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

《咬》
灵感来源于我被朋友酒后咬了手臂淤青一个月了牙印还没消,很痛

五条悟看到夏油杰躺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空的,于是吃着空气的醋,凑上去问他在想什么。

“总觉得,想吃点什么,但是不是饿的那种。”

“嘴里寂寞吗?”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脑袋,“像个小孩子。”

夏油杰抓过五条悟揉他脑袋的手玩,摊开手掌和他比了一下手指的长度,很遗憾地输了半个指甲的长度。他又玩到手臂,肌肉放松下来看似只有骨头硬梆梆的手臂是柔软的。五条悟的皮肉连得很紧,皮肤揪不起来,稍微捏一下他就会喊痛。硝子就不一样,捏她脸的时候可以拉的很过分,她老了之后皮肤松弛大概皱纹会不少。

在我手里的是男人的手,夏油杰想。女性的手臂一般没有这么多突出的青筋,手腕和手肘的骨头也不会突地那么明显。

他舔了一下,五条悟说痒,别这样弄。

“那我可以咬你一下吗?”夏油杰得寸进尺,他刚把五条悟的胸膛和脖子种满淤青就觊觎他完好的部分。

“可以啊。”五条悟无所谓,大大方方,他看到夏油杰的留下抓痕的背,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信赖无比地把手臂递给对方,送入他的犬齿下,就像是把手故意塞进自己饲养的狗的口中,抱着好玩的心态试探对方的不愿伤害自己的忠心。


“妈的!痛死了你松口!!”

试探失败了,夏油杰的心是填不满的黑洞,拽着他的头发也无法扯开他想咬下一块肉的欲望,五条悟本就微微红肿的眼睛流出生理性眼泪,他本来想憋住的,但越忍鼻子就越酸。

夏油杰吮吸着那块被牙挤入口腔的皮肉,直到它与自己舌头的温度相同,甚至更烫。原来皮肤是这么韧,而牙齿这么钝,他用了这么大力气,预想的铁锈味也没有出现,只是牙齿下的血管跳动得厉害,震得下巴都酸胀起来。

他松口,转了转,在原先位置稍微偏右上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夏油杰!你个神经病!”

悟真温柔,夏油杰想,疼得都哭了,挣扎得却软绵绵。于是他涌上一股歉意,在五条悟下一句脏话骂出来之前放走他,讨好似的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痕迹。


五条悟一言不发地穿衣服,夏油杰坐起来问五条悟能不能留着这个印子,别在找家入硝子看伤的时候顺道一块儿治了。五条悟被扯着衣袖一直穿不上去,恼火地转身扣着这疯狗的后脑勺给他一记膝踢,然而膝盖碰到柔软的腹部又下意识收了力。夏油杰感觉胃里轻微翻滚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憋着的气吐出来,发现自己的肋骨并没有如预想一样断裂。

原来如此,夏油杰想,他现在有这么喜欢我。

“悟,谢谢你。”

“你很开心?”

“是的。”

“起开,白痴。”


五条悟回自己房间,很快脚尖又凉起来了,凉得比他的呼吸快。他以前给自己找过解释,一定是手脚太长离心脏太远,血液循环速度太慢,所以总是手脚发冷。他卷起袖子把手臂放在水龙头底下一直冲,很快袖子也湿透,于是他又把衣服脱掉。原来刚才的衣服不是必须要穿,只是急于抽身的某种借口,就像出门要换鞋子一样,离开夏油杰得穿一件衣服。趁刚刚借来的体温还未完全被冬日夺去,五条悟钻进自己的床,身上盖着一条被子,怀抱夹着一条被子,枕头掉在地上,像被丢掉的小狗,五条悟也是小狗。

要是他说的不是谢谢就好了,五条悟想,他随便说点喜欢或者爱,自己可能就不生气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臂在胀痛,明确给出的反馈超过了身体其他部位,毫无疑问吸引全部注意。五条悟在被窝里摸索,确认小臂的骨头没有出问题。

“怎么会这么痛…”他试图支着身子起来,痛感叫他把着力点从手掌换成手肘。低下头看一眼,手臂上有两个圆形的淤痕。一圈虚线把布满点状淤血的紫色皮肤框起来。

被咬原来是这样的,五条悟后知后觉,他一直以为啃咬留下的只是牙印,原来还有这么多别的面积一起跟着受苦。他辨认颜色最深的凹陷,一个点的是虎牙,后面两点并排的是盘牙。

没有出血,皮肤却擅自结疤,摸上去有一圈凹陷的突起,是受了内伤。


五条悟穿好外套居然出了一身汗,外套是硬的,手臂曲起来的时候褶皱就不轻不重吻着他,于是除了经久不息的刺痛以外还带来了痒意。他强迫自己回忆以前受过的重伤,却因此愈发对因被咬而抬不起手臂一事感到难堪。

对着镜子别捏地用左手刷牙,五条悟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睁大眼睛凑近看自己蓝色虹膜的倒映,因为靠地太近反而什么都没看清。

“夏油杰,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在不安什么呢,或者根本没有不安呢?”


手臂上的咬痕在第五天的时候发青变黄,两周之后痛感消失,一个月过去还有痕迹,一圈深色的,像色素沉淀,特别在五条悟过分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然而在第二天见到夏油杰的时候五条悟就原谅他,并且撒娇抱怨手臂很疼。

五条悟擅长示弱,他明白强大的东西暴露出脆弱面会让人心生爱怜,也许是天然,也许是天分,独自一人时干涩的眼睛面对夏油杰却能轻易流出泪。


五条悟一次又一次试探夏油杰,于是腰上也被咬了,背上也被咬了,最后脖子被咬的时候压迫气管休克。他伤心地禁止夏油杰咬他,对这非分的狗已经毫无信任,即使把身体全部交给他,也拒绝他的牙齿。但夏油杰确实时常嘴里寂寞,只能去咬五条悟的衬衣来代替。某一天五条悟圈住夏油杰脑袋的时候,感到他耳扩附近的咬肌鲜明地突出一块,他去摸那一块颤动肌肉,忽然觉的很快乐,因为他知道夏油杰在忍。

为了自己在忍耐,而五条悟除了早就给他的东西拿不出来别的奖励。


“夏油杰,”五条悟捏着夏油杰的下巴把手指伸入他的口腔,用指尖摁最深处的牙龈,“以后这里还会长智齿。”

夏油杰没办法回应,他这个时候也在克制,努力驱散把口腔里手指咬下来的冲动。

“把你的牙齿都拔掉吧,用软的牙龈咬我。”

五条悟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而夏油杰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他握住五条悟的手,把手指移到唇边,轻轻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指甲盖。

“可以。”夏油杰说,“可以。”

“算了,等我学会术式反转之后随你咬吧。”


但他学会以后,夏油杰也没有再咬过他。


“你嘴巴里面还是寂寞吗?”

“嗯。”

“那你咬,我给你咬。”

五条悟蹲下来,把夏油杰嘴角的血迹擦掉。

“你不是会生气吗?”

“第一次的咬痕消掉用了三个月,用这么点时间,我应该能努力把你忘掉。”

“只有三个月?”

“嗯。”

“太短了。”

“不短了。”

手臂被五条悟再次献出,然而这次他再也不想再做试探,只想要一个印记,一个痛的理由。

如果夏油杰发狠地咬,把牙齿埋入血肉,甚至撕咬下一块,这个印记会更久一些,五条悟就能说服自己忘得慢一些。

然而牙齿和皮肤轻轻接触了一下,只留下一个维持了三秒的白色圆痕。


“悟,谢谢你。”

妈的,你不要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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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痛痛 :sob: :s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