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存活if,致死量ooc
*少量r向描写,可能有一部分窒息描写
*阅读过程中感到不适,请尽快关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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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对于那年平安夜最后的印象是漆黑的巷口,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和五条悟有些落寞的神情。
什么啊,为什么一个胜利者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这把他这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衬托的更傲慢了。他自嘲地想着。
即使其他都模糊了,他也不会忘记,12月的那天天气虽然寒冷但并没有下雪。他坐在巷口黑暗和灯光的交界处,劣质的人造光洒在面前挚友银发的发顶。但是他仍旧如此神圣。他是咒术届人人畏惧的神子,他要来审判他了,为了他的背叛,为了他对神子的亵渎。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他想要拥抱久违的自由,可是予他此殊荣的死亡却未如期而至。他再次醒来,酸痛的感觉爬上神经,肌肉由于长时间的不运动而产生的酸软感使他确信他并未真正解放。
意识彻底苏醒后,夏油杰十分确信自己被软禁了,可惜他不像那人一般拥有可以感知咒力的六眼。凭这微弱昏暗的光,他最多能确认的是自己应该没有被关在高专的禁闭室,更确切地说这更像是一个地下室。他活动着唯一的胳膊,才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何时被上了带有咒力的锁链。
他想坐起身,忽然被一双手又推回床上,环境中的灯光稍微亮了些,那双手的主人正坐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臀部扭动着,摩擦着他胯下的那东西。
五条悟俯下身,牙齿咬住金属拉链拉下,张开嘴含住他的性器。由于情潮而泛起红色的白肤和尺寸惊人的阴茎形成鲜明的对比。已经发红的嘴贪婪地吮吸着顶端,企图将这已经勃起的大家伙全部吞下。
舔舐的水声、包裹着性器的口腔让夏油杰忍不住呻吟,他反射性地想要按住正在努力的猫的脑袋以进一步纾解欲望,但由于无法保持平衡他只能压抑住冲动支撑着自己,于是五条悟得到了这场性爱的主动权。
他仰视着为众人所崇敬的神子。白发的人仅仅向股缝里随便挤了些润滑液、用手指随便扩张了几下便扶着挺立的阴茎一坐而下。硬物破开许久未使用的甬道、几乎一下子便顶到了头。紧缩的肉壁包裹上来,激得夏油杰猛吸一口气。急切渴求性爱的家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似乎对自己太过自信,然而进入他身体的那东西却很好地照顾了他几乎所有的敏感点,将他逼出混合着痛苦与快感的呻吟。
即便有些狼狈,他还是将主导权牢牢地握在手上。他抓着夏油杰的胸肌,开始上下起伏。刚开始进退艰难的甬道逐渐适应这根阴茎的侵入,主动分泌出肠液。柔软的臀肉随着起伏撞击在夏油杰的胯上。快感逐渐取代了疼痛,呼吸加快,呻吟的声音染上甜腻。
“嗯……嗯哈!”身体不住地颤抖,后穴逐渐收缩,他用后面达到第一次高潮。
下体还在痉挛的五条悟倒在夏油杰的胸前,白色的脑袋猫咪似的蹭着,仿佛过去的叛逃没有发生,他们仍像高专时那么亲密。
这样单调的囚禁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五条悟似乎认定了他不会再反抗—在经历信仰崩塌重建后,自己十年所做的一切又再次破灭。于是加在夏油杰身上的束缚逐渐减少,他们每天相处的时间也慢慢变长,所进行的活动从单一的性爱到一起吃饭。有时高专过于繁忙的任务让白发的教师回来倒头就睡,而夏油杰那时还未适应独臂的生活,也没能力把这蹭上身的家伙推下床去,两个超过一米八的人就这样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既然五条悟敢于顶着巨大的压力保住他,自然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能够改变他那偏执的想法—即便他们之间横亘着十年的裂痕。曾经他太过青涩,看不破夏油杰苦夏时期复杂的心理;现在他已经成长,他也有了足够的时间慢慢研究他的心。
夏油杰逐渐习惯用左手适应生活,那一层层枷锁被取下,仅剩下围在脖子上的项圈。不知道内幕的外人可能认为这是情人间的情趣,但这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为了庆祝杰巨大的进步,我准备了这个哦。”五条悟自顾自地亲吻着夏油杰,对方却如死一般冷淡,白发青年拨开散在夏油背脊上的长发,为他围上项圈,手指尖向其中输送着咒力。
五条悟低下头,凑到夏油杰面前,披散着头发的人看他一眼,主动吻了上去。五条悟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奖励般笑了,他在夏油杰旁边坐下,歪着身子枕在他肩膀上说道:“它不会限制你使用咒力,但是如果你攻击那些没有咒力的人和咒术师了话,你会死哦。”
五条悟意料之中的没有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于是他又补充道:“顺带一提,你的‘家人’也被装上了这种咒具。杰,如果你擅自行动,他们也会没命的。”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宛若气音。他知道这家伙生气了,他既然答应了那些老橘子要好好改造这个犯人,那就得先改变他的思想,至少不能再让这家伙独自压抑负面情绪了,以免以后造成比如今更坏的后果。
五条悟抓住他仅有的一只手,引导着那只手深入自己的裤子。他脱下了裤子,露出雪白的臀部,在夏油杰面前趴下,撅起屁股,宛若雌兽交配般向对方臣服。
那只大手打在他的穴眼的位置,白色的臀肉上泛起了红。匍匐在身下的白发青年溢出了呻吟,连续不断的拍打让他的大腿根部发抖,粗长的手指粗暴的捅进穴眼,精准地按压着敏感部位。经过这些时间频繁的性事,曾经窄小紧涩的穴道已经可以顺利容下那根可怖的大东西了。
面前的黑发男人今天没有耐心继续给他做足前戏了,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挺身而入。痛感和快感齐冲向大脑,他叫起来。背后的男人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只是高频率的用力冲撞,似乎真的借此方式泄火。那只左手扶着他的颈部,刮擦着他的喉结,然后在他即将濒临高潮时突然用力。他本能的用双手去抓那只掐着他的脖子的手,但窒息感同快感一起登上顶点,挣扎越来越弱。他浑身发软,喘息着射出时眼前突然一黑。
如果是学生时代,面前的人一定会停下或放缓动作,抱着他去清理然后相拥入眠。但毕竟时过境迁,身体条件和心理状况都不允许他再享受到这种温柔。当五条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仍倒在沙发上,身体里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液,仅仅多了一条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他浑身酸痛,裹着被子起来时正好看见夏油杰端着杯子走向咖啡机。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五条悟这样想着,于是他扔下被子,赤裸着身体从背后抱住夏油杰。
“杰要跟我一起出任务吗?”他观察着散发男人的表情。因为缺了一条胳膊,扎头发也成了件麻烦事,而长期被软禁在五条悟的私人公寓,夏油杰也几乎抛下了梳头的习惯。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夏油杰笑着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家伙。
“什么叫‘这样想’啊。我一个人实在太忙了,有杰在不是会更轻松一些吗?”
“悟一个人的话,效率会更高吧。”
身上的人僵住了。又来了,跟十年前离开时相似的话术。
“喂,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住了这么长时间,好歹帮我干点活吧!”五条悟捏了一把他的脸。
又瘦了,果然自己不适合照顾人。他有些失望地想着。脑袋埋在夏油杰的肩膀中。
“好吧好吧。”
即使过了多年,两人的默契度依然很高。五条悟留了几只咒灵给他解决,一方面让他活动活动,另一方面也是让他增加一些咒灵储备。
原来这么难吃么。他想起那年苦夏时日渐消瘦的夏油杰,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这位同窗吞食咒灵的样子。
“任务完成!要一起去吃甜点吗?可以顺路去吃凉面哦。今天五条老师请客!”
“没必要,我先回去了。”夏油杰低笑着打掉放在他肩上的手,“我这样子会更引人注目的吧。”
五条悟沉默着看着面前黑发的男人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默默地转身去了反方向。
2.
夏油杰选了回“家”的最远的一条路。这条路店铺稀少,多住着独居老人,自然也没有商业区的人多。他也许是想避开那些愚蠢丑陋的猴子,也许只是单纯的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自然光。无论如何,他始终对人造光充满厌恶,对沉溺欢乐、随波逐流的人群表示恶心。
恨意也许不能战胜爱意,但它的持续时间却往往比爱意更长。于是他用恨打下了大义的地基,用对同类的爱将楼体逐渐垒高,这样走了十年。
他打开家门,拉上窗帘,又蒙上了被子。从意识恢复到逐渐习惯新的生活,这花费了他几个月的时间,重新加入战斗、再次吸收咒灵实在耗费他太大的精力。唯一能让他高兴一点点的是他终于不用被关在地下室了,虽然这个房间采光不太好还时不时有人爬床。手中咒灵的增多也让他有渐渐找回主动权的安心感。
他的手机被收走了,目前他还不知道被五条悟放在了哪里。公寓里仅留了家庭座机,而他已经记不清他的“家人”们的电话号了。被限制了自由、被限制了与外界的联系,这其实和地下室的生活也没什么区别。
至少过去他是有明确目标的,他的行动都是有计划的、在他的掌控之内的,但现实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如果就这样死在百鬼夜行也好,至少他不用担心后事了。前途看似有无限可能,只不过每一种可能的前方都是无尽的黑暗,他不知如何选择。
那么让我们换一种视角,造成他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五条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保住一个杀人无数、罪大恶极的诅咒师。应该说不愧是他啊,如此轻易地完成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泛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感。
“五条大人给杰带了荞麦面哦!”白发的教师推门而入,“今天杰干的不错嘛!以后也可以帮我干一些其他活,不然我就不给你的卡上打钱了哦。”
“我的原来的卡是被你收走了吧。”
“盘星教的赃款早就被查收了哦。”
“别转移概念啊,我是说我的个人资产。”
“那难道不是你骗人得来的钱吗?犯人先生,现在请通过正当劳动获得报酬哦。”五条悟狡黠地弯起嘴角。
简直没办法跟这家伙交流。他叹了一口气。
今年高专一年级的学生有些特殊,咒灵数量也在增加。五条悟经常学校外地两头跑,忙的抽不开身,凌晨时分回家倒头就睡。忽略掉他再一次爬错床,夏油杰在对方再次钻进被子时叹了口气,他眯着眼看了眼表,揉了揉企图缩在自己怀里的白色脑袋。
“杰,要不杀了那群烂橘子吧。”正当他准备再次入睡时,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那就杀呗。”
“杰,你变化真的好大。你那满口正论呢?”
白发青年的声音突然升高,把他即将陷入沉睡的意识又拖拽出来。好吧,他也睡不着了。
“抱歉。”
在黑暗的环境中他看不清面前蒙上眼睛的人的表情。你还在像过去一样等待我给你具体的答案、详尽的解释吗?他没有说出口。两人之间不知沉默了多久,于是他扭过身去背对着白发青年。
“赶紧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没事,翘一两节也没关系啦。”
“那你的学生可真是大不幸。”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满,嘲笑的话也不能太早。夏油杰坐在飞行咒灵上在前往高专的路上时这么想着。
由于某地诅咒增多,五条悟又要去外地。本来课就没上过多少节的高专一年级又将迎来半个月的自由放养时间,眼看这一学期即将结束,五条悟跟夜蛾商量后便邀请这位善于言辞的前教祖帮他代半个月的课,至于二年级则先让七海帮忙管理。不过当然被夏油杰立刻拒绝了。自百鬼夜行结束后,虽然咒术界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位特级诅咒师没有死,但到现在跟夏油杰接触过的咒术师也只有五条悟一人。
五条悟说夏油杰也可以代替他去出差,不过可能和当地许多非术士打交道。
对于夏油杰,两种选择都令他很尴尬,但如果真的再次面对那些猴子,他不一定保证能控制住自己。这一段时间他跟五条悟的关系没有那么冷了,但他对猴子们的厌恶程度却不断增加,甚至甚于过去。在各种胁迫下,他还是回了离开十几年的高专。
对咒术界了解较少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五条老师介绍的和他一样强的、十分靠谱的代课老师,而伏黑惠却始终有一种不安感并对五条悟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收回咒灵,夏油杰平稳地落到高专的石板路上。此时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在夜蛾的监视下来到五条悟的办公室,他找到五条悟的教案本,准备看看这家伙讲到了什么地方,结果发现除了第一页随便写了点东西外,整个本子都干干净净的,而那写的东西还是开学第一天对三个学生的印象和感受。饶是夜蛾看到这个教案也尴尬的说不出话。
无视了讲台下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议论为什么代课老师只有一条胳膊,夏油杰简单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停顿了一下,询问一年级三人他们的理论课上到了哪儿。
由于五条悟上课过于自由,几乎是想到哪个点就不停延伸,导致三个人对于夏油杰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一节课下来一年级生们仿佛又重新学了一遍咒术的理论知识。其实这些五条悟都讲过,不过以他那种方式很难理清楚就是了。
到了户外的实战课,夏油杰跟夜蛾报备了一下,放出了几只一级咒灵让三个学生练手,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摸鱼。他掏出一盒烟,然后拿出打火机时顿住了,他现在的身体条件完全没法点烟。
“给我一根,我帮你。”
家入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医务室走出来,自然地坐到夏油杰旁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然后帮彼此点上。这时一年级练得有些疲惫时,他便把咒灵收回。
“犯人先生,现在感觉如何?”
“我听悟说你已经戒掉烟了。”
“最近伤亡的人又增多了嘛,总得找个方式缓解压力啊。”
面前棕发女人吐了一口烟圈,看着那几个压抑不住好奇心的小鬼朝他们这边移动,似乎想要偷听更多八卦。于是她略微提高了声音,朝着身边昔日同窗说道:“那么你现在属于什么身份?劳改犯吗?”
算吗?说实话他的生活可比劳改犯的生活快活多了。
“其实我不推荐你回来,最近几年高层有点问题。”
“我也没说要听命于那群烂橘子啊。”
夏油杰的声音骤然升高,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又靠近了一点点。这时夏油杰也注意到这群学生的接近,干脆也不遮掩。
“我只是帮悟打工而已。”他的语气似乎急切想撇开高层跟他的关系。
不得不承认,跟这群刚刚步入咒术界的学生相处比同愚蠢的猴子相处愉快多了。不过不可能什么都能做到顺人心意。在他和硝子再次悄悄在夜蛾看不见的角落抽烟时得到消息咒灵等级判断有误,一年级的小鬼们陷入困境。
“这都是经常出现的情况啦。”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尘封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灰原雄残缺的尸体、七海无力的模样一遍遍重映在脑海中。他迅速收复了咒灵,虎杖悠仁看出来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匆忙地说了一句“谢谢夏油老师”就准备扶着重伤的男人去救治。
那个中年男人突然挣脱,他一下子跪在已经死去的女孩面前发疯似的呼唤她,一遍遍重复着“你们为什么不救下她”。他迷失自我般呢喃着,指责他们没有及时救下他的女儿。虎杖悠仁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失去爱女的可怜男人。而在男人抓住虎杖的衣领的那一瞬间,中年男人忽然被踢倒,虎杖悠仁迅速闪到一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们尊敬的代课老师。
黑发男人失去了平常的和气,他的皮鞋狠狠地踩着中年男人流血的伤口,逼出他的惨叫。他的手中凝聚起咒力,此时的他更像一个憎恶人类的恶魔。
“喂,你干什么!”钉崎野蔷薇吃惊地看着自己尊敬的老师。
“听好了,这是你们五条老师绝对不会教给你们的身为咒术师的一条重要准则—没用猴子的命不是必须救的。”
咒力迅速凝聚的同时,他脖子上的项圈突然收紧,同时另一股力量开始压制他的咒力。他想起来自己的冲动可能会要了自己养女的命,只好咬牙掐灭咒力,在一年级学生震惊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3.
自从那次见识过夏油杰的另一面后,热闹的课堂也充满了低气压,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再也不敢主动举手询问问题。课下他们抓住一直没什么反应、似乎知晓一切的伏黑惠刨根问底,在得知这位老师的黑暗过往后上课更是不敢抬头。
“所以说五条老师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过来教学啊。”
三个人这次坐在一棵树下,远远地望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交谈。之前钉崎野蔷薇还疑惑明明这人比五条悟靠谱,但为什么上理论课时夜蛾校长还会站在教室外面盯着他,现在想来估计是害怕他把他那套仇恨非术士的理念灌输给学生。
“他以前也是五条老师和家入医生的同学。”伏黑惠默默补充了一句。
“我理解悟想要杀高层的心情了。”夏油杰叹了一口气,“那群老家伙是觉得咒术师太多了吗。”
家入硝子不说话,她亲眼见证了太多咒术师的死亡了。每名咒术师都在跑这条马拉松,但太多太多倒在途中,再也看不到未来。
“五条估计快回来了,你最好表现好点哦。”
他明白硝子在暗示哪件事,不过他也不在乎。不管五条悟想把他再关起来或者再同打他一架也无所谓了。他笃定在他身上的束缚不会背一辈子的,到那时他应该怎么选择?他在诅咒师阵营的事业早已全部毁灭,他对非术士的仇恨与日俱增,而他并不想效力于上层。那悬在天空中的白日,他有多久没看见了呢?
他打开公寓的门,有些疲惫地坐到床边。他盯着床上的另一只枕头—由于它的主人经常抱着它爬错床,现在它也成为这里的常客了。
他把多余的枕头放到主卧。他记得五条悟以前跑到他寝室和他挤在一张单人床的时候,说以后要一个人躺一张双人床。结果他又跑到客房跟他挤在一起,且常常压住他的头发并把他挤到掉床的边缘。
他看见床缝间好像夹了什么东西,他摸了一下,捞出了他失踪快一年的手机。他找了根充电线,在手机亮了后尝试拨号。他感觉此时房间内安静的吓人,他的心跳也在加快,直到接通的提示音打破沉寂。
“菜菜子,你们在哪里?”
手机中响起许久未见的养女的声音。他曾再三叮嘱他们,如果失败就迅速离开,至少不要被高专的人抓到,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一边想着一边抚上脖上的咒具。
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非要把我吊在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吗。走出去则孤立无援,走进来则停滞不前。他们两人的关系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前男友、炮友、监督员和犯人……不管如何定义,一种说不清的愧疚总是笼罩着他,只要五条悟跟他在一起,这股无名的压抑总是带给他窒息感。
他下了车,强忍着呕吐感穿过人群,眯着眼寻找带着双胞胎姐妹来接他的米格尔。十几年前,在同样的车站,他也和五条悟从此处下车到一个县出任务。那时的白发恋人穿着厚厚的大衣挤在人群中,急着去尝当地的特产。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即使以两人的身高优势根本不用担心走丢。
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时,他朝那个方向走去。许久未见的两个女孩直接扑了上来,抓住他的衣服,满脸委屈。
人确实会变的。菜菜子全然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美美子留长了头发、变得更沉默寡言。大家都在尽力回避着去年那件沉重的事。他告诉他们尽量减少与高专以外的咒术师的来往,留在境内也好、出国也好,如果有人招安千万不要答应。
“咒术上层不比猴子愚蠢、腐朽。”
“但我还是讨厌猴子。”
夏油杰听到养女的小声嘀咕,轻轻摸了摸菜菜子的头,然后看着欲言又止的米格尔示意他直说。
“夏油,我未来有事可能要出国一趟,没办法照顾她们了。”
“没关系,辛苦米格尔这段时间对她们的帮助了。”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看向坐在一旁的两姐妹,“你们想怎么办?”
“夏油大人,我们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菜菜子鼓起了嘴,似乎对他仍把她们当做小孩子有些不满。
“如果有人欺负我们,我们会狠狠地教训他!”菜菜子握起了拳头,“虽然夏油大人不在身边,但我们的咒术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哦。上次几头肥猪想要堵我和美美子,要不是人有点多,我们直接就要了他们的命!”
菜菜子打开了话匣子般不停地说,夏油杰听到这儿却没什么心思了。她的意思是她们对普通人攻击没有受到限制,那么是五条悟对他说了谎?这个束缚的咒具仅仅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
“教训猴子是可以,但最好不要被那群家伙发现哦,我现在没办法帮你们摆脱那群难缠的家伙。”他夸奖宠溺的语气评价道。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计算着五条悟结束出差的日子,于是在一个雨天跟旧日的“家人”告别,买了回东京的车票。
偷偷溜出来的这几天他没给任何人打招呼,他也缺席了一年级好几天的课程。这方面他和某个不负责任的老师意外的相似,所以即使真的被指责他也可以回击。雨越下越大,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候行人不像平常那么多。他记忆中这条街是非常热闹的,他和挚友在这里的时候恰逢祭典,尽头的空地上人们摆起各种各样的摊位。遗憾的是任务一个挨着一个,这个地方的咒灵刚刚解决,他们又要踏上去往下一个任务地点的列车,后来五条悟总是在埋怨错过了祭典的事。
他脚步加快,无意中溅起的水花把他的裤子边缘染成深色。远处车站已越来越近,另一个他熟悉的、害怕见到的人也出现在视野中。本应后天回东京的五条悟站在雨中,开着无下限的他可不像夏油杰那般狼狈。他没有戴那只黑色眼罩,向四周张望的目光在扫到夏油杰的瞬间立刻锁定。不知是否是夏油杰的错觉,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红,神色十分疲劳,但当两人的视线相交时,那双蓝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五条悟朝这边跑过来。夏油杰反射性地想要转身离开,即使他知道根本逃不掉,但他的腿沉得抬不起来。在看到无下限收回、大雨打在五条悟的身上时,他迅速将伞向他倾去。白发的青年却似乎不在意这些,他一把抱住夏油杰,将那把透明的伞撞掉。冰冷的雨水衬托的呼在脖颈间的吐息更加滚烫,对方加快的心跳声、身体的颤抖和拼命压抑的抽泣却被无限放大。
“悟,我们先离开这儿吧?”
白发青年的头发被彻底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边。那个咒术界最强的男人此时像只被抛弃在雨中的小猫。
夏油杰找了一家酒店暂时落脚。两个人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等着洗过的衣服晾干。此时也已经傍晚,列车是赶不上了,看来注定要在这里过夜。
夏油杰把被水浸湿的车票揉了揉扔进垃圾桶,尝试把被雨打湿的手机开机。
“你怎么找到的?”一直沉默着的五条悟终于开口,他盯着夏油杰摆弄手机的动作。
夏油杰倒觉得心里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下,但对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他上车后就关机了,主要是防止夜蛾再打电话找他。他开机成功,简单翻了下通讯记录,看到好几条未接来电提醒。那几条未接来电的发出时间都是早上。他顿住了,然后视线慢慢移向五条悟。他洗澡时偷偷模拟的各种情况下应对五条悟的话术,但他此时已经忘记如何开口。17岁的他自如的接下五条悟对于他叛逃的质问,以后的岁月里他骗过无数的教徒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此刻的他不知道如何面对28岁的五条悟。
“算了,我大概猜到了。”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要做么。”
他本是要拒绝的。今天的五条悟不太对劲,就算是刚醒过来时两个人的冷战期,他也不出现过这种神情。但眼下五条悟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推倒,他先解开了自己的浴衣,又扒掉夏油杰的。
他俯下身子趴下,握住那根阴茎,含住龟头,灵活的舌头舔着马孔周围。嘴里的家伙逐渐变硬时,他身下的东西也挺立起来,抵住夏油杰的胸膛。
雪白的臀部对着夏油杰的脸,他撑开臀肉,向后穴中伸进一根搅弄,正在舔弄柱身的人被逼出一声呻吟。放入的手指增多,动作逐渐增大,穴中分泌的液体越来越多。
“可、可以了。”五条悟轻喘着,直起腰将扩张后的穴口对准那根挺立的大家伙,他的手按在夏油杰的跨上,颤抖着坐下。
这场性爱与他们的日常活动相比可以说是极其“温柔”。夏油杰伸手抹去五条悟流下的眼泪,轻轻按着他皱起的眉头。在一记深顶中两人达到高潮。
他与靠在他的背上伸过手的五条悟十指相扣,静静等待那微弱的抽噎声停止。他压低声音,劝昏昏欲睡的五条悟去清理,对方却突然抽出手。五条悟纤长的手指按在夏油杰的脖子上,束缚了他将近一年的咒具掉落在地上。
4.
五条悟已经连轴转了三四天。在离结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咒灵却突然增加。消息的时效性跟不上,有好几个人没得到及时救援死去。他干脆挂了辅助监督的电话关了手机,把这一片区域的咒灵直接全部消灭,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效率高多了。
跟着后续发来的任务比对,确实差不多都完成了,辅助监督也不敢多说。“六眼”高强度的使用获取情报,连着几天没休息好,也没有买到特产。这几天五条悟身边的气压低了好几度,跟着的辅助监督也想赶紧离开。
“那后续就交给你咯。”
五条悟随便说了一句,便买了回东京的车票。他这次可以提前几天回家,或许还能和夏油杰一起准备圣诞节。虽然家入硝子早就打电话告诉他夏油杰不小心把他的阴暗面暴露在了学生面前,但五条悟却不在意,他相信他的学生不会那么容易被带偏。除此之外,夏油杰似乎跟学生们相处的不错,如果再拉上他和自己出几次任务,报告上多写几次他的名字,说不定马上就能解除高层对他的监视。
他想着自己获得了对夏油杰的监视权就能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结果那人变得比那年苦夏更加沉默。而今年新一届学生又有特殊的情况,他变得比去年还忙,要不是他每次借爬错床的理由偷偷钻进夏油杰的被子里,两个人几乎没有待在一起的时间了。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工作日,就先回了一趟高专,结果被告知夏油杰已经三天没来过了,还被硝子指责说自己把坏习惯传染给了夏油杰。
如果可以他也想啊。但他和那家伙大部分时间除了做爱就是在睡觉,一起出任务的次数也不多,想说几句垃圾话又立刻被对方终结话题。他想从对方嘴里撬出几句话,了解一下那家伙当教祖的生活,但夏油杰总是能以各种方式终结对话。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回公寓,发现他藏起来的手机果然不见了。他想起之前联系过的米格尔,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夏油杰已经和他们见过面了,那么大概率已经知道那个咒具仅仅是为了限制他一个人。
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他会不会因为那一时的快意轻易的抛弃生命?不,也许那快感可能比他现在的生活更重要。他能驯服一只已经嗜血多年的狼吗?也许是有机会的,但如果夏油杰没有撑到那个时候呢?
紧张、焦虑再度袭来,他感觉这辆列车好像已经走了一天。他不敢睡,他害怕会错过他,即使他不知道现在夏油杰有没有离开米格尔他们。他开始后悔当初没听夜蛾的建议,在咒具上再加上能够定位的功能。
雨下的很大,带伞的人尚且走的小心翼翼,他开着无下限在雨中奔跑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越向外,人越少,熟悉的咒力向他接近,当他终于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身影后,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下。他抱住了他,他终于抓住了他,至少这一刻夏油杰是属于他的。泪水从干涩发红的眼睛中流出混合着雨水渗入那人的黑色毛衣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捡起地上的黑色项圈,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杰就自由了哦,不过干坏事要躲开我,被我发现可不会饶过你的。”
“悟,你在乱想些什么。”
夏油杰挑眉,和他一起坐到床头,在被子里牵起他的手,手指轻轻地摩擦着他的手背。本来过度疲劳就让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淋过雨后又任性地做了爱,现在他的头又晕又疼。
“你才是,一直多想的都是杰吧。”他强撑着,尽量保持意识清醒。
夏油杰撇撇嘴角,短暂自我反省了一番后承认了这个事实。
“悟,你其实比我更清楚这件事吧。”夏油杰低下头跟躺下的五条悟对视,“原来的路已经没办法继续走下去了,而我是不可能去救那群猴子的。”
“不到半个月那群孩子出任务就遇险,那群老橘子也在其中作祟吧。这一点我想硝子和你比我更清楚。”他叹了口气,“同类对自己的谋害果然比弱小者的无知自大更令人作呕啊。”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犹豫。”
“蛮不像你的作风。”
“确实。”
“好了,别说那么多无关的了。那么,杰,能告诉我你的选择吗?”他那双带着疲惫和期待的眼睛看着长发男人。
夏油杰的左手将他的右手从被子里拉出,闭眼亲吻着他的手背。五条悟痴痴地看着夏油杰认真的神色,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来了一通电话,难得好好休息的五条悟皱着眉头,将被子向上一拉直接把头蒙上。被吵醒的夏油杰微微侧身,用手艰难地够到床头柜上五条悟的手机,他按下接听后听到疑似辅助监督的声音便直接挂断关机。
五条悟是被夏油杰晃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头上还贴着一片退烧贴。长发男人在他手上放了几粒药片,又给他倒了杯水。
“先把退烧药吃了。”夏油杰打开手机,“现在快十一点了,你午餐想吃些什么,我点外卖。”
“嗯?我发烧了吗。”
五条悟吃完药后又缩进温暖的被窝里,露出一颗炸毛的白色脑袋。
“唔……想吃鲷鱼烧了。”
“好吧,还有需要的吗?”
“嗯……草莓蛋糕?”五条悟偷偷瞟着夏油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杰,快要到12月24日了。”
他明显感觉到夏油杰身子僵住了一瞬,于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喂,那天我要吃苹果糖,还有,圣诞节的时候不要忘记准备礼物哦。”
夏油杰笑了出来,又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好好好,会有的,十年的份。”
“其实除却夏油老师有些极端的思想,我觉得他确实比五条老师靠谱。”
“虎杖,你不用那么客气。虽然五条老师实力很强,但夏油老师确实更负责任一点啦。”
体术课下课后,坐在一起的三个人擦着汗。
这个圣诞节过得确实很快乐。作为高专多人常年压力来源的五条悟请东京校的学生们吃了顿大餐,在市区里疯了一晚上,刷了一波在学生们心中的好印象。返回的路上抓到拿着一束玫瑰花准备作为意外惊喜的夏油杰,导致他的计划直接流产。
五条悟把胳膊搭在夏油杰身上,向一年级生们表示夏油杰由代理老师成功转正,理论方面的课就都归他管了。
“当然视情况而定,也有可能他会成为你们的代理班主任哦。”搭在身上的手玩弄着夏油杰落在肩膀上的散发,他继续笑着说:“你们不用太害怕哦,夏油老师只是对没有咒力的人有偏见,对你们还是很好的。如果他开始说‘猴子’的话题,你们就可以自由地干自己的事了。”
三个人选择性忽视了五条悟开玩笑似的话语,反而对夏油杰正准备干的事感兴趣。
“夏油老师,这红玫瑰也是圣诞礼物吗?是要送给恋人的吧。”虎杖悠仁好奇地看着长发男人左手小心翼翼地拿着的花。
“哈哈,是的,我正准备给他。”夏油杰眯眼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人逐渐变红的耳垂,在五条悟匆忙想要离开时,他突然喊道:“悟,给你的。”
虽然五条悟戴着眼罩,但钉崎野蔷薇十分确认他当时一定脸红了。真是难得见到这么恶劣的人害羞啊,可惜歌姬老师不在这里。
不过谁能想到刚刚过完圣诞节就被通知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进行考试。三人在这一星期认真地对待每一节课,但两位老师似乎根本不把期末放在心上。听着五条悟吐槽咒术高层和夏油杰辱骂猴子,三人急的要死。他们希望两位老师能少说点垃圾话,多透露些考试的范围。
上完体术课的五条悟去买了一袋饮料分给三个累的倒在一起的学生。年末任务少了些,体术课也多是五条悟亲自指导。跟往常在体术课摸鱼的夏油杰不同,五条悟给他们加了不少训练量,导致每次结束三个人几乎都站不稳。
“别看你们夏油老师缺了一条胳膊,他的体术其实也很厉害哦。上学时期,他的格斗可是比老师还厉害呢。”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以一种“他又来了”的无奈表情看着五条悟。钉崎野蔷薇在思索,要不要告诉他们的夏油老师,五条老师已经把他在高专时期的黑历史全都曝光了。
“话说五条老师,夏油老师和你都是特级了话,两个人分开行动效率会不会更高一些?我看你们经常一起出任务啊。”
“虎杖同学观察的蛮仔细的嘛。如果是那群老橘子,可能会这样安排,但杰不属于高层哦,那群老家伙管不了他的。由于咒灵操术的特点,他得去不同的地方收集一些咒灵,也没能总听高层的命令活动在一片地区内嘛。”
“哦哦,那夏油老师属于自由术士吗?”
“哪有自由术士会乖乖在高专当教师的,他不属于高层,但受别人监管嘛。”五条悟神秘地笑了笑。
三个人暂时想不出还有什么势力强大的组织能管得住这个和五条老师同样难搞的男人。在虎杖悠仁准备继续询问时,五条悟突然开口:“对了,不知道你们期末复习的怎么样了。说来你们这次的试卷可都是夏油老师出的,他左手打字很辛苦的,你们可不要辜负他对你们的期望,考试不及格的会被夏油老师面谈哦。”
感受到熟悉的咒力,五条悟笑着看了一眼哀嚎的学生们,转身离开。他脚步逐渐轻快,向着他的挚爱走去。
前路的黑夜已然迈过,白日将要升起。
end.
很香的饭!多谢款待
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