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虹龙的报恩(5/3 五楼更新续篇《此情可待成追忆》)

※大约5.4K字,手边没正事的教祖教师厮混中(笑)
※有私设,脑内妄想勃发的教师悟,拿对方没办法的教祖杰w
※依旧一发完。也依旧是一款纯爱的教祖教师(自己觉得)

虹龙的报恩

即使不打开,那些绝望与希望也全部属于我。

真是的,别把人说成潘朵拉的箱子。

黑发的诅咒师如往常般堆着满面的假笑,来到富豪信徒的宅邸。这次只有信徒的妻小在家,两人将他视作拯救一家之主的恩人,不断地鞠躬作揖,说着夏油大人真是像菩萨一样的人。信徒年仅五岁的女儿天真无邪地摘下了院子里的小白花,双手呈向了眼前的男人。

此时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湿了女孩的小手,孩子的母亲赶紧抱起她,一面道歉,一面往屋簷下移动。但是女孩仍然坚持把手中的花递向教祖大人,鼓着两颊,小脸都红了起来。

那不是存在于平地的野花,是带泪的棉絮,有如白雾般虚幻,像捧在手里的一束星星。在触及花朵的片刻,夏油杰的眼前闪过了熟悉的白发人影。

「很美,一朵就够了。小妹妹,快跟母亲一起回家吧。」

教主大人就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般,从花束里抽出一朵无根的小白花。他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一百分,暗暗想着幸运的小猴子,真的没必要杀掉她。

对于夏油杰而言,雨天并不能勾起太多好的回忆。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总会在雨天失去自己的时间,但有也时会得到额外的小事物,例如小猴子给他的一朵小白花,以及被雨势拖住了脚步,看到雨中的街景。

「那么,在妳枯萎之前,我们上哪儿去?」

等离开多金信徒的豪宅之后,夏油并未把无辜的小白花捏碎,而是很随意地把染着水珠的花朵插在直缀的领口。雨仍在下着,那些愁绪甚至穿过斑驳的油纸伞,打湿了他的发梢与肩膀,再次稍微绊住了他的脚步。

(诅咒这种东西,无论多少都能咽下去。雨天的愁绪若是最原始的诅咒,也早该咽下去了。此刻的预感究竟为何物?)

带着小白花的教主步出郊区的豪宅,他让雨珠渗进足袋里,没打算使用咒灵。然后他打了电话给家人们,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说着要在附近的商务旅馆住一宿,接着又打给旅馆订了套房。

旅馆大厅里挤满了疲惫的旅客,活像一座动物园。夏油的脸上浮现了有点诡异的浅笑,神色冷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即使掌握了力量,那是连一片羽毛都留不住的掌心,只适合染上鲜血。

(把这里夷为平地,在雨中看着馀烬袅袅升起一阵轻烟。落下的是雨或是血都无妨,在这样的世界里,走到哪儿脚底都满是污秽。)

就在夏油起了些许杀意的片刻,他的身边飘过一股怀念的香气,就像是旧校舍里的书香,却又带着雨天的潮气,席捲了他的呼吸。

「别动。不然我会贯穿你的心口。」优美而坚绝的声调有如雨丝,拂过了夏油的耳际。

「唉呀,真是奇遇呢。」夏油摊手,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体两侧,做了个「拿你没辙」的姿势,他侧首向身后的人微笑了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只是路过,顺手阻止你做傻事罢了。」

「真不巧,在贯彻大义之前,我不打算停歇。」夏油闷笑了几声,将带着水气的黑发拨至耳后,「我们到外面聊聊吧,悟。」

这个瞬间,五条差点本能地点头了。不要说去外面,去天涯海角也难不倒他。尽管如此,他已不是十七岁的少年,是该盘算一下如何回答。

「雨势变大了。」五条的脸色比雪更白,竖起的白发加上缠绕住双眼的绷带使他白得渗人,他慢悠悠地说着,微温的指尖触及了宽厚的背脊,「(想要杰留在这里……)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话说。」

那水点似的指触让夏油怔了下。除了那两句有点冷冰冰的拒绝以外,他听到了小声的央求。

「呐,五条老师,」夏油把左手放在肩上,带点试探性地做出准备握手的动作,「若有难以启齿的困扰,请把手递过来,让在下为你消灾解惑。」

「教主大人,」五条低声笑着扯下绷带,毫不犹豫地把手递过去,在掌心中凝聚咒力,「帅哥五条老师今天也很烦恼。那么,究竟是谁的错呢?」

「不是吧,悟,这里很多猴……咳咳,很多非术师。」

黑发的诅咒由掌心中放出一只娇小的鮟鱇咒灵,咒灵张开布满细小尖牙的嘴,贪婪地大口鲸吞闪着蓝光的咒力。

「哦,又有新咒灵了。」五条固作惊讶地睁大双眼,白皙的指尖逗弄着鮟鱇咒灵紫色的鱼鳍,「小家伙,我是五条悟,将来要取杰的性命的人。」

「哈哈哈……悟,如果那一天来了,我等着你,直到我咽气。」

夏油收回了咒灵,紧紧地握住五条的手。后者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垂下雪白的眼睫毛,面上浮现了动情的浅笑。

「杰(我爱你),你订了套房对吧(一直爱着你)我们去房里。怎么不答话?你约了别人?(救命,这个色魔教主,非要等他挂了才会属于我?该不会到处乱搞,夜夜笙歌?)」

这一刻,夏油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他简直有口难言,只不过订了一间套房,就被昔日的挚友当成了色魔。至于五条内心不断出现的小声的「爱你」,暂时被他当成了幻听。

只见夏油又好气又好笑地转过身去,想瞧瞧五条一脸促狭的笑容,没想到对方竟然绯红着脸,小声说着:「这么大个人了,还别别扭扭地不答话。我走啦,留给教主大人愉快的情色周末夜(果然夜夜笙歌,想杀了他。)」

「悟,我的情色周末夜不能有你么?怎么,你不敢上楼了?」

「你已经耳背了吗,色魔教主?我.刚.刚.就.说.了.去房里。」

看到五条精致的轮廓结了一层冰霜,夏油的面上却浮起了愉悦的假笑,活像一只得逞的老狐狸。

关于被当作色魔这档子事,他觉得去他妈的解释。既然还在对方身边,就不需要解释。毕竟那对于两名成年男子而言太尴尬了。

两人办理好住宿登记,拉拉扯扯地来到二十七楼的五号房,五条进门后一面脱鞋,一面咕哝着往床上一坐:「来啊,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他迎上夏油的视线,同时打量着房内:「太冷清了吧。邪教饮精派对在哪?」

「要让你失望了。」夏油又露出狐狸似的笑脸,随手解开了脑后蓬松的丸子,坐到了气鼓鼓的挚友身边,如往常般勾起了唇角,笑道:「你给我办一个吧,悟的脑袋里面才有大型饮精派对啊。」

「……!!?!杰、嗯唔!」

五条一惊,甚至没能推拒对方袭捲而来的热吻,他茫然地想着不是该有很多懂一点术式的漂亮姐姐,大家用酒杯分享教主的宝精,然后开始疯狂的杂交派对,那会是多么淫乱的群像啊。而且教主真的不会精尽人亡吗?该不会用些蛋清制作的假精液来糊弄过去吧。

「咚」地一声,夏油的额头碰着了对方的前额,低声说着:「不行,看来要先把这些妄想赶出悟的脑袋呢。」

「好疼,你干什么啦?」五条白了他一眼,小声说着:「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厉害,教主还能负责通灵?」

「先静一会儿。」夏油吻在刚刚碰着了的位置,取下了领口的小白花,把它放进了五条的掌心,然后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有点尴尬……),悟肯定会想杀掉我(是悟的话,总觉得能接受。)就是被回忆舍弃的我,也有点紧张起来了(我爱你……爱的场面真令人尴尬。死得其所还比较轻松。)」

(什么?这是!?……是杰的内心话。唔哇,这个闷骚浏海!)

这个念头闪过五条的脑海,他盯着掌心里脆弱的小白花,想着还是别再听了。什么爱啊死啊的,只会让人心变得脆弱。明知如此,听到心上人的告白,他依旧禁不住红了脸。

(想再听一点点……不,还是还给他吧。)

「杰,这是被蜻蜓停过的薄雪草。」五条苍白的面容有了血色,他依偎着夏油的肩头,隐藏面上的红晕,细声说着:「拿去,我不要偷窥你的心。」

「原来如此。」夏油把小白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腾出手来,把五条揽紧了些,「蜻蜓是日本传说中的『胜虫』,招来胜利,带来幸运。欧美传说中蜻蜓是逝者的灵魂,有些民间故事则说牠们曾经是龙,能看见他人的内心。」

「嘿,曾经是龙啊。这让我联想到虹龙。」五条粉润的唇角带着笑意,毫不扭捏地问道:「你听到我的内心话,仍然陪着我,我很开心。」

「呵,悟才是很厉害,这么忙啊,一面害羞一面坦白。」夏油的棕眸变得柔和了些,他侧首亲吻那白里透红的面颊,解开对方的上衣,手掌复上白皙的左胸,揉捏了下,「话说你不想偷亏我的心,让我有点受伤。」

「一下子把手里的Big Surprise全部摊开,对心脏不好呢。即使不打开,那些绝望与希望也全部属于我。」五条湛蓝的双眸眼波流转,他抚上了对方的右手,将它压向自己的心脏,「呐,杰,虹龙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共处的时光确实存在,抱紧我,像拥抱青春的回忆那般。」

「真是的,别把人说成潘朵拉的箱子。」夏油苦笑了下,揉了揉五条毛发蓬松的脑袋,「悟,听好了。」夏油的手掌包复住温热的裸胸,感到挚友的心脏在他的掌心下弹跳,他细密地吻在对方的眼睑上,微凉的薄唇抚过雪白的睫毛,「我拥抱的是你,不是回忆。不行呢,被你的双眸注视着,变得什么也想为你做了……」

事已至此,五条无法再听下去。他也想为对方做到一切,在雨停之前,填补属于两人的温存时光。他半闭着眼吻住了向来话多,却很少说真话的挚友。

人生这条路看似漫长,实则苦短。是一条通往所爱之人身边的道路。无论怎么走都无法避开最后的结局。如果在他们之间能看到永远,必定会闪烁着暧昧的微光,走到尽头也不曾熄灭。

那么,就稍微绕一点弯路吧,继续待在彼此身边。白发青年这么想着,不由地紧紧攀住汗湿的蜜色背脊,放任自己喘出声来。

动情之时,夏油咬在五条浑圆雪白的肩头上,亦将那柔嫩的颈项吸啜出红痕,五条的长腿交叠着夹在对方的腰部,淫叫着扭腰摆臀,恨不得成为夏油体内的血液,可以走遍他的全身,一齐痛快奔流。看尽他所编织的理由,那些疏离的温柔,带着悲伤的冷漠,以及无法磨灭的爱意,此刻也充盈在自己胸中。

「杰、杰……再多给我……呼啊、好深、啊啊!!」染上樱花色的指尖在坚实的背脊上留下抓痕,潮红的脸上涕泪交流,透明的津液顺着下颚滑落。

「呵,这方面完全没变呢,贪心的家伙。」夏油轻掐着微微挺立的乳尖,直到那红润的蓓蕾凹陷进去,湿润的嗓音触及对方的耳廓,「你这里特别敏感吧,如此可爱……现在就给你、全部给你,悟……!」

白发青年有点茫然地睁眼,湿润的六眼锁定说他可爱的挚友,害羞地想着这有点恶心,但是好棒,他们还能如此水乳交融。不管是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再也不会有更令他沉醉的一刻──

虽然有点晚,那个总是有点冷冷的夏油杰答应把全部给五条悟了!

「欸,杰……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五条撑起身子,艰困地在床上爬行,好不容易才构着了自己扔到床下的上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好嘛,再说一遍『现在就给你、全部给你。』我要录音♪」

「被你这样闹,我有点萎掉了。」嘴上虽然抱怨着,夏油愉悦地笑了。他注视着挚友写满期待的星眸,对着手机说道:「悟,如此可爱。一直都很可爱,今天特别淫乱又可爱呢,现在就给你,过来吧……全部给你。」

「这、杰,你……」五条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手上还捧着手机。

「得了吧你。」夏油从目瞪口呆的情人手里拿过手机,关掉录音摆到床头柜上,态若自然地下了指示:「来,乖乖地把臀部转过来,我还没完事。」

「色魔教主……你要的屁股在这里啦!」

受到挚友如此调戏,白发青年噘了噘嘴,咬着下唇把臀部凑近了对方面前。两瓣臀肉上还挂着汗珠,中间的缝隙还分泌出透明的肠液,混合着浓浊的精液,看上去十分淫荡。

「悟,当老师的人总该知道『气氛』两个字怎么写吧?」夏油往对方屁股上重重拍了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笑。

「囉嗦……嗯啊、这样、掰开,屁股会、阖不拢的!……啊呜、杰……」

五条在被夏油重新插入的片刻,语气明显地软了下去。他喘息着,心里抱怨对方根本就没有萎掉,却又禁不住摇晃动着腰部,将带着五指印的雪白臀部凑近对方,渴求着所爱之人。

「没错,更加地、渴求我,悟……」

「杰、啊、我要你、我要你……太激烈了!呀啊、嗯啊啊啊!!」

正由背后挺进的夏油含住了五条的耳垂,扣住对方酸软的细腰,硬挺的龟头磨擦着湿润的肠壁,深掘着炙热紧窄的体内,每一下都撞击在对方的敏感点上。五条叫着夏油的名字,射了出来。

在这个诸事不顺的雨天,两人手边没有正事,抛开成人的束缚,在旅馆的床上开始彼此掠夺,耳中只有彼此的喘息与心跳,几乎想把对方吞进肚里,直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就这么互相依偎着,阖上了双眼。

事后,五条被自己的腹鸣声吵醒,他瞥了眼睡在身边的夏油,有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他伸手一摸,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盖了一条毯子,贴身的衣物也被更换过了。

这种事并非初次发生,在高专时期他们好几次做到累了,就两人依偎着一起睡着了。其中只两、三次夏油帮五条更换衣服,并且帮他清理身体。

「呃,杰这家伙趁我睡着时帮我换衣服……他当我还是十七岁?」

五条冷着脸睐了夏油一眼,怀着奇妙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他想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却又注意到地毯上好像有白色的事物,是那朵薄雪草,在他俩尽情亲热时,被震得从床头柜落下来,边缘已经有点枯萎了。

「真可怜,我给你一点水吧。」五条低声对小白花说着,轻轻把它十起,放在掌心里。

「悟?」夏油侧过了身子,一脸睡眼惺忪的表情。

「怎么,你醒了啊。」五条以平日的语气说着,用咖啡杯装了些清水,把薄雪草放进杯中,「我要叫客房服务,想吃什么?」

「噗……是啊,义大利面。」夏油被对方那种不拘小节的少爷脾气逗笑了。他起身时挽了下披肩的黑发,继续说道:「唉,可惜这里没有冷面。但是义大利面我多少能吃一点。」

「杰,这朵小花上面的灵魂已经走了吧。」五条有点突兀地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已经听不到你内心的声音了。」

「牠走了。」夏油随手将黑发紮成松松的马尾,「你还没注意到?那是虹龙的灵魂,严格说来是牠身为龙时的灵魂,在失去力量后附在蜻蜓上面。可以说是『虹龙的报恩』吧。」

「等等,虹龙的报恩是什么鬼啦……杰原来喜欢吉卜力这类童话设定?」五条做了个「受不了你」的表情。

「蛮喜欢的,尤其是风景好的几部,感觉很宁静。」

「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回答。对了,我打电话叫义大利面。」

「请吧。我去洗把脸。」

雨不知何时停了。云雾密布的夜空中似乎浮现了虹龙的身影。白发青年看到十七岁的自己咧嘴笑着,愉快地乘坐在通体透亮的金眼龙型咒灵上,身边还有紮着高丸子头的恋人,两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笑得一脸狂放不羁。

(谢谢你,虹龙。杰目前过得不错,我也……嗯,有点忙,姑且算是还好吧。请在天上照看着我们。请让我能陪着杰直到最后一刻。)

白发青年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拿起了话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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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放繁體版本)

※大约5.4K字,手邊沒正事的教祖教師廝混中(笑)
※有私設,腦內妄想勃發的教師悟,拿對方沒辦法的教祖傑w
※依舊一發完。也依舊是一款純愛的教祖教師(自己覺得)

虹龍的報恩

即使不打開,那些絕望與希望也全部屬於我。

真是的,別把人說成潘朵拉的箱子。

黑髮的詛咒師如往常般堆著滿面的假笑,來到富豪信徒的宅邸。這次只有信徒的妻小在家,兩人將他視作拯救一家之主的恩人,不斷地鞠躬作揖,說著夏油大人真是像菩薩一樣的人。信徒年僅五歲的女兒天真無邪地摘下了院子裡的小白花,雙手呈向了眼前的男人。

此時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打濕了女孩的小手,孩子的母親趕緊抱起她,一面道歉,一面往屋簷下移動。但是女孩仍然堅持把手中的花遞向教祖大人,鼓著兩頰,小臉都紅了起來。

那不是存在於平地的野花,是帶淚的棉絮,有如白霧般虛幻,像捧在手裡的一束星星。在觸及花朵的片刻,夏油傑的眼前閃過了熟悉的白髮人影。

「很美,一朵就夠了。小妹妹,快跟母親一起回家吧。」

教主大人就像個親切的鄰家大哥般,從花束裡抽出一朵無根的小白花。他給自己的演技打了一百分,暗暗想著幸運的小猴子,真的沒必要殺掉她。

對於夏油傑而言,雨天並不能勾起太多好的回憶。俗話說時間就是金錢,像他這樣的大忙人,總會在雨天失去自己的時間,但有也時會得到額外的小事物,例如小猴子給他的一朵小白花,以及被雨勢拖住了腳步,看到雨中的街景。

「那麼,在妳枯萎之前,我們上哪兒去?」

等離開多金信徒的豪宅之後,夏油並未把無辜的小白花捏碎,而是很隨意地把染著水珠的花朵插在直綴的領口。雨仍在下著,那些愁緒甚至穿過斑駁的油紙傘,打濕了他的髮梢與肩膀,再次稍微絆住了他的腳步。

(詛咒這種東西,無論多少都能嚥下去。雨天的愁緒若是最原始的詛咒,也早該嚥下去了。此刻的預感究竟為何物?)

帶著小白花的教主步出郊區的豪宅,他讓雨珠滲進足袋裡,沒打算使用咒靈。然後他打了電話給家人們,在大家的驚呼聲中說著要在附近的商務旅館住一宿,接著又打給旅館訂了套房。

旅館大廳裡擠滿了疲憊的旅客,活像一座動物園。夏油的臉上浮現了有點詭異的淺笑,神色冷峻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即使掌握了力量,那是連一片羽毛都留不住的掌心,只適合染上鮮血。

(把這裡夷為平地,在雨中看著餘燼裊裊升起一陣輕煙。落下的是雨或是血都無妨,在這樣的世界裡,走到哪兒腳底都滿是汙穢。)

就在夏油起了些許殺意的片刻,他的身邊飄過一股懷念的香氣,就像是舊校舍裡的書香,卻又帶著雨天的潮氣,席捲了他的呼吸。

「別動。不然我會貫穿你的心口。」優美而堅絕的聲調有如雨絲,拂過了夏油的耳際。

「唉呀,真是奇遇呢。」夏油攤手,寬大的衣袖垂在身體兩側,做了個「拿你沒轍」的姿勢,他側首向身後的人微笑了下,「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只是路過,順手阻止你做傻事罷了。」

「真不巧,在貫徹大義之前,我不打算停歇。」夏油悶笑了幾聲,將帶著水氣的黑髮撥至耳後,「我們到外面聊聊吧,悟。」

這個瞬間,五條差點本能地點頭了。不要說去外面,去天涯海角也難不倒他。儘管如此,他已不是十七歲的少年,是該盤算一下如何回答。

「雨勢變大了。」五條的臉色比雪更白,豎起的白髮加上纏繞住雙眼的繃帶使他白得滲人,他慢悠悠地說著,微溫的指尖觸及了寬厚的背脊,「(想要傑留在這裡……)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話說。」

那水點似的指觸讓夏油怔了下。除了那兩句有點冷冰冰的拒絕以外,他聽到了小聲的央求。

「吶,五條老師,」夏油把左手放在肩上,帶點試探性地做出準備握手的動作,「若有難以啟齒的困擾,請把手遞過來,讓在下為你消災解惑。」

「教主大人,」五條低聲笑著扯下繃帶,毫不猶豫地把手遞過去,在掌心中凝聚咒力,「帥哥五條老師今天也很煩惱。那麼,究竟是誰的錯呢?」

「不是吧,悟,這裡很多猴……咳咳,很多非術師。」

黑髮的詛咒由掌心中放出一隻嬌小的鮟鱇咒靈,咒靈張開佈滿細小尖牙的嘴,貪婪地大口鯨吞閃著藍光的咒力。

「哦,又有新咒靈了。」五條固作驚訝地睜大雙眼,白皙的指尖逗弄著鮟鱇咒靈紫色的魚鰭,「小傢伙,我是五條悟,將來要取傑的性命的人。」

「哈哈哈……悟,如果那一天來了,我等著你,直到我嚥氣。」

夏油收回了咒靈,緊緊地握住五條的手。後者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交纏的十指,垂下雪白的眼睫毛,面上浮現了動情的淺笑。

「傑(我愛你),你訂了套房對吧(一直愛著你)我們去房裡。怎麼不答話?你約了別人?(救命,這個色魔教主,非要等他掛了才會屬於我?該不會到處亂搞,夜夜笙歌?)」

這一刻,夏油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他簡直有口難言,只不過訂了一間套房,就被昔日的摯友當成了色魔。至於五條內心不斷出現的小聲的「愛你」,暫時被他當成了幻聽。

只見夏油又好氣又好笑地轉過身去,想瞧瞧五條一臉促狹的笑容,沒想到對方竟然緋紅著臉,小聲說著:「這麼大個人了,還彆彆扭扭地不答話。我走啦,留給教主大人愉快的情色週末夜(果然夜夜笙歌,想殺了他。)」

「悟,我的情色週末夜不能有你麼?怎麼,你不敢上樓了?」

「你已經耳背了嗎,色魔教主?我.剛.剛.就.說.了.去房裡。」

看到五條精緻的輪廓結了一層冰霜,夏油的面上卻浮起了愉悅的假笑,活像一隻得逞的老狐狸。

關於被當作色魔這檔子事,他覺得去他媽的解釋。既然還在對方身邊,就不需要解釋。畢竟那對於兩名成年男子而言太尷尬了。

兩人辦理好住宿登記,拉拉扯扯地來到二十七樓的五號房,五條進門後一面脫鞋,一面咕噥著往床上一坐:「來啊,你有什麼不能給我看的?」他迎上夏油的視線,同時打量著房內:「太冷清了吧。邪教飲精派對在哪?」

「要讓你失望了。」夏油又露出狐狸似的笑臉,隨手解開了腦後蓬鬆的丸子,坐到了氣鼓鼓的摯友身邊,如往常般勾起了唇角,笑道:「你給我辦一個吧,悟的腦袋裡面才有大型飲精派對啊。」

「……!!?!傑、嗯唔!」

五條一驚,甚至沒能推拒對方襲捲而來的熱吻,他茫然地想著不是該有很多懂一點術式的漂亮姐姐,大家用酒杯分享教主的寶精,然後開始瘋狂的雜交派對,那會是多麼淫亂的群像啊。而且教主真的不會精盡人亡嗎?該不會用些蛋清製作的假精液來糊弄過去吧。

「咚」地一聲,夏油的額頭碰著了對方的前額,低聲說著:「不行,看來要先把這些妄想趕出悟的腦袋呢。」

「好疼,你幹什麼啦?」五條白了他一眼,小聲說著:「怪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好厲害,教主還能負責通靈?」

「先靜一會兒。」夏油吻在剛剛碰著了的位置,取下了領口的小白花,把它放進了五條的掌心,然後吸了一口氣,「從現在開始(有點尷尬……),悟肯定會想殺掉我(是悟的話,總覺得能接受。)就是被回憶捨棄的我,也有點緊張起來了(我愛你……愛的場面真令人尷尬。死得其所還比較輕鬆。)」

(什麼?這是!?……是傑的內心話。唔哇,這個悶騷瀏海!)

這個念頭閃過五條的腦海,他盯著掌心裡脆弱的小白花,想著還是別再聽了。什麼愛啊死啊的,只會讓人心變得脆弱。明知如此,聽到心上人的告白,他依舊禁不住紅了臉。

(想再聽一點點……不,還是還給他吧。)

「傑,這是被蜻蜓停過的薄雪草。」五條蒼白的面容有了血色,他依偎著夏油的肩頭,隱藏面上的紅暈,細聲說著:「拿去,我不要偷窺你的心。」

「原來如此。」夏油把小白花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他騰出手來,把五條攬緊了些,「蜻蜓是日本傳說中的『勝蟲』,招來勝利,帶來幸運。歐美傳說中蜻蜓是逝者的靈魂,有些民間故事則說牠們曾經是龍,能看見他人的內心。」

「嘿,曾經是龍啊。這讓我聯想到虹龍。」五條粉潤的唇角帶著笑意,毫不扭捏地問道:「你聽到我的內心話,仍然陪著我,我很開心。」

「呵,悟才是很厲害,這麼忙啊,一面害羞一面坦白。」夏油的棕眸變得柔和了些,他側首親吻那白裡透紅的面頰,解開對方的上衣,手掌覆上白皙的左胸,揉捏了下,「話說你不想偷虧我的心,讓我有點受傷。」

「一下子把手裡的Big Surprise全部攤開,對心臟不好呢。即使不打開,那些絕望與希望也全部屬於我。」五條湛藍的雙眸眼波流轉,他撫上了對方的右手,將它壓向自己的心臟,「吶,傑,虹龍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們共處的時光確實存在,抱緊我,像擁抱青春的回憶那般。」

「真是的,別把人說成潘朵拉的箱子。」夏油苦笑了下,揉了揉五條毛髮蓬鬆的腦袋,「悟,聽好了。」夏油的手掌包覆住溫熱的裸胸,感到摯友的心臟在他的掌心下彈跳,他細密地吻在對方的眼瞼上,微涼的薄唇撫過雪白的睫毛,「我擁抱的是你,不是回憶。不行呢,被你的雙眸注視著,變得什麼也想為你做了……」

事已至此,五條無法再聽下去。他也想為對方做到一切,在雨停之前,填補屬於兩人的溫存時光。他半閉著眼吻住了向來話多,卻很少說真話的摯友。

人生這條路看似漫長,實則苦短。是一條通往所愛之人身邊的道路。無論怎麼走都無法避開最後的結局。如果在他們之間能看到永遠,必定會閃爍著曖昧的微光,走到盡頭也不曾熄滅。

那麼,就稍微繞一點彎路吧,繼續待在彼此身邊。白髮青年這麼想著,不由地緊緊攀住汗濕的蜜色背脊,放任自己喘出聲來。

動情之時,夏油咬在五條渾圓雪白的肩頭上,亦將那柔嫩的頸項吸啜出紅痕,五條的長腿交疊著夾在對方的腰部,淫叫著扭腰擺臀,恨不得成為夏油體內的血液,可以走遍他的全身,一齊痛快奔流。看盡他所編織的理由,那些疏離的溫柔,帶著悲傷的冷漠,以及無法磨滅的愛意,此刻也充盈在自己胸中。

「傑、傑……再多給我……呼啊、好深、啊啊!!」染上櫻花色的指尖在堅實的背脊上留下抓痕,潮紅的臉上涕淚交流,透明的津液順著下顎滑落。

「呵,這方面完全沒變呢,貪心的傢伙。」夏油輕掐著微微挺立的乳尖,直到那紅潤的蓓蕾凹陷進去,濕潤的嗓音觸及對方的耳廓,「你這裡特別敏感吧,如此可愛……現在就給你、全部給你,悟……!」

白髮青年有點茫然地睜眼,濕潤的六眼鎖定說他可愛的摯友,害羞地想著這有點噁心,但是好棒,他們還能如此水乳交融。不管是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再也不會有更令他沉醉的一刻──

雖然有點晚,那個總是有點冷冷的夏油傑答應把全部給五條悟了!

「欸,傑……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五條撐起身子,艱困地在床上爬行,好不容易才構著了自己扔到床下的上衣,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好嘛,再說一遍『現在就給你、全部給你。』我要錄音♪」

「被你這樣鬧,我有點萎掉了。」嘴上雖然抱怨著,夏油愉悅地笑了。他注視著摯友寫滿期待的星眸,對著手機說道:「悟,如此可愛。一直都很可愛,今天特別淫亂又可愛呢,現在就給你,過來吧……全部給你。」

「這、傑,你……」五條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手上還捧著手機。

「得了吧你。」夏油從目瞪口呆的情人手裡拿過手機,關掉錄音擺到床頭櫃上,態若自然地下了指示:「來,乖乖地把臀部轉過來,我還沒完事。」

「色魔教主……你要的屁股在這裡啦!」

受到摯友如此調戲,白髮青年噘了噘嘴,咬著下唇把臀部湊近了對方面前。兩瓣臀肉上還掛著汗珠,中間的縫隙還分泌出透明的腸液,混合著濃濁的精液,看上去十分淫蕩。

「悟,當老師的人總該知道『氣氛』兩個字怎麼寫吧?」夏油往對方屁股上重重拍了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笑。

「囉嗦……嗯啊、這樣、掰開,屁股會、闔不攏的!……啊嗚、傑……」

五條在被夏油重新插入的片刻,語氣明顯地軟了下去。他喘息著,心裡抱怨對方根本就沒有萎掉,卻又禁不住搖晃動著腰部,將帶著五指印的雪白臀部湊近對方,渴求著所愛之人。

「沒錯,更加地、渴求我,悟……」

「傑、啊、我要你、我要你……太激烈了!呀啊、嗯啊啊啊!!」

正由背後挺進的夏油含住了五條的耳垂,扣住對方酸軟的細腰,硬挺的龜頭磨擦著濕潤的腸壁,深掘著炙熱緊窄的體內,每一下都撞擊在對方的敏感點上。五條叫著夏油的名字,射了出來。

在這個諸事不順的雨天,兩人手邊沒有正事,拋開成人的束縛,在旅館的床上開始彼此掠奪,耳中只有彼此的喘息與心跳,幾乎想把對方吞進肚裡,直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就這麼互相依偎著,闔上了雙眼。

事後,五條被自己的腹鳴聲吵醒,他瞥了眼睡在身邊的夏油,有點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他伸手一摸,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了一條毯子,貼身的衣物也被更換過了。

這種事並非初次發生,在高專時期他們好幾次做到累了,就兩人依偎著一起睡著了。其中只兩、三次夏油幫五條更換衣服,並且幫他清理身體。

「呃,傑這傢伙趁我睡著時幫我換衣服……他當我還是十七歲?」

五條冷著臉睞了夏油一眼,懷著奇妙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從床上坐起。他想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卻又注意到地毯上好像有白色的事物,是那朵薄雪草,在他倆盡情親熱時,被震得從床頭櫃落下來,邊緣已經有點枯萎了。

「真可憐,我給你一點水吧。」五條低聲對小白花說著,輕輕把它拾起,放在掌心裡。

「悟?」夏油側過了身子,一臉睡眼惺忪的表情。

「怎麼,你醒了啊。」五條以平日的語氣說著,用咖啡杯裝了些清水,把薄雪草放進杯中,「我要叫客房服務,想吃什麼?」

「噗……是啊,義大利麵。」夏油被對方那種不拘小節的少爺脾氣逗笑了。他起身時挽了下披肩的黑髮,繼續說道:「唉,可惜這裡沒有冷麵。但是義大利麵我多少能吃一點。」

「傑,這朵小花上面的靈魂已經走了吧。」五條有點突兀地說著,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已經聽不到你內心的聲音了。」

「牠走了。」夏油隨手將黑髮紮成鬆鬆的馬尾,「你還沒注意到?那是虹龍的靈魂,嚴格說來是牠身為龍時的靈魂,在失去力量後附在蜻蜓上面。可以說是『虹龍的報恩』吧。」

「等等,虹龍的報恩是什麼鬼啦……傑原來喜歡吉卜力這類童話設定?」五條做了個「受不了你」的表情。

「蠻喜歡的,尤其是風景好的幾部,感覺很寧靜。」

「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回答。對了,我打電話叫義大利麵。」

「請吧。我去洗把臉。」

雨不知何時停了。雲霧密布的夜空中似乎浮現了虹龍的身影。白髮青年看到十七歲的自己咧嘴笑著,愉快地乘坐在通體透亮的金眼龍型咒靈上,身邊還有紮著高丸子頭的戀人,兩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笑得一臉狂放不羈。

(謝謝你,虹龍。傑目前過得不錯,我也……嗯,有點忙,姑且算是還好吧。請在天上照看著我們。請讓我能陪著傑直到最後一刻。)

白髮青年在心裡默默祈禱著,拿起了話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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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纯爱,很治愈呢,虽然是陪他到最后,但很温柔的氛围,没有窒息的感觉,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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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喜歡0w0//// 「很溫柔的氣圍」評價很暖心 :blossom:

※大约6.4K字,教祖教师踏上旅途前的小纠缠。
※有私设,虹龙很忙XD 但是牠的戏份不多(喂喂)
※续篇也一发完。也依旧是一款纯爱的教祖教师(自己觉得)

續.虹龙的报恩 -此情可待成追忆

那是悟想去的地方吧?也好。
这次无论是哪儿,我都会陪着你。

布满火烧云的天空有点模糊,血的触感是暖的,泪的触感则是冷的。五条悟闭上眼亲吻染血的指尖,尝起来果然是暖的。

「杰,可以吻你吧?」五条带点粉红的双唇像是呓语着,他望向倒卧在自己怀里的挚友,淡淡地宣称:「你无权拒绝。这是五条悟的一条龙服务,包含倾听内心话、无痛(自称)手刃挚友、埋葬青春,还附赠晚安吻……」

说到这里,五条的唇角上扬了。像是哼着一首无人知晓的情歌:「没错,只属于杰的晚安吻。不需要正论,现在就在这里吻你。」

在亲吻死透了的挚友时,白发青年在瞬间似乎看见盛开的山茶花,以及那令人怀念的笑容,梳着高丸子头的黑发少年咧着嘴笑瞇了双眼,双手插在裤袋里,不一会儿却又故作正经地讲道理。

「很甜呢,并不苦涩。」五条嘟哝着,伸出红润的舌尖,又往那逐渐冷却的薄唇上轻舔了下,「你内心的某处是这么想的吧?……在你精疲力尽,准备永远沉睡的片刻,某个不相信正论,却背负着正论,连『气氛』两个字都不知该怎么写的呆瓜老师会来送你。」

说到这里,五条使了一点力,支撑起夏油的躯体,把他搬到更为隐密的场所,「比想像中重啊,你这肌肉猩猩。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天色渐暗,白发青年尽了身为教师的义务,然后又一次赶回昔日的挚友身边。他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这种高昂的气氛很久没有过了。他舔了下唇角,上面残留着微温的腥甜,不禁暗暗地想着明明是个死透了的坏蛋,自己却因为他再也跑不了,而感到手中掌握着他的一切。

但是夏油杰的一切真的在这里吗?他已经没有明天了。

冰冷的现实滑进五条的心中,他侧着脑袋,以脸颊磨蹭着夏油带着血污的黑发,低声说着:「杰,你的时间静止了。但我想佔用你的最后一点时间……不,该说是留给我们的时间。」

过了数秒,五条像个未曾爱过,未曾受过伤的少年般再次亲吻怀中的人,有点出神地愣了愣,自嘲地补了句:「比起无法回吻,少了杰吐槽式的调情,感觉真的好怪。」

被高层视作最终兵器,被同僚视作救命稻草,被学生们视作一盏明灯的五条悟咧了咧嘴,背起了自己的三年青春。他面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就像被人生诅咒了般,白发青年在涩谷见到青春的残骸。随后他得到看似漫长,实则短暂的休息。可惜那种感受就像不断地超时工作,无法分神歇息。做不了真正想做的事,人生还没有结束──「五条悟」的人生正朝他包围而来,他连看看掌心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命运的波涛中载浮载沉。

究竟从何时开始?他亲手扼杀了那个稍有不满,就会开口发难,总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表现得像个古道热肠的英雄,在继承家业的同时肩负起世界。然而,他几乎想不起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再次睁眼时,他看到盛开的山茶花上落满了雪,花萼承受不了冰雪堆积,鲜红的花办纷纷落在雪地上。五条悟有点出神地想着怎会有不合时宜的雪中花。

比起生长在枝头的花朵,五条现在有时间看看落在地面的残花。他蹲下身子拾起花瓣,血染似的花瓣躺在他白皙的掌心,彷彿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雪不断地无声飘落。

「好大的雪。不止能把花埋了,也能埋葬过去。」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调,带有深邃感,又有如冬日的晴空般澄澈。身着五条袈裟,撑着斑驳的油纸伞,蓄着长发却又梳着蓬松发髻的男子。

夏油杰──这个未曾自五条悟心上消失的名字,再次变得无比清晰,甚至盖过了冰冷的风雪,让他的心口热了起来。

「杰!」五条唤着挚友的名字,迅速地起身,握着手中的山茶花花瓣迎上前去,却在对方张开双臂时停下了脚步。

「悟,怎么了?过来吧。」

夏油杰似乎不曾在挚友面前难以开口。那些残忍的温柔,剧毒的蜜糖都已没必要存在。他只是习惯性地回应对方的呼唤,仅此而已。

「呐,杰,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要往南去,目的地是机场。」五条将一把鲜红柔软花瓣塞进夏油的直缀里,他拂去发梢的雪片,拢了拢百入茶色的围巾,在钻入伞下之前稍微碰着了脑袋,「唔、杰,还是我来撑伞吧。」

「嗯,给你。」夏油也不恼,在将伞交给对方时轻轻桎梏住白皙的指尖,吻在那带着细小疤痕的指节上,「辛苦了。悟一直马不停蹄地走到这里,仍然宿愿未尝,还记不记得生前想做的事?」

「生前想做的事?」五条睁大了双眼,并非讶异于挚友温柔的举动,而是他竟然想不起来,「杰已经在这里,我们只要去机场集合。」

这是实话,五条想不起他原本想做的事。在人世时他也有大大小小想做的事,比较想吃哪家快闪店的限定甜点,在橱窗看对眼,随手买的新衣,在旅馆大厅逮到昔日的挚友,在学生身边神出鬼没,能再活一次的话,他也会这样过。

所以五条不知道答案。他手中的油纸伞落在雪地里,雪浸湿了斑驳的朱红伞面,也逐渐染湿了两人的发梢与肩膀,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望着挚友的棕眸,想在里面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地,五条微凉的指尖抚上夏油的额前,感受着温润光滑的触感,小声说着:「杰,你的额头没受伤,真的太好了。我本来要亲手安葬你……啊啊、我应该把你……!!」

「你好像想起来了。」夏油挪开五条的指尖,狭长的双眼闪烁着隐晦的感情,「这颠沛流离的人生,命运却待我不薄。就算身首异处,我也回到了悟的身边……你一直想做的事竟然是埋葬我?初次听说呢。」

五条一把揪住夏油的衣襟,力道之大,连那件黑色直缀都被扯开,鲜红的花瓣也跟着散落出来,在呼啸的风雪中飘远。其中有一片沾在五条的白发上,让他看起来像山茶花的妖精,也像足不出户的大少爷。他的脸孔比落在指尖上的雪更白,明亮的蓝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伤感。

那带点稚气的执着让夏油感到心头一惊。他并不想伤害对方,但是五条就像往日一般,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被他牵动着情绪。

在夏油杰眼中,十年岁月似乎没怎么在五条悟身上留下痕迹。这般执着,何尝不是一种永远?他迎上那对彷彿海天一色的蓝眸,浅浅一笑。

「悟,你听好了。你宿愿未尝,必须在此埋葬我,才能抵达机场。」夏油伸手捻起了那片鲜红的花瓣,正色道:「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再杀我一次,然后埋葬我,你生前的工作清单才算完成。」

「办不到。杰,你为何总是这样?我不管什么意义!!」五条挥开对方的手,他眼里含着泪,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明明我只要你在、只要你在……」

「不,你根本没听人讲话吧?」夏油也着急起来,他上前抓住五条的肩膀,感到对方的身子一阵轻颤,有点头疼地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得埋了我,才能在机场见到那个毛头小子……悟,别发抖了,你能做到的。仔细听着,给我个痛快,然后十七岁的我,你最喜欢的咒专制服杰就是你的了!」

从「你听好了」,变成「仔细听着」,用的还是命令语气。

此时五条只感到怒发冲冠,忍无可忍,他挣扎开了夏油,在对方惊刹的神情中扑了上去,狠狠地擒抱住他爱了一生的男人,二话不说地吻了下去。

两个男人倒卧在雪地里,翻滚得一身冰凉,炙烈交缠的唇舌却是烫热的。五条有点茫然地想着感觉真好,嘴唇若不用来吃甜点,就要与所爱之人热吻,让他闭嘴,别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意义,只要跟自己接吻就好了。

夏油的唇上还染着五条的唾液,黑发上的雪片融化了落进了眼里,他眨了眨眼,看到怀里的人连睫毛上也染着雪,湿润的眼眸就像锁住整片星空的万花筒,他感到内心一片柔软,似乎重拾了年少时失落的事物。

「你、嗯,当心一点。」夏油本能地护住挚友的背脊,就像过去他总能腾出手这么做。向来重视细节、气氛与派头的他挺不合时宜地想到他们俩死都死透了,就算冰天雪地,难不成能再冷死一次?不禁叹道:「悟,不冷么?你搞得我们满身都是雪了……呵,是我的错吧。」

「杰,你才知道啊。」五条甜甜地笑了,趴在所爱之人的胸前,指尖勾弄着对方的一络黑发,「我的杰,是会伤我的心,也会主动回我身边的杰。我无法说得很明确,在你的怀里,我才能感到满足与安心。」

「……够了,已经足够明确了。」

二十七岁就离开人世,豔遇有过几次,普通的交往也算有过,跟挚友稀里糊涂地睡过、浓情蜜意地睡过、咬牙切齿地操过,藕断丝连地操过……。如果他有实质意义上地爱过,也早已忘了个中滋味。至少夏油杰本人是这么想的。

这一刻夏油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脸红心跳,伸手去碰触五条悟白皙的脸庞,对方身穿五条家家主正装,颈项上那条百入茶色的围巾已经满是雪片,他一手把那条围巾抽掉,抛进雪地里。微凉的指尖煽情地抚上纤白的颈项,低声在挚友耳边说着:「看来你不觉得冷,这已经不需要了吧。」

「唔呼,好色啦。」五条有点害羞地笑了。然后他竖起食指与中指,作势要攻击一般比向挚友的心脏,「杰,你答应过全部给我,这里也是我的。」

「即使是石头心也好?呵呵……可以,只给你一人。」

两人又是一阵激吻,唇舌交缠至嘴边的雪片都化作温热的津液,白发青年有点恍惚地想着石头心的人会这样爱抚?会说着「只给你一人」这种情话?

他感到耳廓与耳垂上传来细致的舔弄,已经挺立的乳尖也被轻掐了下,便轻笑着环上那厚实的背脊,跨部顶上去磨蹭着对方尺寸傲人的性器,在道服裤不算厚重的布料下,勃起的性器前端已经泌出湿漉漉的前液,直到爱抚着他的男人笑骂出口,哪有你这么骚的家主?

「这是、杰的错。」五条的蓝眸像是夏季的海面般闪着粼粼波光,里面映出了夏油的面孔,「好寂寞……原来死了也会寂寞、因为、你在我对面……」

「杀不死的寂寞,不错啊……有杀掉、的价值。」

夏油浮起青筋的大手陷进雪白粉嫩的臀肉里,将骑在身上的人拉近了些,凭着过人的腰力往上挺,同时轻吮那雪肌上浮现的汗珠,揉捏拉扯着已经浮起细小颗粒,色素淡薄的乳尖,再咬了下去。

「呼啊、嗯、嗯啊!……笨蛋!!」五条的身子在夏油膝上摆盪着,他连裤子都还没完全脱掉,就已经被玩弄得快要高潮,「隔着、衣物股交有何……啊、你这、色魔教主……等等、呜啊!啊、嗯啊啊啊!!」

对方硬挺硕大的性器在他的股间磨蹭,即使隔着濡湿的衣物,也将肌肤磨擦得泛红。他想像着被插入的瞬间,前后都分泌出体液,已经湿得不成样子。寂寞就像融化的媚药,在白发青年的体内随着血液奔流,他牢牢地把所爱之人抓在手里,就算挨得再近,依旧无法与之合而为一。

即使如此,自己也是离他最近的人。这个位子不会让给任何人。

「有啊。能看到悟这么色情、渴求着我的模样……」夏油动手脱去五条身上那件皱得不成样子的白色羽织,吮吻着他面上濡湿的泪痕,「抱歉,你真是可爱极了……呵呵,继续用那双眼窥伺我,看我、是多么为你着迷。」

「杰、等等!?我才射过、呼啊、不行、啊!不行的──!!」

「骗人,才刚开始呢。悟,对……再扭扭腰。」

尽管五条嘴里叫不行,下身的穴口却自然而然地开始吞吃着入侵的性器,夏油有力的双手则扣住的腰部往下摁,因为骑乘的姿势而更加深入,在他上下扭腰的同时,泪水和唾液都结成了小小的冰珠,但又被夏油吮去了。

没过多久,五条已经翻着白眼伏在夏油身上,一脸被操到失神的表情,半截粉润的软舌垂在嘴边,喃喃呓语:「杰、杰……肚子好热、呼啊、嗯啊啊、」

「知道么?我已经进到这个位置……话说、雪停了。」夏油抚摸着五条的小腹,凑过去轻舔了下对方的舌尖,「悟、家教很差呢,舌头都、掉出来了。」

「呼啊、好深!杰的、在我里面……嗯唔唔、好喜欢……再来、」五条呻吟出声,但又被夏油给吸吮着舌尖,两人又再次吻得昏天暗地,风霜不侵。

在五条几乎被夏油操得射到神志不清时,他向后仰着,征开了双眼──在清澄透明的淡灰色天空里飘过一抹淡淡的白色长影,似乎是有着金色双眸的白蛇。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在死后的世界也有咒灵,突然间他整个人震了下,揪住了夏油的那撮浏海往上拉,低声说道:「杰,你看、你看……天上有……!!」

「疼、什么?好粗暴呢……啊,虹龙?」夏油也几乎看呆,忍不住扬声喊道:「虹龙──在这里喔──」

五条把脑袋贴在夏由的肩上喘了一会,接着往那浮出一层薄汗的蜜色颈项狠咬一口,蹙着眉头,毫不客气给虹龙劝退:「喂喂,虹龙快逃啊──!这种坏男人,老子爱着他就够了──」

「抱歉啊,像我这种坏男人……咯咯……」夏油咯咯笑着,揽过五条白发蓬松的脑袋,瞇着眼打量着一脸鄙夷神色的猫儿,「不巧的是我近期胃口不错,可以吃得下咒灵,也吃得下臭脸的猫儿。」语毕,他往连鼻头都皱起来的猫儿脸上亲了一口。

「唔、够啦,恶心的家伙……」五条揪住夏油的耳朵,忍不住笑骂道:「真是做人被你骗不够,做鬼还是被你骗。」

正当两个大人拉拉扯扯,打情骂俏的当儿,虹龙可是急得龙头冒汗,他感觉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在他身为龙时呼风唤雨、翻江倒海,兴风作浪都只是小事,附在蜻蜓身上,再借由人类的女孩与薄雪草帮助,让别扭的两人共度一夜,说点心里话可比让天公降雨要难得多。

但牠还是找到下去的好时机,并且被衣衫不整的五条家家主紧抱住龙头,连龙爪都不知放在哪里好。金色的龙眸映出了盘星教教主的瞇缝着眼的狐狸笑。

「那么,要上哪儿去?」夏油理了理衣襟,拍了拍龙头,食指在龙背上写着:「谢谢,你可以自由了。」

「啊,好狡猾。」五条一面披上羽织,打理着额前的碎发,一面笑道:「我就知道虹龙一回到你身边,你又忙着推开牠了。」

「我疑心病重嘛。」夏油的丹凤眼闪现了一丝光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地狱肯定也没有。那么,下一个关卡在哪里?如果是难关,会更有趣呢。」

「等等,这样很不吉利啦,你这没事找事的笨浏海。」

五条在旁边拉了下夏油的袖子,而夏油只是对他笑笑。

两人整理好仪表,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乘着虹龙离开了雪地。他们俩抵达机场时,素来对命运恶劣的玩笑淡然以对的夏油杰,似乎也无法冷静下来。他看到了高专时期的自己迎上前来──

「欢迎来到机场,客人您没有带行李?那么,是否有带些故事给我?」梳着俐落的高丸子头的少年朝他踏出一步,将恣意的青春压在熟悉的假笑之下。

「啊啊……当然了。」黑发披肩的成人向少年伸出手,冷不防地抓住包里在深色制服下的手腕,就给对方来了一记过肩摔。

「干什么啊,你这家伙!!」十七岁的夏油杰应声倒地,嘴里忍不住咒骂了一、两句,在身体完全失去平衡前,还挣扎着往对方身上踹了一脚。

「呵,是你这小子给悟打了电话。」二十七岁的男人老神在在,跨坐在年少的自己腰间,压低声音说道:「多事的家伙,虹龙是你派来的吧。」

「拜讬,在这里牠不归我管。」年少的一方叹了口气,瞅着坐在身上的男人,「话说你的疑心病太重了,果然是我。」

「说的也是呢。」年长的一方凑近过去,伸手拨开少年面上略显的凌乱的浏海,「年少的我有着这样的眼神,与其说怀念,感觉就像心口开了一个洞似的。唉……」

「我说稍微放松一点,把这个洞填补起来,也为时不晚?」少年清亮的双眼注视着疲惫的成人,语气平和地补充:「就像悟老师所说的,你的时间已经停止了……不,该说是我最后的时间终于静止了。」

「悟老师……哈哈,是啊。十七岁的我肯定会这么说的。」男人再次碰触青涩的自己,看着那张疑惑中带有些许不满的蜜色脸庞,「来吧,怎么填补?」

「你应该发现了。」少年望向一生波折的自己,有些不忍地说道:「虹龙已经不是咒灵了,而是普通的灵体。悟老师也是灵体。而你……」

夏油杰听着十七岁的自己诉说,他想要回答,却发现指尖逐渐变得透明,于是有点促狭地笑了,「原来如此,来到这里之后,必须消失的是我。我生前的工作清单已经结束了。」

黑发的诅咒师轻飘飘地浮起身子,两手捏着直缀的袖口,来到白发的家主面前,以透明的指尖包复住对方染满泪水的脸庞,温柔蚀骨地说道:「悟,你这又是何苦?唉呀,你的脸也逐渐变得透明了。」

「跟杰一样的。」五条心满意足地笑了。他连雪白的睫毛与蔚蓝的眼瞳也变得透明了,泪水滚落在挚友变得透明的发梢上,「出发吧,前往下一个关卡,去所有杰想去的地方。」

「那是悟想去的地方吧?也好。这次无论是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夏油杰凝视着逐渐变得透明的五条悟,心想这是属于他的天使。

天使总是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敞开心扉,捉紧两人最后的时光与回忆,再大的风雪也无法埋没。澄澈的泪水滴进了他的心湖,让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在两个成年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发一语地靠近了坐在机场大厅地板上的挚友,用毛茸茸的脑袋磨蹭着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黑发少年揽住他的脑袋,仍然说不出话来。

窗外有一架银白的飞机升入青空,在少年们的眼中愈飞愈远,变得像一只细小的白鸟,消失了踪影。

FIN



后记:
原本只想写个短短的续篇,怎么会把教祖教师写到消失了呢qwq////…他们俩永远一起旅行去了,至于行程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ww

(旅行中~)
夏:这个加了油条的汤好怪。
五:杰,这叫作咸豆浆啦,来加辣油☆
夏:呃,你加太多了,悟囧…
五:别的料理也可以加加看?
夏:停停停,不要玩调味料。

这次是在心情很Down的情况下写文,因为现实生活中有麻烦事。但是自己觉得这篇文有传达出一种「能走下去」的感觉。并不是很悲伤的故事。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
如果有感想,也欢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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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放繁體版本)

※大約6.4K字,教祖教師踏上旅途前的小糾纏。
※有私設,虹龍很忙XD 但是牠的戲份不多(喂喂)
※續篇也一發完。也依舊是一款純愛的教祖教師(自己覺得)

續.虹龍的報恩 -此情可待成追憶

那是悟想去的地方吧?也好。
這次無論是哪兒,我都會陪著你。

佈滿火燒雲的天空有點模糊,血的觸感是暖的,淚的觸感則是冷的。五條悟閉上眼親吻染血的指尖,嘗起來果然是暖的。

「傑,可以吻你吧?」五條帶點粉紅的雙唇像是囈語著,他望向倒卧在自己懷裡的摯友,淡淡地宣稱:「你無權拒絕。這是五條悟的一條龍服務,包含傾聽內心話、無痛(自稱)手刃摯友、埋葬青春,還附贈晚安吻……」

說到這裡,五條的唇角上揚了。像是哼著一首無人知曉的情歌:「沒錯,只屬於傑的晚安吻。不需要正論,現在就在這裡吻你。」

在親吻死透了的摯友時,白髮青年在瞬間似乎看見盛開的山茶花,以及那令人懷念的笑容,梳著高丸子頭的黑髮少年咧著嘴笑瞇了雙眼,雙手插在褲袋裡,不一會兒卻又故作正經地講道理。

「很甜呢,並不苦澀。」五條嘟噥著,伸出紅潤的舌尖,又往那逐漸冷卻的薄唇上輕舔了下,「你內心的某處是這麼想的吧?……在你精疲力盡,準備永遠沉睡的片刻,某個不相信正論,卻背負著正論,連『氣氛』兩個字都不知該怎麼寫的呆瓜老師會來送你。」

說到這裡,五條使了一點力,支撐起夏油的軀體,把他搬到更為隱密的場所,「比想像中重啊,你這肌肉猩猩。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天色漸暗,白髮青年盡了身為教師的義務,然後又一次趕回昔日的摯友身邊。他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這種高昂的氣氛很久沒有過了。他舔了下唇角,上面殘留著微溫的腥甜,不禁暗暗地想著明明是個死透了的壞蛋,自己卻因為他再也跑不了,而感到手中掌握著他的一切。

但是夏油傑的一切真的在這裡嗎?他已經沒有明天了。

冰冷的現實滑進五條的心中,他側著腦袋,以臉頰磨蹭著夏油帶著血污的黑髮,低聲說著:「傑,你的時間靜止了。但我想佔用你的最後一點時間……不,該說是留給我們的時間。」

過了數秒,五條像個未曾愛過,未曾受過傷的少年般再次親吻懷中的人,有點出神地愣了愣,自嘲地補了句:「比起無法回吻,少了傑吐槽式的調情,感覺真的好怪。」

被高層視作最終兵器,被同僚視作救命稻草,被學生們視作一盞明燈的五條悟咧了咧嘴,背起了自己的三年青春。他面上的淚痕已經乾了。

就像被人生詛咒了般,白髮青年在澀谷見到青春的殘骸。隨後他得到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休息。可惜那種感受就像不斷地超時工作,無法分神歇息。做不了真正想做的事,人生還沒有結束──「五條悟」的人生正朝他包圍而來,他連看看掌心的時間都沒有,就在命運的波濤中載浮載沉。

究竟從何時開始?他親手扼殺了那個稍有不滿,就會開口發難,總是意氣風髮的少年,他表現得像個古道熱腸的英雄,在繼承家業的同時肩負起世界。然而,他幾乎想不起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

再次睜眼時,他看到盛開的山茶花上落滿了雪,花萼承受不了冰雪堆積,鮮紅的花辦紛紛落在雪地上。五條悟有點出神地想著怎會有不合時宜的雪中花。

比起生長在枝頭的花朵,五條現在有時間看看落在地面的殘花。他蹲下身子拾起花瓣,血染似的花瓣躺在他白皙的掌心,彷彿一切都靜了下來,只有雪不斷地無聲飄落。

「好大的雪。不止能把花埋了,也能埋葬過去。」

前方傳來熟悉的聲調,帶有深邃感,又有如冬日的晴空般澄澈。身著五條袈裟,撐著斑駁的油紙傘,蓄著長髮卻又梳著蓬鬆髮髻的男子。

夏油傑──這個未曾自五條悟心上消失的名字,再次變得無比清晰,甚至蓋過了冰冷的風雪,讓他的心口熱了起來。

「傑!」五條喚著摯友的名字,迅速地起身,握著手中的山茶花花瓣迎上前去,卻在對方張開雙臂時停下了腳步。

「悟,怎麼了?過來吧。」

夏油傑似乎不曾在摯友面前難以開口。那些殘忍的溫柔,劇毒的蜜糖都已沒必要存在。他只是習慣性地回應對方的呼喚,僅此而已。

「吶,傑,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要往南去,目的地是機場。」五條將一把鮮紅柔軟花瓣塞進夏油的直綴裡,他拂去髮梢的雪片,攏了攏百入茶色的圍巾,在鑽入傘下之前稍微碰著了腦袋,「唔、傑,還是我來撐傘吧。」

「嗯,給你。」夏油也不惱,在將傘交給對方時輕輕桎梏住白皙的指尖,吻在那帶著細小疤痕的指節上,「辛苦了。悟一直馬不停蹄地走到這裡,仍然宿願未嘗,還記不記得生前想做的事?」

「生前想做的事?」五條睜大了雙眼,並非訝異於摯友溫柔的舉動,而是他竟然想不起來,「傑已經在這裡,我們只要去機場集合。」

這是實話,五條想不起他原本想做的事。在人世時他也有大大小小想做的事,比較想吃哪家快閃店的限定甜點,在櫥窗看對眼,隨手買的新衣,在旅館大廳逮到昔日的摯友,在學生身邊神出鬼沒,能再活一次的話,他也會這樣過。

所以五條不知道答案。他手中的油紙傘落在雪地裡,雪浸濕了斑駁的朱紅傘面,也逐漸染濕了兩人的髮梢與肩膀,他幾乎是手足無措地望著摯友的棕眸,想在裡面尋找一點蛛絲馬跡。

不知不覺地,五條微涼的指尖撫上夏油的額前,感受著溫潤光滑的觸感,小聲說著:「傑,你的額頭沒受傷,真的太好了。我本來要親手安葬你……啊啊、我應該把你……!!」

「你好像想起來了。」夏油挪開五條的指尖,狹長的雙眼閃爍著隱晦的感情,「這顛沛流離的人生,命運卻待我不薄。就算身首異處,我也回到了悟的身邊……你一直想做的事竟然是埋葬我?初次聽說呢。」

五條一把揪住夏油的衣襟,力道之大,連那件黑色直綴都被扯開,鮮紅的花瓣也跟著散落出來,在呼嘯的風雪中飄遠。其中有一片沾在五條的白髮上,讓他看起來像山茶花的妖精,也像足不出戶的大少爺。他的臉孔比落在指尖上的雪更白,明亮的藍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傷感。

那帶點稚氣的執著讓夏油感到心頭一驚。他並不想傷害對方,但是五條就像往日一般,無論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被他牽動著情緒。

在夏油傑眼中,十年歲月似乎沒怎麼在五條悟身上留下痕跡。這般執著,何嘗不是一種永遠?他迎上那對彷彿海天一色的藍眸,淺淺一笑。

「悟,你聽好了。你宿願未嘗,必須在此埋葬我,才能抵達機場。」夏油伸手捻起了那片鮮紅的花瓣,正色道:「對你來說是有意義的。再殺我一次,然後埋葬我,你生前的工作清單才算完成。」

「辦不到。傑,你為何總是這樣?我不管什麼意義!!」五條揮開對方的手,他眼裡含著淚,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明明我只要你在、只要你在……」

「不,你根本沒聽人講話吧?」夏油也著急起來,他上前抓住五條的肩膀,感到對方的身子一陣輕顫,有點頭疼地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得埋了我,才能在機場見到那個毛頭小子……悟,別發抖了,你能做到的。仔細聽著,給我個痛快,然後十七歲的我,你最喜歡的咒專制服傑就是你的了!」

從「你聽好了」,變成「仔細聽著」,用的還是命令語氣。

此時五條只感到怒髮沖冠,忍無可忍,他掙扎開了夏油,在對方驚剎的神情中撲了上去,狠狠地擒抱住他愛了一生的男人,二話不說地吻了下去。

兩個男人倒卧在雪地裡,翻滾得一身冰涼,炙烈交纏的唇舌卻是燙熱的。五條有點茫然地想著感覺真好,嘴唇若不用來吃甜點,就要與所愛之人熱吻,讓他閉嘴,別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意義,只要跟自己接吻就好了。

夏油的唇上還染著五條的唾液,黑髮上的雪片融化了落進了眼裡,他眨了眨眼,看到懷裡的人連睫毛上也染著雪,濕潤的眼眸就像鎖住整片星空的萬花筒,他感到內心一片柔軟,似乎重拾了年少時失落的事物。

「你、嗯,當心一點。」夏油本能地護住摯友的背脊,就像過去他總能騰出手這麼做。向來重視細節、氣氛與派頭的他挺不合時宜地想到他們倆死都死透了,就算冰天雪地,難不成能再冷死一次?不禁嘆道:「悟,不冷麼?你搞得我們滿身都是雪了……呵,是我的錯吧。」

「傑,你才知道啊。」五條甜甜地笑了,趴在所愛之人的胸前,指尖勾弄著對方的一絡黑髮,「我的傑,是會傷我的心,也會主動回我身邊的傑。我無法說得很明確,在你的懷裡,我才能感到滿足與安心。」

「……夠了,已經足夠明確了。」

二十七歲就離開人世,豔遇有過幾次,普通的交往也算有過,跟摯友稀裏糊塗地睡過、濃情蜜意地睡過、咬牙切齒地操過,藕斷絲連地操過……。如果他有實質意義上地愛過,也早已忘了個中滋味。至少夏油傑本人是這麼想的。

這一刻夏油卻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臉紅心跳,伸手去碰觸五條悟白皙的臉龐,對方身穿五條家家主正裝,頸項上那條百入茶色的圍巾已經滿是雪片,他一手把那條圍巾抽掉,拋進雪地裡。微涼的指尖煽情地撫上纖白的頸項,低聲在摯友耳邊說著:「看來你不覺得冷,這已經不需要了吧。」

「唔呼,好色啦。」五條有點害羞地笑了。然後他豎起食指與中指,作勢要攻擊一般比向摯友的心臟,「傑,你答應過全部給我,這裡也是我的。」

「即使是石頭心也好?呵呵……可以,只給你一人。」

兩人又是一陣激吻,唇舌交纏至嘴邊的雪片都化作溫熱的津液,白髮青年有點恍惚地想著石頭心的人會這樣愛撫?會說著「只給你一人」這種情話?

他感到耳廓與耳垂上傳來細致的舔弄,已經挺立的乳尖也被輕掐了下,便輕笑著環上那厚實的背脊,跨部頂上去磨蹭著對方尺寸傲人的性器,在道服褲不算厚重的布料下,勃起的性器前端已經泌出濕漉漉的前液,直到愛撫著他的男人笑罵出口,哪有你這麼騷的家主?

「這是、傑的錯。」五條的藍眸像是夏季的海面般閃著粼粼波光,裡面映出了夏油的面孔,「好寂寞……原來死了也會寂寞、因為、你在我對面……」

「殺不死的寂寞,不錯啊……有殺掉、的價值。」

夏油浮起青筋的大手陷進雪白粉嫩的臀肉裡,將騎在身上的人拉近了些,憑著過人的腰力往上挺,同時輕吮那雪肌上浮現的汗珠,揉捏拉扯著已經浮起細小顆粒,色素淡薄的乳尖,再咬了下去。

「呼啊、嗯、嗯啊!……笨蛋!!」五條的身子在夏油膝上擺盪著,他連褲子都還沒完全脫掉,就已經被玩弄得快要高潮,「隔著、衣物股交有何……啊、你這、色魔教主……等等、嗚啊!啊、嗯啊啊啊!!」

對方硬挺碩大的性器在他的股間磨蹭,即使隔著濡濕的衣物,也將肌膚磨擦得泛紅。他想像著被插入的瞬間,前後都分泌出體液,已經濕得不成樣子。寂寞就像融化的媚藥,在白髮青年的體內隨著血液奔流,他牢牢地把所愛之人抓在手裡,就算挨得再近,依舊無法與之合而為一。

即使如此,自己也是離他最近的人。這個位子不會讓給任何人。

「有啊。能看到悟這麼色情、渴求著我的模樣……」夏油動手脫去五條身上那件皺得不成樣子的白色羽織,吮吻著他面上濡濕的淚痕,「抱歉,你真是可愛極了……呵呵,繼續用那雙眼窺伺我,看我、是多麼為你著迷。」

「傑、等等!?我才射過、呼啊、不行、啊!不行的──!!」

「騙人,才剛開始呢。悟,對……再扭扭腰。」

盡管五條嘴裡叫不行,下身的穴口卻自然而然地開始吞吃著入侵的性器,夏油有力的雙手則扣住的腰部往下摁,因為騎乘的姿勢而更加深入,在他上下扭腰的同時,淚水和唾液都結成了小小的冰珠,但又被夏油吮去了。

沒過多久,五條已經翻著白眼伏在夏油身上,一臉被操到失神的表情,半截粉潤的軟舌垂在嘴邊,喃喃囈語:「傑、傑……肚子好熱、呼啊、嗯啊啊、」

「知道麼?我已經進到這個位置……話說、雪停了。」夏油撫摸著五條的小腹,湊過去輕舔了下對方的舌尖,「悟、家教很差呢,舌頭都、掉出來了。」

「呼啊、好深!傑的、在我裡面……嗯唔唔、好喜歡……再來、」五條呻吟出聲,但又被夏油給吸吮著舌尖,兩人又再次吻得昏天暗地,風霜不侵。

在五條幾乎被夏油操得射到神志不清時,他向後仰著,徵開了雙眼──在清澄透明的淡灰色天空裡飄過一抹淡淡的白色長影,似乎是有著金色雙眸的白蛇。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在死後的世界也有咒靈,突然間他整個人震了下,揪住了夏油的那撮瀏海往上拉,低聲說道:「傑,你看、你看……天上有……!!」

「疼、什麼?好粗暴呢……啊,虹龍?」夏油也幾乎看呆,忍不住揚聲喊道:「虹龍──在這裡喔──」

五條把腦袋貼在夏由的肩上喘了一會,接著往那浮出一層薄汗的蜜色頸項狠咬一口,蹙著眉頭,毫不客氣給虹龍勸退:「喂喂,虹龍快逃啊──!這種壞男人,老子愛著他就夠了──」

「抱歉啊,像我這種壞男人……咯咯……」夏油咯咯笑著,攬過五條白髮蓬鬆的腦袋,瞇著眼打量著一臉鄙夷神色的貓兒,「不巧的是我近期胃口不錯,可以吃得下咒靈,也吃得下臭臉的貓兒。」語畢,他往連鼻頭都皺起來的貓兒臉上親了一口。

「唔、夠啦,惡心的傢伙……」五條揪住夏油的耳朵,忍不住笑罵道:「真是做人被你騙不夠,做鬼還是被你騙。」

正當兩個大人拉拉扯扯,打情罵俏的當兒,虹龍可是急得龍頭冒汗,他感覺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在他身為龍時呼風喚雨、翻江倒海,興風作浪都只是小事,附在蜻蜓身上,再藉由人類的女孩與薄雪草幫助,讓別扭的兩人共度一夜,說點心裡話可比讓天公降雨要難得多。

但牠還是找到下去的好時機,並且被衣衫不整的五條家家主緊抱住龍頭,連龍爪都不知放在哪裡好。金色的龍眸映出了盤星教教主的瞇縫著眼的狐狸笑。

「那麼,要上哪兒去?」夏油理了理衣襟,拍了拍龍頭,食指在龍背上寫著:「謝謝,你可以自由了。」

「啊,好狡猾。」五條一面披上羽織,打理著額前的碎髮,一面笑道:「我就知道虹龍一回到你身邊,你又忙著推開牠了。」

「我疑心病重嘛。」夏油的丹鳳眼閃現了一絲光亮,「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地獄肯定也沒有。那麼,下一個關卡在哪裡?如果是難關,會更有趣呢。」

「等等,這樣很不吉利啦,你這沒事找事的笨瀏海。」

五條在旁邊拉了下夏油的袖子,而夏油只是對他笑笑。

兩人整理好儀表,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乘著虹龍離開了雪地。他們倆抵達機場時,素來對命運惡劣的玩笑淡然以對的夏油傑,似乎也無法冷靜下來。他看到了高專時期的自己迎上前來──

「歡迎來到機場,客人您沒有帶行李?那麼,是否有帶些故事給我?」梳著俐落的高丸子頭的少年朝他踏出一步,將恣意的青春壓在熟悉的假笑之下。

「啊啊……當然了。」黑髮披肩的成人向少年伸出手,冷不防地抓住包裹在深色制服下的手腕,就給對方來了一記過肩摔。

「幹什麼啊,你這傢伙!!」十七歲的夏油傑應聲倒地,嘴裡忍不住咒罵了一、兩句,在身體完全失去平衡前,還掙扎著往對方身上踹了一腳。

「呵,是你這小子給悟打了電話。」二十七歲的男人老神在在,跨坐在年少的自己腰間,壓低聲音說道:「多事的傢伙,虹龍是你派來的吧。」

「拜託,在這裡牠不歸我管。」年少的一方嘆了口氣,瞅著坐在身上的男人,「話說你的疑心病太重了,果然是我。」

「說的也是呢。」年長的一方湊近過去,伸手撥開少年面上略顯的凌亂的瀏海,「年少的我有著這樣的眼神,與其說懷念,感覺就像心口開了一個洞似的。唉……」

「我說稍微放鬆一點,把這個洞填補起來,也為時不晚?」少年清亮的雙眼註視著疲憊的成人,語氣平和地補充:「就像悟老師所說的,你的時間已經停止了……不,該說是我最後的時間終於靜止了。」

「悟老師……哈哈,是啊。十七歲的我肯定會這麼說的。」男人再次碰觸青澀的自己,看著那張疑惑中帶有些許不滿的蜜色臉龐,「來吧,怎麼填補?」

「你應該發現了。」少年望向一生波折的自己,有些不忍地說道:「虹龍已經不是咒靈了,而是普通的靈體。悟老師也是靈體。而你……」

夏油傑聽著十七歲的自己訴說,他想要回答,卻發現指尖逐漸變得透明,於是有點促狹地笑了,「原來如此,來到這裡之後,必須消失的是我。我生前的工作清單已經結束了。」

黑髮的詛咒師輕飄飄地浮起身子,兩手捏著直綴的袖口,來到白髮的家主面前,以透明的指尖包復住對方染滿淚水的臉龐,溫柔蝕骨地說道:「悟,你這又是何苦?唉呀,你的臉也逐漸變得透明了。」

「跟傑一樣的。」五條心滿意足地笑了。他連雪白的睫毛與蔚藍的眼瞳也變得透明了,淚水滾落在摯友變得透明的髮梢上,「出發吧,前往下一個關卡,去所有傑想去的地方。」

「那是悟想去的地方吧?也好。這次無論是哪兒,我都會陪著你。」夏油傑凝視著逐漸變得透明的五條悟,心想這是屬於他的天使。

天使總是毫不猶豫地對自己敞開心扉,捉緊兩人最後的時光與回憶,再大的風雪也無法埋沒。澄澈的淚水滴進了他的心湖,讓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在兩個成年人的身影消失之後,戴著墨鏡的白髮少年雙手插在口袋裡,不發一語地靠近了坐在機場大廳地板上的摯友,用毛茸茸的腦袋磨蹭著他的肩膀,過了一會兒,黑髮少年攬住他的腦袋,仍然說不出話來。

窗外有一架銀白的飛機升入青空,在少年們的眼中愈飛愈遠,變得像一隻細小的白鳥,消失了蹤影。

FIN



後記:
原本只想寫個短短的續篇,怎麼會把教祖教師寫到消失了呢qwq////…他們倆永遠一起旅行去了,至於行程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ww

(旅行中~)
夏:這個加了油條的湯好怪。
五:傑,這叫作鹹豆漿啦,來加辣油☆
夏:呃,你加太多了,悟囧…
五:別的料理也可以加加看?
夏:停停停,不要玩調味料。

這次是在心情很Down的情況下寫文,因為現實生活中有麻煩事。但是自己覺得這篇文有傳達出一種「能走下去」的感覺。並不是很悲傷的故事。

感謝各位看到這裡。
如果有感想,也歡迎留言:)

教师教主和dk两对呢,很完美哈,的确承载了走下去的念头,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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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回覆qwq//// 下次還想再為祖師寫點溫暖的故事> <

以及這個悟(視線的那端是傑)送給姑娘>w<

P.S.文手的小畫家鼠繪,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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