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个梗
那個梗wwwwww
社畜的救赎吗
重複看了很多次,社畜的我就和夏油一樣被治癒了
6
夏油常去的是一家自助面馆,分隔式的席位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和外人的交流。但今天带了悟,总不能晾着他不管。夏油在柜台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领着悟去了窗边的二人座位。
夜晚的东京还是很繁华,行人来来去去。悟撑着下巴,侧过脸看窗外的街景。
招牌上变幻的霓虹为他美丽的轮廓镀上一层斑斓的影子。
本来想问他吃什么的,只是……看着这副模样的悟,竟然会觉得发不出声。
声音像是被剥夺了,变成了属于悟的东西。在悟享受着闲暇和宁静的时刻,夏油无法依从自己的意愿,打破这约定俗成般的沉默。
服务生的到来打破了这瞬间的静默。
悟挥挥手让他点单。
最后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虽然有悟的一份,但这还是唤起了夏油的少许愧疚心。
“真的没问题吗?”夏油问道。
他从包装里拆出筷子,用纸巾包住一端递给坐在对面的悟。
悟理所当然地接过,完全没有说日常社交中会出现的谦辞。他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感谢夏油的。被服务像是他理应得到的特权。
夏油看着他握住筷子,五指拧成一个分外不羁的姿势。他懒洋洋地从碗里挑面,塞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咀嚼。等到嚼够了,就咽下去,滚动的喉结反刍一样吐出两个字:“好淡。”
夏油不由得叹气:“都说了……我的口味你可能接受不了。”
“嗯……是有点吧……”、
悟一边说,一边把面条深浸在料汁里。
“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坏……”
夏油捧着服务生端给他的乌龙茶,由衷感叹道:“悟还真是随和啊……”
“嗯?”
对方挑起一边眉毛,怪模怪样地看过来。
悟问:“是这样吗?”。
夏油反问:“不是这样吗?”
悟笑了。
他又挑起一绺面条,在嘴里慢吞吞地咀嚼着,动作虽然随性,却依然表现出行动上的优美。想来是出身富裕的家庭,或者说家族,说不定身份在族内还颇为尊贵。
夏油会做出这种判断,倒不是因为悟的衣着配饰。虽然确实价值不菲,但也没有离谱到让夏油瞠目结舌的程度。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悟的性格。
虽然自我中心,却依然对他人保持着基本的关心,时常把握不好社交距离,流露出不谙世事的脱线一面。但是,即便如此,悟依然灿烂、热烈,仿佛仰天盛放的向日葵,有一种不同于俊美外貌的淳朴之美。
那种坦荡,那么明亮,是只有被娇宠过的孩子才能拥有的奢侈品。
悟本身并不是太阳。夏油明白这一点。在不知情的悟身上寻求虚妄的光明和热量,只会成为不必要的负担。
但他……无法移开视线。
就好像……看着悟视线追逐的地方,就能找到太阳的方向。
吃完嘴里的面,悟喝了口茶。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地看向夏油。
“我其实不太受人欢迎。”
他这样说。
夏油微笑:“是这样呢。”
悟接着说:“所以……能和杰相处得这么融洽,我还挺意外的。”
夏油不由失笑。
“笑什么?”
悟有点不高兴。
夏油忍俊不禁:“你没发现……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就解释了你不受欢迎的原因吗?”
悟蹙眉:“那要怎么说?”
“唔……”
夏油思考了一会儿,说:“首先,悟太自来熟了,以我们认识的时间和同事关系来看,喊我夏油君会比较合适哦。”
悟张了张口,试图做出“夏油君”的口型,但他再三活动舌头,还是说不出来,索性闭上了嘴巴。
像小孩子一样抗议着。
“不要!我就要喊你杰!”
夏油摊开手:“这不就是了?光是一个称呼的问题,就会让很多人对悟敬而远之了。更何况悟还总是我行我素、自说自话?悟说话的语气也有点轻浮哦……身边的女性恐怕多少会有点意见吧。”
“啊啊……都被你说中了。”
悟放下筷子,像一支融化的冰激凌棒冰,萎靡地流淌到桌面上。
他把脸贴在手臂上,啊呜啊呜地说:“虽然我不是很在乎这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有点寂寞的。”
夏油低头看他,那雪色的、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在悟眼下投出一片深深的阴影。
“人毕竟是社交动物嘛。”夏油说道,“而孤独是人类永恒的课题。”
“想要消解这份寂寞,人们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只不过,每个人的视角和想法都不一样,从同一个原点出发,结果可能千差万别。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达成真正的理解,恐怕是极其稀缺的概率。”
“就像我和悟。”夏油说。
“哦?”
悟起了兴趣,他慵懒地撑起下巴,苍蓝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油。
夏油微笑:“如果是悟的话,一定会认为这是可行的吧。换言之,悟相信自己会得到理解。终有一天,自己将不再寂寞。”
五歪了头,俏皮地微笑:“那不是当然的吗?”
“悟是乐观派呢。”夏油点评道。
“我么,也不能说是悲观。只是我接受了‘孤独有可能永远无法消解’这个事实。我并不是完全不报希望,只是我明白希望渺茫。而我完全不觉得我足够幸运,幸运到让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降临到我头上。”
“这就是我和悟的不同。”
“同样觉得寂寞,却有完全不同的认知。以此类推,别人的误解,也仅仅是理解上的偏差。悟的事情,只有悟自己了解。所以悟也不用把不受欢迎的评语放在心上。”
悟越是听,眉毛拧得越紧:“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哦,”夏油摇摇头,“我只是想对悟说些好听的话而已。”
“就像是喝惯了咖啡,偶尔也会想吃颗糖换换口味。”
“悟平时听多了不客气的话,就在今天听一听我的恭维吧。”
“啊……啊……!”
悟突然抱住脑袋,趴在餐桌上大声疾呼。
“难怪啊~我说总务部的女人们怎么都那么迷你!”
“你这家伙肯定很受欢迎吧……全都是这张嘴的功劳!”
“从现在开始,我不跟你说话了!”悟气呼呼地说。
意料之中的反应,过五分钟就好了。
夏油捧起碗,专心地吃起面条。
互相救赎着对方呢
这家伙,真会啊,开始还以为自闭不社交呢,这样都迷倒一片,哈哈
等更新——!
在对方身边如鱼得水、不再寂寞,可以微笑起来
是寂寞的星星找到了另一颗星星!
7
之后又跟夏油约了几次,吃的也都是些普通食物。只是五条难得有跟人平等交流的机会,虽然是家常便饭,却也觉出几分趣味。
一般人看到他的穿着打扮,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会不自觉地戴上有色眼镜。无论说话还是交流,总会有一种勉强的不和谐感。但夏油身上却没有这种惹人厌烦的气味,他对待五条的方式,就像是对待一个聊得来的普通同事。有时候,五条会觉得已经跟他认识了很多年。
比较反直觉的是,五条并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那种人。虽然他无论什么都做的很好,毕竟他是五条悟嘛。但有些事情太过冗余,对他反而成为一种负担。五条喜欢轻松随性的生活,如果他决定要做一件事,那一定是他发自内心的迫切要求。可惜的是,多年来五条戴着继承人的王冠,成年后又坐上理事长的宝座,周围的人总是向他不能敞开心扉。或许就像夏油说的那样,他并不擅长于社会中约定俗成的沟通方式,因此与他人形成了隔阂。然而,夏油同样说过,那不是他的错。
没人可以真的完美,即使是完美的五条悟。
又是一个加班之夜,五条艰难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桌上的卡布奇诺已经半冷,五条抿上了一口,苦味盖过甜味,让他心情低沉。伊地知已经下班了,二十一层空空如也,五条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大名,抓起外套快步走下楼梯。
捕捉夏油是他最近发展的爱好。
捉迷藏似的,每天下班他都会去楼下的吸烟室溜达一圈,看看夏油会不会在那里抽烟。夏油似乎也感觉到了,经常坐在吸烟室里守株待兔。五条不知道他是如何掌握自己的日程表的,总之他每次走进吸烟室时,尽职尽责工作的净化器都把空气里的烟味消化的无影无踪。
如果夏油是推理小说里的人物,他一定是位缜密的犯罪者。但五条也是精明的侦探,不会遗漏蛛丝马迹。稍微凑近一些,就能在夏油身上嗅到吸烟的证据。从小到大,他从没因为自己五感灵敏而这般引以为豪。
夏油不客气地取笑他,笑着说:“悟这样好像小狗。”
五条歪着脑袋看他,做出完全不符合的年纪的幼稚的举动。
本家的长辈们会要求他端正行为,相熟的朋友们也会吐槽他顽劣。但五条本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从不把外界的评论放在心中。
但夏油不会那么说。
夏油微笑着,唇边极淡极淡的笑意。这家伙的笑意总是浅浅一痕,收敛着的。他淡淡地笑着,对五条伸出手,礼貌的、却又逾越地,把掌心悬空放在五条头上。
“可以摸摸小狗吗?”他问。
五条一时竟有些拿不准,到底自己想不想被抚摸。
他很快想起,自童年时就离开父母,在本家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与人亲密接触的机会。
没有人胆敢触摸他。
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距离。
“好啊。”五条说。
于是,那只手破开距离,轻轻放置在五条头顶,五指张开,在头发里温和地揉了一把。
五条仰脸看着他。
夏油挑起眉毛:“怎么?反悔了吗?”
五条摇摇头。
“你把烟味染到我头发上了。”他这么说。
夏油一时失笑,仿佛五条说了一个多么精妙的笑话似的,眼睛弯弯的,神色柔和得像凌晨三点钟微熹的晨光。他没有胡说,他真跟夏油去看过。两个睡不着的人从午夜开始一直在马路上闲逛,走累了,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天边一点一点被照亮。
“今天想吃什么?”夏油问道。
“……关东煮。”五条说。
夏油又笑了。
“悟真的很好养诶……很会给我省钱的样子。”
那当然咯!
他五条悟大人可是自理能力一百分,早早就搬出本家独立生活,把自己的单身公寓料理得井井有条。
吃饭的店面就在夏油家楼下,夏油还隔着玻璃指了下大概方向。五条仰脸去看,多数人都睡了,楼宇间稀稀拉拉的灯火。店里也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五条戳着一块刚捞出来的萝卜,致力于用竹签给它分尸。
“悟……”
夏油无奈地喊他名字,语气却没多少指责,只是因为他的任性而叹着气。
他用筷子把碎掉的萝卜从五条盘子里拯救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自己碗里。
五条观察着他。
夏油吃东西也是分门别类的,碗里一堆堆食材泾渭分明。对于食物,似乎没有特别的好恶。只是不喜欢太过浓重的调味。
“杰也很好养啊。”五条感叹道。
“感觉用梅子饭团就可以喂食了。”
夏油把萝卜送进嘴里,想了想说:“那悟捏饭团的时候记得少放点盐。”
五条大笑:“才不要。我捏的饭团可以能上拍卖会的,给杰吃就太浪费了。”
夏油做思忖状:“连人人都能做的饭团都可以被拍卖……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呢?”
五条凝了眸子,深深地看向他。
“不是因为饭团哦……是因为我。”
“说起来……杰好像从来没问我的名字哦?”
“名字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了吗?”夏油说道,“‘惟我独尊的悟’嘛。”
“诶?”五条眨眨眼,“杰不想知道我的全名吗?”
“那种事情……悟觉得重要吗?”
夏油说话时神色平淡。
他专心地在锅里捞取煮熟的食物,对五条的问题回答得心不在焉。
“悟是谁,重要吗?”
他把捞起来的食物堆到五条碗里。
“人类有太多面孔了,哪一张才是真的呢?”
夏油平静的脸上裂出一道黑暗的缝隙。
“看似淳朴的村民,地下仓库里关着饱受虐待的女孩;道貌岸然的教师,对校园霸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声名在外的心理医生,把患者的痛苦倾诉全部当作妄想草草了事。”
“剥下那张清白的面孔,内在的灵魂污秽不堪。”
“既然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丑恶和虚伪,又何必非要去追究一个真相呢?”
夏油笑了笑:“有些偏题了……总之,我的意思是……”
“只要悟还愿意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吃饭。就算悟是地狱里的恶魔也没关系。”
“我不在乎。”
夏油淡淡地说。
好喜欢好喜欢,看到杰的诉说,有一种对生活衍生出的淡淡的死感,但是悟像小太阳一样给杰带来点点星光,最后布满成片星空,两颗心彼此交融,不再寂寞
两人都很好养。。所以好好在一起生活吧
8
夏油说,我不在乎。
五条开车的时候想到这句话,莫名笑出了声。
伊地知坐在副驾上,因为五条突然的笑声而坐立不安。今天的五条大少爷心血来潮想自己开车,伊地知再三劝阻,还是在对方紧皱的眉头前噤若寒蝉。他正忐忑地汇报着五条今天的日程,而一贯不耐烦的五条听着听着竟然笑了起来,真是咄咄怪事。
车里的空调似乎有点冷啊……
伊地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五条打方向盘转弯,事事完美的五条少爷自然也开的一手好车。伊地知有时候会觉得五条悟无所不能,不过在某些时刻,他又似乎什么都做不到。
比如,最近交到了朋友这件事,他只能跟曾经是学弟现在是下属的伊地知倾诉。
而伊地知甚至无法把自己定义为五条的朋友。
“我最近交上了朋友哦。”五条愉快地说。
该为他高兴吗?伊地知沉默着,心里却有一点悲伤的意味。
伊地知自己就有朋友,大学社团里的点头之交,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也有从国中时就关系良好的三五好友。
但五条悟没有朋友。
从他轰动五条家的诞生,到他接任家主独当一面,在五条悟长达二十八年的、精彩纷呈的人生中,他从没有得过到一个朋友。
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层看不见的隔膜,就像一层透明的玻璃屏障,隔着触不到的距离。
伊地知从未想过要当五条悟的朋友。他的想法或许可以概括成五条身边的大多数人的共识。
他们仰望他,如同世人仰面观瞻天际的流云,偶尔也为其惊艳,欣赏雨后晴空里一道横跨天空的彩虹。但他们绝无可能去接近他,因为凡人不可登天,因为云层里激烈对撞的气流和暴雨,让人心生畏惧。因为……
因为他是五条悟。
再怎么亲切,再怎么放低身份,哪怕是学会了所有流行的冷笑话,装作普通人混在人群里搞怪扮傻。
一看到那头白发,那双标志性的蓝眼,“五条悟”的概念便离地而生,如同一枚在心上烙下的印章。
他是五条悟,而“五条悟”没有朋友。
因此伊地知没有接话。
五条也不需要他接话。
他只是快乐地陈述着最近的见闻,仿佛变回了久远前那个对着录音机说话的少年。
那时候伊地知还是国中生,比五条低两级,他在五条家宅接受学习的时候,常常看到五条坐在长廊下晒太阳。十七岁的五条看起来仍有少年的纤细,蜻蜓和服下露出的手脚都如堆雪般洁白。他仰面躺在木质的楼板上,透过手指的缝隙捕捉太阳的光芒,一只手在空中抓握着热量,另一只手则把录音机举到唇边。他的嘴唇蠕动着,而声音在盛夏的热量里蒸发。
有几次五条喊住他,多半是让伊地知去外面给他买东西吃。五条出手很大方,伊地知因此得到许多零用钱的富余。
当年的五条在他心里的形象还很高大。
后来五条去国外交流了半年,回来后发现录音机不知所踪,他少见地发了极大的脾气。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要搬出去住。仆人们沉默而麻利地收拾着五条少爷的行李,装好的箱子在院里堆了半边。
没人敢去触五条的霉头,因为五条家并没有谁真正跟五条悟亲近过。大堆大堆的人站在五条的院子外,一有仆人进出就探问起少爷的脸色,然后那层灰白就从仆人脸上转移到这些位高权重的长辈脸上。他们都对五条悟无计可施。
伊地知还记得,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解决了这场关于五条家和继承人的危机。
说是意想不到,是因为五条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对方被保卫关在门外,却一直很有耐心地叩着五条家宅的大门。
伊地知走了过去。
之所以会去和他搭话,是因为那个人穿着高专的校服。考虑到自己也会升入高专,两人在未来是校友的缘故,伊地知主动询问了对方的来意。
“这里是五条家吗?我看到网上有录音机的寻物启示。”
对方把一个手提包递给伊地知。
伊地知的心跳了起来。
他急忙打开,一看,五条少爷的录音机果然好好地躺在里面。
伊地知即刻就想往火药中心飞奔而去。
对方拉住了他,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请让我确认下失主,顺便……这个包是我的,请还给我。”
伊地知熟练地报出了录音机上的序列号。
毕竟五条悟的很多生活用品都是五条集团为了他而特别设计的,序列号其实就是五条的生日。
对方认证了下数字,对伊地知点了点头。
“我在车站捡到录音机的时候,已经被行人踩得半碎了。我看到里面还存有很多录音,想着一定是重要的东西,所以试着修复了一下……应该是可以用的。”
伊地知听到录音机被踩碎就出了一声冷汗,又听对方说修复了,差点喜极而泣。他抓着对方的胳膊,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平息五条的怒火,就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方似乎以为伊地知是在为录音没有受损而喜悦,脸上便泛起温柔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肯定吓了一跳吧……不过,已经没事了。”
对方的面孔隐在太阳的强光下,有些看不分明。伊地知只记得他扫落在肩膀的、半长的黑发,像一团缓缓流动的墨。
但是那人说话的腔调却一直让他记忆犹新,温文有礼中透出一股森森然的疏离感。
那个人没要任何报酬就离开了,伊地知赶紧把录音机还给五条悟以平息他的怒火。五条抓住录音机,一脸纠结地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事物。
伊地知忽然有种奇怪的领悟——五条其实是想借题发挥脱离家族。
“那个人有说什么吗?”五条问。
伊地知不由一愣:“啊?”
“就是那个送回失物的人……顺说他长什么样子?”
伊地知绞尽脑汁地回忆那个人的形貌,说:“他穿着高专的校服,应该是高三的学长。比您矮个几公分,黑发,留到这儿。”他在自己肩头比划了下,继续思索着,“眉眼比较细长,有点像古画里的人物,就像……像是您走廊上挂着的那副!”
一听到“古画”,五条就兴致缺缺。他在手里掂了掂录音机,漫不经心地催促着伊地知:“然后呢?”
“他说,‘如果是不想要的东西,正确的丢弃地点应该是垃圾桶。’”
五条眉头紧锁,发出一声超大的“哈?”
“这家伙在教我做事?”
说着就要冲出去,一副要跟对方干架的模样。
伊地知赶紧拦住他。
“我还没说完啊……”
五条没好气都看着他:“别卖关子了,快说!”
伊地知就一五一十地复述了那个人的话:“但是我捡到了它,顺便修好了它。我想……这里面还是有一些意义的。”
“就留着它吧。”
“当作是一个证明。”
“证明你拥有过失而复得的运气。”
蹲蹲
我就说夏五天生一对,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结下渊源
9
每周一的10点钟有集团的例行会议,各个部室会分批来汇报当周的工作计划。五条嫌它枯燥,总是能躲就躲。但今天可能是心情不错,竟然打算去参加一回。
五条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伊地知拿着一沓资料,快步紧跟在后。总务部的事务员帮他们打开门,迎面是采光良好的大型方窗。伴着高空照射而来的发白的阳光,五条就像是行走在光中的人物,一跨步,便走入高管们的视野。
总务部的部长跟伊地知汇报,说会议室里的展示电脑出了些问题,屏幕无法正常显示,驻扎在二十楼的设备部员工正在检修。
负责支持总务部的员工,是设备部的夏油君。
因为是高中校友的缘故,伊地知对他留有几分印象。
屏幕跳动了几下,很快就回复了正常。看来在五条到达之前,他就已经修理得七七八八,此时只剩下收尾工作。夏油将机箱里的乱线分序列整理好,便利索地收拾起工具,拎着修理箱安静地走出了会议室。
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然而,就在对方脚步轻掠而过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耳语传到伊地知耳边。
那个人对五条说:“悟,早上好。”
一直到会议结束,五条的心情都保持在愉快的八十分,虽然部室的汇报冗长繁杂,他也没表现出多少不耐,只是有时候会稍稍走神,对着空气里看不见的浮尘露出遐思般的微笑。
“你知道设备部的夏油吗?”
五条接过伊地知送来的拿铁,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伊地知点头。
关于夏油的入职,人事部做背景调查时也询问过他的建议。高专作为东京的名校,以极高的升学率和重点大学录取率声名远播。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多半会进入金融业或是政府机关,很少有人会选择机械工程一类的专业。因此,人事部对夏油履历的真实性抱有怀疑。
会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无可厚非。
伊地知也觉得高专毕业生去学机械工程是大材小用。毕竟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太高的资质,但以他在高专和大学所习得的知识和管理经验,足以胜任理事长助理的工作。
然而,就在否定的话语快要说出口的刹那,伊地知想到了那个送回五条失物的不知名的人。
如果是他……如果是连踩碎的录音机都能修复如初的他,就算是选择了机械工程,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因此伊地知给出了赞同的意见。
当然,出于保险考虑,他之后也跟高专时的朋友咨询了夏油的情况。家入硝子曾是大他两级的学姐,现在就职于东京一家私人诊所。她和夏油同届同班,因此颇有印象。她认可了夏油的能力,却不愿再多说什么。见伊地知面露难色,她放下手中半燃的烟,轻轻叹了口气。
夏油没什么不好的。
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总而言之,你最好离夏油远点。
那家伙……对人类过敏。
说完,她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宣告了对话的终止。
伊地知从人事库里调出夏油的履历,递到五条面前。
五条看都不看就放到一边,只是轻轻挑眉。
看来,这些白纸黑字的资料并不是五条想要探寻的秘密。
不知为何,伊地知发出了跟家入硝子一模一样的叹气声。
“如果您还想知道更多的话……”伊地知说道。
“我还有一些情报可以提供。”
五条慢慢抬起眼,苍蓝的眼眸中结满冰凌。
“为什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伊地知低着头说:“您最近跟夏油君来往很勤,家族高层对他展开了调查,以确保您的安全。”
虽然厌恶家族长辈对自己人生的干涉,但这确实是一个可被接受的理由。
五条把手垫在脑后,躺靠在椅背上,做好听故事的姿势准备。
万事俱备,他朝伊地知扬了扬下巴:“说吧。”
伊地知洋洋洒洒地背诵起调查报告的内容。
“夏油杰,出生于岩手县,现年二十八岁……”
“停停停!”
五条连忙打断他:“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伊地知想了想,说:“那么……我提供一些夏油君和五条家相关的情报吧。”
“诶?真的吗?”
五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杰跟五条家也有因缘吗?”
伊地知的脸色越发复杂起来:“是的,五条少爷。这一点也在我意料之外。”
他继续说道:“夏油杰十七岁时曾经为警方提供过线索,协助救出了两个受虐待的女孩,因此得到高专的表彰。奖金由时任的五条家主拨付。”
“杰很厉害啊!”
五条不由睁大了眼睛,他伸手为夏油鼓了鼓掌,以示对他的赞许。
“说到表彰,我好像有点印象……”
五条一拍大腿,惊呼道:“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件事!”
“老头子有天莫名其妙要我去给人颁奖,说是提前在公众面前塑造下继承人的形象,但我嫌颁奖仪式太无聊就溜走了,自己去新宿逛了一圈。”
“哈哈……早知道就去颁奖了,说不定能跟杰早点认识呢。”
五条微笑着说。
伊地知看着他美丽的笑颜,不知道该不该把后续的事情告诉他。
“然后呢?”
五条急切地询问,声音里的笑意如同流珠般一颗颗拨响。
伊地知深吸了一口气。
“……此后,夏油杰在五条家下属的疗养院里接受短期抗抑郁治疗,半年后出院。”
五条的脸色微微一变。
伊地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问题,但五条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是哪家疗养院?”
“是新宿的那家。”伊地知回答道。
五条静了一霎。
随即动身而出,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满桌的文件因此旋飞。重重白影之中,他跃动的身姿顷刻消失在眼前。
伊地知追之不及,只能徒劳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扉背后。
留下一地零落的纸页。
怎么了怎么了?好期待后面的故事
期待期待,太好吃了
大家可以猜猜剧情哦,不过五条家并不是黑的,最多是好心办坏事了。
顺说在马甲没掉之前,“悟”是杰的视角,“五条”是悟的视角,希望我写的是清楚的。
天呐好好吃期待掉马的一天
马甲也不止一个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