曾经和现在都棋逢对手的人。

丧尸会随着脑内残存的记忆行动,不要忘记这点。转瞬之间,米格尔的拳头瞄准夏油杰的左胸腔挥了过来,夏油杰后退避了过去,重新抬起刀调整了刀的位置。

刀挥了下来。

随着这一刀,切进了米格尔的手腕上方一些的骨头,然而没能将手腕整个砍断。

米格尔的右拳同时打向了他习惯手的右臂,震得他半个身子都发麻,随即才感受到沉闷的疼痛。好在身着的衣服较厚,没有被钢缆损伤哪里。他的胳膊吃痛往下坠去,却还要努力地稳住身子,深怕手一滑刀就从手里掉落在地。

他有信心自己不会死,但脑海里依然浮现出了很多人。

在家中等待自己的菜菜子美美子,研究所待命想着拯救世界的硝子。

还在地下室附近等着自己回来的五条悟。

夏油杰又一次举起了刀。高高地抬起稳稳地朝看准了的位置落下。

第一击,斩断了米格尔的左手。沉重的缠绕着钢缆的手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激起了周围一圈尘土。

第二击,夏油杰换了个方位前进了一些,一刀下去切开了他的右手,被折断的手腕连着一层皮,将捆着钢缆的手掌骇人地吊在那里,白花花的骨茬和电线一样暴露的神经看着有些瘆人。

最后一击,斩断了米格尔的左脚踝。他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除了还在时不时机械地抽搐之外,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一般。

    面对着仰面倒在地上的米格尔,夏油杰再次举起了刀来。刀架在米格尔喉结的位置比划了两下,随即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光天化日之下,夏油杰清楚听到了颈骨被切断的声音。

 

 

    这把刀需要修理一下了。夏油杰微微校正,将因为劈砍歪了一些的刀身掰回了正常范畴内。之后还需要再将钝化的刀刃磨一磨锋利。要是不能修理养护,恐怕之后就不能这么顺利地应战了。

夏油杰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血,面无表情,这样子多多少少吓住了还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他甚至侧过脸去不敢直视夏油杰。这副唯唯诺诺的姿态让夏油杰觉得不太舒服。

夏油杰伸出手来,“还站的起来么?”

“嗯……”在夏油杰的搀扶下,他起身了。

    夏油杰一边用地上捡到的布匹擦拭着刀身一边发问,“你叫什么?”

    “我姓佐藤……那个,真的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姓氏大众的年轻人只看到夏油杰面色复杂地摆摆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夏油杰张望着四周,“还有别的幸存者么?”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你有生活的地方么?”

     “这倒是有……”

“我送你回家。”

临走之前他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米格尔的尸体,感觉他眼内的浑浊更重了。

 

 

       车到了,是在一所与菜菜子美美子的家相似的公寓楼门口。

      “祝你活得久一点。”夏油杰在佐藤下车时说道,听到这里佐藤苦笑了起来。他调转了车头,向反方向驶去。

      “再次谢谢您了!”年轻人向前追上去两步,随即扶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地和夏油杰道谢到。

      夏油杰没有再次搭理他,只是从车窗伸出手摇了摇象征着告别。

 

 

       他饶了一圈,确定不会被佐藤看到自己的行踪,才将车开回了杀死米格尔的地方。

       这次他依然有机会拿这具强健的丧尸和研究所换点啥,但他并没有那么去做。他在附近找了堵倒下的石膏墙,将他埋在了那底下。

 

 

       天色差不多晚了,该接五条悟回地下室了。

       夏油杰回到家的时候,五条悟依然在离地下室不远的地方晃荡着,在风中摇晃的脚步仿佛吹一口就能飞走。

       他行动的范围明显变大了一圈,夏油杰刚开始在地下室的门口没能找到他的时候还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就看到他从街角探出头来走了出来。像面对贪玩忘了回家的孩子一样,夏油杰拉起他的手就往地下室走。

       似乎和猜想的一样,对体液的摄入真的为他带来了一些变化。说不定是他凭借着嗅觉记住了有夏油杰气息的范围。

      “我叫夏油杰,‘夏油高原滑雪场’那个……没错,有那么一点变化。但我又无法说清楚具体变化在哪里。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和他做爱了。”

       光线昏暗的,夏油杰对着DV机干巴巴地说,感觉搜刮尽大脑皮层也吐露不出什么话语来。

       明明在消耗着DV机的电量,总该说点什么的。

       世界末日,他已经太久没和人说什么了,这种情况人要么变得健谈,要么回归沉默,显然他是后者。

       自己想说什么,自己又想让别人听到什么。

       夏油杰浪费着电量一般,把DV机放在了茶几上。他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里。今天的五条悟并没有在挠那扇铁门得到了特赦,没有被束缚手脚,现在他生硬地绕到了沙发边上,绕着沙发走来走去。要不是夏油杰知道这家伙的特性,肯定会当这是环绕孤岛等着进食岸上人的鲨鱼一样的行为。

      “听我说会话么?”夏油杰麻木地说。

       五条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夏油杰当他默认 。

       他站起身来,两手拖住五条悟的腋下,放平了他僵硬的双腿,逼迫他和自己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摘掉了眼罩,那双漂亮但是不带感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口枷也被摘除了,因为上次的意外让夏油杰更加确定了自己身为免疫者不会被这点小事感染。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抚摸起前男友还余留着一丝淤青的嘴角,想将那块淤血化开。

      “我今天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夏油杰摊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确认上面已经不复存在的血迹,血迹不知道渗透进哪里了。

       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说道。感觉自己的手心发凉,那股凉意从手心延伸到胳膊再到大脑。

       话只说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一股力道突然压了上来,是五条悟在沙发上扑倒了自己。是五条悟主动来的。丧尸失去控制的无比巨大的力量将夏油杰死死钉在了沙发上,这下肩膀肯定事后要出淤青块了,夏油杰心想,就当是五条悟的报复吧。

       DV机被踢到了一边,甚至来不及被关上,他从DV机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自己和趴在自己身体上的五条悟的身影,两个孤独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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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舔弄自己的刘海,那般姿态像玩到逗猫棒的大猫一样,夏油杰心想。待到没有什么性爱意味的玩弄结束,他顺着那束刘海的方向舔起了自己的侧脸,湿哒哒的声音在耳边传开。自己这两天没时间刮脸,脸上起了些胡渣,想必是有些戳人的,然而眼前这具漂亮的丧尸浑然不顾,继而将舌头划向了自己的下巴,以心智和猫一样生物的伺候来说,十分之到位了。

仰躺在沙发上,夏油杰将手放在五条悟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为他顺起毛来。五条悟的头发还是记忆中的那样柔软,经过清理之后更是蓬松地散开,手感有种摸宠物似的舒适。他的舌尖依然是偏干燥的,夏油杰不想他的味蕾摩擦受损,便拿过茶几边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口,用滋润过的舌头伸进了五条悟的嘴里。他用舌头勾弄了几下,听到五条悟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呜咽,便伸出一根拇指勾开五条悟的嘴角,更加深入地用舌尖爱抚着对方的口腔。

扫弄柔软的上颚,剐蹭两侧的腮帮子肉,连舌底下的系带都不曾放过,五条悟被他弄得陷入混沌的脑子更加含糊不清,只懂得跟着他的舌头动。虽然上次五条悟的咬伤让彼此都尝到了血的味道,这次五条悟没有再做出攻击的意思,大概是身体留下了记忆,他甚至懂得用舌尖蜻蜓点水般地轻点夏油杰的舌尖。这与一开始咬破夏油杰嘴角的那口可是大相径庭了。

出其不意地,夏油杰的手从背后探入了五条悟的毛衣里。他顺着线条流畅的脊椎一路摸索下去,五条悟身型修长,但不缺乏肌肉,光滑的皮肤配合鲜明的骨骼手感很好,除了体温只有个位数的冰冷,再挑不出别的毛病来。他反复揣摩着五条悟的后背,仿佛在称赞一尊石膏塑像。手渐渐地往下走去,按压着圆润的腰窝和脊沟,直到最后,他的手划过了裤腰带界定的那条线,伸进了裤子里,将手指埋在了股沟的部分。

因为是丧尸,所以没羞没臊的,根本不会和以前做恋人时那样作势推开自己。夏油杰抽出手,轻轻在五条悟的左臀上拍了两巴掌。意识浑浑噩噩的丧尸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像舔食盐块的小羊羔一样用舌头挑逗着夏油杰,顺便将位置从脸侧换到了下颚处。

夏油杰又轻拍一下示意他,“停一下,我去拿润滑剂。”五条悟便带着那副眼熟的迷茫的神色撑起身子,跪在沙发上看向他。

五条悟就这么什么也不做,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弄得夏油杰有些不自在。他解开了五条悟的腰带,这次将他的裤子完全连着内裤褪了下来,只留下了白色棉袜,又和之前一样,先举起五条悟的双手再一气呵成地将毛衣脱掉了。血液不流通的青白肤色,上面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血管,这让人想说真是个漂亮的性爱娃娃也说不出来。

完整的身体,就还是个人类的样子,不过少了些生气。

丧尸的力气太大了,不希望做爱的期间出什么状况,迫不得已夏油杰又将手铐和脚铐给五条悟戴上了。

把五条悟摆成了后背位的姿势,夏油杰捏了两把五条悟的手心。抽动的,冰凉的。他够到了那瓶润滑剂,倒了一些在手上摊开。

其实是想和以前一样直接将润滑剂的嘴塞进五条悟的后穴多挤一些进去的,但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下瓶口是否会不小心伤害五条悟的穴口,也不会听到意料之内的悟因为情热的体内和冰凉的润滑剂对碰发出惊呼,就也没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

以前这么做的时候他总是气得大声骂自己,但很快就爽到浪声迭起忘了这茬子事了。

夏油杰小心翼翼地在他的穴口涂满了一圈润滑,将食指的第一个指节塞了进去。可能是上次被操出了自己鸡巴的形状,这次的开拓轻松了不少,指尖轻松地就没入了进去,那一圈穴肉带着一些挽留。

他先是谨慎地抽插了几下确定五条悟后穴的情况,继而用单根手指搅拌着那里,被指尖温度化开的润滑剂打起了泡沫,发出咕嘟咕嘟的水声,借着润滑他将整根手指捅了进去。

奇妙的感觉,夏油杰能找到质感不太一样的熟悉的某处——五条悟的前列腺,但是现在自己这样用指尖直白地抠挖那处,五条悟的前面依然毫无动静,正冷冰冰地疲软在那里。他一只手玩弄着五条悟的后穴,另只手帮着他耷拉着的阴茎打手枪,却一无所获,只收获了手里凉得像块生肉一样的质感。手心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可能是残余的前液被挤压了出来。

但是又有哪里非常的不一样。接着进去的是第二根手指。夏油杰将两根指头呈剪刀般在里面张开,来回转动着作用于扩张。比起上次把玩飞机杯一样的质感,这次甚至来了一些反馈,夏油杰感到基本上每转动五次,至少有两次肠内的肌肉在收缩,有意无意地吸附着自己的手指,这令他不仅感到意外,更多的是感到好奇。

这仿佛是五条悟上次被内射了精液之后开始的转变。

现在的五条悟正跪趴着,白花花一片的身体不时小小地动弹着,锁链晃出清脆的响声。这个位置让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将手压在了他腰窝的位置,将他的腰微微下压。

这腰窝生得好,之前就发现了,能装进一shot的烈酒。夏油杰反复揣摩着那处。他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裤链,抵压在五条悟的后穴处,转着腰在那里打着圈,试图插进去。

仿佛是对被插入后门这间事有些抵触一样,五条悟的腰总是条件反射地往前缩,多摆了几次几次这个姿势,令夏油杰感到有些烦闷。

“别动。”夏油杰在耳边这么说道,在他的左臀上用力拍了一下。

不是五条悟不听话,而是可能这对于现在的他无法理解,或许更多的是他无法违背丧尸活动的身体本能,他整个人又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是他的右边屁股也被夏油杰抽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夏油杰的幻觉,他好像听到五条悟“呜”地小声叫了一下。

反正恢复了来回抽插的反馈,里面也操成了自己的形状,那今天就不先急着往结肠的方向突破吧。他又试着反手又拍了一下左边,令五条悟从脊背到后腰都激烈地一抖,体内的肠道深处狠狠夹了一下自己的龟头,令夏油杰舒服得叹出了一声。

感受到五条悟的体内突然绞紧了自己,夏油杰似乎明白了怎样做才能唤醒这副冰冷的身体的用途。

他抬起手深深浅浅地,有规律地拍打起了五条悟的屁股,使得他的肠道随着体外的动静规则地收缩了起来。

啪。啪。

每随着一次拍打,丧尸的反应就越发鲜明。就像扩张时五次里有两次反馈一样,抽打五条悟的屁股他总会或轻或重地收缩一下体内。

夏油杰将拇指放在他括约肌的周围,能感受到自己性器的根部,两人插入的结合处也一丝丝地翕张着。

人类的一小步,丧尸的一大步。有所回应的感觉无论生理还是心理,比起之前那种操弄飞机杯的感觉不要舒服太多。

囊袋一次一次地拍打在五条悟冰冷的屁股上,将那里焐热起来,黏糊糊的润滑剂打成了泡沫从大腿根滴下,弄脏了沙发。

啪。啪。

啪。啪。

“好痛啊,你以后一定是个家暴狂!”随着空气中清脆的响声,尖锐的哭喊哇地响了起来,但夏油杰听得出虚张声势的假哭成分占了一大半。床上的五条悟弓起了腰,正从他的鸡巴上抽出身,奋力逃离夏油杰的巴掌。没收住的一巴掌顺势打在了五条悟伸出来阻挡身后暴行的手上。

“别打我啦!”他这时演戏演上了瘾,开始在床上扭动着身体滚来滚去,夏油杰无奈地任由他闹去。直到那股爱演的劲头过去,他静静地从身后伏在了五条悟的后背上,凑到了他的耳边。

“不喜欢么?对不起,不喜欢的话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他用嘴唇轻轻点了点五条悟的耳尖,右手顺势在微微有些发烫的臀瓣上揉捏了几把。手感挺好的。

白发青年的后背好像突然绷紧,打了几个颤。他回过头用脸侧蹭蹭黑发青年的双唇,并把屁股抬了抬高,语气里带着一丝羞赧,“那你轻点打吧。”

谁知道他也在演戏呢。

随着这段从脑海里浮现的记忆,夏油杰咬紧了牙关掐住了五条悟的腰,狠狠射在了他微微痉挛的肠道深处。也不知道解放了多久,才静静地将手撒开,肉眼可见的五条悟的腰身上出现了手指的印记。他抽了出来,用手指堵了一下出口处的精液,试图让多一些的白浊留在五条悟的体内。

好像闯大祸了。虽然颜色不算很深,他看着五条悟什么颜色都有的屁股摇了摇头。

“看,你的屁股……”夏油杰牵着手脚被束缚住的五条悟迈开细碎的步子走着,以免他摔倒。面对着浴室旁边的全身镜子,夏油杰将五条悟领到那里去,指着镜子让他去看。或许是因为血液不流通,这具身体变得格外容易记录伤痕,五条悟雪白的屁股因为刚才的击打布满了零星的淤紫和青印。甚至揉捏两把还有些硬块的感觉。夏油杰正在边用手抓握边揉弄着那里,试图将瘀血缓开。有一道精痕顺着大腿内侧流了出来。

五条悟转头看了看夏油杰,带着疑惑的眼神——不知是不是人类的多想,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随即他向自己的那一侧整个靠了过来。夏油杰从镜子里看到五条悟将脑袋偏向了自己的方向。

砰的一下,脑袋一阵剧痛。自己以为他是要撒娇地靠过来,其实是完全会错了意思——他用不知在想什么的丧尸脑袋重重地撞了自己的头一下。

虽然不至于撞伤,脑子刚刚还嗡嗡响了一下。夏油杰扶住了脑门赶紧去看五条悟的额角,以免他没轻没重地将自己的脸撞出什么印子,好在没有大碍。

“对不起。”五条悟不可能听不到夏油杰的声音,只可能是不理解或是不愿意去理解,又一次准备用脑袋撞上来,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掰住了脑袋。

“好啦,对不起。”

“我或许要重新开始评定丧尸了。我一直以为悟现在变得什么都不懂了,但似乎有些事情他是明白的……”

夏油杰说完这席话,就关闭了DV机。DV机里已经拍上了长长的一段两人之间的私密性爱录像,也不知道今后方不方便被人观看,总之夏油杰并没有删除它的意思。

至多是让人为竟然有人肏了丧尸而大为震惊罢了。

沙发不足够大,夏油杰却舍不得让五条悟下去睡了。他给五条悟穿好了衣服,摘下又重新戴上手脚铐,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自己则选择了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边睡过去了。

不知道别人眼里这样善待丧尸的自己是不是个傻子呢。但他希望五条悟能完好地陪伴他的日子越长越好。

他又做梦了,梦里在研究所自己和五条悟依然是年轻的那拨子人。

这个梦完美地接上了之前的那个梦,恰好就是自己被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小鼠咬过的那个下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挪到了可以休息的地方的。

体温不知道飙升到了多高,脖子酸痛得无法抬起,脑子像是融化了一样疼,无法思考,哪怕想要动一下一根手指都变得比搬运一座大山还要艰难。

自己是不是要为科学研究献出生命了?太糟糕了。曾经自己也曾有过坚定的这样的意志,然而他深切地体会到一旦真的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开始了动摇。

在远离众人的休息室里他闭着眼睛,于沙发上辗转反侧,痛苦到了极致却无法入睡。头痛令他咬紧了牙关,身上一阵发冷一阵发热,浑身的冷汗甚至穿透了衬衫打湿了白大褂的后背,像块裹尸布般裹在身上,他恨不得有谁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锤好让自己晕过去,远离这百般的折磨,却只能保持将头偏向一侧的姿势让这浅层次的昏迷来的稍微舒服一些。

他听到了机械门被输入密码拉开的声音,很快感受到额头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

他知道来人是自己的恋人。他感觉到五条悟将手心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手心很快就被自己滚烫的额头染上了热度。

这仿佛是荒漠旅人面前的一口清泉。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脑门向五条悟的方向贴了一贴。

他想抬起头来看五条悟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没法完全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就像阳炎一样模糊不清。他感受到五条悟在他的额头上用指尖戳了一下,甚至听到五条悟轻声笑出了声来。

五条悟将自己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从侧脸拨开,俯下身来贴近他的耳朵说道。

“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会干掉你的。”

他隐隐约约看到五条悟的手里闪过一丝银色的光芒。塑料管子里是蓝色的,那是一针注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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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咔嚓一声,灯光涌入了地下室。

原本以为是因为整栋楼断电,忍受了这几日长久的昏暗——除了白天能从小小的一页窗透进来些阳光,后来夏油杰研究了一下发现只是因为头顶的白炽灯坏了。他正好这几日外出时留了个心,带了灯泡回家,这时恰好派上了用处。

随着光线的亮起,五条悟又抬着头,不懂得保护眼睛地盯着光源看了。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在夏油杰眼中他眼里那块化不开的蓝色颜料一样的色彩似乎被注入了活性,变得像春日冰雪消融中的蓝色湖泊一样,逐渐有了些生气。

他在看着光,并且伸出手去试图触及那个光圈。夏油杰把他的手按下来,他又不懈地抬起手来。夏油杰试着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得到的是五条悟转过头来略带些不解的目光。

既然眼睛里的那层阴翳肉眼可见的有在消退,那就好。

“我要回去照顾我的两个养女一下……分开这几年发生了好多啊,等你醒了会和你说的,她们的事。”夏油杰边说边给五条悟摘下手脚铐,为他换上衣服。

虽然习惯了做爱时将衣服脱下,但是这身衣服看上去也该洗了,找个机会用洗衣机吧。

戴好眼罩,夏油杰将他放归于日光之下,还调侃地和他加了一句,出去玩吧。

没想到的是五条悟从身后抱了他一下。两人的身高有一定差距,五条悟的下巴正好搭在了他的肩上。丧尸的上手力度不知轻重,这勒得夏油杰的肋骨有些发疼,他拍了拍五条悟的手示意他松开,未果。只得矮下了身子,挣脱了这个冰凉的怀抱。

对不起了,我又得出去工作了,送这个昨天被我抓到的样本去研究所,夏油杰甩下他往汽车的方向走去,没想到——

五条悟一直尾随着他的脚步,跟到了汽车的面前,木然地看着坐在后座的被用金属手铐控制住,嘴里塞着破烂的T恤的丧尸,对方充满血丝的眼神丝毫未与他对上,口中发出了几声被布料过滤的低吼。

“好了,别看了。”扒在车窗上像看海洋馆里的鲸鱼一样看着别的丧尸的五条悟被夏油杰一把拖开。

今天跟过来的距离,好像比上次还要远了。和设想的一样,五条悟的行动能力在恢复。

恢复力在行动,就说明又有新的问题在考验自己。夏油杰一瞬间很怕这次回去会看到五条悟跑丢到不知哪里去。

就像自己散养着的猫一样,又想给他自由,又怕他丢了。说得自己真的想给他弄条会响的项圈,然而怕的是叮当叮当的声音怕是不仅方便自己找他,也把别的丧尸吸引过来,还是算了吧。

该去见两个小姑娘了,她们两个人在家里呆着又要不放心了。到底是自己当着丧尸猎人的同时,在维持自己需要保护的养女和逐渐人类化的前男友丧尸的天平关系上做得不够到位,每天的日子都紧张得来不及松口气。

今后你要怎么做呢,夏油杰?

夏油杰这么想着,看着今日马路上数量稀少的丧尸,稍稍加快了行驶速度。

到家了,属于两个女儿小小的家依然又昏暗又温馨,被两个女孩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哪怕世界末日依然带着些薰衣草的香味。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养在窗口的那盆水仙花开花了,那盆花还是丧尸病毒扩散开来之前养的。菜菜子和美美子邀请他去看。

在死气沉沉的破败都市里,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鲜活的植物了。夏油杰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伸手触摸它鹅黄色的花芯。

虽然是丧尸末日,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啊。

明明是一个这样普通的下午。菜菜子甚至还在野营厨具上烧着热水准备沏三杯咖啡。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丧尸的嘶吼声。那种几乎不顾声带撕裂,肺部爆破一样的大声吼叫。

丧尸一般并不会叫,这是他之前研究出的规律。然而一旦听到尸吼,就会吸引源源不断的丧尸去往这里,它们会将这里记忆为领地攻占下来,这块地基本会成为一处禁区。

他骂了句该死,并发现了灾祸的源头。它不知何时已经从车里翻了出来。

自己的那辆汽车里,原本被封上口用手铐铐好的丧尸,似乎挣脱开了束缚——代价是扯断了自己的双手,并且也将嘴里的T恤吐了出来,正从口中发出惊天骇地的嚎叫声,从各处前来的丧尸正打开了车门,将他从汽车里解放出来,它已经歪歪倒倒地在地上站稳,冲着公寓的大门走了过来。

如果选择优先去研究所的路线,它现在本该出现在研究所,是自己的过失。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还好下意识地下车时将冲锋枪和武士刀背负在了身上。

他走向了走廊里,看到两个女孩正往下看去,他听到美美子浑身发抖地嗫嚅到,“为什么会这样。”看到菜菜子用力地抱紧妹妹的肩头。

好在还有机关。

夏油杰听到了楼下机关启动的声音,高压电流直接将为首的几只丧尸烧成了黑炭,与此同时后继而来的丧尸并不懂得畏惧“死亡”,踩在同伴的尸体上前进,照样被电得冒起了火花烧成一句漆黑的骸骨。然而它们就是锲而不舍地逼近,直到不那么完整的机关再也支撑不住,在爆出几阵巨大的爆炸后冒着火焰和烟,再也没了动静。

“对不起,但是准备好了么,我们要搬家了。”夏油杰扭头和两个女孩说道,她们已经背好了沉重的行囊。

“我过会儿扫清道路,你们只管跑,目的地就是那辆车上,进去后立刻关门。”

新的落脚点其实夏油杰早就物色好了,是一家离市中心有些距离的商场,有水源保障,有备用的电力和太阳能,在新鲜食物大量腐败变质以外仍有很多能赖以为生的抗灾食品,甚至可以在服装区和药品区获得更难取得的一些东西,基本可确保一阵子生活无忧。如果能不受干扰地赶过去自然是件轻松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式的转移阵地准备得十分匆忙,不知道过会儿还要应付怎样的挑战。

此刻夏油杰站在二楼走廊正对大门的位置,用冲锋枪对着楼下那几个丧尸扫射。子弹的穿透力让丧尸们像霹雳舞的舞者一样甩动着身体,却又一次次凭借着含糊不清的本能重新竖立起来。就算把它们打成破旧的麻布袋一样的东西,它们依然不忘向这边发起进攻。

丧尸因为感受不到疼痛,使出了生前不知几倍的力量发起袭击。站在第二层楼,夏油杰清楚地听见了楼下的大门被打碎玻璃的声音。

“先往回退!能过来的时候我会鸣枪!”他做手势示意养女们先退回到了二楼到三楼的楼道间,随后直面一楼被强行闯入的大门而去。

切断丧尸的脚踝,或者斩断它的脖子,要不就让他的头盖骨掀开。没有一具丧尸是理会夏油杰的,但也没有一具丧尸是不被夏油杰阻止的,他刀锋一倾,斩进了本来脖子就被撕咬掉一块的上班族丧尸的脖子,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这具丧尸立刻身首异处。面对想要无视自己的另一具,他摆好阵势刀锋向下,切断了脚踝的丧尸和在地上蠕动的虫类别无二样。也有自己急着撞向刀锋的笨蛋家伙,夏油杰抽刀一甩,带出了颜色缤纷的五脏六腑,再重新抬起刀劈砍他们的脑袋。

丧尸的数目正在减少,他打了两发子弹示意养女们可以下来了。

门口的几只丧尸已经完全躺倒在了公寓一层厅的地面上,五颜六色的鲜血、脏器和骨头,仍还在缓缓挣扎的丧尸,仿佛阿鼻叫唤的地狱之景。

门前迎接着他们的还有另外几只,被子弹射得支离破碎的身体正朝这里摇摇晃晃地接近。

“快跑,上车!”夏油杰一边射出子弹,一边扭头对两个背着应急背包的女孩子喊道,该说不愧是自己的孩子么,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被眼前的惨状吓到失去反应力。

就像听到了发令枪的枪响一般,菜菜子美美子对着车的方向飞奔过去,而丧尸们似乎是被声音和气味吸引了注意力,整体开始晃晃悠悠地朝车逼近。

甚至有两只跑得格外快的,简直是追着两人的脚后跟。夏油杰的枪口瞄准了它们,随着丧尸头部炸出的飞溅的脑浆和血雾,两只丧尸往前扑倒在了路面上。

那只出逃的丧尸就围绕在汽车旁边,菜菜子谨慎地盯着它寻找丧尸的死角,随后牵起了美美子的手,“从这边来,快进车里!”

夏油先生在掩护我们,不可以做他的负担。她用眼神告诉自己的姊妹。美美子点了点头。

随着出逃丧尸的转身,绕过了两只丧尸身边,菜菜子和美美子顺利地跳上了车,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那两只丧尸在车外仿佛海里的鲨鱼一样转着圈,时不时拍打车玻璃,将血手印和不知道什么的脓样浊液涂抹在车窗上。

回敬它们的是被夏油杰从背后斩断脖颈切开大脑,宕机在地上的袭击。随即就是顺利坐进了驾驶座的夏油杰一路将油门踩到了底离开了公寓。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路上他这么安抚着养女们。他听见了后排的轻轻啜泣声。

夏油先生一直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么,菜菜子问。夏油杰说不出话来,只能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她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了,便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希望自己哭得太响。

要是我们也能为夏油先生做些什么就好了,美美子小声地说道,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背包。

夏油杰向窗外叹了口气,事实上他自责自己让养女们陷入危险这件事。

我之后会带个人来见你们,你们会接受他么。或许我们今后会和他住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总是浮现悟那张漂亮但是失去感情的脸,那双手,不如说他身体的全部都摸起来冰凉。

是您上次提过的那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么,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和您还好么?他会和我们一起作战么?他也会是我们的家人么?

等见面就知道了。他只能用这种骗小孩一样的话语应付菜菜子和美美子。

他不是家人,不会和我们一起作战,和我不好,我们甚至分手十年了,他甚至不是人类。

只是可惜不可能带上那盆在世界末日开花的水仙。

“不用无线电的感觉如何?”

“好极了,像在和人类说话了。”

他见到了家入硝子,算起来已经十年没相见了。那时自己和五条悟突兀的分手,也没想过和研究所这边好好道别,

她带着遗憾的眼神朝指尖望去,“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根烟了。”家入硝子摇了摇头,将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靴碾灭。

世界末日来了很久,某些人还锲而不舍地没有戒烟。这也是一种意志坚定的对恶习的坚守了吧。

自己曾经的同事,现在留起了长发穿起了高跟靴,黑眼圈更深了,眼角的泪痣倒是一成不变。那寡淡的神情,真是,让自己说不出漂亮话。

这次的丧尸样本交换夏油杰约了面谈,研究所那里竟然批准了。家入硝子终于以真人的身份站在了他的眼前时,他居然有些不适应。

除了菜菜子美美子,和之前的青年佐藤,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别的人类了。

对了,或许还有悟。但是他算不上是活人。

夏油杰定了定神,将那两张写着菜菜子美美子名字的申请表递给了家入硝子。硝子双手拿起它们,仔细读完,将申请表折叠了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顺手将手也插进了口袋,脸上依然是那种一成不变的淡漠神色。

“你的养女们多大了?”

“十六岁。”

“也没比你小多少。做你的女儿似乎太早了些。”

“要听她们俩的故事么?”

“嗯哼。”

“她们是我入了黑道后杀死的第一个人的女儿们。当时找到的时候,两个人蜷缩在衣柜里,周围到处都是血。她们的父亲用身体护住了她俩。明明那个人只是个混迹于灰色世界的混蛋。”

“她们知道么?”

“杀父仇人这件事么?现在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长久的沉默。甚至没有一声“抽根烟么”来化解其中的苦涩。

“我这次来,是来向你们这里申请对我两个养女的庇护。”

“你自己呢?”

“暂时不需要。”

家入硝子掏口袋掏了个空,望着地上的烟头叹了口气。

“我会尽量把资格办下来的。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突然和夏油杰拉近了距离,声音也减轻了不少,“对了,像你这样的’丧尸猎人’,这边还是有好几位的。有些单人,有些是成群结队。顺便提醒你一下吧,其他的’丧尸猎人’里有危险的家伙,遇到的话还是尽量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知为何,脑子里闪过了名叫佐藤的青年的脸。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个不安定分子。

但他那副怯懦无能的样子,算了吧。

“如果你能早点找到零号感染者,这居住资格能申请下来就可能性大一点,速度快一点。”

“嗯,我一直有在搜索。”

“零号感染者的事,就拜托了。”

然而夏油杰已早早地驾驶起了他那辆灰尘愈发厚重的越野车,回应她的是渐行渐远的引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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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仰面躺在空荡荡的商场家具区的床上,睁着眼睛回想着家入硝子刚刚还和自己说了些什么。事实上,这信息量未免有些过大了,在他的头脑里形成了深不可测的旋涡。

“我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被称为零号感染者的?”

“从现在拥有的短暂的记录以来,五条悟是第一个被感染丧尸病毒的人。因为是试管破裂,他几乎应该是当场传染的,然而记录里他并没有对人类发起过攻击。这次丧尸病毒传播出来的途径是对破碎试管的回收失败,整个实验组都覆灭了,一时无法应对这样的灾况。”

“那你们为什么需要到处找他?”

“一些事情太蹊跷了。那天直到工作结束为止他都是健康的状态,而尸变应该是在24小时之内发生的,从推断而言,他正是在受感染24小时后才出现症状的。”

明明是攸关人类存亡的重要信息,家入硝子这个人就能如此不冷不热地说道。

明明是直接接触了丧尸病毒,却没有第一个尸化;明明变成了丧尸,从一开始到现在,好像没见到他咬人或者吃人肉……

夏油杰反复思考着这样的事情,盯着亮堂的天花板,思维一次次钻进了仿佛用来测试老鼠智慧的迷宫,他就是那只怎么也钻不进有奶酪的终点的老鼠。

“你要把他完整地带回来,完整是最首要的,相比之下时间上暂时不是问题。”

又一次和女儿们打好招呼,嘱咐两人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后,他决定要回地下室走一趟。这次事关是否要让养女们和五条悟正式见面。

这间商场一切都好,就差自己之后要给门口设立机关,但商场里也不缺工具,操作起来简单。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是希望将五条悟安置在尽可能近的地方省得在两处奔波。

远远地就从空旷的街道上看到了五条悟的身影,他的行动范围果然变得更远了,基本隔着两三条街区就停在了那里。

然后他机械地,大幅度地像是在指挥交通一样,对着自己的行车方向挥起了手,这令夏油杰感到难以置信。

已经恢复到这个地步了么?他连忙拿出贴身携带的DV机,从车窗探出头,记录下珍贵的画面。

夏油杰下车,替他拉开了越野副驾驶的车门。五条悟试了几次钻进副驾驶,却动作还是生疏,左脚绊着右脚,差点在车前摔倒,还是夏油杰在腋下架了他一把才让他安稳上了车。

“你好。”他试着发出一些有含义的声音来测试五条悟的反应。

见那双浓墨重彩渐渐融化的眼睛看向自己,就接着念下去了。

“我是夏油杰。”

“夏油,杰。夏-油,杰。”

“杰。”

“杰。”生硬的呼唤声响起。

门被钥匙打开,发出咔哒一声,随着将铁门摔得一声巨响的声音,五条悟进了夏油杰那间独居的小屋。

窝在床上看书的夏油杰此刻站起了身,径直朝着五条悟走了过来。

来势汹汹,却没啥可谈的。

一天之前,他辞掉了自己这份涉及生化实验的工作。四天之前,他还在这间小屋里发着高烧,就连现在,屋子里也还是充满了一种病人的味道。

“以后不要来了,钥匙我会换掉的。”

面对着冷着脸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发青年,这句话的结尾甚至不是疑问,也不是感叹,只是没头没脑地蹦出来这么一句。

或许别人会问,为什么?唯独五条悟不会问这种话的,他的心思和镜子般澄澈。

他第一次看到五条悟露出这样混合着悲伤和愤怒的眼神。那双苍天之眸里像是结冰了,紧盯着自己。

胃突然很痛,想要吐出来。不是因为别的,是五条悟按住他的肩头,抬起膝盖对着他的胃部就是一下子。他进家门来甚至还没脱鞋,面对突如其来的疼痛夏油杰傻傻地想。

当他堪堪站稳了身子,随即就是从左边而来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砸得夏油杰眼冒金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击扫堂腿扫向了夏油杰的腿弯。熟悉的空白一片的天花板立刻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后脑勺撞击到实木地板发出哐当一声。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轰鸣声,眼前的天花板泛起了白光,也不知道是现在头比较痛,还是前几天发烧的时候头比较痛了。夏油杰因为极端的疼痛绷直了脊背,又猛地松开。

五条悟蹲在了夏油杰的旁边,俯下身掰开夏油杰的眼皮检查了下瞳孔的缩放,依然挂着那副冷脸。

夏油杰努力地想从地板上起身,然而五条悟顺势就骑在了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脸上又来了一拳。

他另一只手扯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后脑勺免于又撞向地板,他真好。夏油杰心想。

五条悟站起身,夏油杰已经想象不到他要从哪里开始折腾自己了。

哈,是手掌啊。他突然对着自己的右手掌重重踩了下去,力度大到让夏油杰发出了闷哼,五条悟踩着那只切尔西靴,像是要将夏油杰的掌骨碾碎一样,缓慢地用着不容小觑的力量碾压着那处无辜的手掌。

筋脉似乎张开了,发散着酸痛,细小的骨头之间则是发出轻轻的咔咔声的刺痛更为明显。他想听自己痛吟,或者听自己求饶,明白这一点的夏油杰必然不会这么做,不会漏出一丝的声音。不如等他玩尽兴好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被消耗,五条悟仿佛真的失去了对虐待他的兴趣,他缓缓地松开了脚,也没有再更重地踏上去了。

随后自己被提着领子拖拽着,像是对待一具尸体一样扔到了床上。

此时此刻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脱衣服吧。”还是五条悟开了口。五条悟的视线随着脸颊转到了一边,他压低了声音对夏油杰说。

当夏油杰试图替五条悟脱了那件宽松的耷在肩头的毛衣,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在他的脸上又来了一拳——这一拳下得有些重,事后他甚至在检查时在眼角处看到了淤青,随即生拉硬拽地剥掉了夏油杰的上衣,又用差点撕破居家裤的力度连着内裤一起扒下了他的裤子,他浑身赤裸得像是动物,而五条悟衣冠楚楚。

他像只大发脾气的猫,狠狠地咬住夏油杰的左边乳首,直到夏油杰深色的乳头发红肿胀起来,他才松开了牙,深吸一口气随即又一次比刚才更重地咬了下去。一股子血腥子气在五条悟的嘴里弥漫了开来,夏油杰疼得大脑一阵空白,却比起去拍打怀里的白发脑袋,只是轻轻接住了那毛茸茸的后脑勺抚摸着。

自己作为插入方,胸部比纳入方更敏感。这处本是两人获得无限快乐的性感带,但此刻的五条悟只是在用于报复,恨不得将它咬下来。

夏油杰气不过,伸手就往五条悟的后穴里插,没想到并没有摸到记忆中的逼仄和干涩——是柔软的,湿滑的,柔嫩的穴口微微地吞吐着手指,这家伙是在家里做好了准备才过来的。被玩屁股的猫吐出了嘴里被咬得破破烂烂的乳头,用舌头用力地剐蹭着伤痕累累的那处。

他带有血腥味的舌头一路向上,甚至舔上了夏油杰被殴打的眼角。然而夏油杰的目光可以撇到,他的眼神是冰冷的。

玩弄着那口细致打理过的穴,苦闷与疼痛之下,夏油杰的阴茎勃起了。

随着苦闷与疼痛的回忆,夏油杰的阴茎勃起了。五条悟此刻正光着身子仰躺在那张沙发上,他恢复得挺迅速,已经不太需要sm道具束缚来控制行为了,无非是时不时还有一些条件反射的抖动,就像是某些中枢系统神经患病者一样。

“能看到么,他现在越恢复越快了……”夏油杰用DV机仔细拍摄了几处五条悟周身的变化,让有朝一日有可能看到这段录像的人看着。

从僵硬逐渐变得灵活的手脚关节。他特地提起他的手脚活动给镜头看。

从青白暗淡逐渐透露出肤色的皮肤。他给它们打了几个特写。

从深到浅减淡的身上的伤痕和淤青。他一处一处地指了出来。

从阴翳到逐渐清澈起来的眼眸。

……

对着白发丧尸的胸口吹了口气,夏油杰看到他仿佛感受到寒冷一般,微微颤抖了一下。

手摸过的地方,目测体温是25度左右。下次为了更好地记录数据,去哪里弄个体温计来测测看吧。

他轻手轻脚地抚摸过五条悟身上的淤青处,那里已经恢复了大半。他已经有些不那么像一个丧尸,一个“活死人”了。

将润滑剂挤到五条悟下腹时他挣扎了一下,夏油杰便用个浅吻将这分不安定打发。他用手指沾着润滑剂,在穴口打了两圈转,突入了进去。

插入他的身体能清晰感受到不同于之前的温度,还有生命力的收缩。这阵子重新被开苞的身体似乎正在恢复到了十年前熟透的状态,微凉的内壁正一张一合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与之前解冻的肉块一样的体感已经大相径庭。

伴随着自己阳物的长驱直入,他俯下身来,一个深吻印在了五条悟的双唇上,舌头破开了他的牙关,将温热湿软的舌尖和略微冰冷干涩的舌头交错在了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让五条悟戴着束缚挨操,五条悟也表现得乖乖的,干涩得砂纸一样的猫舌头般的舌头渐渐变得湿漉漉地,反过来纠缠起了夏油杰的舌头。

松手松手松手,他听到五条悟对他这么喊着,却只是狠狠抓紧了五条悟两边的侧腰更加深入地楔了进去。他已经被操开了,充血的粘膜滚烫,深处的结肠一深一浅地开合着吞吐着夏油杰的性器,时不时深处的一阵痉挛夹得夏油杰仿佛马上就要缴械在里面,

就是因为他不要他拒绝,他的浑身颤抖,虽然不能给他一个拥抱,能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更火热了,仿佛在冰天雪地里握着新鲜掏出来的心脏。

“不行!”

反正是分手炮,大不了尿在床上就是了。夏油杰无视了耳边,压着他的腰突入到底,狠狠地打了几下桩,甚至能隔着五条悟的小腹看到被自己蛮横的使用捅出来的形状。

“够了!”

夏油杰只感觉五条悟使足了力气将他一把掀开,捂着嘴想朝浴室跑去,然而已经撑不到那时候了,哐的一声,他当场跪在了垃圾桶的旁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五条悟吐得声泪俱下的,粘稠的精液块混合着打出细密泡沫的润滑剂顺着他的腿间流下,湿哒哒地落在了地板上。这似乎加重了五条悟内脏的不适感,他吐得更凶了。

“你有这么恨我么?”他埋着头质问了这么一句,就接着呕吐起来。空气里泛着淡淡的胃酸气味,或许有些胆汁也被吐出来了,混杂着苦味,夏油杰看到他震颤的纤长的白色眼睫毛因为生理反应挂着泪滴。他想要摸摸他的头,或者至少替他顺顺后背,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夏油杰拿了瓶矿泉水在旁边站也不是,蹲下也不是,愣着神看他呕吐,吐到浑身一阵一阵痉挛。

之前当他大叫太大了受不了了的时候,自己都会拔出来,唯独这次违背了他的意愿。一股内疚感涌上了夏油杰的心头。

“喝点水吧?”除了这个还能说些什么呢。

还无法直起身的五条悟背过手去拿那瓶矿泉水时,碰到了夏油杰赤裸的下半身。

“这都能硬着,你是不是变态?”就算不看到脸,也能想到他蔑视的神色和冷冰冰的眼神吧。

真恶心。

真恶心。

这都能硬着,自己怕是变态吧。

夏油杰听到了水声,这水声不是伴随着自己同五条悟密处交合打出的水声,而是排放液体的声音。五条悟伸手推开了他一下,对着沙发旁茶几的那一侧偏了偏头。

他的体内狠狠的揪紧了几下,不知是不是结肠口的位置,后穴也抽搐得厉害,将自己该缴械的都榨进了体内。

当下的夏油杰心惊胆战地抚摸着五条悟夹在自己和沙发间的后背。随着刚才自己射在了五条悟的体内,五条悟竟然吐了,作为丧尸未免有些可怜,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是侧过头去将一些干净的胃液吐在了地毯上。夏油杰注意到他虽然面不改色,但一只手已经捂住了肚子。

应该没弄伤他吧?但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夏油杰将手叠在了那处,似乎也摸到了自己在他体内撑出的形状。

有些吓人啊。

“抱歉……”夏油杰抽出了性器,将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从茶几上摸索着矿泉水。

用矿泉水瓶喂了他一些水,似乎能缓解一些他的难受,那种吐不干净的抽噎停止了。

“还好么?”也不知道丧尸吐了这种事会不会造成他体内的水分缺失,总之先补充点水分再说。

回应他的是对着脸部的一记肘击。夏油杰并不意外地用脸迎了下来。

然而,他看到白发丧尸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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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子和美美子,从小就很听养父的话。

那日夏油杰打开了衣柜的大门,将她们两人一手一个牵着,走过了那条地上和墙壁布满鲜血的长廊。两人的手一左一右,堪堪只能抓住夏油杰的三根手指。

从此我们就是家人了。小小的女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一个留起了盘起来的金色卷发,一个剪着黑色短发。一个穿着西式制服,一个穿着水手服。两个人小小的手也能够严丝合缝地扣住对方的手指了。

“你们要互相爱护。”她们做到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争吵和打架过,也从没有怀疑对方得到了养父的偏心。她们是平等的二人。

“你们要互相照顾。”从在学校开始,乃至在养父不在的时间里,她们就是这样拥抱着彼此度过的。

靠着那些不太需要省着吃的食物和必须一格一格节约的电量,两个女孩子在末世蜷缩在那间房子里小心翼翼地活着,时不时迎接养父的回家。仿佛是一对被养在鸟窝里的雏鸟。

或许说不上是幸福日子,但至少不是坏日子。

直到她们被迫搬到了这间商场,这间临时的“新家”。食物和水都很充足,因为有太阳能发电甚至不需要和之前那样可怜地节约着电量,甚至可以洗热水澡。

还有炉子和气罐,再也不用拿野营用品做饭了。比如今天就奢侈地吃上了简易版的寿喜锅。

只是她们都非常地,想念着夏油杰。

自从知道养父每天都在做什么危险的工作之后,两颗心脏就惴惴不安再也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依然是一对被养在鸟窝里的雏鸟。

 

 

结果这日她们听到了哐当哐当撞击卷帘门的声音。那声音不轻不重,但有固定的节奏,经久不息。

是丧尸么?既恐慌又好奇的心思充斥了女孩子们的心,她们拉着手走到了三层,想要一看究竟。

从商场三楼的窗口探头看去,楼下有个男人的身影伫立在商场的门前,正不断用手敲击着卷帘门。

菜菜子和美美子相互一视。

“你是谁?”菜菜子从楼上对着楼下喊道。

“我姓佐藤……”年轻的男子报上名来。他灰头土脸的,衣服也几乎全部被撕烂,一道泪痕从布满尘土的脸上落下留下清晰的痕迹。好端端的活人,竟和丧尸一样无助地生硬地抠挖起商场的卷帘门来。

“求求你们,救我……我被丧尸逼到这个地方来……”年轻男子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请求到,泣得涕泗横流。

“我不想死……”

菜菜子看了美美子一眼,正巧撞上了美美子看自己的眼神。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确认了些什么。

是和自己一样,弱小的雏鸟,没有地方去在这个末世就会很快地被捕杀。她们走向了走廊,走下了去往二楼的台阶。

菜菜子和美美子,这次没有听养父的话。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理解到哪里……我可能要带你去和我的养女们一起生活了。”夏油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地放上了大腿,仿佛在和五条悟讨论一个沉重的话题。

事实上,或许这真的是一个沉重话题。自己十年前分手的前男友现在变成了丧尸,而自己与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关系也难以定义,何况要和他解释自己后来步入黑道又多了两个年龄和自己只差十几岁的养女的事情。对于丧尸烧坏过一次的脑子,或许太难以理解了。

 “……”对面的五条悟并没有说话,甚至眼神都没看向自己。

 五条悟又好歹不歹地抬着头在看头顶的那盏灯,夏油杰连忙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又拿出了那条眼罩给他遮住眼睛。他似乎懵懵懂懂地有了一些意识,却依然在这方面对危害浑然不知。丧尸对光敏感的特性依然在他身上明显地显现着。

好在似乎上次摄入的精液也起到了作用,那种神经疾病导致一样的周身抽搐现在已经缓解了大半了,他几乎不再全身震颤,只是偶尔会轻轻地发抖。把手伸到皮肤上触摸,也能感觉到体温更上去了一些。

Sm道具什么的已经不需要带了,他现在很老实。

    既然决定了,现在就去备车,不管养女们会不会被自己吓到,这件事是必须执行了。现在这般两头跑的方式必然会让一方落入危险。

他只看到五条悟洗耳恭听一般,静静地用戴着眼罩的眼睛看着他,对他点了点头。“是这样么,那么决定了,走吧。”

“杰。”他突兀地蹦出了夏油杰的名字,向他伸出了手来。夏油杰顺利地拉过了他的手。

杰。十年前他都这么称呼自己,十年后他渐渐醒来了想起了这一点,是个好兆头。

 

 

越野停留在了离商场有一长段距离的地方,为了让五条悟和两个女孩的适应留出了一段距离。

“等会儿我会来接你,先别乱跑。”

刚刚副驾驶的五条悟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毛茸茸的短发蹭在他的侧脸上弄得夏油杰痒痒的感觉还残存着,他顺势摸了把五条悟的头,背上了冲锋枪和武士刀下了车。

明明只是前进了一两千米左右的路程,夏油杰的心里突然觉得不妙,一阵熟悉的危险的气息飘了过来。

他听到了女孩子的哭声。那声音是美美子的,哭得压不住声音。

夏油杰加快了脚步,跑向了商场入口的方向。不妙的事已经发生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一辆改装过的大体积运输车停在了那里。

他再往近处去,发生的一切让他杵在了原地。

 

 

夏油杰看到了菜菜子。金发的女孩子被撕破了外套扔在地上,脑门正中有一个圆圆黑黑的小洞。有一双穿运动鞋的脚践踏在她的身上。那是为首的一个穿着兜帽卫衣的看着二十出头的男人。

她已经明显没有呼吸了。

他看到了美美子,被其中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挟持在手里,鼻血从脸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眼里还含着倔强而痛苦的眼泪,那身旧制水手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地,甚至能从裙子侧边看到白花花的大腿和露出的被剥到腿弯的内裤。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没有一个人能容忍自己的家人受到这般的折辱。

寒冷和血气同时冲上了夏油杰的脑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感觉寒意迅速地让自己戴上了面无表情的僵硬面具,而血气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冲锋枪迅速地举了起来,面向了面前的五六个人。他看到了那个叫做佐藤的,自己曾救下过的,唯唯诺诺的青年,他此刻正躲藏在众人的身后,最终还是选择将枪口对准了为首的那个兜帽青年。

兜帽青年发话了,“喂,那边的大叔。是丧尸猎人吧。”

“为什么做这种事?”夏油杰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睛现在应该缓缓地延伸出了血丝。

“这是你的孩子们么,看年龄怎么都是你初中造下的孽?”

这番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哄笑,他们的一言一语在夏油杰耳里只显得吵闹。

“不过是派个人过去哭两嗓子,这种小姑娘很容易就上当了呢。”带着眼镜穿着运动服大学生模样的家伙说。

“金发的那个看着明明是个不良,却想着反抗,死了活该啦。”头发挑染了的看似高中生的家伙说。

“咱们丧尸猎人就是很方便呢,研究所也没说过不能把枪口对准人类吧。”手持弓箭的年轻人说。

“要怪只能怪她们出现得不巧,这里可是我们看上的地盘。”佐藤嗫嚅着说。

……

美美子脸上粘稠的血还在接连不断地滴在地面上,女孩子强忍着不甘的眼泪不肯去让养父担忧,获得的却是恶人的狎玩。持枪的年轻人将枪口指向了她的两股之间往上一挑,来回地蹭动了起来,背后那双抓住她的手也显得更加用力了。

“把她交给我。”他感觉自己手脚发凉,抓住武士刀和枪的手再也无法松开了,事实上夏油杰已经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在怎样的颤抖了。

“你在害怕?呵,不如把你的武器放下,我们就留这小丫头一条命。”兜帽青年的手臂向后,捏起了美美子的下巴。看着养女泪目的眼神又增加了一分羞辱,夏油杰的心里再也难以平复。

 菜菜子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再失去美美子了。

“扔掉刀和枪,然后举起手来。”话语里的威胁力度又加强了一分。持枪的青年又用枪口戳了美美子的下体处。这看得夏油杰恨不得咬碎牙关。

他最终做出了选择。

啪的一声,是冲锋枪落地的声音。随之又一声,是武士刀。

夏油杰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向着世界尽头的同类,逆境中无恶不作之人。

“好啊,很好。”

 

 

 一把刀从身后洞穿了美美子的胸口,一直从前胸穿了出来,阳光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明晃晃的刀尖。意料之外的疼痛让黑发的女孩子甚至没机会反应过来,随着持刀人的抽刀松手,她倒在了地上。那群人玩弄她就像玩弄一个漂亮脆弱的玩偶似的。

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子弹射穿了夏油杰的身体,迎着冲击力他随之向后倒去,仰面摔倒在了废墟之上。

 

 

好久没看过天空了,竟然在末日也是这样澄澈的青空么。这颜色让他想起了五条悟渐渐变得明亮的眼睛。

从蒙灰的油彩到斑斓水彩,到解冻了的春天的湖泊,到青空,是一对那样的眸子。

“是骗你的啦,抱歉抱歉,”带兜帽的男子嗤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过要我给你个痛快也是可以的。”

他听到了兜帽男子重新给枪安装子弹的声音,他的眼睛看到了藏在众人身后的佐藤依然是那副卑微懦弱的姿态,他闻到了从美美子伤口里涌出来的血腥味。

结果到最后,谁也没能保护住,是这样啊。夏油杰静静地看着手枪上膛指向自己,看着渐渐扣下去的扳机。

因为身体贴近了大地,也听到了有什么声音正从远处朝自己奔来,飞快的步伐声里带着略有踉跄的不熟练声响。

 

眼前的人群突然不约而同地脸色骤变,甚至后退了几步,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弓箭和枪。夏油杰艰难地撑起一半身子,看到一个穿着单薄黑色毛衣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是谁说丧尸行动缓慢的,那是他们没有见过丧尸跑起来的样子,不然人为什么会被丧尸猎杀或者变成同类。没几步就看到丧尸逼近了众人的眼前。所有人都将武器举在胸前防御。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前,随后脆生生地跪了下来,位置恰好形成了对付丧尸猎人们的掩体。

他的脸离夏油杰无比的近,几乎鼻头要贴上鼻头,几乎要嘴唇贴上嘴唇。

你是怎么过来的,夏油杰想问,但喑哑的嗓子发不出声。

他们会杀了你的。但夏油杰也没法喊五条悟快跑。

背对着丧尸猎人们,此时此刻他正用自己的身体护在了夏油杰的身前,他张开了双臂,因为背着光,像一只要猎杀动物的鹰。

    乍一看,就是被丧尸逼到死角的可怜人,唯有当事人明白这是救助他的苦涩港湾。

周围的丧尸猎人们面面相觑,小声地交谈起来,并失望地收起了武器。

“怎么办?看那丧尸,脑子怪怪的……”

“好恶心,好像是在护食。”

“这里我们过阵子再过来吧,等它把那个大叔吃完,也不急这一会儿。反正迟早是我们的阵地。”

“先撤退吧。”

五六个人渐渐向后退去,上了那辆货车,随即迅速地驶离了现场。

 

 

留下了了无生气的菜菜子,不知状况的美美子在原地。

伤口很痛,一旦动弹一下就拉扯得整个左侧腹都在痛。夏油杰勉强地支撑起身子来。看到眼前两个女孩的惨状,他只感到寒冷,从身到心都是的。就像第一次触碰到丧尸化的五条悟那样的寒冷,浑身仿佛就要动弹不得。

他站不起来了,吃力地用双臂支撑上半身,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操控双腿令自己站起来。他朝美美子的方向爬了过去,每挪动一下伤口的鲜血都会滴落在地上,长长的血线在布满灰尘和石块的路上拉扯了一路。当他终于够到美美子的脸,试探到女孩还有鼻息的时候,尘埃落定的感觉令他瘫软在了美美子的身边。

五条悟从地上直起身来,摇晃着朝夏油杰和美美子的方向走去,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对,是她,是她们……悟,这是我要和你介绍的我的养女,现在只剩一个了……”他喘息着,哑着嗓子向五条悟说道。

五条悟弯下腰来,半蹲在菜菜子的尸体旁。夏油杰看到他伸出手,合上了菜菜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又看到他走到了美美子的旁边,试图按压她的伤口为她止血。

最后一刻,他走到了夏油杰的身前,摆出了跪坐的姿势,将夏油杰的头放在了他的膝头。

疼痛这时才从夏油杰的体内弥漫开来,砭骨的寒冷迅速地从伤处扩散,仿佛有什么要撕裂开那里从身体里全新地诞生出来一样,摧枯拉朽的疼痛。

随着眼前的一阵发黑,他陷入了浑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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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自漆黑中醒来,一时难以控制的身体到处都是冷汗。睁开眼睛世界仿佛就像透过玻璃球看到的一样变形得滑稽不堪,他张开口小口呼吸着以至于不牵扯到伤处。伸手去摸,还好子弹穿过了身体没留在里面,周围的衣服因为染血变得硬硬的。

菜菜子惨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狠狠摇了摇头才将场面从脑内赶了出去。然而他必须立刻接受并面对这样的现实。

随即他发现自己躺在商场的床上。支撑起上半身,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商场里,被平放在一套床品上,他掀起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自己没有严重的发冷发热,也没有大量出血,似乎状况还可以。

是谁将自己安顿到了这里?能做到这些的,恐怕只有那一个人。他心里有数。

是他保护了濒死的自己,并且在紧要关头将自己不知用什么方式搬运到了这里来,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

只是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就迎上了那双睫毛似雾凇的蓝眼睛,正带着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恍惚的感情直视着自己。

是五条悟,他正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自己,背光的俯视视角下,他根本看不清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头顶的环状光晕配上逆光的剪影完美的脸庞,仿佛是神明在低头面向自己,让人忍不住想要祈祷些什么。

   “悟。”他低声呼唤,并从床上坐了起来。五条悟下意识地重重推了他一下,大概是想要他躺回去接着休息的意思,将身体还有些羸弱的夏油杰按了回去。

    跌坐回床上震得伤口有些痛,他苦笑道,并抓住了五条悟的手,哑着嗓子说,“我没事了,让我去见见我的养女吧。”五条悟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在前面带着路,走向了另一张床。

 

 

美美子被安置在家具区的宽敞又柔软的大床上。女孩子盖着的蓬松的大大一团被子更凸显出了她身型的娇小,惨白的小脸缩在被子的中央,看着令人心痛。

同样是贯通伤,可能是伤及了身体里重要的某处,养女的状况比起自己不知要差到哪里去,光是隔着被子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他掀开了美美子的被子做检查,除了那身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水手服——他不想再看一眼但还是掀起了美美子的衣服,看到了恰好避开心脏贯穿了身体的一个刀口。他看到了美美子睡过的地方是一片地图一样扭曲诡谲的血痕,周围一圈是干涸的暗棕色,中心尚且透着鲜红的鲜艳色彩,看得人触目惊心。

夏油杰摸了摸美美子的额头。小小的女孩子发起了高烧,正艰难地呼吸着,他似乎能眼睁睁地看到美美子喘气的幅度越来越小。

“冷……”夏油杰听到养女小声呻吟着,只能用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而这样的举动似乎让被子也沾上了血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身上有抗生素,有绷带和纱布,然而完全无法救治这种程度的受伤。夏油杰感到一阵虚脱,那来源于他什么也做不上的无力感,并咬牙切齿了起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依赖。

小心翼翼地将美美子又用被子卷了起来,她就像一枚洁白的茧蜷缩在床上。夏油杰静静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后对五条悟发问了。

“悟,可以陪我出去一趟么?”

 

 

    天色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公园里举行着只有两个人的葬礼。

夏油杰拿起从商场里带来的铲子,一下接着一下挖掘着公园不那么松散的土地。他气喘吁吁,感受到伤口阵阵发痛,似乎血又开始溢出,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时候不能停下来。

菜菜子的遗体就这样躺在草地上。因为额头上的那个孔洞,并不能说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直到夏油杰真的支持不住用铲子支撑着自己,气喘吁吁着单膝跪地,突然一只手接过了他的手,是五条悟安静地拿过了那把铲子,他接替了他挖掘的动作,对着那块土地一下下地铲起了土。夏油杰就在一边用手相助,将被铲得松软的泥土捧出了土洞。

已经会主动地使用工具了,白发丧尸竟已经恢复到了这个地步,这是夏油杰未曾想到的。

一下,两下,三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墓穴渐渐形成了样子。

滴答,天下起了雨来。灰压压的天空下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得快些结束这场雨中的葬礼。夏油杰端起了女孩的上半身,就看到五条悟乖乖地抬起了菜菜子的双腿,两人一起将她放进了那块土坑里。

土一铲一铲地洒在金发女孩的遗体上,逐渐地遮盖了她了无生息的身体。

这是一方没有墓碑的小小坟墓,夏油杰勉强地用两根树枝完成了一个十字架支撑在菜菜子的墓前。

从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到略有些叛逆但依然敬爱自己的少女,和养女共度的画面此刻像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刺痛了他的大脑。夏油杰用手掌抵住了左侧的额头。

他突然想要来根香烟。他突然想起了家入硝子消极的神色,这是这个月最后一根烟了。

他失去了自己的一个养女,另一个孩子则在死亡的边缘,又遭受到他人的伤害,与人类社会若即若离。

唯有眼前和自己分手十年的丧尸前男友可以依恋,然而也快要结束了。这是夏油杰在这个雨天想明白的事情。

 

 

“悟,对不起。”夏油杰转过了身来。

一个拥抱就突如其然地开始了,来得有那么些脆弱而苍白无力。

这是眼泪么,此时此刻还有很多人类的机能和记忆未能恢复的五条悟定然是不明白滴落在自己肩头的是什么的,只明白自己宽松毛衣的一边肩头变得湿湿的。他也下意识地紧紧将比自己矮一些的夏油杰抱在了怀里,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一会儿,五条悟用了些力气将夏油杰铐在了自己的拥抱里。

 或者是雨,正打湿了他的前发顺着他的脸庞流下了?对于丧尸而言,他还不那么能够分辨眼泪和雨。两人之间交汇着难以言说的氤氲水汽。

他是末世的孤雄,只有谁也无法保护的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孤独。

“再来一次吧,悟。”直到夏油杰抬起头来这么说道。

 

 

在那辆宽敞的越野车里,夏油杰放下了椅背。这是性的开端。

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了车窗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太过规则的声音实则令人感到情绪压抑。两个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散发着丧家之犬一样的气息。

在车上夏油杰将手伸进了五条悟的毛衣,用指尖刮擦着他的乳尖,他发出气声的轻声的抗议,却没有反抗,并主动地将双臂抬了起来。

这方便夏油杰将五条悟的衣服一脱而下了。他拿起了手里的DV机,细致地记录着此时此刻五条悟的身体。

“看,已经是人类的血色了。”镜头扫过了五条悟因为被刺激微微泛着粉色的乳首,他轻轻地用舌尖刮擦着那里。

 “体温的话,基本是不到三十度。”随着长裤伴着内裤一齐被脱下,夏油杰的手又滑进了五条悟的股间。那股不同于从前的热度也带给了夏油杰惊奇的感受,忍不住多摸索了一会儿。

 “能听到么,他在呼吸。”镜头拉远了,的确能看到这句赤裸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着。

  “最后是这个。”夏油杰腾出的右手在五条悟的性器上草草地打了两发,便将嘴对着他的鸡巴送了过去。记录了几声嘬嘬的水声,DV机的镜头为之一震,掉在了沙发的夹缝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伴着几下用力的吮吸,夏油杰吐出了五条悟的鸡巴,重新端好了DV机拍摄。

“你们看,他已经能勃起了。”

 五条悟颜色漂亮的粉白色阴茎,此刻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夏油杰将两根手指伸进嘴里,用唾液打湿了它们,轻轻地将指尖插入了五条悟身后紧闭的穴口。上次的精液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吸收了进去,现在有那么些干涩。

对不住了,他听到自己小声地对五条悟说,将五条悟的两条长腿抬到了肩头。夏油杰低下头来,将舌尖印在了尚还紧缩着的后庭处,力道恰到好处地灵巧打着转。随着那里的松懈,他顺势将舌尖伸了进去,一浅一深地做起了扩张。

毕竟是十年没有这么刺激玩过的前男友,五条悟小小地反抗着,从嘴里发出不情不愿的呜咽。夏油杰轻轻握住五条悟的大腿根,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指印。

小小的穴孔被扩张开了,正微微翕张着,充血的粘膜透露出了鲜艳的颜色。他褪下了裤子,对着自己还未有反应的下体用力拍打了几下,将那处抵压在了五条悟的肛口。

非常顺利的,一个挺身,随着自己与五条悟的脸拉近了距离,他插了进去。身下的丧尸为之一动,发出了一声低吟。

 

 

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左侧腹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是不是体温上来了,感觉浑身变得像火炭一样,脑子晕乎乎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喷在五条悟侧颈的鼻息会烫伤体温远低于自己的白发丧尸。

随着腰肢的摆动,五条悟的穴肉已经被他操熟了,发出了咕啾咕啾的水声,这得益于前几天夏油杰给他弥补的水分和之前摄取的精液。夏油杰对着他的下体又粗略地打了几下飞机,手心感到了一阵湿粘的质感,似乎是有前列腺液从他的马眼处滑了出来。

    他就一下接着一下对着热感已经上去的深处挺进着,五条悟的两条胳膊被他越过肩头压过,却奋力想要反抗一样,直到夏油杰放弃这场博弈松开了手,随之双臂就交错过来搭在了夏油杰的后背。

    “悟,你不会坏掉吧?”夏油杰迎上了五条悟的怀抱,感受到有力的十指抓挠着自己后背的衣服,伴着激烈的性事越来越猛烈地抓挠着。

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呜咽,夏油杰听到了后背衣物发出嘶拉一声,

是五条悟过于用力的撕扯扯破了背后的衬衫,露出了后背那条龙的纹身。它暴露在雨天的冷气之中。

    那条栩栩如生,眼神仿佛和它多对视几秒它就会腾空而起飞舞在空中的黑龙啊。夏油杰还记得自己最初得到它的时候,痛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能趴在床上忍受着外渗的组织液,现在它已经牢牢地长进自己的皮肤之下了。

在末日以前,我是黑帮,而你依然是研究员。夏油杰心里只觉得孤独。你和我走散的十年,不是以几次性几次爱就足以弥补的。

   “杰。”

   五条悟用含糊不清的拔高的声音呼喊着夏油杰的名字,交错的双脚缠紧了夏油杰的腰。他的体内死死锁住了对方侵入的性器。夏油杰的性器又往里突入冒进了几下,身体颤抖了起来,那是射精的前兆。

他保持这个牢固的姿势,直到夏油杰狠狠地播种在了他的深处。

与此同时的,五条悟射了出来,粘稠的白浊播撒在两个人的胸腹之间,射得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这一发,夏油杰瘫倒压在了五条悟的胸口。他气喘吁吁的,

将自己从五条悟的体内抽了出来,黑色的龙随着喘息在后背活动着,仿佛随时随刻都会被赋予生命飞舞起来。

    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副驾驶座上坐着穿好衣服的五条悟替他抱好了冲锋枪和武士刀,后座则躺着被包裹在被子里的美美子,夏油杰将越野车停在了研究所的门口。

他似乎有些发起低烧,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夏油杰早已用无线电联系好研究所的人,远远地就在雨中见到家入硝子带着其他人站在防线的门口。

分别十年又再续前缘,而现在他又要交出自己的爱人了。

彼此都对峙着一般沉默了半晌,“你们来了?”家入硝子说,努力用平静的眼神越过夏油杰的肩头,看着夏油杰身后的五条悟。丧尸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与她对视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仅有人类才会流露出的理智。

说实话连她也动摇了,她一时难以分辨那是丧尸,人类,还是科学研究上难以分辨的一种,那双苍天一样的眼睛盯着她看着,虽然直勾勾的,但里面含着的人类的感情不是虚假的。

夏油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将美美子连着被子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向了面带警惕的家入硝子和其他的研究所人员。

“让你们久等了。”

我回来了,不,我们回来了。

“欢迎回来。”

研究所的人员们上前,将五条悟装进了他看惯了的笼子般的押送装置里,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之前所有的丧尸一样被人拉走,明明想着说些什么,僵硬的舌头却撬不开牙齿,声带也无法发出声音。

待到从后座抱起美美子走向研究所的门口,夏油杰抬起头来,雨夜昏暗的天空在他眼中幻化成了无穷无尽的灰黑旋涡,将世界末日的一切垃圾都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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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悟的研究有什么结果了么?”

“这才几天啊,想得倒是轻松。”

也是。也是。

“稍微有什么头绪么?”

“你不该比我清楚么?关于他身体里为什么带着一些抗体的事情?”

 

“滋——”。针头从后腰撤走的冰凉质感停留在体内,家入硝子抛下的那句“之后不要乱动”还历历在耳。

夏油杰后背上那条黑色的龙暴露在空气中,龙的眼睛凝视着陌生的,雪白的,光线强烈的天花板,这令他无处藏身,变成了一副单纯的刺青。它仿佛被什么困住了,在这桎梏里无法腾跃飞翔。

当年是这条龙让他与自己的研究员前史彻底说再见了,而现在讽刺的是,自己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这条带领他驰骋于黑道,带着钢铁和鲜血的骨气飞舞的龙现在不过是被困住的蛇虫一条。

仿佛有什么被从自己体内接二连三地抽走一样。他经常从自己身上感到抽丝剥茧地缺少了一些东西。

原本按约定上,只是将五条悟交付给研究所就好。没想到进入研究所后,自己也被人软性地押了下来。自从当时手上被戴上橡胶的手铐领进了一间敞亮而空白的房间后,夏油杰失去了自由直到现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环节被暴露了自己在丧尸世界不会受到攻击的异禀,或许是因为那群目睹自己和五条悟的丧尸猎人和家入硝子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也无以得证。他从门外听到过几次丧尸猎人群体路过以及大声讨论的声音。无非是又捕获了怎样完整的丧尸,开发了几个荒无人烟的据点,至于没有别的研究员跟随在旁边的时候,他们也高谈阔论自己杀死末世的其他幸存者,占据地盘和资源的事情。

能想到留下把柄的,就是那次和五条悟一起在公园里安葬菜菜子的经历。是不是自己和丧尸做爱的事情也要暴露了,但是随他们的便吧。那可是悟。

虽然话说得好听些,自己是科研调查组的一名正式成员,从而没有被当真正的小白鼠残酷地实验,以至于说现在好歹还有点尊严,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家入硝子呢?还是感谢更上层的那群人呢?不能去想。

今天是进入研究所的第几天?三十,三十五,还是四十?已经记不清楚了。这样时不时被扒光衣服,像家畜一样从身体里采取脊髓液的日子发生了多少次,因为手头没有工具,甚至没有一面足以刻下划痕的墙所以便没有去记录了。

他没法睡个好觉。他睡眠一直浅,那些研究员所说的有关五条悟的闲言碎语就一直在耳边打转,甚至有些时候就是在人们谈论如何处置五条悟的声音中模糊地醒来的。

从只言片语中,他得知五条悟似乎在很冷的地方;从只言片语中,他得知五条悟过着虽然称不上非人,但是不自由的生活;从只言片语中,他得知对五条悟的销毁随时会降临,虽然他觉得这句必然是谣言。

虽然听其他研究员时不时在耳边提起他的事情,夏油杰至今不知道五条悟被关在哪里,但他总有一些不好的念想。这令他经常在不踏实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五条悟他还活着,但他时时刻刻处于困顿和危险之中。这是像第六感一样可以感知的事情。

他梦到过三次,那天五条悟将那针蓝色的针剂一口气扎入了自己的颈部,清澈的颜色被一格一格推了进去,随后自己就在寒冷和恐慌中醒来,对着白色明亮得晃眼的天花板大口喘气,不得不面对现实。那种针剂推入体内凉凉的作痛的感觉仿佛是真的一样萦绕在他的颈动脉上。

他生怕自己失去五条悟。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五条悟。

不能丢失这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这一次一定得成功。

 

 

就把离开的日子任性地定在今天吧。

也是呢,他们根本没想到已经在末日了,本该和自己同一战线否则就会死去的人会叛逃,但“逃出既死”这点也不过建立在他们不严谨的假设之上。

从床上站起身花费了一些功夫。头有些晕眩和疼痛,他用力甩了甩头去摆脱不自在的感觉。感觉还行,便不再去关心所谓的后遗症什么的。

从门口的玻璃向外望去,走廊空荡荡的,一时间没有人提防,就是现在。他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一路躲闪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墙上取下衣物,把病号服换回了自己一直穿着的那身夹克和牛仔裤,从墙上扛起了封存已久的武士刀和冲锋枪。那是从丧尸末日降临就一直陪伴着他的东西。

按照人们交谈中的只言片语传达的信息,是出门左拐,走到分叉口。再右拐。走到走廊的尽头。这甚至不给他迷路的时间,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了这段路程。

不过一会儿,一面厚重而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大金属门出现在了夏油杰的眼前。

这扇看上去就藏着巨大秘密的金属门,应该是这里了,传闻中的,安置五条悟的走廊。夏油杰将手扶在门上,感受着从内向外传达出来的寒意。

他莫名地一阵心绞痛。

 

 

夏油杰试着用自己的身份卡刷了门禁。响起了“滴”的一声,大门缓缓地打开了,没想到可以进去。

四处都是麻木的白色,里面的寒意令夏油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四处都是装满液体的罐子,主要是无色的和蓝色的繁杂地组成了实验室的结构大半,里面的液体缓缓上升又缓缓下降,就像是肺部呼吸的一张一合一样。液体咕嘟咕嘟的声音浸泡满了耳朵,就算穿着夹克,也止不住这间屋子里的寒冷。夏油杰打了个冷颤。

在屋子的深处中央,夏油杰看到了仿佛置身在一个立身冰柜里的五条悟,他光着身子,宛如雕塑一样。从透明的部分可以看到他的双眼虚掩着,虽然眼睛还是恢复后的天空一样清亮的颜色,但前阵子刚刚变回人类肌理颜色的肌肤又退变成了尸体一样的苍白,四肢无力地垂下去,以至于身上有几处金属的束缚,分别在脖子,腰部,两条大腿根部,和手腕脚腕处,才不至于栽倒。尽管不是事实,在这个侧边温度计标注着零度以下低温的仪器里,他仿佛看上去原本就雪白的头发又镀上了一层冰霜

太好了,但也太糟了。

太糟了,但也太好了。

还有的救。

夏油杰不假思索地上去徒手拉开那台机器,却发现做不到。他试图去找仪器的破绽,虽然像尸体冰柜一样的仪器门前开着细细一条小缝,那却不是可以通过手扒开的,他的手指被透明的玻璃隔在了五条悟中间。

他试着用手一边一只扣住仪器门的两边,向反方向拉去,用尽了全身力气却除了差点连指甲一起拔下来只是徒劳。

我只能徒劳么?

只能赌一把了,他将武士刀的刀刃插入了机器门口的缝隙之间,借着双腿蹬地的力量,抓紧刀柄对着机械用力朝着旁边一撬。

该和你说再见了,他在心中和这位陪伴自己到最后的老朋友告别道。

随着金属间尖锐的啸叫声,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武士刀也被歪曲成了一时无法再用的形状,前半折损了,他勉勉强强地将剩下的部分归刀入鞘。

随着夏油杰扒开仪器的门,一束冷气飘荡在了空气之中,他看见五条悟仿佛从沉睡中懵懵懂懂醒来一样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球微微颤动。

“悟。醒醒”夏油杰小声呼唤着,想要叫醒他,却又怕惊动了别人。

然而乍一看,他的颈部,腰部,大腿根,手臂和脚踝依然被固定在仪器里,金属的手铐和脚铐又死死固定住了他的手脚腕部,寒气一阵一阵地从仪器里泄露出来,冒着一缕缕的白色烟雾。

留给他们的时间还剩多久,随时都有人会来。不能再等了,这么想着,夏油杰将手搭上了束缚五条悟的手脚部分开始了掰扯。

我会放了你的,等着。

手铐是用某种特殊的金属做的,或者有特殊的工艺。一将手放在了上面,他仿佛听到了滋的一声,是人体的血肉被过低温度的金属冻住的声音。感受到手被冻伤了,仿佛那里的血液都凝固了,钻心剜骨的疼痛令他忍不住绷紧了舌头不至于发出嘶声。

寒意在手指和虎口传开了,如同这块肉被冻死在了机械上,如果现在撒手,说不定会连着皮肉一起扯下来。

但是,又有什么呢,自己之前不是总把这家伙这样铐起来,这不是报应来了么。他一边咬着牙笑着忍住疼痛一边内心调侃自己,同时在手铐上来回摸索着。手指上的紫色斑痕越来越明显,仿佛这两只手就要烂掉了一样。

寒气还在一股股地从仪器里呼出,两人处在低温的雾气中竟有些浪漫仙境的色彩。

我如何保护他,用这把刀这把枪么?

我如何保护他,就凭借我不会被别的丧尸袭击么?

我如何保护他,其实需要他的是我啊。

就在这时,他仿佛触动了命运一样,按到了解开束缚的按键。刷地一下,五条悟的左手得到了解放,垂了下来。

随后是右手。左腿。左脚。……

夏油杰因为疼痛而麻木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了,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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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向五条悟伸出了虎口被冻伤的手,五条悟那双蓝眼睛看着他满手的伤痕,似乎瞳孔在摇曳,像蓝色的火苗。

“一起走吧。”

这当然是等不到口头上的答复,只是五条悟迈着踉跄的步伐,几乎是栽进了夏油杰的怀抱,夏油杰稳当当地接住了他,三下五除二给他换上了研究人员的工作服。他看到五条悟像猫一样,用冰冷的舌头舔舐着自己被冻伤的手指。

真冷啊。但是会好起来的。只要和你在一起。

手是凉的,伤口是痛的,心里则是澎湃沸腾的。

他将五条悟在怀里抱了几下,似乎想用体温让他暖和起来,才想起赶紧逃跑才是首要的大事。

 

 

跑,赶紧跑。恢复过来的五条悟已经能跟上他的速度,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跑过了那几条走廊。这一路很顺利,没有撞上其他研究人员。

然而就在这时,跑过刚才来时路过的那个通道时,夏油杰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咆哮的声音,是来自女性的。

这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平静。来自一个情绪无法平复的女孩子,来自一个陷入了疯狂的女孩子。

他明白这声音会来自谁。并拉紧了五条悟的手示意他。

这来自他最后无法割舍的一个人了。然而也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此时此刻夏油杰和五条悟正站在交叉的路口,面对着美美子和那群丧尸猎人。

他是不知道美美子的伤什么时候治好的,也不知道美美子突然从哪里弄到了一把冲锋枪的。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长得足够坚强勇敢了。

手上不是持有枪支就是弓箭或者刀子,丧尸猎人们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仿佛见到了鬼似的。

“还敢说什么和平,倒是把姐姐还给我啊!”美美子的眼角还挂着泪水,手里的冲锋枪枪口指向着那群不要颜面的厉鬼。

夏油杰看到了美美子身后的人。她身边倒下的那个人,脖子上系着根不知从哪个仪器上取下来的电源线,脸色涨得发黑发紫,从嘴角流出一道血迹。电源线已经死死地嵌入了肉里,再也无法取出来了。

被杀死的那个人,是名为佐藤的青年。

美美子也看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看到五条悟,但此时此刻的她也并无震惊迅速接受了这件事。

“夏油先生,对不起,我要杀了他们”,黑发女孩的声音拔高了起来,手里的枪口微微颤抖着,她将枪指向了那群人,丧尸猎人,那群杀死自己血亲姐妹的畜生。她意识到自己面对一群人的弱势,所以警惕性一刻不敢松懈,将枪来回指着对面。

“美美子……”

“不用您动手,让我杀了他们!菜菜子不会回来了!”美美子怒吼着。

“小妹妹,有事好商量嘛~”穿着卫衣的为首的青年也用手中的手枪瞄准了她。那群丧尸猎人的武器也对准了她。

美美子就像一只倔强的雌兽,不断流着眼泪,却稳稳地拿着枪。

她也并没有期待夏油杰支援她的想法。

说不上谁占优势谁占劣势,一时所有在场的人都陷入了进退两难之中。没有人率先叩响扳机,也没人率先抛下武器。

 

 

就在这时,警报急促地响了起来,和之前不急不慢的频率相比竟有些荒唐。随着警报一起响起的,是少女手中的枪接连不断的鸣响声。

眼前不断有血雾喷起,卫衣的青年中了枪,伤处正巧在脖子上,喷射而出的血溅在他自己的脸上,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捂着脖子,缓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随着几下垂死的痉挛而断了气。

其他人的枪口也冒出了火花,这枪林弹雨没持续多久也销声匿迹,不因为什么,只是奔向美美子方向的夏油杰的精准的几发枪弹打压了他们的气势。

有的人中了枪但是好歹留下了一条命,有的则是被打掉了手中的武器甚至不敢再去捡起。

“杀了他们还是让他们活着,交给你判断了。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夏油杰说道。

但在夏油杰对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有人从地上捡起了枪,并朝这边射了过来。

 

 

听到枪声的时候,夏油杰是懵住的,甚至想到了自己会不会就这么结束在这里,或者死里逃生的美美子会不会交代在这里。

然而他没有看到美美子倒下,自己身上也没有哪里传来疼痛。

可是血腥味还是传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身边。

是五条悟张开了双臂将两人揽在怀抱之下,有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肩。

五条悟已经不是死人了,他看到顺着那枚弹孔,鲜血汨汨地流淌了下来,染脏了白色的研究员制服。

是的,丧尸感觉不到痛。但是他已经会像人类一样的流血了。

所有人都看到夏油杰提着冲锋枪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朝开枪的那个人走了过去,那份压迫力让在场的任何人都动弹不得。他径直地上前,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大腿定位,并直直地把枪口插进丧尸猎人的嘴里,轻松地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丧尸猎人的脑浆迸出,糊满了身后的一墙。剩下的人一片哗然。

“你疯了么?”有人尖叫起来,“为了一个丧尸?”但面对夏油杰阴鸷的眼神,他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去不敢再多嘴。一切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当中,直到夏油杰折返到五条悟和美美子身边。

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美美子,在五条悟的后背推了一把示意他跑起来,不忘回头对她抛下句话,

“要活下去。”

因为最听夏油先生的话,美美子清楚地听进去了这句话。因为最听夏油先生的话,美美子选择了战斗。

美美子顽强地活了许多年。

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夏油杰的消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口,夏油杰愣住立在了原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警报会在刚才响起了。是尸群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唤醒了尸群,或许只是时机已到。

汹涌地化作旋涡向研究所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丧尸潮。扭曲着,掉着零碎的肉屑,以狰狞怪异的方式,哪怕支离破碎还要行走,朝着人类的最后一方净土袭来。风中飘散着血腥与腐臭的味道,这个夜晚阴惨惨的。

身穿染血制服胸口破损一个大洞的上班族,脖子上有个大裂口的家庭主妇,手和脚折损成车祸尸体一样的中学生,这样无穷无尽的丧尸接二连三地往这里行进,却被眼前防灾的沟壑和掩体困住,掉下沟壑的就成为垫脚石,越叠越高,颇有借着同伴的尸体垫脚,最终越过屏障的趋势。

好在门口布置的枪炮随时候命着,随时能燃起一把大火将它们一烧殆尽。夏油杰听到了广播正在通报指令,门口门栏上的机关枪缓缓降了下来,时刻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就算是这个关头,丧尸依然不会袭击夏油杰,这是真的,也不会袭击同为丧尸的五条悟。好不容易没有被尸潮挤散,夏油杰冲上了越野车,只记得不管不顾地拉开了车门把五条悟塞进去自己再冲上驾驶座。

“夏油……!五条……!”

是谁在背后呼唤我和他的名字?那模糊的声音好像是家入硝子,失散多年又相见的旧友在叫我们。回头一看,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缩影。

但是他们已经决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有过那么一丝念头让夏油杰想过留下来成为最后的救世主而战斗,然而他最终没有。

他并未有过一丝愧疚。或许“应该有”,然而他并未觉得。

 

 

     他将油门一路踩到底,不知多少脆弱的丧尸被从眼前撞飞,车窗上糊了一层内脏和血,厚厚地不均匀地,仿佛胡乱地粉刷一样蹭在车的整体上。

     研究所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随后是城市,布满丧尸的街道也越来越远。

     他无头无续地一直开了下去,直到开到了旷野之上的高速才停了下来,一头扎在了方向盘上。

“哈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

去他妈的,这个世界。夏油杰狠狠砸在方向盘上,鸣笛声在荒野空荡荡地响起。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手部被冻伤的疼痛。

却只听到开门的声音,副驾驶的五条悟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走到了公路上。

“喂,悟。”他连忙下车跟上。谁知道这家伙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只看到五条悟对着天空伸出了手指,指向了高处的前方。

他指向的,他想要触摸的,是今晚格外皎洁明亮,因此显得孤零零的月亮的方向。

夏油杰看到了五条悟的眼睛里,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封的湖泊一样,也不是模糊的水彩,而是亮澄澄的。

就像一面水镜一样,映出了夏油杰落寞的身影。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天实验的时候一枚试管破裂了,然而自己被观察了一段时间并无事发生,就照常回了家。之后只记得头格外的疼,体温也上来了,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中失去了意识,也没人来救他,就算这样吧。

如果还在十年前,肯定会有人照顾我的,他心想。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像死了一样,行动也没法通过自己控制,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清楚是梦还是事实了,第一次有清晰意识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分手十年的男朋友正在吻自己,便狠狠对着这个当年抛弃自己的家伙咬了回去。要不是这个家伙用他曾经最不喜欢的那些sm道具把自己捆着,自己还要更加用力地打过去。

之后又不明不白地失去了意识,等自己某次醒来,又看到这家伙在镜子面前给自己展示被他打得伤痕累累的屁股,气不过去的五条悟当场用头撞了他,便又失去了意识。

这之后,恢复意识的时候慢慢增多了,却无奈自己没法开口,甚至想过和他说,和好吧。

结果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说什么要带自己的女儿们给自己认识,十年内倒是做了多少孽啊,让他在某次失去意识前别扭了一阵子。虽然见面的时候,已经只是一个孩子了。他为自己只能保护下夏油杰而觉得难过,五条悟那天将两个受伤的人抬进商场里,心里只剩下难过。

然而自己好不容易想好了如何继续和夏油杰的生活后,却沦落到了研究所的手里。当自己在冰柜里醒来的时候,仿佛思绪也在仪器里被过滤了一样,只剩下想他,想他。

是你重新给了我生命啊。

 

 

在月色下,他的蓝眼睛格外的清澈。

“和好……吧。”

这就是在崭新的世界里,五条悟所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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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的门口躺着由尸骸堆积而起的山。都是遗体,都是失去行动力的丧尸。上班族,学生,家庭主妇,老年人,警察,流氓……大家都平等地躺在这里,填满了沟壑,甚至溢出了一些歪七扭八折断的手脚,有的是十指健在的,被折损到仅剩三根四根手指的也大有人在。一切都安静下来了。门口原先对准尸群的众多机枪装置和摄像头时不时转动瞄准,审视着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发出轻巧的机械声。

“五条是因为身体里有微量的抗体才没有完全被同化成丧尸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是从夏油身上得到的。当然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那么清楚。总之,人类并没有一败涂地,这快两个月的研究成果是,之后不知哪一天就可以开发出令人免疫丧尸病毒的疫苗了。”面对跪坐在地上的美美子,家入硝子漫不经心地这么说道。

地板被染成了血红色,她把那些人都杀了。然而家入硝子似乎并没有向她问罪或者斥责她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地拉扯着手上的医用手套。

“那么,现在要加入我们吗?”家入硝子,对失去了孪生姐妹,失去了养父的少女伸出了手。

直到脸上溅着血迹的她站起来,拉住了那只手,并点了点头。

 

 

他真的活过来了,但他看上去变得好弱。当他迈着初生的小鹿一样的步伐朝夏油杰走过来时,一点也看不到那个分手时将自己打得浑身伤痕的五条悟的踪影。

让他自己走,他能做到。他可是五条悟。不能心软,夏油杰心里这么想着,止住了自己欲伸出搀扶他的手。

直到五条悟凭借自己的力量挪步到了夏油杰的身前,半低下脑袋,将下巴抵在了夏油杰的肩膀上,他才伸出手抱住了他。先是小心翼翼,再是试探地加大了力度,直到最终放心地紧紧将失而复得的前恋人抱在了怀里。

比起正常的人类,他的吐息真的若有若无。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冷,

关节的舒张一时也恢复不了正常,这从五条悟反过来也抱住他的举动上能感觉得出来。

但这已经足够好了,五条悟他已经知道该对自己做什么了,他搭在自己背上的手指有意无意抓挠着夏油杰的后背,仿佛还想再一次解放那条后背的黑龙一样。

 

 

吻就是这么突然降临的。在末日交换一个吻。

只感觉那双蓝色的眼睛迎面而来,自己的视野突然被遮罩住了,夏油杰意识到是五条悟迎了上来,便乖乖张开了嘴闭上了眼睛。

他谨慎地含住了五条悟交给他的这个吻。湿润微凉的舌头在他的上颚处小心地剐蹭着,仿佛会融化一样,带着轻轻的吮吸,五条悟将他抱得更加紧了,舌头突然变得富有攻击力起来,用力开始摩擦他的舌苔并朝着口腔的更深处去。这让夏油杰感觉几乎要窒息,但他并不想推开五条悟,于是享受着这醉酒一样令头微微晕眩的罪恶的快感。那条舌头变得太多了,不会干燥得让人忧心他需不需要补水,不会冰冷得让人觉得像在啃一块生肉,太令人放下心来好好地和他交换一个吻了。

他在一点点变回来,这已经足够好了。再开口吧,再和我多说几句话吧。

然而。

就像第一次被五条悟突然咬了嘴角一样,他也没想到此刻会被五条悟再次扑倒。

那是一个吻,一个带有侵略性的,将话语都吞噬殆尽的吻。五条悟同时用右手将他推倒了过去。

因为脑子的一部分区域放开了限制,丧尸的力气依然不受控制,要不是因为突然被五条悟按倒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夏油杰一时差点忘掉了这点。

这似乎不妙。

他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夏油杰的裤子,甚至没有解开腰带就直接将底裤连着裤子拽了下来,直接露出了夏油杰半勃的性器。

这条腰带怕是因为丧尸的暴力行为要报废了,你要我之后都提着裤子陪你流亡么,悟。夏油杰在心里吐槽到。

回答他的只有吹在他脸上的丧尸的微微的吐息。

他用上半身压住了夏油杰的身体,将他死死按在了车上。从他的胸腔里传来了微弱的跳动感,夏油杰敢对天发誓那不是自己心跳带来的共鸣,而是真实的来自五条悟的心脏的搏动。

“欢迎回来,悟。”夏油杰拼命想要直起身和他打招呼,却几乎动弹不得。

“……对我……做了什么……”五条悟含糊不清地说道。

“……对不起。”

“前男友啊……”他好像在记恨。

随着刺啦一声,夏油杰的衬衫被撕破了,扣子掉在了引擎盖上弹落到地面。五条悟的双手自夏油杰的胸口向下游走,划过了敏感的乳首处,一直滑向腰侧的肌肉,最终绕到了下半身用了些力气抚摸他稍稍开始挺立,流着前列腺液的下体。他缓缓地操纵着还不熟练的身体,在夏油杰的身前跪了下来。

不需要多教什么,他用鼻头轻轻触碰着夏油杰的昂扬。夏油杰知道自己滚烫的鸡巴戳着恋人的脸,带来的兴奋使得那根东西来回跳动了几下。

五条悟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夏油杰的昂扬,缓缓地张开口,轻车熟路地将他的伞头含进了嘴里,就仿佛是两人分手之前那样自然。他微微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稍微有些凉的舌头和滚烫的鸡巴形成了反差,令夏油杰为止一震,

他感受得到五条悟在娴熟地吞吐他的那根东西,然而到达了软腭处也依然是微微冰凉的,这是曾经从未有过的体验。丧尸现在也能少少地分泌出些唾液,因而不再显得干涩难动弹。

突如其来的兴奋让夏油杰觉得要不是贴着车自己可能就站立不稳了,他轻轻从两侧托住了五条悟的耳朵,轻手轻脚地引导着他怎么

做阔别多年的口交。

“讨厌……不起来……”,他一边小口小口吞吐着夏油杰的阴茎,边用喉咙深处的声音说道。

除了“杰”,他已经会说别的词汇了。虽然口齿含糊不清的,还在这种场合,让夏油杰有点想笑。也可能是因为被他一心二用略有些生疏的舌头弄得性器痒痒的。

等等,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的。

夏油杰发现他突然张开了嘴,将自己的性器吐了出来。五条悟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夏油杰的鸡巴,突然伸出手指,啪地对着夏油杰的那根东西弹了一下,可怜兮兮的阴茎为此抽搐了一下。

嘶。好像猫拿到了专属的逗猫棒。

夏油杰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忍住了没骂脏话。

笨蛋丧尸可不知道自己弹指的力气有多大是吧。等等这个手型,似乎还有再弹第二次的势头?门都没有。

他伸出了蜷曲着手指仿佛猫爪一样的拳头,兴趣盎然地望着自己的小兄弟,看上去像是要再拍打一次的样子。

这可恶的家伙,夏油杰轻轻按住五条悟的后脑勺,让自己的性器再一次顺利地抵进他不断分泌津液的嘴里。这次则是换五条悟没什么余裕了,似乎被直接捅到了喉头的深处,不甘不愿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随着他玩够了,也开始懂得服务夏油杰了。白发丧尸试图将夏油杰尺寸傲人的阴茎整根吞入,然而失败了,呛得自己连连咳嗽,但下一秒就知道如何抽空了口腔里的空气,借着真空用喉头的痉挛压榨夏油杰的铃口,仿佛他的口腔是天生的完美性器一样。夏油杰一边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疼,一边又想着多玩一会儿这诡计多端的白猫,哪怕在他嘴里那舒服的舌尖来回摩擦着敏感的系带。

 

 

    “悟,该结束了吧。”

“……”专心为他口交的五条悟并没有回应他。

于是就微微按住他的头,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稍加冲刺,夏油杰腰肢一挺,皱了下眉头,尽数交代在了五条悟的嘴里。

这是有多少年没干过这种亲密的事情呢。前恋人的关系,是否还有机会修复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事后的姿势一站一跪矗立在那里。甚至夏油杰的鸡巴还没从五条悟的嘴里抽出来,后者一脸餍足的样子,喉头微微上下,将他射进嘴里的精液尽数吞下。

直到光亮映入了眼帘,夏油杰才抬起头来。

是这样啊,太阳出来了。

五条悟此时此刻转过头去,望向太阳的方向,无视了自己。他看到五条悟在哭,他感到不知所措。

那双此前因为尸变变得对光照变得不敏感的眼睛,此刻正因为直视太阳而汨汨地流着眼泪,泪迹在他白皙的脸上闪闪发亮地,配上幽蓝的眼珠子,像两条清澈的溪流。

真是没办法哪。

夏油杰蹲在五条悟的面前,用舌头细细舔舐掉了他脸颊上落下的泪水,他甚至顺着泪痕舔上了五条悟的眼球,将舌头轻轻覆盖上他的眼睛。

“你的眼泪好咸,像海水一样。”

对于重获新生的五条悟,夏油杰说道。

 

 

三年后。

一座荒废的城市一角,一个十七八岁样貌的男孩正手持水管面对着一群丧尸。他将看着小他两三岁的女孩保护在他身后。和饥肠辘辘的丧尸们缠斗着,男孩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水。

丧尸的手指有几次已经够到了男孩,却被他持之以恒地用水管打得飞开。但这不妨碍两人被丧尸群越来越往死角逼去。

“快逃跑吧,哥哥……这样我们都会死的……”女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这却并无法打动男孩。

要么一起活着,要么死在一起。

男孩不屈不挠地向丧尸们挥舞着水管示威,却阻止不了发出低吼声落着唾液的丧尸寸寸地逼近。

肠子露出来在地上拖拽的中年人丧尸,瘸着腿的老人丧尸,手指折成扭曲的角度的高中生丧尸……

为首的那只丧尸抓住了水管,将它从男孩的手里抽出,远远地扔出去,他借着惯性将男孩拉到了嘴边,另一只手则抓住了男孩的肩膀,流着脓液和口水的牙齿对着男孩的脖子眼看就要咬下去。

对不起,我再也无法保护你了,我不是个好哥哥。男孩绝望地想着,最后将眼睛朝妹妹的方向看去。

一切本该在女孩绝望的尖声惊叫里戛然而止的。

 

 

突然丧尸的动作停住了。有一层血雾喷洒在了男孩的脸上,混杂了一些脑浆,男孩抹了一把脸,除了感觉想吐,更多感受到了惊愕。

化为普通的尸体的丧尸摔在了他的身上,被他一脚踹开。就算是失去了身体的部分,丧尸还是像沙袋一样沉重。

     然后在逆光之下,他就看见了那位黑发的男性,留着长长的黑发,在后脑盘了个一半的发髻,额前有绺显眼的刘海。男人的手里正提着冲锋枪,指着他这边的方向。

     他又陆陆续续地对另外几只丧尸开枪了,随着枪口火花的迸射,丧尸们老老实实地回归了应有的模样躺倒在了地上。男孩注意到男人的下手快准狠,不是瞄准了丧尸的头部——炸开了几多血花,就是躯干脊椎的部分——让他们躺在原地动弹不得,一看就有丰富的和丧尸的作战经验。

     男孩又看向妹妹的方向,只见不知何时一个白发男子遮挡在了妹妹和丧尸之间。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武士刀。丧尸无视着这锋利的武器,发出挑衅的尸吼声步步逼近。

     白发男子一言不发,以静静的眼神望向丧尸。一时间,男孩感受到了白发男子眼神里的死气。

     是丧尸先向前动的,而白发男子也迎面而上。

     白发的男子挥刀而起,太刀一刀下去砍断了丧尸的左臂,随后流畅地又是一刀,让丧尸把右臂也交了出来。他顺势对着丧尸一脚踢去,将丧尸放倒在地。

      丧尸失去了双臂,在地上鲤鱼打挺一样跳动着。白发的男性将武士刀插入了丧尸的喉咙,用力一划,随着血肉模糊的一声,丧尸身首分了家,他一脚对着那颗脑袋踢去,流着血的脑袋飞出去很远,落在了蓬勃生长的绿化带里。

      白发男子战斗的姿态未免有些生硬,甚至可以说某些部分并不比丧尸灵活,然而在他的进攻下这具丧尸也获得了安息。

      一切都平复下来了,男孩罕见地感受到了疲惫。这时,妹妹拉住了他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黑发的男人问道。

      “我和妹妹姓佐藤……”他嗫嚅着,狼狈地擦着脸上的污秽。

       男孩似乎从黑发的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阴霾,但很快就散去了,他不动声色地对男孩说道,

       “保护好妹妹,活下去吧。”

        嗯,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的。男孩和女孩彼此拉紧了双手。

        黑色长发的男人,他拍了拍白发男人的肩膀,“悟,该走了。”白发男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归刀入鞘,跟在他身后走着。

        两个人上了一辆越野车,黑发男人坐驾驶的位置,白发男人则坐在了副驾。在兄妹二人的眼里,载着两人的车渐行渐远,离开了这个荒凉的都市。

 

 

        事后许多年,男孩还会记起自己被两个男人救下的那个下午。黑发的男人叫自己要活下去,所以自己带着妹妹,虽然很艰难,至少活到了被注射丧尸病毒的免疫针的时候。

        那个黑发的男人叫自己活下去,被叫做悟的白发的那个男人虽然一言不发,但是有一双清澈的,苍天一样的眼眸。

 

 

 

 

结语: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感谢看到这里的你。(鞠躬)

      也感谢在写作期间帮我看文提供建议的小伙伴们。

45 个赞

写得好好好啊啊啊啊,末日绝望的爱恋终于看到曙光啦

1 个赞

写的太好了!!!

he真好呜呜呜呜呜

只认夏油的猫猫…猫猫真的好呜呜呜

好看好看

喜欢!!!

好喜欢末世题材……看完全篇之后真的好感动 :face_holding_back_t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