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3.4K字,Rain World paro,有私设。
※五条猫似乎正在作梦,他真的是一只猫么?
※感谢悠仁 & 忧太友情演出。
※後面有附上繁體版的文。方便繁中用戶閱讀。
——以上均可接受者,再请往下阅读。十分感谢。
五条猫的梦
那是「玉响」,就像勾玉互碰的声响一般,如此清丽而短暂。
*
冷雨像细碎的冰针扎在身上,灰黑阴沉的天空好似能拧出水来。空气中的湿度逐渐增加,像泪水的咸味浸染了整个世界,也像一块拧不干的抹布,搞不好还带点呕吐物的酸味。
如果人生是被沾污的呕吐,那么自己也跟着吐出来就好。可是当世界是被沾污的呕吐,自己吐出来也于事无补──彷彿喉咙深处,甚至五脏六腑都长霉了。
尽管如此,五条猫就像没事的猫一样。比起夏油杰离去当日,这点阴暗根本不在他心上。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会不甘心会痛苦,是因为这颗心尚未死去。他舔舔湿透的猫掌,本能地移动到高处,不然会被雨水淹没。他在移动时发觉自己的身体能延展得很长,渐渐地不太像猫,跳起来轻飘飘的,像是绵软延伸的蛞蝓。他一点一点地在灰暗的雨中废墟爬行,像一粒白色的浆果。
从暗处到亮处充满了各色各样的掠食者,有些是五彩缤纷的蜥蜴,像都会的霓虹灯般闪烁着诡谲的萤光色调,有些是漆黑的长脚蜘蛛,獠牙间黏附着透明的毒液,在死亡的舞步间轻易使猎物麻痺;有的则是金色、银色的蜈蚣,甚至像暗夜中的一道流星。五条猫本能地避开那些巨大的爬虫类与昆虫,白色的小脚无声地前进。
这个世界过于安静,总能使五条猫听见雨声。愈来愈响的雨声,让他感到自己就要被淹没了。有那么几次,他在生死的夹缝之间觅食嬉戏,也遇到了几张熟面孔,他靠近其中一只粉棕色的蛞蝓猫,几乎要贴上对方的脸孔,愉快地说道:「嘿──在这个世界线也混合在一起,真的很有趣。」
出忽意料之外,粉棕色的蛞蝓猫后退一步,小声说道:「在之前的世界线就是这样……老师明明很疲惫,请不要勉强对我笑。」
五条猫怔了一下,靠近变成蛞蝓猫的学生,愉快地笑道:「悠仁,老师遇到你很开心。我们去找主电脑『夏之脑』,终结这个被雨拥抱的世界。」
被雨拥抱的世界?未免太罗曼蒂克了──但是毛皮湿透的感觉并不好,哪里像被雨拥抱?说是遇溺还差不多,湿气都侵入肺部深处了。
虎杖猫想要吐槽,却被那双有故事的蓝眸说服,而想要点头答应。他在五条猫凑近时红着脸往后挪动了下,「在老师眼里是该划上句点的世界,但是我还有想做的事情,有想拯救的人。所以很抱歉!我要拒绝。」
在如此阴冷黑暗的世界里,少年眼中的光芒没有熄灭。不过他现在是一只粉棕色的蛞蝓猫,双眼闪亮的模样倒是有点滑稽,就像儿童取向的卡通人物,但是主角仍然是主角,有着未来的主人翁的气势。
「OK,那就各走各的。」五条猫拿出装有蓝果与泡水果的布袋递给学生,愉快地说道:「在我终止这个世界之前,悠仁能找到什么?很有趣呢。」
「等等,老师把粮食全部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你带走吧。」五条猫的双眼看上去神采奕奕,「分给同伴也可以。我准备走青色捷径去找『夏之脑』。」
虎杖猫抓着布袋,双眼圆睁地望着五条猫。讲道理的话,没有猫敢走青色捷径,那条路上充满了掠食者与天然陷阱。
「别担心,我是最强的。」五条猫从后颈摸出了惯用的眼罩,装备完成,以平时的语气说道:「倒是悠仁这样悠哉,想做的事没关系吗?」
「老师,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虎杖猫说着从身上摸出四颗小石头,捧在掌心递到五条猫面前,「这会派上用场的。」
五条猫望着学生的背影在雨中,心想这不像主角会携带的小道具。但他现在并不是主角,只是个无名的冒险者。所以他毫无抵抗感地把石头收好,等待使用的时机。变成蛞蝓猫后他感到咒力无法集中,几乎全部沉淀在脚底。原本他打算用体术攻击,既然有石头可以扔,就要考虑扔的时机。
很快地五条猫就用掉第一颗石头,用来从五色蜥蜴群中突围,把带头的那只蜥蜴砸得脑浆四溅,飞向远处的泥沼。他眼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光芒,在那些比他大上两倍的蜥蜴做鸟兽散时,抛了下手心中的三颗石头,然后成功地砸到了自己的脑袋。
「喵嗷,疼啊。」他揉了揉脑袋,尝试用咒力把三颗石头浮起来,「不错,能感受到咒力了。看来疼痛是唤醒咒力的要素。」
于是五条猫依旧像一颗白色浆果,在巨大的灰色世界里滚动着,他跑起来时就像把一切抛在身后,手边只剩下最后的石子,唯一能赌上的是自己的性命。他感到悲伤与害怕都已经远去,此刻的他不是为拯救世界而跑,是为了自己。
在抵达青色捷径之前,必须搭乘雨鹿渡过丛生的补食植物舌草。那是一种既像跳蚤,又像高脚蜘蛛的巨大黑色生物,拥有金色的双眼,唯一像鹿的地方是头顶的黑角。五条猫用烟雾果引来雨鹿,顺利地攀住有如巨大枯枝的黑角。
金色的鹿眼比晨星更明亮,似乎在倾诉着什么。五条猫低声道谢,看着雨鹿蜘蛛般的长脚一步步踏过舌草的空隙,鲜红的舌草低语着爱慾与贪婪,却一点也无法蛊惑五条猫。他深知个中滋味,只要凝视着夏油杰的黑眸,就会感到活着是贪婪的,至死都无法割舍的贪婪──他要追上去,让夏油杰再次回首。
在舌草低语的彼岸,雨鹿吃下烟雾果,轻轻放下五条猫。巨大的黑色生物倾身的动作很温柔,就像当初五条悟与夏油杰在体术课时玩闹,无论是背靠背拉筋,还是触及对方的肢体,夏油总是小心翼翼。明明是个会说着到外面去,想打一场来解决问题的人。
五条猫想到他的杰说着「到外面去」的神情,在这片阴暗的天空下眨了眨眼。如果那时他们有一起去外面就好,他想记得那蜜色肌肤的触感,想记得跟对方击掌碰拳的声响,肉体拍击的声音,由对方拳头正面传来的体温,为何会顺着指尖传到血液中,再滑进了心脏,赖着不走了?
「杰,这个笨浏海……我好想你──!!」
说时迟,那时快,五条猫对着漆黑阴湿的天空喊了出来。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与他同类的生物,在其他种族听来只是喵喵叫而已。然而,如此真情流露的举动引来了两条金黄的飞蜈蚣,红白两色的羽翼不断拍动,蜷曲着身子想要缠住五条猫,他眼明手快地打开无下限术式。
「别这么急躁,坏了我终结世界前的旅程。」
五条猫轻飘飘地避开四处乱窜的飞蜈蚣,想着射一发「苍」解决牠们,却又感到咒力有点提不上来。他看了下手边的三颗石头,双手迅速地掷出两颗,狠狠地击中了两只飞蜈蚣身上甲壳与腹部的缝隙。
(真不知是谁急躁了!?)
被瞬间卸甲的飞蜈蚣A简直无语问苍天,但牠生下来没见过苍天,就在漆黑阴湿的空中挨了五条猫一记强烈的踢腿,去见星星了。飞蜈蚣B眼看同伴转瞬间消失了踪影,吓得不轻,涕泪交流加上毒液四溅地扑过来,也被五条猫一掌拍飞。
雨不知何时停了。白的近乎透明的五条猫就像蛞蝓一样滑溜,他轻快地穿过支离破碎的废墟,越过那些嶙峋耸峭的文明残骸之间的深沟,雪白的猫耳向后,依旧身轻如燕,或许更轻巧了些,毕竟他现在比普通的猫儿还轻。
五条猫握着仅剩的一颗石头,心里唤着夏油杰的名字。即使行至终点,他的杰不一定会在。夏油杰始终不是一只猫,也不是他的饲主,可是他却是世上最后一个人类,同时也是五条猫唯一的朋友。他记得杰的手心的感触,是属于习武之人的掌心,带点粗糙感,也有着些微的凉意。总是笑瞇了双眼,宽厚的掌心把他的头毛揉成一团,笑着说明天见。
在许多个明天之后,五条猫发现自己爱上了那双说谎的黑眸。他一天比一天想见到夏油杰,却也知道他的杰不会再回来──那是「玉响」,就像勾玉互碰的声响一般,如此清丽而短暂,只能是最美的回忆。
在能见面的日子里,五条猫总是很想亲亲心上人蜜色的面颊,但是他太小只,即使伸长了猫爪,还是构不到对方的脸。所以他都会把乙骨苏花新开的花朵送给对方,却发现乙骨苏花一点儿也不喜欢夏油杰。总是在被递出去时低着头,彷彿即将凋谢一般。
夏油杰并不介意,他让那束白色小花躺在掌心,低声说着五条猫听不懂的话。
白猫心想这该死的世界线,老子怎么听不懂杰的话?虽然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脉脉含情地望进心上人的黑眸,说着:「唔喵喵(我爱你)」
「真可爱呢。」黑发青年大手揉弄着白猫脑袋上的毛,低声说道:「你有点像我的朋友,他经常这样直瞅着我。说了你也不懂吧。好乖好乖……」
他顿了一下,望进白猫宛如托帕石的眼眸中,轻笑了下,语调就像和煦的微风, 「小猫咪,为了这世界我得走了。明天见。」
世界毁灭的前一天,五条猫洗过澡,手里握着小小的乙骨苏花花束站在爬满爬墙虎的红砖墙前,如往常般等待夏油杰出现。他想像着对方温柔的神情,如同夏夜般平和的黑眸,却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悲伤与阴暗。
乖巧的五条猫不明白夏油杰为何不再出现。但他记得对方总会说「明天见」,这应该是某种约定。他想对方一定在等他,这次他要亲吻心上人蜜色的面颊,模仿那句温柔的咒语──「明天见」。
白色浆果般的小小身影跑了起来,一溜烟地钻进了地下通路。他深信自己还能找到心上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TBC)
后记:
这是游戏《Rain World》的paro,但是没有完全按照游戏关卡的安排。有带入咒术的设置,但是敌人不会使用咒术,所以五条猫就算咒力提不上来,战斗上还是佔优势。但是他的磨难不是战斗,始终是来自他的(癡)心。
话说开始写这篇文之后,抽到了高专杰。我不禁想着杰是否喜欢这故事的走向(茶)这种设置不太严谨,带有奇幻设定的软科幻虽然不算是我的强项,但是有一个很想描写的场景还没写到,我会加油的 (ฅ´w`ฅ)
其实在开始写的时候,我就想这题材估计不怎么受欢迎。可是我想写完,在这样的世界线五条猫如何抵达夏油杰身边?如何听懂对方的话。总觉得会很有趣。
【五条猫 & 杰的理不尽小剧场01】
悟:杰,这是海苔口味翻译糕喔,我餵你/////
杰:我说悟啊,别擅自增加paro设定(苦笑)
悟:老子听不懂耶,快来吃吧0w0(强调)
杰:呃啊──住手啊──电脑会坏掉xxx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
如果有感想,欢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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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3.4K字,Rain World paro,有私设。
※五條貓似乎正在作夢,他真的是一隻貓麼?
※感謝悠仁 & 憂太友情演出。
——以上均可接受者,再請往下閱讀。十分感謝。
五條貓的夢
那是「玉響」,就像勾玉互碰的聲響一般,如此清麗而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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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像細碎的冰針扎在身上,灰黑陰沉的天空好似能擰出水來。空氣中的濕度逐漸增加,像淚水的鹹味浸染了整個世界,也像一塊擰不乾的抹布,搞不好還帶點嘔吐物的酸味。
如果人生是被沾污的嘔吐,那麼自己也跟著吐出來就好。可是當世界是被沾污的嘔吐,自己吐出來也於事無補──彷彿喉嚨深處,甚至五臟六腑都長霉了。
儘管如此,五條貓就像沒事的貓一樣。比起夏油傑離去當日,這點陰暗根本不在他心上。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會不甘心會痛苦,是因為這顆心尚未死去。他舔舔濕透的貓掌,本能地移動到高處,不然會被雨水淹沒。他在移動時發覺自己的身體能延展得很長,漸漸地不太像貓,跳起來輕飄飄的,像是綿軟延伸的蛞蝓。他一點一點地在灰暗的雨中廢墟爬行,像一粒白色的漿果。
從暗處到亮處充滿了各色各樣的掠食者,有些是五彩繽紛的蜥蜴,像都會的霓虹燈般閃爍著詭譎的螢光色調,有些是漆黑的長腳蜘蛛,獠牙間黏附著透明的毒液,在死亡的舞步間輕易使獵物麻痺;有的則是金色、銀色的蜈蚣,甚至像暗夜中的一道流星。五條貓本能地避開那些巨大的爬蟲類與昆蟲,白色的小腳無聲地前進。
這個世界過於安靜,總能使五條貓聽見雨聲。愈來愈響的雨聲,讓他感到自己就要被淹沒了。有那麼幾次,他在生死的夾縫之間覓食嬉戲,也遇到了幾張熟面孔,他靠近其中一隻粉棕色的蛞蝓貓,幾乎要貼上對方的臉孔,愉快地說道:「嘿──在這個世界線也混合在一起,真的很有趣。」
出忽意料之外,粉棕色的蛞蝓貓後退一步,小聲說道:「在之前的世界線就是這樣……老師明明很疲憊,請不要勉強對我笑。」
五條貓怔了一下,靠近變成蛞蝓貓的學生,愉快地笑道:「悠仁,老師遇到你很開心。我們去找主電腦『夏之腦』,終結這個被雨擁抱的世界。」
被雨擁抱的世界?未免太羅曼蒂克了──但是毛皮濕透的感覺並不好,哪裡像被雨擁抱?說是遇溺還差不多,濕氣都侵入肺部深處了。
虎杖貓想要吐槽,卻被那雙有故事的藍眸說服,而想要點頭答應。他在五條貓湊近時紅著臉往後挪動了下,「在老師眼裡是該劃上句點的世界,但是我還有想做的事情,有想拯救的人。所以很抱歉!我要拒絕。」
在如此陰冷黑暗的世界裡,少年眼中的光芒沒有熄滅。不過他現在是一隻粉棕色的蛞蝓貓,雙眼閃亮的模樣倒是有點滑稽,就像兒童取向的卡通人物,但是主角仍然是主角,有著未來的主人翁的氣勢。
「OK,那就各走各的。」五條貓拿出裝有藍果與泡水果的布袋遞給學生,愉快地說道:「在我終止這個世界之前,悠仁能找到什麼?很有趣呢。」
「等等,老師把糧食全部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你帶走吧。」五條貓的雙眼看上去神采奕奕,「分給同伴也可以。我準備走青色捷徑去找『夏之腦』。」
虎杖貓抓著布袋,雙眼圓睜地望著五條貓。講道理的話,沒有貓敢走青色捷徑,那條路上充滿了掠食者與天然陷阱。
「別擔心,我是最強的。」五條貓從後頸摸出了慣用的眼罩,裝備完成,以平時的語氣說道:「倒是悠仁這樣悠哉,想做的事沒關係嗎?」
「老師,我也有東西要給你。」虎杖貓說著從身上摸出四顆小石頭,捧在掌心遞到五條貓面前,「這會派上用場的。」
五條貓望著學生的背影在雨中,心想這不像主角會攜帶的小道具。但他現在並不是主角,只是個無名的冒險者。所以他毫無抵抗感地把石頭收好,等待使用的時機。變成蛞蝓貓後他感到咒力無法集中,幾乎全部沉澱在腳底。原本他打算用體術攻擊,既然有石頭可以扔,就要考慮扔的時機。
很快地五條貓就用掉第一顆石頭,用來從五色蜥蜴群中突圍,把帶頭的那隻蜥蜴砸得腦漿四濺,飛向遠處的泥沼。他眼中閃過一絲幽藍的光芒,在那些比他大上兩倍的蜥蜴做鳥獸散時,拋了下手心中的三顆石頭,然後成功地砸到了自己的腦袋。
「喵嗷,疼啊。」他揉了揉腦袋,嘗試用咒力把三顆石頭浮起來,「不錯,能感受到咒力了。看來疼痛是喚醒咒力的要素。」
於是五條貓依舊像一顆白色漿果,在巨大的灰色世界裡滾動著,他跑起來時就像把一切拋在身後,手邊只剩下最後的石子,唯一能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他感到悲傷與害怕都已經遠去,此刻的他不是為拯救世界而跑,是為了自己。
在抵達青色捷徑之前,必須搭乘雨鹿渡過叢生的補食植物舌草。那是一種既像跳蚤,又像高腳蜘蛛的巨大黑色生物,擁有金色的雙眼,唯一像鹿的地方是頭頂的黑角。五條貓用煙霧果引來雨鹿,順利地攀住有如巨大枯枝的黑角。
金色的鹿眼比晨星更明亮,似乎在傾訴著什麼。五條貓低聲道謝,看著雨鹿蜘蛛般的長腳一步步踏過舌草的空隙,鮮紅的舌草低語著愛慾與貪婪,卻一點也無法蠱惑五條貓。他深知個中滋味,只要凝視著夏油傑的黑眸,就會感到活著是貪婪的,至死都無法割捨的貪婪──他要追上去,讓夏油傑再次回首。
在舌草低語的彼岸,雨鹿吃下煙霧果,輕輕放下五條貓。巨大的黑色生物傾身的動作很溫柔,就像當初五條悟與夏油傑在體術課時玩鬧,無論是背靠背拉筋,還是觸及對方的肢體,夏油總是小心翼翼。明明是個會說著到外面去,想打一場來解決問題的人。
五條貓想到他的傑說著「到外面去」的神情,在這片陰暗的天空下眨了眨眼。如果那時他們有一起去外面就好,他想記得那蜜色肌膚的觸感,想記得跟對方擊掌碰拳的聲響,肉體拍擊的聲音,由對方拳頭正面傳來的體溫,為何會順著指尖傳到血液中,再滑進了心臟,賴著不走了?
「傑,這個笨瀏海……我好想你──!!」
說時遲,那時快,五條貓對著漆黑陰濕的天空喊了出來。方圓百里之內沒有與他同類的生物,在其他種族聽來只是喵喵叫而已。然而,如此真情流露的舉動引來了兩條金黃的飛蜈蚣,紅白兩色的羽翼不斷拍動,蜷曲著身子想要纏住五條貓,他眼明手快地打開無下限術式。
「別這麼急躁,壞了我終結世界前的旅程。」
五條貓輕飄飄地避開四處亂竄的飛蜈蚣,想著射一發「蒼」解決牠們,卻又感到咒力有點提不上來。他看了下手邊的三顆石頭,雙手迅速地擲出兩顆,狠狠地擊中了兩隻飛蜈蚣身上甲殼與腹部的縫隙。
(真不知是誰急躁了!?)
被瞬間卸甲的飛蜈蚣A簡直無語問蒼天,但牠生下來沒見過蒼天,就在漆黑陰濕的空中挨了五條貓一記強烈的踢腿,去見星星了。飛蜈蚣B眼看同伴轉瞬間消失了蹤影,嚇得不輕,涕淚交流加上毒液四濺地撲過來,也被五條貓一掌拍飛。
雨不知何時停了。白的近乎透明的五條貓就像蛞蝓一樣滑溜,他輕快地穿過支離破碎的廢墟,越過那些嶙峋聳峭的文明殘骸之間的深溝,雪白的貓耳向後,依舊身輕如燕,或許更輕巧了些,畢竟他現在比普通的貓兒還輕。
五條貓握著僅剩的一顆石頭,心裡喚著夏油傑的名字。即使行至終點,他的傑不一定會在。夏油傑始終不是一隻貓,也不是他的飼主,可是他卻是世上最後一個人類,同時也是五條貓唯一的朋友。他記得傑的手心的感觸,是屬於習武之人的掌心,帶點粗糙感,也有著些微的涼意。總是笑瞇了雙眼,寬厚的掌心把他的頭毛揉成一團,笑著說明天見。
在許多個明天之後,五條貓發現自己愛上了那雙說謊的黑眸。他一天比一天想見到夏油傑,卻也知道他的傑不會再回來。那是「玉響」,就像勾玉互碰的聲響一般,如此清麗而短暫,只能是最美的回憶。
在能見面的日子裡,五條貓總是很想親親心上人蜜色的面頰,但是他太小隻,即使伸長了貓爪,還是構不到對方的臉。所以他都會把乙骨蘇花新開的花朵送給對方,卻發現乙骨蘇花一點兒也不喜歡夏油傑。總是在被遞出去時低著頭,彷彿即將凋謝一般。
夏油傑並不介意,他讓那束白色小花躺在掌心,低聲說著五條貓聽不懂的話。
白貓心想這該死的世界線,老子怎麼聽不懂傑的話?雖然他一個字也聽不懂,只能脈脈含情地望進心上人的黑眸,說著:「唔喵喵(我愛你)」
「真可愛呢。」黑髮青年大手揉弄著白貓腦袋上的毛,低聲說道:「你有點像我的朋友,他經常這樣直瞅著我。說了你也不懂吧。好乖好乖……」
他頓了一下,望進白貓宛如托帕石的眼眸中,輕笑了下,語調就像和煦的微風「小貓咪,為了這世界我得走了。明天見。」
世界毀滅的前一天,五條貓洗過澡,手裡握著小小的乙骨蘇花花束站在爬滿爬牆虎的紅磚牆前,如往常般等待夏油傑出現。他想像著對方溫柔的神情,如同夏夜般平和的黑眸,卻帶著一抹不為人知的悲傷與陰暗。
乖巧的五條貓不明白夏油傑為何不再出現。但他記得對方總會說「明天見」,這應該是某種約定。他想對方一定在等他,這次他要親吻心上人蜜色的面頰,模仿那句溫柔的咒語──「明天見」。
白色漿果般的小小身影跑了起來,一溜煙地鑽進了地下通路。他深信自己還能找到心上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TBC)
後記:
這是遊戲《Rain World》的paro,但是沒有完全按照遊戲關卡的安排。有帶入咒術的設定,但是敵人不會使用咒術,所以五條貓就算咒力提不上來,戰鬥上還是佔優勢。但是他的磨難不是戰鬥,始終是來自他的(癡)心。
話說開始寫這篇文之後,抽到了高專傑。我不禁想著傑是否喜歡這故事的走向(茶)這種設定不太嚴謹,帶有奇幻設定的軟科幻雖然不算是我的強項,但是有一個很想描寫的場景還沒寫到,我會加油的XDD////…
其實在開始寫的時候,我就想這題材估計不怎麼受歡迎。可是我想寫完,在這樣的世界線五條貓如何抵達夏油傑身邊?如何聽懂對方的話。
【五條貓 & 傑的理不尽小劇場01】
悟:傑,這是海苔口味翻譯糕喔,我餵你/////
傑:我說悟啊,別擅自增加paro設定(苦笑)
悟:老子聽不懂耶,快來吃吧0w0(強調)
傑:呃啊──住手啊──電腦會壞掉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