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如何惹怒你的纯爱男友(原作向HE) by五岛流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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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温度是如此得炽热,只有树荫下还留有一点令人安心的凉爽。蝉鸣撕心裂肺地往人耳朵里灌,吵得头疼。

五条悟热得两颊通红,气若游丝:“硝子…… 杰什么时候回来啊…… ”

家入硝子也很热,但她还端得住,只玩着打火机,垂下眼角恹恹地说:“不知道,不要问我。”

天空的蓝色被茂密的枝叶过滤,滴入璀璨的六眼中,滚动出盈盈的光泽。五条悟伸直了长腿,用手遮住眼睛,拖腔拖调地抱怨:“杰也太慢了吧——”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黑发少女收回打火机,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椅背上。

五条悟像冰淇淋一样慢慢融化,白色的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头上,被微风轻轻吹过。

“杰不回我消息呢——”他兴致缺缺地说。

家入硝子不耐烦地挪了挪腿:“谁让你一口气提了那么多要求,樱花汽水、鸡蛋布丁、抹茶丸子、香草味的甜筒什么都要,怎么不让夏油帮你把整间便利店给买下来。”

“啊…… 高专放不下的吧?”

“??”家入硝子觉得很凡。她看了五条悟一眼,发现这人竟然有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怎么啦?”五条悟无辜地看过来,“你也想去便利店吗?”

家入硝子断然否认:“不,天太热了,我什么都不想动。”

“哦…… ”五条悟明显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入的灰原打断。

“不好啦!不好啦!”灰原拖着七海狂奔而来,拄着膝盖大口喘气,对着瘫在长椅上的前辈们紧张地讲,“那边,那边有人在对夏油前辈告白啊!”

五条悟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咒力瞬间流转全身加速,一脚蹬出几米远。他左手提着硝子,右手提着灰原,灰原手里还拖着七海,厉声喝道:“七海!灰原!硝子!待会实行Plan A!”

灰原很有精神地举手:“前辈,Plan A 是什么?”

七海一脸冷漠:“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照着做的。”

硝子不搭腔,懒懒地瞅了五条悟一眼,不置可否。

远远地,六眼捕捉到熟悉到咒力流动。

夏油杰正安抚着面前两位如花似玉的jk,非常耐心:“是的。放心吧,我已经帮忙报//警了,娜娜子小姐的手机很快就能找到。”

五条悟猛地刹车,放开手开始脱外套。

夏油杰没注意同伴的到来,揉了揉眉心,再次放轻声音:“不必担心,不会有危险的。我可以陪你们到警//察先生找过来。”

女孩子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那个叫娜娜子的欲言又止:“请问可不可以给一下您的——”

“可不要碰他哦,你们这些偷腥小猫!”

天空一声巨响,五条悟闪亮登场。将近一米九的白发少年,随手把脱下来的高专外套往肩膀上一甩,墨镜往下一拉,露出大半张,甚至还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露出一点漂亮的胸肌线条和锁骨折线。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双犹如天空延伸之处的眼眸,云卷云舒;浓密的白色睫毛抬起来,虹膜中流淌着绚丽如钻石一样的光泽。

他高高抬起下颌,装出骄矜的模样:“杰可是我家Band主唱!是我不可或缺的搭档哟!”高高吊起来的眉梢眼角都在暗示着:可别想从我手里抢走他。

女孩子和夏油杰一起愣住了。

“您还是主唱?!”娜娜子惊呼,“也太厉害了吧!”

“……这是在干什么。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了,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家入硝子在五条悟的身后看戏,顺便给夏油杰比划了几个手势和口型,让他勉强按捺住当街暴打同窗的心情。

“来吧,杰,我们回家练歌去,”五条悟趾高气扬地勾了勾手指,带着氤氲的小鼻音和勾勾缠缠的眼神,“今天可是一定要把《魅惑天空》给练熟呢!”

夏油杰:“…… ”

夏油杰内心划过无数弹幕: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参加了个乐队我特么都不会弹吉他还有《魅惑天空》是《NANA》的主题曲吧?搁这儿跟我演《NANA》呢?昨晚刚看到的电影你今天就活学活用,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你的才华……

黑发少年放空了眼神,虚虚地睨着同窗。

见夏油杰一时没说话,五条悟瞬间鼓起包子脸,一个人吵出了三十只鸭子的气势:“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曾经为我眼睛倾倒的那个夜晚,难道你忘记了吗?”

家入硝子也饶有兴趣地加入进来,挽着夏油杰的左臂,整个人贴上去:“不是今晚要带我去见你爸爸妈妈的吗?”

“说好的对我负责呢!你说话不算数!”

五条悟上前一步抓住了夏油杰的右手,强行同他十指相扣,紧紧相依:“你和我在一起最开心了不是吗?”

“这一切难道都是你骗我的?”

他一边嚷嚷一边给灰原和七海使眼色。

灰原跟在他后面,想上手抱住学长又不敢,小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瞥着女孩子,结结巴巴地:“前、前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请、请别赶我走,我会听话的。”

七海建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往旁边跨出一大步,身体力行地表演什么叫划清界限。

五条悟还在不依不饶:“杰!你说话啊杰!”

“你说话啊!”家入硝子也来劲了。

夏油杰看了一眼学弟们,决定还是保留一点身为前辈的稳重。

他先从硝子手里抽出左手臂,“别闹了,硝子,就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然后他放开右手,深吸一口气,转头面对五条悟微笑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明明是悟家里强行要求我们分手的吧。”

他甚至别过脸,装出黯然神伤的模样:“给了我一千万元的支票后,警告我不要再靠近,难道我是因为钱才和悟在一起的吗?”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五条悟好奇地试探,满脸写着搞事。

家入硝子小声:“你抢我台词了,五条。”

夏油杰豁出去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冷酷无情道:“直接打掉就好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不想我的家人再受到威胁。”

五条悟噎住,不甘心地眨眨眼,反击:“我愿意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我们私奔吧,杰!”

“如果让心爱的人有家不能回,那我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夏油杰咬牙切齿,搜肠刮肚想着电视剧台词,忍着恶心也要恶心回去。他用双手包住五条悟的,含情脉脉道:“给我三年,我一定带千万聘礼来娶你!”

这话杀伤力太大了,一瞬间震慑全场,连五条悟都倒退半步,闭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弟们瞳孔地震。

硝子直觉退场,叼着烟笑了一下,看破不说破。

夏油杰扬眉吐气,转脸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娜娜子她们说话:“别在意,我已经看到巡//警的车了,就在马路那边,你们过去就好。”

“好,好的。”女孩子们磕磕巴巴地答应下来,看了看低着头的五条悟,你推我搡地跑走了。

夏油杰礼貌地点点头:“再见。”

一转头,他先是板起脸瞪了五条悟一眼——白发少年已经恢复了活泼的模样,吐了吐舌头,恶作剧很成功似的嘻嘻笑起来,然后他捏了捏鼻梁骨,无奈地看向学弟:“灰原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是!”灰原熊焉哒哒地低头,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怜巴巴的气息,他沮丧地说,“我在反省,夏油前辈。”

夏油杰又看了看满脸写着“不管我的事”的七海,叹气:“你们先回去吧。”

七海建人二话不说,拉起灰原拔腿就走。

街头只剩下夏油杰和五条悟遥遥对峙。哦,还有凄厉的蝉鸣给他们配音,塑造了一种即将分道扬镳的氛围。

夏油杰露出了核善的笑容,眯起来的眼睛令人感到恐怖的气势,“悟,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好啊!正有此意!”五条悟毫无反省的意思,反而更加跃跃欲试了。

“打赌,”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头,笑容更深,然而睁开的眼里沉着不易察觉的霜雪。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显而易见在忍耐着怒气:“待会你会求我的。”

五条悟挑衅地勾起嘴角:“哦豁,你很有自信嘛,那我就拭目以待啦~”

“杰——求求你了——”还是五条悟,拖长了甜滋滋的尾音,眼巴巴地看着夏油杰,“我可以吃了吗?”

“不行呢。”夏油杰和和气气地说。

“诶,为什么啊?”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他拿走巧克力甜甜圈,三口两口吃掉,连一点巧克力酱和果酱都不给留下。

“Sato is better.”夏油杰单手撑着头,笑眯眯地说,“可你是坏孩子,不能吃。”

五条悟把脸像一张纸那样皱起来,苦兮兮地抽噎:“嘤嘤嘤人家的命好苦啊——”他把双手放在两颊边,捧起自己的俊脸,再从墨镜后露出一双天蓝色的湿润眼眸,试图用自己的美貌蒙混过关。

夏油杰被逗笑了。

细目长眉的一张脸,如远黛山水,温温柔柔地笼罩着云雾。在他笑起来的一瞬间,云散雾淡,阳光透过心头那层薄冰洒落下来,也令人恍然有了春天到来的错觉。心脏开始鼓动着,尖尖的嫩芽钻了出来。

从此,他俩就心照不宣,腻歪得明目张胆起来。

夏油前辈是1,毫无疑问,绝对的1。灰原眼神坚定,非常认真地说,我在冥冥小姐那下了赌注,五条前辈向我保证过了,能赢。

七海呛了一口咖啡,第一反应先抢救自己用第一笔工资买的领带,之后才非常无语地擦了擦嘴:“别去掺合那两个人。”

低醇的男声斩钉截铁道:“他俩迟早有一天要完蛋。”

可能是北欧血脉里隐藏的女巫之力在七海建人的身体里觉醒,他随口一句话,竟成了预言。

五条悟不知从谁那里听闻了七海的预言,把人从宿舍里揪出来,非要让他赔一个男朋友。

“赔是不可能赔的。”七海建人果断地说,给跟过来的灰原熊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少安毋躁。

“那陪我喝酒总行了吧?”五条悟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臭着脸从冰箱里提出一大袋啤酒,扔到桌上。天蓝色的眼睛从墨镜后抬起来,声音冷得能把人冻掉渣:“灰原,你也来。”

“哦…… 哦!”灰原小心地落座,自觉地打开啤酒拉环,先给前辈递过去。

五条悟没接,自顾自地开了一罐气泡水。易拉罐“砰”声而开,他的鼻尖厌恶一皱,拂去崩落在衣领上的汽水花,整张脸都写满了易燃易爆炸这五个字。

灰原不介意被前辈怠慢,转手给了端坐一旁的七海。七海建人面不改色,仰脖一咕嘟,灌下了半罐子啤酒。

“喝!”五条悟也跟着开了一罐子,怼到七海跟前。学弟抬起眼皮瞅了瞅学长充血的眼珠子,认命地接过去。

“你也喝!”

啪得一声,灰原眼前也多了一罐啤酒。他看了看七海,英勇就义般跟着灌酒。

十几分钟过去,酒豪面不改色心不跳,灰原倒是不住得往桌面上趴,有些醉意。

五条悟不再闷头劝酒,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后一倒,全靠椅背支撑着身体。

“七海啊。”他哀叹一声,捏着气泡水开始试图灌醉自己,“我性格虽然很烂,但是其他地方却无懈可击吧?”

“你才知道自己性格很烂?”七海建人淡淡地说,五条前辈,人有点自知之明也是好的。

五条悟斜了他一眼:“你内心的想法和嘴上要说的话反过来了哦。”

“哦。”七海建人巍然不惧,淡淡嘲讽,“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五条前辈想听的并不是我说的话吧?”

“谁要去和他说话。”

七海建人声音淡然:“我没有在说夏油前辈。”

“你有。”白发少年开始胡搅蛮缠。

五条悟单手撑着脑袋,一点又一点,眼睛困顿地挣扎着,雪白的长睫毛仿佛被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颤颤巍巍地展翅,试图在茫茫雨海中寻找心之所向的归处。易拉罐被摇晃不止,二氧化碳气体争先恐后撞击金属壁以谋求自杀,灵魂从开口淌出去,流进人类的空荡荡胃里。

他被这些气体顶了个嗝,墨镜堪堪滑落鼻尖,露出一双宝石般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所有人都知道,当天空是万里无云的蓝色,那就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是不会下雨的。

“那接下来,五条前辈有什么打算?”七海建人垂下眼睛,面无表情,“请别误会,这不是在关心您。”

带着鼻音的男声仍旧客客气气,好似对前辈这一通折腾一点也不生气似的:“只是为了将来的职业规划做评估而已。”

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仍旧看着天花板,手指一动,轻轻敲击着汽水罐:“你不是打算脱离咒术界么?”

“灰原说要继续做咒术师。”七海镇定自若,“我暂时不放心。”

五条悟沉默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笑意讥诮地挂上嘴角:“他倒是放心得很。”

“夏油前辈…… 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五条悟笑意盈盈地看过去:“我可没在说他。”

“…… 告辞。”七海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扛起灰原就走。

夏天的结尾,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吵再吵,在新宿街头的KFC前大吵特吵,分手后一连三个月,五条悟去KFC买甜筒的时候都会红了眼眶。

夏油杰更是干脆就此消失了踪影,如一滴水融入大海,脱离了咒术师和“窗”的情报网,化进世界的风里。

五条悟留在原地发呆,举起的手捏成了拳头。

他头一次瞬移这么长的距离,一千多公里,幸好中途没有大型障碍物,不然得把五条家一半家当都贴进去修复公共设施。

瞬移一停下,五条悟就开始头晕眼花发黑发灰发白,只想吐。

六眼里的视线里,世界线条都开始扭曲,被焚烧情绪的温度扭曲,被汹涌心绪的爆发扭曲,所有的扭曲都凝结成一个点。

他视线的焦点,黑发黑眼黑衣黑裤,夏油杰。

夏油杰刚刚就站在他的身前,不远不近,面色是一派淡然,有着火山爆发后一切成灰的大彻大悟。如果他是一个半径四米的封印咒具,那五条悟在他面前发呆的这点时间,早就被捕获了。

现在他转身走了,丢下一个被捕获的五条悟。

五条悟努力咽下泛起的胃酸,像是咽下满口被腐蚀出来的鲜血,假装身体深处的这点疼痛,只是胃胀消化不良凉面吃多了,而不是什么缺少睡眠导致的心脏早搏室颤。

针扎似的痛,连绵不断。

笑话,一个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简直是就是人形犁地机本机兼建筑拆迁爆破工程队本队,是最强的,是不会生病的,是没有破绽的。

本该如此。

可惜最强咒术师救不了烂高层,咒术也救不了立本人,只有好心的路过诅咒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真言buff,让两个背负巨石的西西弗斯暂时放下该死的、奇怪的、强者共有的责任和矜持,开始吵架。

五条悟反手就把好心诅咒给祓除了,快得夏油杰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诅咒十分吃惊,临死前还在哭喊:这世间容不得说真话的人!

五条悟说闭嘴吧,情侣吵架有你什么事。

夏油杰也很吃惊,情绪波动如休眠的火山苏醒,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们还是情侣?

五条悟失态地瞪他,我们不是?

然后话题就歪了,吵架也升级了。

谁还不是个二八少年,热血上头话赶话,就差没互殴——幸亏他俩还记得是人来人往的新宿大街,没有疏散也没有下帐,真要打起来,特级互殴,那场面,方圆一百四十米都能给扬了。

其实这事说来并不复杂,不过是有些理念不合而已。

夏油杰说要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乐园,为此要杀光天底下所有的猴子,自己先剔骨还肉,再挥剑斩情丝,从此心中正论换大义,人是冷的,血是热的,点着了烧起来去当一轮太阳。

五条悟说要不你先把身上猴子做的衣服脱下来再讲这话。

夏油杰没生气,他已经脱胎换血,不再是以前那个温吞的正派咒术师了。他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争吵的烟火气,徒留一个气得要爆炸却被一句话堵得哑火的五条悟。

“想杀就杀吧,”他头也不回,“那都是有意义的。”

意义。意义。意义。

你的大义和我的意义能不能放上天平的两端,我再用心脏当砝码,你给我好好称一下份量?

五条悟捏着拳头在原地发呆,后知后觉开始感到茫然。

他开始幻听,耳边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念着几个词,用夏油杰的声音。

“最强”、“五条悟”、“我的路”、“大义”……

一个路人与他擦肩而过,单肩背包上的尖锐的挂饰几乎要蹭到咒术师的手背。那一瞬间,无下限术式自动开启,跟着反转术式条件反射性跟上,他的大脑自动刷新复原,脑细胞重新充满活力。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天蓝色的虹膜倒影着缩成针尖大小的背影。

“不行,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他自言自语,“等价奉还?这主意不错。”

说着,反手祓除了一只混在人群里教唆着同态复仇的诅咒。

诅咒不服,诅咒要上诉:“你这是过河拆桥——”

“吵死了。”他理所当然地说,双手插兜,抬脚进了KFC,要了只甜筒。

五条悟很生气。

五条悟决定给夏油杰的大义添点堵。

首先,咒术师叛逃后,工资卡是会被冻结的,那必定要先搞点钱,才能为大义添砖加瓦,否则只会在现代社会寸步难行。

感谢立本是个capitalist society,五条悟手里一洒money,给他办事的人就跑得像bunny。

夏油杰这头刚走上讲坛,准备用强大的武力接手盘星教,那头门外就被充分的火力包围了。尖锐的空鸣后,高音喇叭大声逼逼:

“里头的人都听着!”

“你们被举报非法集会!”

“请配合检查!”

预备教祖的脸色一瞬间很难看,他放在外头的几只二级诅咒都在同一时间被祓除,而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主人发出警报,

教众惶恐不安地骚动起来,如苍蝇嗡嗡作响。他们虽然是有注册过的,正规的,宗教爱好社团——

但这个预备教祖不是啊!!!他不仅来路不明,甚至还是个未成年!!

所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投向讲坛。要不是台下有孔时雨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就要上去拽着夏油大人一起跑路了。

夏油杰神情自若地整理了一下五条袈裟,宣布他先走一步,下次集会再聊,然后在公/安破门而入之前,搭乘咒灵离开了。

下次集会?明年这时候再让孔时雨想办法搭个线好了。他不负责任地想,把两个小姑娘送进鹈鹕咒灵里头,让咒灵用爪子罩住黑心掮客,一起飞走。

夏油杰没法光明正大地继承盘星教,短时间内从教众身上敛财以快速回笼资金的渠道被五条悟釜底抽薪,思前想后,决定白手起家,开了一家寿衣店,专门葬送猴子。

就开在东京都富人最密集的地方,周围的医院寺庙都被诅咒师威胁过,顺顺利利扩大业务范围,假以时日,能在暗地里发展出不输于盘星教会的规模。

弄死猴子后,还再赚一笔丧葬费,从此小店发展寿衣花圈棺木火葬场服务一条龙,还能顺手给做个法事什么的,毕竟店主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法力深厚,很得贵妇的信任。

“佐藤太太,现在好多了吧?”

“是的,是的,感谢您,店主大人。”后藤夫人感激不尽,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犹豫了一下,又递过去一张面额更大的。

店主不动声色地按住,两张并起来塞进宽大的袖子里。

后藤夫人松了一口气,放低声音:“我老公在外头有个私生子,可以的话…… ”

“当然,”黑发青年眯着眼睛笑,和蔼可亲,“当然,您很快就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哦,他开了家寿衣店,深居简出,还在后院自己种菜?”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辅助监督,“你们的效率行不行啊?怎么才这么点情报。”

实习生在六眼的逼视下瑟瑟发抖:“好歹、好歹那位也是特级…… 只能从街坊流言里收集信息。”

“行吧,”他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舒展了长臂放到沙发上,翘起腿抬了抬鞋尖,“那这么着吧,去把他隔壁买下来,也开一家店,记五条家的账单。”

“啊?”实习生傻了,“开什么店?”

“什么东西来钱快?”五条悟恶作剧似的嘿嘿笑起来,“当然是卖成年人喜欢的小玩具啦。”

而且还是床上床下一条龙服务哦。什么滋阴补阳的好东西,转运供奉的古董,五条悟满世界出差时顺手带的小特产,全给堆到柜台上,就看人识不识货啦。

“啊对了,”他打了个响指,“再加一条,在隔壁店铺里消费过的能打个友情折扣呢~”

“友情折扣价?”夏油杰眉头一动,含笑的嘴角,温和的目光始终落在下属的身上,“他真的怎么说?”

“对、对、”诅咒师畏惧夏油杰身后的咒灵,又敬又怕地回答,“店主说老板就是这么吩咐的。”

夏油杰眉头一挑,情绪和兴趣一起高涨起来,笑眯眯地:“既然这样,那是得好好拜访拜访新邻居啊!”

然而,菜菜子和美美子铩羽而归,一无所获,撅着嘴同夏油大人撒娇:“老板没什么咒力,好像看不见诅咒的样子。”

“烦死了,才不要和猴子当邻居啦!”

小姑娘们吵吵嚷嚷:“夏油大人快想想办法呀!”

夏油杰好声好气:“这就让他连夜搬走。”一挥袖子往隔壁丢了几个诅咒,如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直接白给。

夏油杰:“…… ?”

他成熟稳重地思考片刻,刚准备放个一级诅咒去试探,转念一想,说不定隔壁是放了个帐呢?

要不…… 去隔壁看看?

他一时兴起所造成的后果就是——

“您好,我们是东京电视台的节目组,请问您最近有什么个人新闻吗?”

“有哦!”老婆婆一拍大腿,“整片街都晓得,前天有个和尚半夜里翻墙去隔壁找情人,早上忘记回家,被自家闺女当成失踪人口给报了警咧!”

再给安排个推特趋势,让全世界人民都见识见识三年青春有多纯爱。

什么善恶指针、五条袈裟、有一个算一个。

五条悟欢乐地蹬腿,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医务室的负责人被鸠占鹊巢,却也不生气。家入硝子手里夹着烟,不抽,很是佩服地看着他:“你做个人吧,五条。”

七海建人站在窗口,眉头皱得留痕,面色诡异:“也许哪一天夏油前辈就会找上门…… ”

“那不是正好吗?直接承认就行,”五条悟咧嘴一笑,尖尖犬齿,“对,都是我干的。”

几天之后,狭路相逢。

“果然是你干的啊,悟。”夏油杰眉眼弯弯,右手抬起来打了个招呼,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出咒灵,准备在五条悟的眼前爆破掉没用的富商。

一发苍蓝色的火焰击中了诅咒师放出来的百足虫诅咒,顺便燎掉了富商的头发,那人尖叫一声,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逃离。

两人都没分神去管,只盯着彼此。

五条悟收回手,漫不经心地转开视线:“嗯,是我干的哦。”

“虽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要问一句。”夏油杰笑着,如沐春风的笑,如一张假面雕刻在血肉上,“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悟。”

“我只是顺手为之。”五条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满脸无辜,“你是在生气吗?”

“托你的福,我现在很有名。”夏油杰嘴角的笑容加深,“如果我说是呢?”

“那真是太好啦!”白发咒术师甜甜地笑起来,“因为我很生气,所以也要气气你呢。”

“就为这个原因?”夏油杰问。

“对,就是这个原因。”他点着下巴明知故问,“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了。”夏油杰点头,收敛了表情的脸看起来并不平静,反而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来好好谈一谈吧,悟。”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继而把指关节按得噼啪作响,摆出一脸正色:“早该这样了,杰!”

他们在东京郊外的山里打了一架,轰隆隆打掉了半座森林。

半途中,趁夏油杰不注意,另一位特级咒术师加入了战场,抛出了束缚用的特级咒具。

“二比一??这不公平,悟。”夏油杰捂着肩膀上的大出血,满脸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说动九十九小姐…… ”

五条悟自信,五条悟得意,五条悟开开心心:“因为我给她投资了。”

夏油杰困惑,夏油杰不解,夏油杰眯起眼睛:“投资…… ?”

九十九由基好心地解答:“就是我那个研究哦!跟夏油君你讨论过的那个。”

啊,是那次谈话,有关如何消除咒力、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只要杀光猴子就好了,不是吗?

夏油杰满脸空白,好似陷入了猫猫宇宙。

九十九小姐热情洋溢,浑身闪着科学光辉:“我可以设置课题组进行对照实验了!感谢五条君的慷慨解囊!”

五条悟轻哼一声,发出了甲方的声音:“今年年末我要看到你的研究进展哦!”

“当然!”九十九说着,拍了拍发愣的夏油杰,“只要夏油君一起来帮忙就行!”

夏油杰嘴唇哆嗦了两下,很快就回神镇定:“我不打下手。”

“这样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九十九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试图劝说。

“我就说你不会同意的,杰。”五条悟晃了晃手指,像个反派一样恶劣地笑着,“但是很遗憾,我是不会听你说哒!”

“独裁啊你。”夏油杰叹气。

“随你怎么说。”五条悟歪头,“生气了吗?”

“没有哦。”夏油杰眉头微微簇起来,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容,疲惫而真实。

“我不会对悟生气的。”他说。

五条悟反而不爽起来,大声咂舌:“啧,你走吧!”

“就当今天没见过你。”他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墨镜牢牢地遮挡住六眼,看不清眼中的神采。

“为什么呢?”夏油杰轻声问,“为什么不继续呢,悟。”

只有杀死我,才能阻止这一切。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这么说。

除非我身陨,否则不会停止。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这么说。

只有生气才代表着在意,那现在继续又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病入膏肓后,十个医生里九个人都说没救了等死吧。

五条悟一言不发,上前暴力拆解了咒具,丢回九十九手里,转身就走。

九十九由基旁观者清,耸耸肩,友好地告别:“再见啦,夏油君。”

瞬间,只留下黑发诅咒师一人呆在原处。

“我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悟。”

他沉声低语。

但生气是最无用的情绪,他们都知道。

生气会让舌根发苦,唯有加倍地补充糖份,才不会让心脏抽痛。

“果然是佐藤(Sato)更好一点吧。”夏油杰从回忆里抽身,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这么说了。

“诶,可是我真的姓齐藤…… ”齐藤(Saito)夫人说。

“妈妈,好了啦,别浪费时间。”齐藤小姐皱着眉阻止了她的下文,抗拒地看着面前的咒术师。

“令媛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问题。”黑发咒术师虽然是笑着的,但眼中的轻蔑之意藏得不深不浅,仿佛刻意能让聪明人挖掘到,而愚者浑然不觉。

他抬手作出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几乎是一瞬间,齐藤小姐就感觉到身体轻松了起来,面色红润而健康。

齐藤夫人惊喜地双手合十,虔诚地低喃:“感谢您的慷慨馈赠。”

“不必如此,佐藤(Sato)夫人。”Sato的发音在舌尖上轻轻绕了一圈,缱绻而柔软,男人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而眼神越发冰冷,他把这点不耐烦也半遮半掩起来,只让人觉得是事毕送客的意味。

很可怕、这个男人…… 齐藤小姐低下头,驯服而恐惧地颤抖起来,重复了母亲的话语:“感谢您。”

只听到男人薄凉的嗓音含着一点笑意在她们的头顶响起,“天气燥热,归家请小心。”

天气真的很热。五条悟带着学生瘫在树荫下发呆。

“钉崎、五条老师!不好啦——”虎杖悠仁百米冲刺,“有个人在跟伏黑搭讪啊!”

这一幕可太熟悉了。

五条悟瞬间从长椅上弹起来,带着两个学生冲出去。

“野蔷薇、悠仁!执行Plan B!”

“Yes,Sir!”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毫无同伴情地抛下虎杖。提供了错误情报的虎杖不好意思地呆在原地看伏黑惠。

伏黑惠沉默半晌,黑着脸,往虎杖头上狠狠揍了一拳,转头打了个电话。

“是,我了解了。”夏油杰一边煎牛排,一边在电话这头安抚学生。

“麻烦您管管他。”伏黑惠的脸皮还没厚到能当街面对三个突然抽风的咒术师,少年人一再强调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辛苦你了,惠。”黑发男人温和地说,“我会跟悟说的。”

五条悟在一刻钟前回了家,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看电视,全身放松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翘着脚换频道。

夏油杰从厨房里探出头,面色淡淡:“五条悟,今晚你想吃什么?”

五条悟背脊一僵,猛地回头,睁大了蓝汪汪的眼睛:“怎么了,杰?”

“什么怎么了?”夏油杰解开围裙,抱着手臂看他,故作不解。

五条悟反身坐起来,沉下嗓音:“不,一定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一挑眉,嘴角不由得勾起来:“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叫了我的名字。”白发男人拉下墨镜,天蓝色的六眼灵动地直视过来,看到夏油杰平稳运行的咒力正在细细颤抖着,“这不对劲。发生了什么,杰?”

“没有啊。”夏油杰用轻飘飘的口吻说道,腹肌因为忍笑而开始变得僵硬。

“杰,告诉我,”他坚持,甚至展开了双臂,要一个拥抱,“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可——可是你叫了我的全名!”

“好了好了,”夏油杰坐到他身边,亲昵地抚摸着后脖颈上短短的发茬,漫不经心,“那你说说,都做了什么?”

五条悟“呃”了一声,陷入沉思:“是…… 今天吃的喜久福超过了你的规定数量?”

“哦?”夏油杰高深莫测地说,“还有吗?”

“嗯…… 差遣悠仁去买了五只可丽饼,但是我一个人吃掉了三只?”

“呵,还有这回事啊?”黑发男人虚假地微笑。

“啊!难道是惠遇上搭讪的事吗?”五条悟眼睛一亮,“他有和你说吗?”

“刚刚确实打电话来了哦,惠。”

“真是的。孩子大了,都不愿意跟爸爸讲青春期的小秘密,”他夸张而甜蜜地捧着脸,“这就是家有儿女的苦恼吗?”

“首先,我也是父亲,”夏油杰嘴角一抽,冷静地指出来,“其次,他们只是你的学生,悟。”

“诶,诶,可我确实很期待他们的成长啊。”他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笑脸,“以后反正不会有亲生孩子的——都怪杰啦。”顺便还要倒打一耙。

夏油杰好笑地捏捏他的后脖颈,曼声道:“真为您感到遗憾。那么,五条老师打算怎么办?”

“无期徒刑怎么样?”五条悟调侃道,“对于夏油老师这样的危险份子,就应该要时刻位于六眼的监控之中哦!”

“听起来还不错。”夏油杰假装思考了一下,欣然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悟。”

“嘿嘿,”五条悟扬起脸,咧开嘴角笑了笑,反手抓起夏油杰的双手放到胸口晃了晃,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看电影?”

“《Léon》还是《Malèna》?”夏油杰总在这种时候拿他没办法,“或者要不要看《小偷家族》?是今年的电影。”

“好耶!”五条悟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总感觉好久没有看电影啦!”

夏油杰便从容地笑笑,端出了牛排和蔬菜沙拉:“先吃饭再看吧。”

“甜点呢?”五条悟没动,目光从晚饭上一扫而过,左眼里一瞬间卷起密密的云。

“提拉米苏。”说着,夏油杰又走到冰箱前,拿出装着甜点的纸盒子。

他垂着眼眸看了看纸盒,拧起眉毛。

好像忘记了什么,黑发男人愣了一下,是什么呢……

他摸了摸额头,那里光洁如新,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指腹摸索的动作越来越急躁,夏油杰心如擂鼓,直到身后覆上一个熟悉的温度。

“嘘——快醒醒,杰。”醇厚的男声柔软地呼唤着,只在尾音显现出一丝锋利的笑意,“怎么站着还会睡着呢?”

夏油杰睁开了眼睛,面色如常地转过头,勾起嘴角:“呀,悟,等急了?”

他举起手,轻轻搭上五条悟的下颌,缓缓滑落。

他们面对面靠近了些,紧紧拥抱在一起。

“说好的千万聘礼,到现在都没见到。”五条悟突然想到什么,控诉地戳着对方的丸子头,“你说话不算数!”

夏油杰捏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包裹起来,淡定异常:“昨晚不是给你了吗?”

“不够今晚再添。”

五条悟挑衅似的勾起唇角:“好啊,可别后悔。”六眼骨碌碌地转动着,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

——这个夏天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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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焯这是在狱门疆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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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m等一下,真的是HE嘛,真的嘛真的嘛,这个感觉不太对劲啊,真的感觉不像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为什么杰要那么着急的摸索自己的额头,而且悟为啥问杰为什么站着也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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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是刀,我也当糖硬吃了,真甜:drooling_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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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这是……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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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糖不确定得像我数学最后一题最后一小问我在草稿纸上反复挣扎的两个离谱的答案并最后下定决心写出了一个看起来正常但实力毫不相干的答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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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薛定谔的糖吧,吃得我好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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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对 老师这真的he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