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五条悟重生了,这个世界没有他所熟知的咒术,而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躺着赤裸的挚友……?
五条悟:?你先把衣服穿好。
五条悟脑袋突然一片空白,身形不稳,竟差点要摔了下去。凭着本能稳住了身躯,睁开了眼,周围的模样昭示着他此刻正身处酒店的一个房间内。
迷茫,是他的第一感受。
稍稍回过神来,随着他渐渐冷静下来,原本的记忆翻涌而出。
他是咒术界当代最强的六眼,最后的现实记忆是在战场上和宿傩对战,但他输了,所以他现在应该是死了,而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
习惯性地想运作体内的力量,却发现没有一丝咒力流转的痕迹,这就是一副普通人的身躯。熟悉的六眼也荡然无存,他眼前的模样就是靠着普通的双眼清晰观测的模样。
“喂,我说,要做就快点。”
还没等他捋顺思路,一个不耐烦的男声传来,饱含着不满的情绪。
五条悟才恍然这个屋子还有另一个人,他顺着声音的来源侧目望去,一个半身赤裸的长发男人正坐在房间的大床上,环着臂,盯着他的眼神并不算友善。
五条悟没回话,是震惊的。
犀利的眉眼,披散的头发,他死前都在回忆的那张脸,此时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杰?”五条悟怔怔地,嘴已经先于脑子不由自主地呢喃。
“杰!”
他反应过来似的,情绪激动地喊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对着这个男人摸摸捏捏,似乎要确认这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他的想象。
还没等他沉浸在遇见故友的喜悦中,面前这个男人忍了忍,还是嫌恶地推开了他的手,“先等等,你怎么知道的我名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五条悟大叫,又指了指自己,“你是杰吧?你脑子傻掉了?是我啊!”
他的直觉没有否认眼前这个人,尽管栽过一次跟头,但他莫名坚信这和那个冒牌货不一样。面前的夏油杰是真的这一念头在第一眼就扎根在他的脑海,让他毫不生疑。
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显然没能理解这人突然的疯言疯语,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过激的反应,又强忍着调整回平淡的神色:“不好意思,第一次被男人 碰,不太习惯。”
凭着对挚友的多年了解,五条悟一眼看穿了这是夏油杰不适的时候强装没事的样子。理智堪堪回笼,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一句:“你是真的杰吧?……我是说你不认识我?”
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夏油杰蹙眉,几乎要怀疑这位少爷又在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新花样,他耐着性子提醒他:“我没记错的话,今晚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五条少爷。”
他咬重了声调喊他“五条少爷”,无意间拉开了距离,他并不喜欢这人亲密无间地喊他名字的样子,显得两人多亲昵一般。
夏油杰冷笑一声,这也是他们上层少爷猎艳的新游戏么?让人作呕。是他多想了。
像被凭空泼了盆冷水。本欣喜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了久违的挚友,结果到头来躯体还是那个躯体,芯子里却又不是那个熟悉的灵魂。
连他都被剥夺了能力,那么这个世界显然没有咒力和诅咒的存在,他和夏油杰之间最大的隔阂已经消去,他以为这是宇宙的馈赠,让他们终于能够毫无芥蒂地当一对平凡的挚友。
所以命运才不会向他伸出友善的手。
痴心妄想一场。
五条悟内心失望了一瞬,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他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熟稔自如,淡淡问道:“所以,你也叫夏油杰?”
也?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吧?夏油杰点点头,狐疑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五条悟接着说:“你太热了?为什么要把衣服 脱成这样?”
他一言难尽地扫过面前这具身体,脱下的上衣被随意地扔在一旁,向来一丝不苟绑起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裤子是特意这么低腰吗?内裤边都漏出来了!
还用的夏油杰原原本本的面貌,他只感觉到一阵无力的违和感,高专时期不是没有赤身裸体相见过的时候,但是现在这也太怪异了。
他说不上来的怪异之处正是多了些从未见过的情色意味。
而提起这个夏油杰就火大,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说让我好、好、打、扮一下以免你倒胃口?”
“倒胃口?”五条悟惊呼,“哈???”
他没懂夏油杰话里的意思,认真地补充道:“不会啊,对着你这张脸我向来吃得很好,从来没倒过胃口。”
他说的是实话。高专三年夏油杰向来喜欢投喂他,虽然最开始是被他央着带各种伴手礼,但后来已经不知不觉形成了习惯。每当夏油杰独自从外面出任务归来,等待五条悟的一定会是美味的甜食。
怎么会倒胃口呢?五条悟很费解地思考这个世界之前的五条悟都在干什么呀?怎么和杰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他没注意到夏油杰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气极反笑道:“也是,那直接来吧,早来早结束。”
五条悟又没听懂了:“嗯?”
“装什么?”夏油杰嗤笑道。
“哈?你把话说清楚,谁他妈装了?”
不管是哪里的夏油杰和他的相遇都这么火药味十足,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让五条悟一阵火大,夏油杰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打哑谜似的。
他被磨炼得早已平淡如水的成年人心态碰到夏油杰一秒破功,本就复杂的心绪有了一个简单的转化口,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怒火宣泄而出。
这又是搞哪出?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五条悟处在生气边缘,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和这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干一架。拳头永远是最简单有效的沟通。
可是他不行。他还有妹妹,还有一堆债务,所以他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抱歉,让您不快了,刚刚的所有赔偿我都认,不麻烦您高抬贵手了,我先走了。”
话落,他干脆利落地拿起床上皱巴巴的上衣,边走边往上套,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了。
突然恭敬客气的语气让五条悟也哑了火,较劲什么呢,他问自己。这人好像真的不是夏油杰。
夏油杰早已挥着拳头打向他了,而非这样处处忍让。说他欠的也好,刚刚夏油杰不耐皱眉的那一瞬,他心底腾升起一股隐秘的愉悦,整整十年,他再没体会过这种势均力敌的碰撞。
你该毫不留情地伸出手,和我酣畅淋漓地大打一场。这是我们之间最稀松平常的交流方式。
可你没有。
因为你不是夏油杰。
五条悟说不清此刻是轻松更多还是难过更多,他直直地倒向柔软的大床,颀长的身躯随意地摊在床上。
刚刚被夏油杰的出现打断的思绪在无人打扰的寂静中得以继续,他这是重生到了一个新地方了?他在咒术世界的肉体已经死亡,灵魂转世倒也不稀奇了。
只有他吗?
为什么那个人有着和杰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外表,却不是杰?
按理说,杰也已经……身死,他的灵魂去哪里了?还在羂索霸占的那具躯体里吗?
被命运摆弄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五条悟在这时还能自嘲地想着,该死的命运啊,他和夏油杰还真是天生就要相遇,虽然这不是他所熟知的杰。
算了。五条悟向来不和自己过不去,想不通的事他选择先睡一觉再想。
一觉舒服地睡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出去认真地收集有关这里,有关自己的信息。
这个世界和之前没大不同,于他而言就只是少了咒力,他向来既来之则安之,没了咒力反而是无事一身轻。
这里也有个五条家,同样家底丰厚,有权有势,他是五条家的小少爷,看样子还是个骄奢淫逸的小少爷。
这些信息还是太过笼统了,他没打算这么快回家,在这里再待几天显然能让他再获取更多生活化的信息。主家在京都,而现在他正处在东京,据酒店前台所说,他在这里订了整整三个月的房。
下午出门逛了一圈,意外的是一些店铺的布局竟然都如同他之前的记忆一般,有他常常光临的甜品铺,偶尔品尝的面食店等等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他还打听了一番有关咒术高专的消息,很遗憾,这里似乎并没有咒术高专的存在。
看来是一个除了咒力外其他都和原来一模一样的世界了。
五条悟买了一袋子喜久福,咬开软糯的外皮,流心内馅窜入唇舌的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毕竟能吃上这么美味的喜久福才是人生的意义啊。
他心情很好地抱着袋喜久福慢悠悠地回到酒店。一入大厅便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前台处。
——这不是夏油杰吗?
五条悟有些纠结地站定在门口,他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夏油杰,说陌生吧这具身体又是他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的挚友模样,说熟悉吧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夏油杰。在他犹豫的时间里,酒店经理来到了夏油杰面前,两人在说些什么,酒店经理的脸色并不太好。
他决定上前看看。
经理正对着门,一下就注意到了五条悟正往这走来,他便更加神气十足,声音都响亮不少,像是就要说给五条悟听一般。
五条悟走近了,听到的却全是些刻薄话。
五条悟自己和夏油杰打打闹闹无所谓,别人理直气壮骑到杰头上是怎么回事?尽管他也搞不清楚目前是什么状况,但他还是无法忍受看着别人就这么欺负到夏油杰头上。
五条悟不爽地蹙眉,直接打断了经理滔滔不绝的输出:“喂,说什么呢。”
经理谄媚一笑:“五条少爷,哎呦,我这不是替您教训他么?这小子昨天惹您不快的事没让您烦恼吧?”
先不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训”一词从别人嘴里吐出且对象直指夏油杰这个事情本身就够他恼火的了。
“轮得到你教训?”五条悟讥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他。
经理在这语气中品出不对来,心道不好,不知怎么又惹这位少爷生气了,他正搜肠刮肚准备找补,五条悟又发话了:“你先跟我过来。”
他又缓和了本来硬邦邦的语气,转过头去和夏油杰说话:“杰,在这里等我一会。”
夏油杰心里想的是我凭什么要等你?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但他确确实实没动,像被下了咒一样竟真的待在原地等着。
五条悟说话奇异般地安抚住了他。
“昨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五条悟明明作为亲历者,他这样询问并不太妥当,但他冷着一张脸,十成十地摆出了自己的架势,经理摸不着头脑,本着不想再惹五条悟不痛快的心思,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五条悟终于弄明白了昨夜的前因后果。
他穿过来之前,这里的五条悟正在酒店的餐厅内宴请朋友们。
虽人不算太多,但五条少爷讲究排场,把整个酒店的餐厅都包了下来,硬是将一个酒店的餐厅造出了米其林餐厅的架势。
几人喝酒欢笑,到这里还好好的,直到中场一个女服务员上酒的时候突然指着五条悟大喊一声五条悟,怎么是你?!
这一晃神让她手上不稳,托盘上的酒杯碎裂在地,大部分溅到了离得最近的另一位友人的衣服上。
价格不菲的名酒,昂贵的衣物,不管这个女服务员和五条悟是什么交情,何况五条悟看上去根本不认识她。这些落在一个普通的服务员身上说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五条悟挑了挑眉,问道:“你认识我?”
那女孩突然回过神似的,摇了摇头,说:“不,不认识。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这谎言明显拙劣,但五条悟懒得拆穿。使着手段接近他的人有很多,这一个找的借口甚至都不新鲜。
而友人很是生气,劈头盖脸地向女孩指责,说要辞退她。
辞退并不能解决问题,经理匆匆赶来,这位少爷的心情自然是摆在第一位的,正主还没发话,身旁的兄弟便状似好心提议道全赔偿了就好。
全部赔偿……
不管是把她卖了,还是做一辈子的工都无法赚足这样的天文数字。
女服务员来到这里也是个意外,领她的姐姐看帮衬的人数不够,硬给了她一个名额,且去了的话拿的钱翻倍,这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
但她不曾想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五条悟,张扬的白发,明亮的蓝眸,和记忆中一般的模样无疑,怎么会?五条悟怎么也在这?
而且五条悟似乎并没有记忆……
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这该死的赔偿,女孩心惊胆战地不停道歉,却还是很快被赶走,这只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等吃饱喝酒准备离场后,几人又在门口看见了女孩,身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是她的哥哥,领着她道歉,这事她没法不去和夏油杰说,虽然她并不想让夏油杰和五条悟见上面。他们没有那么多钱,甚至平时的生活都十分拮据,但男人还是承诺,一定会赔偿,只是还能否有别的补偿方案。
这金额太大了,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
被泼的人还没说话,五条悟却盯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些的男人许久,突然笑了一声,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这刘海可真怪。”
女孩心里一咯噔,如临大敌般盯着两人。
挺冒犯的,但男人没计较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回去,说道:“如果没得商量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毫无留恋地转身,带着妹妹走了。没跨出两步,五条悟又在后面吊儿郎当道:“喂。”
男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你陪我一晚吧,我替你还。”
男人一直毫无波动的脸终于浮现出了怒色,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想清楚了,你妹妹,是么?我想她得罪了我们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我说了,我会赔你们钱。”
“你的钱够么。”
男人讥笑一声:“欲望太强可以找鸭子,你不至于找不到。”
还会犟人呢,挺有意思的。他就没碰到谁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好啊,那你走吧,带着妹妹好好在日本生活。”五条悟这话说得不道德,看似放人走,实则威胁意味满满。
女孩拉了拉男人的衣摆,她想冲着五条悟狠狠发泄一通,但在这里的五条悟显然不是她熟知的那一个,冒然激怒他怕是只会惹上大麻烦。
男人摸了摸乖巧的妹妹的头发,说:“回家等我,我和他交涉一下。”
女孩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和他多接触。”
说实话,她并不怕五条悟会对夏油杰做什么事,夏油大人会有办法治得住五条悟,她坚信。她只是怕命运的轨迹重蹈覆辙。
“放心,回家吧。”
夏油杰都这么说了,尽管饱含担忧,女孩还是离开了。
等女孩走后,五条悟笑道:“所以同意了?”
男人讽刺一笑:“还有得选?”
再往后,就是五条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了。
五条悟听完先是问了一句:“昨天那个服务员,是不是叫菜菜子或者美美子?”
经理忙点头:“诶,是的是的,是菜菜子。您有什么指示?”
“别为难人家,其他的我来解决。”五条悟说道。
经理应下,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只当夏油杰有天大的本事,给五条悟迷得神魂颠倒,此刻竟舍得一掷千金,替他摆平麻烦。
五条悟依着经理嘴里的些许线索,摸出手机想给昨晚被泼到的人发消息,点开聊天框发现自己昨天已经和人家讲过了,让卖一个面子。也是,不然昨天夏油杰也不能躺他床上去。
他想了想,还是转了笔钱过去。
五条悟走向夏油杰,把亮着的手机屏幕在他面前晃晃,说道:“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这话真怪,怪在像朋友之间无恶意的调侃,和昨晚判若两人。但这好像才是对的,夏油杰下意识想回击一句同等级的玩笑话,但理智告诉他这股冲动显然不合适,于是话将出口时又转了个弯:“换了个还钱的人而已。”
五条悟面对这冷淡的反应也不恼,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这人,怎么还学不会服个软呢。”
他按灭手机屏,把目光重新聚焦到夏油杰身上,和他说:“不要你赔,谁要你赔。”
凡事皆有代价,夏油杰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会发生在他身上,相反,倒霉都能当作他的代名词了,他说道:“要还。”
不还岂不是要付出别的代价,譬如昨晚。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啊。”五条悟摆摆手,态度倒是很坚决。
“那你要什么?”夏油杰有些戒备地问道。
我什么都不要。五条悟在心底接了一句。但他突然灵光一现,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苗头。
于是他说:
“要你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