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转世后成为漫才师组合的夏五两人(五有记忆夏无记忆),面对这世身体孱弱的五和误入歧途的夏,该何去何从的故事
warning:病弱五,呕吐描写有
只是夏油杰看到冷汗从五条悟的鬓角滑落时,他不安地用手背碰了碰五条悟的手,想要示意他坚持不住的话就结束这场漫才的表演,然而五条悟看上去不愿意交代在这里。
这是新人组合,祓除本铺在前往既不是遥不可及也并非近在咫尺的M1冠军的路途上,一次平常得不太能再平常的演出。
“你是说你上次真的遇到黑社会了?”
“是啊,缺了根小指的那种呢。”为了掩饰自己的不适,五条悟挠了挠头,虽然那头白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半,正汨汨地从他脖子上流下。
“按你这个性格,完全没对人家说什么好话吧!”
“对的哦”,他注意到五条悟飞快地捂住了一下嘴,喉头抽动了一下,然而又松开了手,有一瞬间神色变得有些飘忽,“问了他是不是太饿了才把自己的小指吃掉了。”
既然他还不愿意放弃,自己就必须奉陪到底啊。“你这家伙,真的不要命了吧。”
夏油杰隐约地听到了五条悟喉头里滚动的呜咽声,他又一次捂了嘴,微微欠身,可以听到场下有一阵小声的喧哗。
可是在众目睽睽下他最终还是挺了过去,像没事人一样支起了身子,甩了甩头。“听说少了小指,就没法游直线了,无论怎样都会游回原地呢。”
多余的汗已经转而从额头溢出,夏油杰的余光不断地看到他舔舐着干裂的嘴唇,五条悟的脸上带着只有这个相方的近距离才能看到的潮红。
意识到五条悟已经有些恍惚了,夏油杰作为下手迅速地几句结束了这场演出。
“……够了吧你!”
“谢谢大家!”
“悟,是哪里不舒服么?又是肠胃不好?”当夏油杰在后台问出这句的时候,意识到脸色煞白的五条悟已经捂着嘴飞快地冲了出去。
不是食物的问题吧,今天中午大家都一样地吃了猪排饭。夏油杰担心地想到。
当他走进卫生间,就听到了五条悟竭力控制声响却听上去要连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的呕吐声,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在压抑着咆哮。
隔间没有关好,他轻轻在门上敲了几下推门进去,看到了自己的上手那副虚弱的样子。
似乎是为了吐得更干净一些,五条悟一只手握拳抵着自己的胃,脸几乎要扎进马桶圈里,正挣扎着往里面呕吐着食糜,后背一阵阵抽搐,夏油杰慌手慌脚地给他顺背,却不小心触到了他发红的后颈,摸到了健康人不该有的热度。
消化干净的酸水吐出来了,没消化的碎肉块和米饭也吐出来了,五条悟呕得声泪俱下,一眼就能看出重病一样浑身颤抖,为了能舒服一点还将手指插进喉咙里催吐,奈何就算再低下头,已经没有能吐的东西了,他好像戳到了喉咙,再吐的时候,酸水里混杂着一点血丝。
夏油杰边说着慢点,边打开带来的矿泉水给他喂了几口替他清清口腔和胃部,虽然喝进去没几口又吐出来了,就像在洗涮胃袋一样。他替可怜巴巴的五条悟揉了几下胃部,确定了他还能站的住后,一手架着他的左臂把他用肩膀架了起来。
看到自己的搭档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夏油杰感到了揪心,“吃的东西不对付么?”
“不是胃痛……是头好晕……”五条悟用吊着一口气的虚弱声音小声说着。
夏油杰幡然醒悟地从口袋里拿出体温计,塞进了五条悟嘴里。在狭小的隔间里,他抱着五条悟,五条悟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夏油杰取出了体温计,温度显示,38.3℃。
“过会儿还要去聚餐,怎么办?你先回家休息着吧。两只猫还没喂,喜久福和荞麦面在家该叫起来了。”
“不行的啊,我也得去,祓除本铺可是两个人的组合。”五条悟摇摇晃晃地站立在原地。
夏油杰看着眼前执着的伴侣,发起了愁。
殊不知,五条悟也在发愁。
他轻轻地握住了夏油杰的手,示意自己还好。
仅仅是肌肤相亲,夏油杰的脑海里又闪过了模糊的画面,这让他更紧地抓住了五条悟的手。
又来了啊。时不时会浮现的景象。
这辈子的五条悟是幸福而又不幸的,当他隐隐约约找回上辈子的记忆时他认识到。
他这次生在了一个家人很爱他的家里。虽然不能说前世的父母不爱他,但是他们又惧怕着作为六眼的他,生在封建大家族中,那对没什么能力的夫妻所给予他的爱,就像棉花里带着针尖一样,幸福中藏着不幸。
当他被这辈子的父亲抱在手里时,他笑了,同时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上辈子的事。自己是最强的咒术师,是一群孩子们可靠的老师,是麻烦的上级信得过的下属,是同事眼中的麻烦和支柱。
以及是一个人有且唯一的挚友。
他想想明白这一切,然而这辈子的他还是太小了,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见到自己的挚友死了,也意识到了挚友是怎么死的,他本不该哭的,然而他现在只是个被摔一下就会死去的脆弱小孩,他哭着醒来了。
哭泣,对于小孩原本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然而这一切都被哭泣所打断了。
自从喝了第一口牛奶,让他难受地哭个不停。父母慌张地带他去医院里检查,原来是严重的乳糖不耐受引发的腹痛。
对猫和花粉也过敏,从小在春天就不得不戴着口罩,要是偷偷摸了野猫就会因为喷嚏打个不停被发现,虽然长大之后好了一些。
这次不是因为六眼了,而是因为视网膜出了问题,一直戴着墨镜保护眼睛。
还有接连不断的发烧,呕吐,炎症……
也许这就是代价吧,因为上辈子是最强,透支了太多运气,现在这具病弱的身体就是代价,躺在病床上的这辈子的五条悟无奈地想着,他抬起手臂,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针孔。他那时候才五岁,已经不会因为扎针哭了。
因为多病他断断续续地上着学,没有什么机会参加社团,虽然因为有着上辈子的记忆性格没受到什么影响,大家总夸他是个成熟,有自己世界的孩子,却没一个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在想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了。还以为自己要抱着前世的记忆这份诅咒,带着孱弱的身体不甘心地度过这辈子了。
因为父母的悉心照顾,上了国中开始五条悟的身体好了一些,虽然还是经常要请假。上了高中开始则是可以正常地跟上学业的进度了,因为拥有前世的记忆,就算很少去学校,他之前的成绩也名列前茅,高中得以上了一所好学校。
夏油杰,他一直寻找着夏油杰。
慢慢地,他注意到了自己同班的一个同学,因为他长得像自己上辈子的挚友。
他每天都把头发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却在左侧故意留了一绺刘海,耳朵上戴着乍一看是夸张的耳扩,仔细看是传统的耳钉,从五条悟坐的位置偷偷看过去,他的下颚线好看得惊人,细长上挑的眉眼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自觉,像狐狸一样,有时候夏油杰同学意识到他在看自己,会抬头疑惑地看过来,那一瞬间会令五条悟愣了神。
没错,他的名字也叫夏油杰。就是这么凑巧,他在寻到自己上辈子的挚友这件事上简直一帆风顺。
只是当他注视着夏油杰的目光,换来的总是对方疑惑不解的对视时,他才意识到,这辈子的夏油杰没有前世的记忆。
他长时间注视着伏案书写的夏油杰,对方感受到视线抬起头来,将陌生的眼神交付给五条悟时,五条悟只能给他一个笑容和挥手示好,将挚友不再能认出自己的无奈藏在心中。
你可能说夏油杰只是长得相似,不是那个夏油杰,然而五条悟又一次地意识到,是自己的灵魂指认了他。
两人的第一次接触非常的眼熟。在学校的天台上。
当五条悟带着便当走上了天台,却看到几个不良正好下来,身上带着浓浓的烟草气味。
五条悟皱了皱眉头,还是推开了天台的门。
他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夏油杰正靠着铁丝网,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缓缓吸吐着,烟雾缭绕在他的身边,虽然是致癌的,但令他变得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夏油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把烟放下了。他迟迟地不吐气,见他没有走的意思,才忍无可忍地吐出了烟。
“五条同学……?”
“是的,没叫错。”
“我还要抽一会儿的,你的身体没问题么?记得你的呼吸道不太好。”
好像是他记得自己上个月支气管炎没来上学的事吧,他和上辈子的夏油杰一样,这方面倒是很细心。
这辈子的五条悟摇了摇头,拿着便当盒在他不远的地方坐下了。地上有些不良们扔的烟头,但此时五条悟并没顾这么多。
夏油杰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又缓缓地吸吐着香烟,女士烟在他修长的指尖同样衬托得很长,怎么也灭不尽,五条悟开始轻轻地咳嗽。
他最终是忍受不住了,打开了便当盒。
“杰,拿这个明太子厚蛋烧和你换,把烟灭了吧。”
“你啊,喜欢直接叫别人名字的么?很怪,我们都是男人啊。”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而这辈子的夏油杰似乎是个好说话的人。
“好的。”他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接过了厚蛋烧,却因为指尖和五条悟相触碰而愣在了原地。
“杰可以不要再抽烟了么!”
“悟干什么啊?今天脾气这么大?”夏油杰竭力躲过五条悟抢他烟的手。
“烟的味道臭死了,你想减寿么?”五条悟整个人钩在夏油杰的身上,拼命去抢夏油杰手里的烟。
“好烦啊你。”夏油杰甩开五条悟的手,却不小心烟头碰到了五条悟的手背。
完了。他没开无下限。
五条悟故意抓着手控诉烫死了好痛啊,哇哇地开始装哭。
夏油杰也被他闹得烦了,灭了烟头,“硝子还在呢,你别闹了。”
一边同样抽着烟却被区别对待的硝子,一脸无语地举起手来。“不是很想帮他治了。”
却没想到五条悟立刻掰了一根棒棒糖,塞进了夏油杰嘴里。
“棒棒糖和烟看上去也没差很多嘛,吃这个吧。”
回到手松开的一刻。
夏油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五条悟,随后显得有点不自在。他抓挠头发的方式把发髻都弄乱了,随即一口吃掉了五条悟递给他的厚蛋烧。
“很好吃,谢谢你。拜拜。”他离开了,样子看着特别的不自然。
留下五条悟一个人在惊讶刚才的幻觉,随后后知后觉地被现场久久不散的烟味熏到咳嗽起来。
“五条君真的没事么,刚才开始一直在咳嗽。”颇有名气的制片人看着在酒局上咳到快要吐出来的五条悟说道,但看样子也不是真的在关心,毕竟他没有掐灭手中的烟。
五条悟摇了摇头,虽然还在咳嗽。他不停喝着桌上的麦茶想要喉咙舒服点,因为烟草的刺激,肺都快咳出来了。
夏油杰这辈子虽然还抽烟,但在和自己交往之后一直很收敛,至少不在自己的面前抽。
夏油杰说了声没事的,贴在耳边和五条悟说,再稍微坚持一下,过会儿就带你回家。
“他是在发烧吧?”不愧同样是漫才师,前辈的眼光就是比较准。他叮嘱夏油杰让五条悟少喝点。
虽然说这辈子简直和上辈子倒着来,无论是幸福的家庭还是羸弱的身体,五条悟的酒量差却是一脉相承的。
“我们来喝点酒,聊聊关于夏油君参演电影的事吧。”
倒大霉了。
暑假的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夏油杰站在一楼的屋檐下,等着雨停。雨却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豆大的雨点砸在被水淹没的路面上,打出一片激越的水花。
要么干脆淋着雨回去吧,但可能作业本就要泡汤了,到时候一本一本拿出来晒吧?夏油杰无奈地想要踏出雨中的第一步,一把伞却伸到了夏油杰的面前。
“拿去吧。我家住的近。”
夏油杰的家住在步行三十分钟的地方。
他抬头,看到了打着伞的五条悟。
“不行啊,五条同学如果淋雨会生病的。”众所周知,五条悟那差劲的身体。
“杰就不会么?我送你回家。”
拗不过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些的男同学的要求,夏油杰走进了他撑开的伞下。
夏油杰想把多一点的伞让给五条悟,却被五条悟不讲道理地揽住手拉到了伞下。两人拉拉扯扯地在风雨里走了一路,到了夏油杰的家门口,他才意识到五条悟的一半衣服都被打湿了。
完了,他要生病的啊。夏油杰懊恼地捂住了脸。
“去洗个澡,然后穿我的衣服。”夏油杰把五条悟连推带拉地送进了浴室。夏油杰的父母似乎非常欢迎这个来家里的男孩,据他们说,夏油杰很少带朋友回来。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们,或许还称不上朋友吧。
五条悟正穿着夏油杰的居家服坐在餐桌前,衣服稍微显得有点短,裤子能看到脚踝以上,却都显得松松垮垮的,这辈子的夏油杰比身体差劲的五条悟强壮了不少。
还以为雨会停下,但雨下得更大了,甚至开始电闪雷鸣,白色的闪电划过夜空,爆炸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五条悟和家里打了电话说今晚在朋友家住了,夏油杰的母亲也开始招呼他吃饭,这辈子的夏油夫人和上辈子的夏油夫人一样,都是一看就母爱泛滥的类型。
“今晚就给你铺床被子和杰睡一房间了”,夏油夫人已经张罗了起来,“你们晚上想玩游戏机或者看电影的话,杰的房间里有电视。”
他看到夏油杰用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也是,这辈子甚至现在都不是普通朋友,怎么突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他感觉夏油杰突然摸了自己的额头。也就是这时,他才感到头痛了起来,眼前的景色飘飘悠悠的。
“五条,你在发烧。”
真是糟透了。
想和上辈子一样,和杰在房间里打游戏打个通宵。
还想和杰一起看电影的。
自己现在因为发烧,一根手指都没法动。头也很晕,看着屋顶的灯,一直在视野里打转。
因为夏油一家人的身体都很好,翻出来的退烧药都过期了。刚才温度计测出,自己的体温是38.3℃。
夏油先生都打算带自己去医院了,但外面的暴风雨太猛烈了,还是不麻烦他了。
此时此刻五条悟正躺在被窝里发着汗,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
“对不起,还是杰来照顾我……”他虚弱地抬眼,漂亮的蓝眼睛也仿佛烧化了,变得水汪汪的。
“五条同学赶紧好起来就好了。”夏油杰把五条悟额头上的毛巾换下,浸在冷水里拧干,又重新放回去。
“杰一直很会照顾人啊。”
“这话怎么说?”
“很久以前杰就会照顾我了。”
“我说,你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随即坚决地抓住了夏油杰的手。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我和你在新宿的街头。为什么?”
“你说了什么?”
“我说,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我做了什么?”
“你摆了一个手势对着我。”
“那是我准备杀你哦。”
“是嘛。”
“杰会害怕么?”
“不会。我觉得那个我,命都能给你。”
……
第二天的早上,五条悟的烧退得差不多了。
“悟。”他看到夏油杰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嗯?杰也愿意和以前一样叫我悟了么?”
“和我交往吧,悟。”夏油杰在被窝旁摆出了正襟危坐的姿态。
“不会是我的发烧传染给你了吧?”这下慌乱转移到了五条悟的身上。
乱七八糟的,甚至之前都没有做过朋友,两个人就这样交往了。
将时间放到当下。
“五条君,至少也喝一点吧。两杯,或者一杯,总该行?”
“说不定酒精能退烧。”制片人大摇大摆地给五条悟满满地倒了一杯,似乎没注意到旁边夏油杰敌意的眼神。
随着劝酒声,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五条悟不顾夏油杰担忧的眼神,将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后就栽倒在了桌上陷入了沉睡。
夏油杰推了他几下,看他毫无动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加入了话题。
制片人和导演和前辈,他们滔滔不绝地谈着上一部电影,有夏油杰参演的那一部。
严格来说,那就是一部烂片,却理所当然地赚翻了。这需要一些手段,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常态。
夏油杰的那个配角有些喧宾夺主,是个代号虹龙的悲壮的杀手,一直追击着主人公,直到最后因为任务失败,念着台词“你会记住我”从楼顶一跃而下,给观众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夏油杰能感受到自己的不足,自己的台词生硬,演技青涩,和同剧组的演员只呆了短短几天,因为这部戏的拍摄推进就是这么快,没有建立什么感情。
“夏油君以后想过往电影界进发么?我觉得这是一条不错的道路哦。”导演笑着撑着头说到,看着已经喝酒喝得颜色上了脸。
“能把五条君也一起带上也再好不过了。”
“悟,他……”
“我们会尽量给他安排不要那么艰难的戏份的。应该是个头脑派角色,大概率是你的宿敌……”
或许真的电影界是一条更好的选择,他想起了五条悟虚弱的身体。今天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几次了,毕竟五条悟现在累到或者发烧就会呕吐,着凉或者吃了不对付的东西就会腹痛,他还记得某次五条悟在台上肚子痛到脸色铁青的样子,观众们全部都看出来了,是自己扶着五条悟让他把剩下的情节讲完的。
关键的上手身体是这样的,祓除本铺,真是孱弱的,不知道方向在何处的新人组合。于是夏油杰在思考着二人的方向,于是走上了有些灰色和可疑的途径,然而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来谈谈我们的下一步电影吧。虹龙,到你了。”
“我?不是上一部我已经死了么?”
“观众的呼声很高啊,于是你还能活过来的,甚至这次的剧情比重会更多。”
真是,又一部烂片。夏油杰忍住了吐槽,想着这一切都是为了组合的发展。
“如果可以的话,能拉上五条君一起演出么?我们可以给他专门设置一个角色的,头脑派的那种,也不需要很辛苦。”
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他依然埋头趴在桌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轻轻摸了摸他后颈处的发茬,有些湿漉漉的,热热的。
“还是先不要拉上悟了,这阵子我想让他好好养身体。”
“也没关系,但是你,”制片人指向了夏油杰,“我很看好你哦,我们的明日之星。”
明明是被夸赞了,夏油杰的心里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那么接下来……”
没想到夏油杰突然听到了一声干呕,只见眼下挂着阴影的五条悟突然捂着嘴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卫生间的方向冲去,跑得踉踉跄跄几乎差点摔倒在地,一众人都看傻了眼。
夏油杰说了声抱歉,我得去陪下悟,就也冲了出去。
卫生间的走廊里有一小片水迹,是五条悟最终没忍到马桶边吐在了地上,但是很干净,看着只有威士忌的颜色。往地上扔了几张纸巾盖住呕吐物,夏油杰推门进了五条悟的隔间。
“又吐了啊。”他望着五条悟布满血丝红红的眼睛说到,五条悟正颓然地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隔板。
真怕他吐到眼睛的毛细血管破裂啊。夏油杰摘掉了五条悟的墨镜,掰开他的眼皮检查起他的眼睛来。这辈子的五条悟眼睛并不好,有视网膜问题才日复一日戴着墨镜,夏油杰一直感到担心。
“好难受,要死了。”死是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只是说完了这句,五条悟又开始扒着马桶边缘呕吐。
随着酸涩的胃液干净的刚喝下去的威士忌涌出来了,在马桶的水里漂浮出珍珠一样的泡泡,但只是昙花一现,因为接下来五条悟就呕吐出了中午没吐干净的食物碎屑,混杂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棕色呕吐物掉进了水里,他将汗湿透的脑袋抵在水箱上,按下了冲水按钮,把一切冲进了漩涡。
下一波的呕吐又来了。夏油杰心疼地从身后抱住五条悟,一圈圈地按压他的胃部,将那些害他不舒服的杂质从胃里逼了出来。随着五条悟又一次哽咽着垂下了头,喝酒之前吃下的下酒菜迟迟被吐了出来,墨鱼肠和鸡肉串辨识度很高,哗啦哗啦地落进了水中。夏油杰的掌心贴紧了他的胃,感受的到五条悟的胃一阵阵痉挛着。
好像有东西流下来了,夏油杰试探着摸了摸五条悟的脸,发现是呕吐引发的生理性泪水。
十指相扣,五条悟难受地抓紧了夏油杰的手,就在这时,过去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
夏油杰愣在了那里。
“呕……”
山林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夏油杰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瘆人的景象。他想上前一步,却什么也做不到,无下限薄薄的一堵墙将他置之度外。他徒劳地伸出手,透着这层隔阂试图触碰到五条悟。
五条悟,他的挚友,朝他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过来。他此刻正趴在河边的一块巨大岩石上,冲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呕吐着,浑身一阵阵抽搐,看上去全身没什么伤痕,一只手却死死捂住了腹部。或许只是虚掩在上面,毕竟可能他也不敢用力去压。
他的肚子受了重伤。
五条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才他正在实战中冒险地试探学习着无下限的收放,结果一时差错,被对面的一级咒灵击中了腹部。虽然在他的一发赫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同时攻击下还是干掉了那个咒灵,此时此刻他只能蜷缩着身体对着河里吐血。
血从五条悟的口边流下,整个染红了他的下巴。一口接一口吐出的鲜血,喷进了小河里,每次都渲染了一小块河水变得一丝丝透着红色,随后就荡漾开来消失不见。甚至有些反上来的血呛进了他的鼻腔里,鼻子里也冒出了鼻血,看上去一副吓煞人的风景。
河水一次次地变红又变清澈,夏油杰在一边看着握紧了拳头,他忍无可忍地砸向了无下限的那堵看不见的墙。
“把无下限解开。”
“唔……离我远点……呕……”五条悟虽然身体虚弱,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会出人命的,我马上带你去找硝子治。”
五条悟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岩石上。
“我这不是在慢慢地治好自己么。哈哈。”他将手放在腹部。
“已经好了一半了,就是还有点疼。”五条悟为了不让夏油杰担心,擦了一把脸,下巴上的血色带到了侧脸颊。
“悟,听话。”夏油杰没有再敲打无下限的隔阂,只是轻轻地将手指搭在了上面。
五条悟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艰难地抬起头吐了。
这次吐出来的是清亮的透明的东西。
“这是什么?”夏油杰感觉身上一阵发凉。
“没事,好像是胰腺液。”
“唔啊……”止不住的呕吐声将夏油杰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五条悟依然对着马桶空无一物地呕吐着,他能做的也只是抱着他替他按揉胃部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什么导演制片人,什么烂片,已经不重要了。悟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夏油杰在隔间里给制片人打了个电话,说了五条悟现在很不好,自己要带他回家。
“我是不是妨碍了杰的工作?”五条悟用虚弱的声音问到。
“我马上带你回家去。”夏油杰沉默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喵。”
“喵。”
“你们久等了。”
一回家,一白一黑的两只猫就前来迎接了,环着两人的腿蹭来蹭去,五条悟咳嗽了起来。
“今天要听话一点哦,悟生病了。”夏油杰弯腰点着猫们的头说到。白色的猫叫喜久福,黑色的猫叫荞麦面,是前两年五条悟收养下来的。至于意识到五条悟对猫过敏的夏油杰对于养猫感到不开心时,已经对猫产生感情了。
有一次喜久福从院子里溜出去玩跑丢了,还是五条悟亲自去把他抱回来,虽然一路上抱着猫一直在打喷嚏,夏油杰看着抱猫回家鼻涕眼泪糊了自己一脸的五条悟笑得不行。
“悟还是去床上躺一会儿吧。”然而当他们进了卧室,只能停住脚步。
床被猫狠狠糟蹋了一番。喜久福和荞麦面非常喜欢在五条悟的那块位置睡觉,偷偷留下很多毛,如果不清理好,五条悟就会整夜地打喷嚏咳嗽。
“好啊,我要把猫都送走。”夏油杰去拿粘毛的滚轮并一并抱怨了起来。
“你要是把猫送走我就把你送走!”五条悟不甘地抗议到。
“悟不是身体不舒服么,去沙发上躺一会吧。”
夏油杰打开冰箱,拿出一块蛋糕放在茶几上。
“吐了这么久胃里应该没东西了很难受吧,你喜欢的小樽芝士。要记得和我分着吃,别自己吃光了。”
因为五条悟有严重的乳糖不耐受,夏油杰必须每次和他分着吃蛋糕他才不会出事。
五条悟躺在了沙发上,猫跟了过去,喵喵叫着要饭。夏油杰给猫铲了两盆粮,走进了卧室。
因为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制片人。
“五条君现在还好么,看你们两个刚才急着走人了。”
“他还好,在休息。”
“那就好。出演电影的事想好了么?”
“想……”
其实夏油杰,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是坚守着现在一点一点向前移动的漫才组合,或者干脆走上电影的道路比较好,还是洗钱的烂片。总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如果有诚意就要尽快答应啊。大家都等着你呢,如果这部电影能叫好叫座,也是对祓除本铺的宣传吧。”
“我……”
他突然发现荞麦面蹲在自己的脚边,喵喵地大叫了起来。荞麦面蹭来蹭去的,仿佛有事在叫他。
“对不起,我挂下电话。”他跟着猫走出了房间,走到了五条悟睡着的沙发边。
只见五条悟蹙着眉闭着眼,浑身又发起了汗,正将喜久福摆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给猫顺毛,他微微地喘息着,时不时咳嗽两下。
夏油杰把喜久福从他身上抱了下来,他就蜷缩紧了身子,手按住了腹部。
“是肚子疼?”见五条悟点了点头,他转头看向茶几。
蛋糕被整个吃完了。
“你这不是自作自受么。”夏油杰叹了口气,蹲在了沙发边,一下一下给五条悟揉起了肚子,感受到了他的肠子动不动就绞紧。
“一定很痛吧。”夏油杰小心翼翼地压下去几下,换来五条悟的呻吟。他正努力把他不听话的内脏揉开。
五条悟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示意他停下来一会儿。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么。那次我也发烧了,也肚子疼了很久。”
“还在想这种东西,说明你也没很痛嘛。”他又按了一下五条悟的肚子,换得对方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夏油杰想去接电话,却被五条悟紧紧抱在了怀里。
“悟……?”
五条悟什么都没说,只是保持着抱他的姿势,让他宽厚的肩头压在自己的身上。他深深的吐息打在了自己的肩头。
一直到电话结束,停止了震动和鸣响,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杰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床上的五条悟额头上贴着退烧贴,不满地抱怨到,他的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肚子上。他看着正在翻药的夏油杰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悟在发烧啊,肚子也痛,之前从来没见过病成这样的悟。”夏油杰翻找着药瓶,也不知道该给五条悟吃退烧药还是整肠药。
“杰,凑近一点。”五条悟招呼夏油杰做到床边,将耳根凑近了五条悟的嘴边。
“被杰干到生病为止,我很乐意的哦。”
随即他带着狡黠的笑容,注视着夏油杰的脸也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回到当下,五条悟轻手轻脚地端过了夏油杰的下巴,将一个38.3℃的吻交付在了他的嘴唇上。
口腔里带着些白天那些酒的苦涩,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夏油杰迎接上了这个温吞的吻,用舌尖抚慰着五条悟体温略高的口腔。他看到五条悟最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电话还会响起,但这也打扰不了他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