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高专肄业生的辛酸复读史

[夏五]高专肄业生的辛酸复读史

原著向
穿越梗 (时间线被改的乱七八糟的不要深究啊啊啊

叛逃杰(17岁)ⅹ285

Summary : 杰 sos !!# 叛逃进程加载95%…突然清零就算了(并没有)
怎么还强行 in 15岁身体被一起打包给(疑是严重缺少性生活的活寡妇版)死对头?!!

自我理解有 ooc预警

先存个脑洞…等主包慢慢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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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耳畔的喧嚣是钝的。

咒灵尖锐的嘶鸣,愚昧人群嗡嗡的议论,还有自己靴底踩在新宿冰冷地面上的"咚咚″的回响……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模糊不清地灌进来,只剩下一种沉闷的、令人作呕的嗡鸣,持续不断地敲打着他的太阳穴。

夏油杰没有回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沉重、冰冷、带着几乎要将他脊梁骨烧穿的穿透力,死死钉在他的后心。是悟。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此刻大概盛满了暴怒、失望,还有……他不愿深究的、更深沉的东西。那些情绪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想杀就杀吧,悟。’他记得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意义?他扯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一个无声的、近乎自嘲的弧度。他选的路,尽头是悬崖还是深渊,早已无所谓。这具躯壳,这个灵魂,早已千疮百孔,散发着连自己都厌恶的腐朽气息。苦夏的毒火从未熄灭,只是烧穿了皮肉,将内里的一切都焚成了灰烬,只余下支撑这具行尸走肉的、名为“大义”的冰冷骨架。

走吧。离开这里。离开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的疲惫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与灵魂深处那彻骨的虚无感交织撕扯。人群的轮廓在视线边缘模糊晃动,像一片片浑浊的色块。他强迫自己迈开腿,一步,再一步,将那个唯一能将他从这无间地狱里短暂拉回人间的存在,彻底抛在身后。

然后……世界卡碟了…

头晕,如灵魂层面的强制拆迁!感觉像被宇宙级黄牛揪着脖领子,从他那快散架的旧躯壳里“啵”一声拔出来,再不由分说塞进一个……崭新出厂、热乎得烫手、还自带青春痘的年轻身体里!

“呃——!”

一声憋屈的闷哼。夏油杰当场表演了个鞠躬尽瘁,双手死命掐着膝盖,指头捏得发白。他大口喘气,吸进去的空气清新得过分,带着花草茶似的甜味——跟他灵魂腌入味的血腥霉烂气激烈对冲。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只想把上辈子吞的咒灵玉全吐出来。

搞什么鬼?

他晕乎乎抬头。几级光溜溜的青石台阶杵在眼前。往上,半扇熟悉得让他牙酸、沉得能压死人的破木门。门头挂着块牌子,上面几个大字像烧红的烙铁: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夏油杰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心脏在年轻胸腔里玩命蹦迪,撞得肋骨咚咚响,随时准备起义出逃。开什么宇宙玩笑?前一秒他还在新宿街头当忧郁反派,承受着来自五条悟的眼神凌迟,下一秒就刷回了新手村出生点?这破地方,他可是亲手点了“卸载”的!

混乱如同沸腾的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冒泡。诅咒?BUG?还是哪个混蛋神明的恶趣味?身体……他带着点惊恐低头看手。指头修长,皮肤光滑,透着股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嫩劲儿。这哪是他那双饱经咒灵玉洗礼、沾满猴子血污的沧桑爪子?他又摸了摸脸——紧绷,Q弹,嫩得能掐出水。啧,青春真TM奢侈。

一股混合着巨大荒谬感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打了个哆嗦。行吧,他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这具出厂设置还没被“大义”病毒完全感染的鲜嫩肉体里。

然而,灵魂深处那份沉甸甸的、能把人压进地心的疲惫,那份被“大义”牌漂白剂反复蹂躏后留下的巨大空洞和虚无,还有对非术师那深入骨髓、融入DNA的生理性厌恶……它们还在!像最顽固的牛皮癣,牢牢扒在他这颗年轻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上!这具生机勃勃的新壳子,像个闪闪发光的新笼子,完美关着他那破败不堪、散发过期罐头味儿的旧灵魂。每次呼吸,那该死的清新空气都跟他灵魂渴望的腐朽味儿打架,打得他只想吐。

“老……老师?我们到了吗?这里就是咒术高专?”
一个元气满满、好奇宝宝似的声音,好死不死地从身后蹦了出来。清亮,像颗石头砸进了夏油杰这潭死水里,溅起不祥的水花。

夏油杰浑身一激灵,感觉像被十万伏特皮卡丘怼脸电了!

一股强得离谱、让他灵魂都开始唱《凉凉》的咒力波动,如同深渊里沉睡的哥斯拉睁开了眼!冰冷!沉重!深不见底!带着一股子“老子见过大世面”的恐怖气场,精准地、不容反抗地把他锁定了!

更让夏油杰头发倒竖、血液结冰的是——这股威压的核心,是他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五条悟那家伙的独家配方!只是现在这配方,浓度高得吓人,还TM加了陈酿!

悟?!

靠!这味儿不对啊!新宿街头那个炸毛悟,虽然强但还带着点少年中二气,身后这个……妥妥是冰箱成精!还是速冻层那种!那威压沉得像实体化的冰山,轰隆一下砸下来!瞬间把他连人带周围的空气、飘落的花瓣、甚至时间都给冻瓷实了!

夏油杰感觉自己像被无形的大号订书钉“咔嚓”钉在了冰冷的展示板上,连眼珠子都转不利索了。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浸透了里衣,黏在瞬间僵硬的背上,透心凉。

跑!
身体里的警报器拉到了最高分贝。快溜!管他这是平行宇宙还是系统BUG,要是被后面这尊逮住……他敢用兜里最后一颗咒灵玉打赌,对方绝对会立刻执行新宿那句“待办事项”!

被看穿了?这货火眼金睛看透了他新瓶装旧酒的叛徒本质?

绝望像液氮灌进四肢百骸,冻得梆硬。

心脏在年轻胸腔里玩命蹦跶,撞得他胸口生疼。新宿那句“想杀就杀吧,悟,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在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跟个劣质复读机似的。

意义?现在最大的意义,恐怕就是让这位把他这个BUG,连同这具年轻身体,一起当垃圾清理掉!

身后的空气,极其诡异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荡漾了一下。感觉像是空间这层布,被人一把攥住又猛地抻平了。

一个高大的阴影,如同关灯拉闸般干脆利落,带着能把人压成纸片的窒息感,毫无预兆地、严丝合缝地,把他罩了个结结实实。

阴影笼罩的瞬间,夏油杰感觉后脖颈的汗毛集体起立敬礼。

他必须转身。再不转,后面这位怕是要直接把他当违章建筑给强拆了。

夏油杰调动起毕生演技,努力把脸上属于“我要毁灭世界”的表情包一键删除。属于叛逃者的阴鸷、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灵魂被掏空只想毁灭世界的那种虚无感,统统打包塞进灵魂最深处那个带锁的小黑屋。他深吸一口气——吸进去的还是那股清新得让他想吐的空气——脸上肌肉开始艰难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重新组合排列。

目标表情:迷途小羔羊,带点青春期特有的清澈愚蠢。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刚睡醒找不着北的僵硬感,把自己拧了过来。

视线,撞上了一片纯粹的、吸光性能绝佳的……黑。

一块严丝合缝、毫无装饰的纯黑眼罩,牢牢焊在那张他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眼罩之下……夏油杰的直觉疯狂报警!感觉像被两台高精度CT机360度无死角扫描,还是带灵魂透视功能的!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从这具崭新出厂的身体外壳,直透里面那个快要发霉的、名为“夏油杰”的过期内核!

更惊悚的是悟身后。三个小脑袋瓜杵在那儿,像刚出新手村的三只好奇猫猫。粉毛那个,眼神清澈得像刚被格式化;橙毛那个,浑身散发着“老子能打十个”的初生牛犊气;黑毛海胆头那个,眼神沉静…不对你怎么跟你老爹长这么像!!!

混乱如同脱缰的野狗在他脑子里撒欢狂奔。求生本能在此刻超常发挥,CPU干烧了也得顶住!伪装!扮演!扮演那个还没被苦夏烤糊的、傻白甜的“夏油杰”!扮演五条悟记忆里那个可以勾肩搭背、分享同一根冰棍的“挚友”!演好了是生路,演砸了……直接GAME OVER!

强烈的反胃感再次汹涌而上,喉咙里火烧火燎。

扮演那个会对五条悟傻笑的自己?扮演那个坚信“保护猴子是正道”的蠢货?这比让他生吞一打特级咒灵玉还恶心一万倍!自尊心在他脑子里疯狂砸墙抗议。但身后那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威压,那纯黑眼罩下无声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注视”,像两把冰做的钳子,死死夹住了他所有反抗的神经。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加压,夏油杰感觉自己快被压成一张二次元海报了。

拼了!

他调动脸上每一块还能控制的肌肉,如同操控一台年久失修的木偶戏。一个混合了少年青涩、迷路茫然、外加一点点“我是谁我在哪”的困惑表情,如同最廉价的贴纸,啪叽一声糊在了他年轻的脸上。他甚至尝试控制僵硬的脖子,极其细微地、带着点卡顿感地……歪了歪头。

这个曾经信手拈来的、代表亲昵的小动作,此刻做来却让他灵魂深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后,他对着那块纯黑眼罩,努力扯动嘴角的肌肉,试图拉出一个笑容。

效果嘛……大概像一件刚出土的、布满裂纹的唐三彩,强行挤出的营业式微笑。

“老师?” 他开口,声音努力绷出清朗的少年感,尾音刻意地、略显生硬地往上飘,模仿着记忆里那个还没黑化的自己,语调里塞满了无害的困惑和恰到好处的、面对教导主任般的恭敬。

“请问……”他恰到好处地卡了个壳,眼睫毛微微下垂,完美避开了眼罩后那无形的、仿佛能把他灵魂切片研究的冰冷视线,声音里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是精心调配的迷茫,“我好像……迷路了。” 完美!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夏油杰敏锐地感觉到,那如同万吨水压机般死死压在他身上的恐怖威压,极其诡异地……凝滞了那么零点零一秒。

没有预想中的“苍”糊脸,没有愤怒的质问。只有一片死寂的、能把人活活冻毙的冰冷。

接着,那个散发着冰箱成精气息的高大身影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特效,五条悟只是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快得超越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夏油杰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已经杵在了他鼻尖前!

一只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要把他肩胛骨捏碎的力道,极其自然地、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哥俩好”姿态,重重地揽住了他僵硬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半圈进一个坚实、滚烫(物理意义上)却又散发着绝对零度(心理意义上)的怀抱里。

这怀抱的温度,烫得夏油杰灵魂都在尖叫骂娘。

“杰~同~学~” 五条悟的声音响了起来,拖得又长又黏糊,甜腻得像一整罐蜂蜜直接灌进了耳朵里,每一个跳跃的音调都充满了刻意为之的、假到离谱的浮夸和虚假的轻快。

这声音跟他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把他骨头碾碎的力道,形成了史上最尖锐的讽刺二重奏。

“怎么会迷路呢?这里当然是高专啦!” 那手臂如同液压钳,又恶意地收紧了几分,像是要把怀里这具年轻温热的躯体彻底揉成一团废纸,好确认这不是个劣质的充气娃娃。“你可是老师最——最——最喜欢的"学生″是唯一哦!”

那“最”字拖得百转千回,听得夏油杰胃里一阵翻腾。

最……喜欢的?
夏油杰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疯狂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和排山倒海的反胃感同时袭来。胃液酸爽地灼烧着喉咙。他强迫自己放松每一块快要抽筋的肌肉,像一具被抽掉了提线的破烂木偶,顺从地被那股蛮横的力量带着,踉踉跄跄地转向高专那扇沉重得如同怪兽巨口的大门。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蛞蝓,黏腻地爬满他的五脏六腑。他死死咬住口腔内壁,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舌尖弥漫开,才勉强压下了喉咙里那声即将破口而出的国骂和呕吐的欲望。

“一定是训练太辛苦了对不对?没关系没关系!” 五条悟自顾自地、用哄三岁小孩的夸张语气说着,半推半抱地揽着他往台阶上走。“老师这就带你回家!以后可不能再乱跑了哦!” 那语气,活像在安抚一只走丢的吉娃娃。

家……

这个字眼像一颗裹着糖衣的毒气弹,精准地投进了夏油杰的心房,轰然炸开!高专?家?这个他亲手泼满红漆写上“拆”字的地方?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屈辱瞬间将他淹没。他被迫低着头,被推着往前走,拖向那扇洞开的、写满了“欢迎来到地狱”的荆棘之门。每一步踏上熟悉的石板台阶,脚下传来的触感都带着灼烧灵魂的剧痛。

五条悟的手臂紧紧箍着他年轻的身体,那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制服布料,灼烤着夏油杰那颗冰冷死寂、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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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


夏油杰能对天发誓——自从一脚踏进咒术界这贼窝,再到后来破罐子破摔搞叛逃,他那点可怜的求生欲加起来,都没有被这位精神状态堪比新丧偶的寡妇、浑身散发着“克夫”气场的五条悟押送进高专的这十分钟里来得澎湃汹涌!

那箍着他肩膀的手臂,力道大得能活活压死十头特级咒灵。夏油杰合理怀疑自己新换的、脆生生的肩胛骨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他妈怎么能不算一种活着的意义呢?夏油杰在心底发出自嘲的狂笑。在悟手底下苟延残喘,简直是地狱级难度的生存挑战!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玩命蹦迪的活力——纯粹是被吓的。

然而,更地狱的还在后头。

刚被半拖半拽地弄进高专那扇沉重得能压死人的大门,夏油杰还没来得及喘匀那口带着青春清甜的空气,就被五条悟以一种极其浮夸的、展示稀世珍宝的姿态,猛地推到了三个“好奇宝宝”面前。

“当当当当!”五条悟手臂一挥,活像个蹩脚的马戏团主持人,声音甜腻得能齁死人“隆重介绍!老师我最——最——最得意(重音强调,手臂上的力道同步加重)的学生!夏油杰同学!迷路的小可怜终于被老师捡回来啦!”他甚至还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欠揍地、带着点宠溺(?)地揉了揉夏油杰梳得一丝不苟的丸子头,成功揉出了几缕叛逆的碎发。

夏油杰:“……” 他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正在集体罢工。得意?学生?迷路的小可怜?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在他的自尊心上。胃里那点翻腾的恶心感瞬间升级为海啸级别。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让一句“滚你妈的”脱口而出。

“哇——!”虎杖悠仁眼睛瞪得像铜铃,粉色的头发都精神地竖了起来,脸上是毫无保留的惊叹,“夏油前辈?好厉害!五条老师从没这么夸过我们!” 他看向夏油杰的眼神,充满了对“别人家孩子”的崇拜。

钉崎野蔷薇抱着胳膊,橙色的短发在阳光下像团小火焰,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夏油杰,眼神锐利得像把小刀,撇了撇嘴:“哈?得意门生?五条老师你确定不是你半路绑架回来的?

伏黑惠依旧是那副“全世界欠我钱”的死鱼眼,目光在夏油杰僵硬的肢体语言和五条悟那过分热情(且用力)的钳制上来回扫视,最后淡淡地吐出一句:“……欢迎回来,夏油前辈。”

社死。大型的、公开处刑级别的社死。夏油杰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钉在耻辱柱上展览。五条悟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杰同学只是害羞!太久没见到老师太激动了!对吧,杰~?” 那黏糊糊的尾音,配上肩膀处又施加的几分力道,夏油杰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表演一个当场裂开。

就在夏油杰用尽毕生修为压制住掀桌暴走、维持住脸上那摇摇欲坠的“迷途羔羊”式茫然时,一道慵懒又带着点看破红尘烟嗓的女声插了进来。

“啧,大清早的吵死了。” 家入硝子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慢悠悠地从医务室方向晃荡过来。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懒洋洋地扫过被五条悟“挟持”的夏油杰,又瞥了眼五条悟那副“炫耀新玩具”的亢奋模样,最后定格在夏油杰那身崭新得刺眼的高专制服上。

她的目光在夏油杰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夏油杰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病菌切片。然后,硝子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天气如何般,对着五条悟开口:

“哦?这就是你念叨了十年的那个‘倒霉催的前男友’?看着是挺嫩。” 她语气平淡无奇,“不过五条,你确定你捡回来的不是什么咒灵变的?”

她意有所指地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三个穿着同样崭新制服真正的新生,“那批才是今年的新生。这位……‘夏油同学’?” 硝子看向夏油杰,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你这身‘校服’,款式有点复古啊,是十年前流行的吧?”

轰——!

硝子的话,像一颗精准投入深水炸弹的鱼雷,在夏油杰看似平静的思维之海下轰然炸开!

十年?!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万钧雷霆之力,狠狠劈进他的脑海,瞬间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装镇定、所有的荒谬感,炸得粉碎!

瞳孔在瞬间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巨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跳动。盘踞在灵魂深处那份沉重的疲惫、那份被时间强行拉开的鸿沟带来的巨大错位感、那份对非术师世界的憎恶……所有的一切,在这残酷的时间标尺面前,都变得无比渺小又无比尖锐!

他回来了。但这个世界,已经在他转身离开、走向深渊之后,独自向前奔跑了……十年?!

十年!足以让咒术界天翻地覆!足以让那个曾经并肩而行的五条悟,变成眼前这个用黑色眼罩封印了苍天之瞳、强大到令他灵魂战栗的“老师”!

巨大的冲击让夏油杰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一直死死压制着的气息和咒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边缘,极其细微、却又真实地泄露出一丝阴冷与紊乱。虽然只有一瞬,快到几乎无法被捕捉,但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彻底崩盘了!

五条悟揽着他肩膀的手臂,似乎也极其细微地僵硬了那么一瞬。那甜腻浮夸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以一种更加黏稠、更加令人不适的语调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心”补充:

“是呢~硝子记性真好!” 五条悟歪了歪头,黑色的眼罩正对着夏油杰瞬间苍白的侧脸,声音甜得发腻,却字字如冰锥,“十年零三个月哦,杰同学~你‘迷路’的时间,稍微有点久呢。” 那“迷路”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浓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

十年……零三个月……

夏油杰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他像个真正的木偶,被五条悟那铁钳般的手臂带着,浑浑噩噩地继续往前走。周围虎杖好奇的追问、钉崎的嘀咕、伏黑探究的目光,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在那句五条悟精准补刀的“十年零三个月”,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

他被带进了一间空教室。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五条悟终于松开了那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的手臂,却没有离开。他高大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纯黑的眼罩如同无底的深渊,无声地“注视”着他。

夏油杰背对着他,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窗外是熟悉的、郁郁葱葱的高专景色,阳光明媚得刺眼。然而,这具年轻身体里那个腐朽的灵魂,却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烈排异反应。

“呕——!”

再也无法压制。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汹涌而上。夏油杰猛地扑到墙角,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墙壁,对着光洁的地板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灼烧般的酸液不断上涌,呛得他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吐不出任何实质的东西。只是灵魂在尖叫,在抗拒,在疯狂排斥这具崭新的躯壳和这个错位了整整十年的荒谬世界!

墙壁的反光里倒映着他年轻、苍白、因为剧烈呕吐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年轻的的皮囊,里面装着叛逃者的、千疮百孔的灵魂。

夏油杰看着反光里的自己,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极致自嘲的笑容。

呵。活着。
这他妈可真是……意义非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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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居然是死去的芯子在年轻的身体里但是时间线是后一年!没见过的设定

诶?是叛逃那个时刻的杰(17岁),穿进了15岁的身体,再一键被传到教师五(28)那个时间线的身边哦!算是穿了两次~
穿两次就是想让杰重新复读!!(迫害小夏

No3


冰冷的教室墙壁抵着额头,瓷砖的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颅骨,勉强压下了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夏油杰撑着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脊背随着压抑的喘息微微起伏。干呕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里火烧火燎。刚才那阵翻江倒海的干呕,活像要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结果只呕出点酸水和尊严的碎片。后背那道无声的“死亡凝视”就没挪开过,跟装了GPS定位似的。

“说明一下吧,杰。”
五条悟的声音终于从门口飘过来,黏糊的甜腻感消失无踪,只剩下教导主任查寝般的冷酷无情。“说说你现在知道的情报” 他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那块纯黑眼罩活像个微型黑洞,吸走了所有表情信号。

夏油杰慢吞吞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把嘴角,动作优雅得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狼狈——如果忽略他苍白得像刚从面粉袋里爬出来的脸色。

“真不公平啊,悟。”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呕吐后的虚弱感,语气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嘲讽,“我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才对吧?莫名其妙被塞进这个身体里,丢到这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陌生的、过分明媚的景色,“……十年后的世界。情报?你想听什么?我对这个‘新家’的了解,仅限于刚才……硝子……的‘款式’提醒。” “款式”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自嘲的尖刺。

五条悟那边一片死寂。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行吧。” 五条悟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那我们换个问题。你被扔过来之前,在干嘛?” 他往前踱了一步,皮鞋敲地的声音在空旷教室里自带回音特效。" 从这个下手,也好把你这个大麻烦,快点送回去。″

那“大麻烦”三个字说得轻飘飘,但夏油杰发誓自己听到了对方磨后槽牙的细微声响。

送回去?
夏油杰内心的小人疯狂翻白眼。信你个鬼!刚才在外面是谁像个炫耀新到手限量版手办的熊孩子,箍得他肩膀快脱臼?这口是心非的劲儿,十年如一日!

然而,他并没有戳破。只是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翻涌的思绪。沉默在空旷的教室里蔓延,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交错。良久,他才抬起眼,视线似乎穿透了那层纯黑的布料,落在一个遥远而冰冷的地方。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新宿。”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颗沉重的铅球,狠狠砸进了空气里。

五条悟的身体,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极其细微、却极其明显地僵住了。倚在门框上的姿势没变,但周身那股冰冷沉凝的气息,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骤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新宿。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咒具,瞬间剖开了时间与伪装,将他强行拖回了十年前那个同样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冰冷街头,人群的嗡鸣,还有……那个背对着他,一步步走向黑暗深渊的、决绝的背影。那句平静的“想杀就杀吧,悟,你的选择都有意义”,如同冰冷的丧钟,跨越十年的时光,再次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地、残忍地拧绞。刚才看到夏油杰出现时,那一闪而逝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微弱希冀——那个“或许这次不同了”、“或许他还没走到那一步”、“或许……还能留下他”的荒谬念头——在这一刻,被“新宿”这两个字彻底碾得粉碎!还有一种“老子又被命运玩了”的深深疲惫。

原来,他捡回来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迷途小羔羊”,也不是与他达成分手成就的的什么失忆恋人。他捡回来的,是刚刚与他完成诀别、亲手斩断所有羁绊、正坚定不移地迈向那条“大义”绝路的……叛逃者!这具年轻的躯壳里,装着的是那个刚刚抛弃了他、抛弃了高专、抛弃了咒术师身份、满心只有对非术师刻骨憎恶的灵魂!

希望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啪”地一声,彻底破灭。只剩下无尽的荒谬和……更深的疲惫。那疲惫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比十年的光阴更重。

五条悟沉默的时间长得让夏油杰几乎以为对方会直接动手。他能感觉到那股锁定自己的威压在剧烈地波动,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最终,那波动被强行压制下去,归于一片更深的、死水般的沉寂。

“……哦。” 五条悟终于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缓缓站直了身体,不再倚靠门框,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即归鞘的利刃,收敛了所有外放的锋芒,只余下冰冷的鞘。“新宿。明白了。”

他明白了。明白夏油杰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荒谬的意外。明白这具年轻身体里承载的,依旧是那个他无法认同、也无法改变的灵魂。明白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十年的光阴,更是那条早已被夏油杰亲手划下、无法逾越的深渊。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味。两人都心知肚明,情报交换的核心部分,在“新宿”二字出口时,就已经完成了。

“所以,” 五条悟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直,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微微侧了侧头,黑色的眼罩对着夏油杰,“继续你那‘杀光非术师’的伟大计划?在这个……十年后的世界?”

夏油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笑容。胃部的痉挛似乎平复了些,但灵魂深处的憎恶与虚无感却更加清晰地翻涌上来。“不然呢?” 他反问,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固执,“猴子……依旧是猴子,十年能让猴子进化成赛亚人吗?不能。时间,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也改变不了我的路。”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刺向那片纯黑,“倒是你,悟。十年不见,品味很别致啊。这眼罩……挺适合演海盗船长的?”

五条悟的喉结可疑地滚动了一下。他选择性忽略了海盗船长的挑衅,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行啊。”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应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你的路,你自己走。”

他尊重他的选择。哪怕这选择会再次将他推向深渊,哪怕这选择会再次……撕裂他自己。五条悟牌尊重,童叟无欺,哪怕你要去炸地球,他也只会递上打火机说“走好”。就是这么“贴心”。

五条悟转过身,不再看夏油杰。他走向教室门,脚步平稳,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沉重。他拉开门,外面走廊的光线涌了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轮廓。

“高专暂时收留你。” 他背对着夏油杰,声音透过门缝传来,“身份……就是‘夏油杰’。十年前那个。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他停顿了一瞬,补充道,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别、给、我、惹、麻、烦!”

话音落下,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那道沉重得令人窒息的身影。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夏油杰一个人。窗外阳光依旧明媚,鸟鸣清脆。他站在原地,胃里那点翻腾的恶心感似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如同坠入冰窟的寒冷和……巨大的、被抛入陌生时空的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年轻、光洁、充满力量的手。这双手,曾沾满鲜血,曾紧握过咒灵玉,也曾……被另一双同样有力的手紧紧握住过。

“呵……” 一声轻飘飘的、充满了“这都什么事儿啊”的自嘲叹息,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路,也再次清晰地摆在了眼前。只是这一次,他站在了十年后的起点,而那个唯一可能拉住他的人,刚刚亲手关上了门。

No4


夏油杰在高专的日子,过得像一张精心描绘的工笔画——表面线条流畅,色彩和谐,内里却透着冰冷的匠气。

教室里,阳光透过格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规整的光斑。夏油杰坐在靠窗的位置,老式的制服的立领一丝不苟。他脊背挺直,姿态是教科书式的“优等生”。讲台上,某位一级讲师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咒力基础流转的十七种稳定模型”

夏油杰的笔尖在崭新的笔记本上流畅移动,落下工整的字迹。每一个公式,每一条理论,都被他精准地记录下来。

虎杖悠仁偶尔抓耳挠腮,偷偷瞟向他的笔记,夏油杰便恰到好处地将笔记本往旁边挪动几寸,方便对方“参考”,嘴角挂着温和又疏离的浅笑。

钉崎野蔷薇在纸上涂鸦,画着夸张的咒灵形象,夏油杰的目光扫过,会轻轻点头,仿佛在赞许她的“创意”,眼神却平静无波。

伏黑惠永远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夏油杰便与他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距离,互不打扰。

完美融入,毫无破绽。

然而,一层无形的、冰冷的玻璃墙,始终竖立在他与三个“同学”之间。

课间休息。虎杖凑过来,大大咧咧地拍了下夏油杰的肩膀:“夏油前辈!刚才那个模型七的回路叠加我还是有点懵,你能再讲讲吗?感觉你理解得好透彻!” 他的笑容真诚热情,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毫无保留。

夏油杰的身体在触碰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硬,但随即放松下来,他侧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耐心笑容:“当然可以,虎杖同学。”

他拿起笔,在虎杖的笔记本上流畅地画出咒力回路,讲解清晰易懂,声音温和悦耳。指尖却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再次发生的肢体接触。

钉崎咬着吸管,看着这一幕,甩了一下发尾,低声对旁边的伏黑说:“看吧,我就说像橱窗里展示的昂贵和果子,看着精致漂亮,包装纸都舍不得让你碰一下。”

伏黑惠没说话,只是看着夏油杰讲解完毕,重新坐正,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阳光晒得发亮的树叶,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沉静又遥远。

伏黑收回目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夏油杰对他们的观察和评价心知肚明,内心毫无波澜。

他扮演着“新生”,灵魂却在另一个维度冷眼旁观。

当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那张总是带着点惶恐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递上任务简报时,一年级三人组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开始检查咒具、讨论战术。

“夏油同学,这次是调查歌舞伎町附近疑似二级咒灵的骚动,要一起吗?” 伊地知习惯性地问道,虽然知道答案。

夏油杰放下笔,脸上适时地浮现一丝带着歉意的、温和的困扰:“抱歉,伊地知先生。关于‘咒灵操术’的基础运用,我还有一些理论上的疑问需要厘清,恐怕这次无法同行了。祝你们顺利。” 理由滴水不漏,态度无可指摘。

保护猴子?他连伪装一下的兴趣都欠奉。他宁愿在高专空旷的操场上,对着空气练习早已烂熟于心的术式手势,或者在高专古老的藏书阁里翻找可能与时空错位相关的、蛛网尘封的典籍。

既然高层不知他的存在,自然没有强制任务派发到他头上,乐得清闲。悟的担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也给了他这份“特权”。

日子在这种近乎刻板的“水课”日常中悄然流逝。夏油杰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异常–

那位在开学日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的“五条老师”,除了偶尔出现在课堂上,这也是他们这几天见面的唯一时间,其余时间,几乎神龙见首不见尾。

下午,空旷的训练场。夏油杰独自一人,指尖萦绕着微弱的咒力,心不在焉地操控着几只低级的蝇头咒灵做着无意义的盘旋。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高专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悟去了哪里?

是单纯地不想面对他这个“麻烦”?像在躲避某种令人不快的回忆?还是……这个十年后的世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外面?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被刻意忽略的烦躁,像藤蔓的尖刺,悄然扎进心底。情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尤其是关于“夏油杰”这十年轨迹的情报,匮乏得像一片空白沙漠。悟像一个守着巨大秘密宝库的吝啬猫咪,将钥匙紧紧攥在爪心,一丝缝隙都不露。这种被蒙在鼓里、如同棋子般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失控。

他需要打破僵局。

于是,“抓猫”成了夏油杰在高专除“水课”外的另一项日常。

他会在下课后,“不经意”地路过教师办公室门口,里面通常只有夜蛾正道严肃的训话声或家入硝子翻阅病历的沙沙声。他会去五条悟在高专的专属休息室——那扇门总是紧闭着,敲响也无人应答,门口偶尔会残留一点极其微弱的、甜腻的糖果香气(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证明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待过,但此刻已人去楼空。

他甚至尝试在高专的结界边缘“散步”,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咒力波动。偶尔能捕捉到一丝属于五条悟的、强大而独特的咒力残秽,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的轨迹,清晰指向校外某个方向,但等他试图追踪,那痕迹早已消散在东京庞大驳杂的咒力背景噪音中。

一次,他“偶遇”了刚结束治疗、叼着烟的硝子。
“找五条?”硝子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那家伙现在忙得像被一百只特级咒灵同时追债。任务堆成山,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她吐了个烟圈,“再说……”她顿了顿,目光带着点凉意扫过夏油杰年轻脸,“他大概也不太想……重温故地?尤其面对某些‘活化石’。”

“活化石”三个字像根小刺,扎了夏油杰一下。他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是吗?我只是有些咒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五条老师。”

“呵。”硝子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捉猫行动,屡战屡败。五条悟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长条猫,总能在夏油杰扑上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刻意的回避,反而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探知欲。悟在躲什么?他在害怕面对什么?还是……在守护着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这种被无形之手操控、信息隔绝的状态,让夏油杰感到一种久违的焦躁。他需要情报,迫切地需要。突破口,在哪里?

这天下午,一年级三人组再次被任务召唤离开,高专陷入一片慵懒的寂静。夏油杰沿着连接新旧校舍、爬满常青藤的幽深回廊漫步,看似在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推演着各种获取情报的可能路径。如何在这个时空重启“大义”?资源、据点、对当前咒术界格局的了解……一切都如同迷雾。

就在他转过一个被巨大藤蔓缠绕的古老廊柱时,前方的空气骤然凝结。

三个身影如同凭空出现,带着冰冷的煞气,牢牢堵住了去路。

禅院真希站在最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淬火的钢针,混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冰冷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她手中的薙刀并未出鞘,但刀柄已被她握得咯吱作响,一股锋锐无匹的气息割裂了回廊中慵懒的空气。

熊猫站在她身侧,圆滚滚的身体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憨厚可爱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愤怒,小小的黑眼睛死死盯着夏油杰,仿佛要将他烧穿。

狗卷棘站在稍后,拉高的衣领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惊愕和浓烈的敌意,他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按在了喉咙的位置——咒言发动的预备姿态。

夕阳的光线穿过廊柱的缝隙,将几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剪影。空气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夏油杰的脚步顿住了。脸上那层温和的“优等生”面具如同被寒流冻结,瞬间碎裂剥落,只留下深潭般的平静与审视。他认得他们——二年级的学生。但此刻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与痛恨,绝不仅仅是对一个陌生闯入者的警惕。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玷污了亡者安宁的恶灵。

“你……” 真希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冷硬,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是、谁?”

夏油杰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调整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无辜与茫然的困惑。

他微微歪头,声音清朗平静,与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禅院前辈?熊猫前辈?狗卷前辈?我是夏油杰。一年级的新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姿态放松,甚至带着点面对学长学姐应有的、恰到好处的恭敬。

“新生?!” 熊猫的声音低沉下去,压抑的怒火“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这张脸……我们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他往前重重踏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站在这里?!五条老师他……他明明……”

“明明什么?” 夏油杰敏锐地抓住了熊猫话语中那个充满痛苦与愤怒的停顿,脸上困惑之色更浓,眼神却像暗中盘踞、伺机而动的毒蛇,冰冷而专注地捕捉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咒力波动。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极其自然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姿态放松得近乎无害,带着一种纯粹的、被误解的求知欲,“五条老师怎么了?他对我很好,收留了我这个‘迷路’的人。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刻意将“收留”和“很好”说得清晰而坦然,如同抛向深水、试探鱼群的诱饵。

“误会?!” 真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引信,薙刀“噌”地一声悍然出鞘!冰冷的刀锋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指夏油杰的咽喉!刀尖距离他的皮肤不过寸许。

“一个一年前就该被挫骨扬灰的诅咒师,明明被五条老师亲手……”

“鲑鱼!!” 狗卷棘猛地厉声打断,紫色的眼眸因激动而睁大,死死盯着夏油杰,充满了强烈的警告和制止,按在喉咙上的手青筋毕露。

一年前……挫骨扬灰……诅咒师……亲手……

这些破碎却致命的关键词,如同裹挟着雷霆的冰雹,狠狠砸在夏油杰看似平静的心湖上!虽然早有猜测,但被如此直白、如此充满刻骨恨意地当面撕开伪装,冲击力依旧巨大!

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然而,他脸上那副“困惑新生”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只在眼底最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暗芒。

“挫骨……扬灰?” 夏油杰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伪装的)颤抖,“诅咒师?我?这……这怎么可能?五条老师他……他从未提起过……”

他适时地流露出受伤和被至亲之人欺骗的茫然与痛苦,目光在真希愤怒扭曲的脸、熊猫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和狗卷充满警告与敌意的紫眸之间逡巡,仿佛一个无辜卷入风暴、急于寻求真相的迷途者,全然无视了咽喉前那足以致命的冰冷刀锋。“你们……认识‘我’?那个‘我’……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求知欲”,身体微微前倾,那份与外表截然不符的、在巨大冲击下依旧保持绝对冷静并精准套话的狡诈与机敏,如同淬毒的匕首,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窒息寂静。

夕阳将廊柱的影子拉得更长,将对峙的四人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令人窒息的焦灼之中。

夏油杰看似无害却字字诛心的疑问,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试图强行撬开这尘封十年、沾满血与灰的铁箱。

而二年级三人眼中翻涌的惊怒、悲痛与浓烈的怀疑,如同即将喷发的熔岩,随时可能将眼前这个“复活的恶灵”焚毁!

就在这紧绷到极限的弦即将崩断的刹那——

“真希!把刀收起来!”
一个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男声,如同惊雷般在回廊另一端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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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


夜蛾正道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鼓槌,狠狠砸在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空气上!

“真希!把刀收起来!”

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师长威严,以及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如同火山底岩浆般滚烫的震惊!

堵在回廊尽头的二年级三人组浑身一震。真希握着薙刀的手猛地一颤,刀锋在夏油杰咽喉前几厘米处险险停住,冰冷的锋锐之气激得他颈侧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

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脸上交织着愤怒、不甘和一丝被强行打断的憋屈。熊猫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但看向夏油杰的眼神依旧警惕着,狗卷棘按在喉咙上的手缓缓放下,紫罗兰色的眼眸转向夜蛾,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夏油杰的目光也越过了二年级三人,落在了回廊另一端。

夜蛾正道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廊柱间的空隙。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夏油杰年轻的脸,那眼神,像是看到了某种绝对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禁忌之物,混杂着惊骇、审视、以及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空气死寂。

“夜……夜蛾老师?” 真希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和难以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阻止她?为什么老师看到这个本该死去的人,会是这种……近乎失魂落魄的表情?

夜蛾没有立刻回答真希。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在夏油杰脸上来回扫视,从他那双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狡黠的凤眼,到他年轻光洁的下颌线,再到他身上那身老式的、刺眼的高专制服。

每一寸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十年了……这张脸,这个气息……竟然……

“你……” 夜蛾的声音异常沙哑,仿佛喉咙里堵着砂砾,“……夏油……杰?” 他叫出了这个名字,带着一种确认般的、近乎虚幻的语气。

夏油杰脸上的“困惑新生”面具在夜蛾出现时有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瞬间又恢复如初。

他微微颔首,姿态带着学生对师长的恭敬:“夜蛾校长?您好。我是夏油杰,一年级新生。刚才和几位前辈似乎有些误会……”

他恰到好处地瞥了一眼真希依旧紧握的薙刀,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无辜。

“一年级……新生?” 夜蛾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里的荒谬感浓得化不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了夏油杰那层精心伪装的平静,试图捕捉其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熟悉或异样。他看到了那份远超年龄的沉静,看到了那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如同深潭般的疏离和……一种冰冷的审视感。

这绝不是十五岁的夏油杰该有的眼神!绝不是那个曾经眼神明亮、带着理想主义光芒的少年!

“误会?” 夜蛾的目光扫过真希、熊猫和狗卷,他们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和痛苦,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惊涛骇浪,转向夏油杰,声音恢复了部分属于校长的威严,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夏油……同学。你跟我来。”

他不再看二年级三人,目光重新锁定夏油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

夏油杰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得逞的光芒。

成了。虽然过程惊险,但夜蛾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与二年级僵持的局面,更提供了一个……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

他顺从地点点头,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乖巧新生”的表情:“是,校长。”

他没有再看二年级三人一眼,迈步从真希尚未收回的刀锋旁平静地走过。

真希握着刀柄的手指捏得发白,死死盯着夏油杰从容的背影,牙关紧咬。熊猫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咕哝。狗卷棘拉高了衣领,紫眸深深地看着夏油杰跟着夜蛾消失在回廊拐角的方向。

夜蛾没有将夏油杰带到校长室,而是径直走向了位于旧校舍深处、靠近结界核心位置的一间禁闭室。

厚重的铁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简洁到近乎简陋的陈设: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是加固了咒印的金属板。

“进去。” 夜蛾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阴影笼罩着夏油杰。

夏油杰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了进去。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咔哒”一声,落锁的机簧声清晰可闻。禁闭室内瞬间只剩下头顶一盏昏暗的白光灯。

夜蛾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外,隔着门上狭窄的观察窗,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依旧死死地钉在夏油杰身上。

“解释。” 夜蛾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金属门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东西?真正的夏油杰,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死在悟的手里。”

死了…死在悟的手里…

这八个字,终于被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宣判出来。

虽然早已从二年级破碎的言语中猜到,但由夜蛾正道——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师长、甚至某种程度上的引路人——亲口说出,冲击力依旧排山倒海!

夏油杰背对着门,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狠狠挤压。死了?原来如此。

难怪悟会是那种状态……难怪高专的气氛如此诡异……难怪二年级对他恨之入骨……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冰冷的、近乎虚无的平静席卷了他。他缓缓转过身,面向观察窗。昏暗的光线下,他年轻的面容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脸上那层“新生”的伪装彻底褪去,只余下深潭般的平静和一种……近乎玩味的审视。他隔着厚厚的玻璃,迎向夜蛾那双燃烧着愤怒、悲痛和深深疑虑的眼睛。

“夜蛾校长,” 夏油杰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丝毫被揭穿的慌乱,反而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坦然,“我就是夏油杰。如假包换。”

他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至于死了?或许吧。在我的那个时间点,我确实还活着,正准备去做一些……我认为正确的事。”

他避开了“新宿”这个关键词,却清晰地表明了立场。“至于怎么出现在这里……” 他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我也很想知道。一觉醒来,身体年轻了,世界却老了十年。很有趣,不是吗?”

他的回答避重就轻,却滴水不漏。既承认了“夏油杰”的身份,又强调了“时间错位”的意外性,更在最后那句“我认为正确的事”里,无声地宣告了他对自己道路的坚持。

那份在囚禁中依旧保持的从容与近乎挑衅的平静,让门外的夜蛾瞳孔再次收缩。

“正确的事?” 夜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屠杀非术师?!这就是你所谓的正确?!夏油杰!看看你走过的路!看看你留下的血债!看看悟他……” 他猛地顿住,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化为一声沉重的喘息。

悟……
这个名字让禁闭室内的空气再次凝滞。夏油杰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消失无踪。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夜蛾的质问,只是隔着厚重的铁门和狭窄的观察窗,静静地看着门外那个愤怒而悲痛的身影。

夜蛾也沉默下来。隔着冰冷的金属和玻璃,两个跨越了十年时光、立场早已天翻地覆的师徒,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对峙。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无法化解的隔阂与伤痛。

过了许久,夜蛾才再次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在查明你的来历和目的之前,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观察窗内那张年轻却无比熟悉、此刻又无比陌生的脸,转身,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禁闭室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夏油杰走到那张硬板床边坐下,背脊挺直地坐在硬板床边沿,闭着眼,像一尊被供奉在祭坛上的、没有生命的雕像。

死了。死在悟的手里。

夜蛾正道那沉重如铁的八个字,终于不再是模糊的猜测,而是被烙印在认知里的冰冷事实。如同粘稠的沥青,缓慢地包裹了他。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多少意外。

啊……果然是这样。
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终结他夏油杰,那只能是五条悟。也只能是五条悟。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一种奇异的、近乎扭曲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心甘情愿?
他品味着这个词。是的。在那个新宿的街头,当他背对着悟,说出“想杀就杀吧”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不是绝望的放弃,而是……一种交付。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道路、自己这个“错误”的存在,交付给那个唯一被他认可、唯一有资格审判他的人。死在悟的手里,是他为自己选择的、通往“大义”终点的,最完美也最残酷的殉道仪式。

现在,仪式似乎完成了。他死了。
可命运又把他塞回了这具年轻的躯壳里,像个恶作剧的玩笑。

一丝冰冷的、带着诡异满足感的微笑,在夏油杰紧闭的嘴角缓缓勾起。悟亲手杀了他。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被背叛的痛苦,反而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狠狠地、更深地刻在了他与悟之间那早已扭曲变形的羁绊之上!他们之间,不再仅仅是曾经的挚友,和曾经之死靡它的恋人……现在,他们之间,还多了一层更直接、更紧密、更无法分割的连结—-

多么美妙而病态的连结!比任何誓言、任何契约都更加牢不可破!悟亲手斩断了他的生命线,也就意味着,悟的生命里,将永远背负着“杀死夏油杰”这个沉重的烙印!无论悟走到哪里,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事实都如影随形,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们牢牢地捆在一起,直至时间的尽头!

这份认知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令人颤栗的兴奋,一种扭曲的归属感。他成了悟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成了悟灵魂上最深的一道刻痕。这比任何形式的“活着”都更能证明他的存在!证明夏油杰对于五条悟而言,是何等特殊、何等无法替代、何等……刻骨铭心!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满足与恶意的叹息,从夏油杰唇间逸出。他缓缓睁开眼,狭长的凤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

就在这时,禁闭室外, 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夜蛾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这脚步声,更快,更随意,带着一种独特的、慵懒又隐含力量的韵律,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夏油杰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

脚步声在禁闭室外停下。没有敲门,没有询问。只有一片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咔哒。

清晰的解锁声响起。厚重的金属门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外面缓缓推开。

刺眼的光线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昏暗的禁闭室。夏油杰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逆光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

五条悟。

依旧是那身教师制服,纯黑的眼罩覆盖着双眼,让人无法窥视其下的情绪。他站在那里,没有立刻进来,只是微微侧着头,似乎在“打量”着室内的情况。他身上那股复杂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涌入狭小的空间,瞬间压过了禁闭室本身的冰冷气息。

“哟。” 五条悟开口了,声音不再是课堂上的甜腻,也不是那天在空教室里的冰冷公式化,而是一种……带着点玩味、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腔调。他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门框上,姿态轻松,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夜蛾老师这地方,还是这么……‘亲切’啊。”

夏油杰适应了光线,看清了门口的人。他缓缓站起身,脸上早已换上了那副温和、平静、带着点“终于等到你”的坦然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扭曲快感中的灵魂从未存在过。

“五条老师。” 他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如同最守规矩的学生。“麻烦您了。”

五条悟没有回应他的客套。黑色的眼罩“注视”着他,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夏油杰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眼罩后的“视线”。

“听说你惹了点小麻烦?” 五条悟终于再次开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把二年级那几个小朋友吓得不轻?” 他迈步走了进来。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混杂着血腥与甜腻的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将夏油杰完全笼罩。

“一场误会。” 夏油杰平静地回答,脸上适时地浮现一丝无奈,“我只是想请教一些关于咒术的问题,可能……表达方式让前辈们产生了误解。” 他避重就轻,将剑拔弩张的对峙轻描淡写地带过。

“误会?” 五条悟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停在夏油杰面前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完全覆盖了对方。即使隔着黑色的眼罩,夏油杰也能感觉到那两道冰冷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目光正牢牢锁定自己。“杰同学,你这问"问题″的动静可真不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某种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夏油杰心头。

夏油杰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没有接话。

短暂的沉默后,五条悟似乎失去了继续试探的兴趣。他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光线,对着走廊方向随意地抬了抬下巴,:“行了,跟我出来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没有解释,没有质问,更没有安慰。只有一句简单的“跟我出来”。

夏油杰顺从地迈步,跟在五条悟身后,走出了那间冰冷的囚笼。走廊的光线明亮了许多,空气也似乎流动起来。

夜蛾正道就站在走廊不远处,脸色依旧铁青,双拳紧握,显然对五条悟的决定极度不满。他看向夏油杰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深沉的忧虑。

“悟!” 夜蛾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确定要这么做?他的身份,他的危险性……”

“夜蛾老师。” 五条悟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他侧身,黑色的眼罩“看”向夜蛾,虽然看不到眼神,但那姿态本身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的身份,就是‘夏油杰’。十年前那个,被我们记录在册的学生。” 他刻意强调了“记录在册”和“学生”。

“至于危险性……” 五条悟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嘲讽的弧度,“我会看着他的。他是我带回来的,自然也是我的责任。”

我的责任。

这四个字,他说得清晰而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在夏油杰心底激起了巨大的涟漪!责任?是作为“老师”对“学生”的责任?还是……作为“凶手”对“死者”的责任?抑或是……某种更深、更扭曲的“所有权”的宣告?

夏油杰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近乎兴奋的暗流。他喜欢这个词——“责任”。这意味着捆绑,意味着无法摆脱。这正是他想要的!

夜蛾看着五条悟,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扫过夏油杰年轻的脸,又落在五条悟那被眼罩覆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吧。” 五条悟不再看夜蛾离开的方向,淡淡地对夏油杰说了一句,转身率先朝外走去。

夏油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夕阳的光线透过高窗,将五条悟的背影拉得很长

他的嘴角,在五条悟看不见的角度,极其缓慢地、极其愉悦地向上扬起。

No6


禁闭室外的走廊光线明亮了许多,空气也带着流动的暖意。夏油杰跟在五条悟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肆无忌惮地扫描着前方高大挺拔的背影。十年光阴,在这个男人身上雕琢出的痕迹,比任何咒术都要深刻。

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他银白的发梢跳跃,几缕银白的发丝依旧不羁地向上翘起,张扬着独属于“最强”的桀骜。视线下移,落在那微微抿起的薄唇上,唇珠在夕阳斜照下泛着一点润泽的水光,近乎蛊惑的肉欲感。再往下,是利落的下颌线,延伸至被教师制服立领包裹的脖颈,喉结的线条清晰有力。制服完美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背、劲窄的腰身,以及包裹在布料下、充满了成熟力量感的躯体线条——比十年前那个少年更加饱满、更具侵略性的雄性魅力,如同收敛了爪牙的猎豹,一举一动都带着沉淀后的、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夏油杰的舌尖无意识地舔过自己同样年轻却略显单薄的唇。一种隐秘掠夺欲的暗流在心底涌动。这就是十年后的悟……亲手杀死他的悟。这副躯壳里蕴藏的力量,足以将他再次碾碎。这个认知像滚烫的烙印,烫在灵魂深处,带来隐秘的颤栗。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空旷的回廊里。

每一步踏在光洁的地板上,都发出空洞的回响,敲击着两人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心照不宣的静默。

过去的亲密无间早已被十年的光阴、生死的界限、背道而驰的理念,冲刷成尖锐的断崖,横亘在两人之间。

该如何相处?是继续那虚伪的师生戏码,还是撕开伪装直面那血淋淋的危险关系?两人都在试探,都在沉默中寻找着那条摇摇欲坠的界限。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死寂。五条悟脚步一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伊地知洁高的名字,伴随着一连串密集的震动。

“摩西摩西?” 五条悟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轻佻,但夏油杰敏锐地捕捉到他接起电话瞬间,肩背线条不易察觉的绷紧。

电话那头传来伊地知焦急到变调的声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五、五条先生!不好了!虎杖同学他们……在八十八桥祓除咒灵时遭遇了预料外的强力诅咒!疑似特级!伏黑同学为保护虎杖和钉崎受伤!情况危急!请求立刻支援!坐标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咒灵愤怒的嘶吼和某种巨大物体撞击的轰鸣。

五条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泛白。黑色的眼罩下,看不见表情,但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紧,温度骤降。

特级?八十八桥?伏黑受伤?
夏油杰的脑海飞速运转。八十八桥……那个地方?他瞬间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一年级那几个小鬼,撞上铁板了。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电话里伊地知带着哭腔的催促还在继续。时间紧迫!他猛地挂断电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黑色的眼罩精准地对准了身后的夏油杰!

夏油杰微微歪头,狭长的凤眼迎上那片纯黑的眼罩,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带着点玩味和了然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紧绷的空气:

“需要我帮忙吗,悟?” 他语气熟稔又疏离,带着一种洞悉对方困境的“善解人意”。“毕竟,多个人手,总比你自己分心看管我这个‘麻烦’要强吧?” 他刻意加重了“麻烦”二字,直白地传递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眼罩后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锁在夏油杰脸上,带着审视、警惕和一丝被戳穿心思的恼怒。他当然知道夏油杰在打什么算盘!收集情报?观察这个时代的咒术界实力?甚至……伺机而动?这家伙几天都没出过任务,现在主动请缨,绝对没安好心!

然而,伊地知的求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伏黑惠受伤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虎杖和钉崎危在旦夕!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这个危险的“囚徒”周旋!

“啧!” 一声短促而烦躁的咂舌声从五条悟唇间挤出。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帮忙?” 五条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玩味,“杰,你太高看自己了。” 他微微侧头,黑色的眼罩几乎要贴上夏油杰的脸颊, 五条悟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命令,“跟紧我!要是敢乱动或者添乱……”

话音未落,夏油杰只觉得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咒力瞬间将他包裹!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咒力骤然爆发!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扭曲、破碎!

失重感与空间的剧烈撕扯感同时袭来!夏油杰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五条悟抓着他的手腕,指节用力。

视野在瞬间被无限拉长、扭曲、压缩!周围走廊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失重感如同巨锤狠狠砸中全身!夏油杰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离心机,五脏六腑都疯狂地搅动移位!

瞬移!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

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夏油杰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干呕出声。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咒力抵抗这空间撕裂带来的不适,却惊觉自己的咒力如同被无形的力场压制,在这片被五条悟绝对掌控的扭曲空间里,根本无法顺畅流转!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狂暴的空间跳跃,身体因巨大的压力和速度而不受控制地撞向五条悟!

砰!

夏油杰的额头猛的撞上对方的柔软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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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空间撕裂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脚底已踏上了坚实的地面。混杂着浓重血腥味、咒灵残秽腥臭以及河水潮湿气息的空气,呛得夏油杰呼吸一窒。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又骤然定格——

五条悟的身影在他站稳的瞬间便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夏油杰只觉一股狂暴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咒力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视野里是模糊的残影,耳边是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某种巨大物体被瞬间碾碎的、令人牙酸的闷响!他甚至没能看清五条悟的动作,只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审判之矛,精准地贯穿了桥洞深处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诅咒核心!

“咻——啪!”

伴随着五条悟那轻描淡写、如同掸去灰尘般的声音,那盘踞在桥洞深处、散发着特级威压的扭曲咒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刺目的白光中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爆裂、溃散!污秽的咒力残渣如同黑色的雪片,簌簌落下,又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净化殆尽。

这就是十年后的五条悟……举手投足间碾碎特级,如同呼吸般自然。

“搞定~” 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后的慵懒,身影重新凝实在夏油杰身旁,仿佛从未离开过。他看也没看那消散的咒灵,目光扫向桥洞另一侧。

虎杖悠仁正挣扎着从一堆碎石中爬起,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崇拜的亮光。钉崎野蔷薇拄着锤子,大口喘息,橙色的短发被汗水黏在额角。而伏黑惠则脸色苍白地靠在湿冷的桥墩上,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截袖子,玉犬正焦急地在他脚边低呜。

“啧,真狼狈啊小鬼们。” 五条悟咂了下舌,语气是熟悉的嫌弃,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一手一个,如同拎小鸡般轻松地抓住了虎杖和钉崎的后衣领。同时,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再次抓住了旁边夏油杰的手腕!

“走了!”

空间再次剧烈扭曲!

下一秒,他们直接出现在了家入硝子那间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医务室门口。

“硝子!急诊!” 五条悟的声音干脆利落,像在指挥一场小型战役。他小心翼翼地将伏黑惠平放在推来的担架床上。硝子叼着烟,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二话不说,指挥着助手将伏黑推了进去。虎杖和钉崎也被随后赶来的辅助监督扶进去处理伤口。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硝烟、血腥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五条悟这才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黑色的眼罩微微转动,精准地“落”在了身侧的夏油杰身上。

然后,他愣住了。

刚才在八十八桥,场面混乱,咒力激荡,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人上,根本没空分心去看夏油杰。此刻,尘埃落定,走廊的灯光清晰地映照着夏油杰的样子。

那张年轻俊秀的脸,此刻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连白皙的脖颈都泛着一层薄红。他微微垂着眼脸,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视线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五条悟的“目光”接触。

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耳垂更是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醒目。整个人僵硬地杵在原地,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缩着,透着一股手足无措的慌乱。

这……这是杰?

五条悟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那个在禁闭室里冷静陈述“我认为正确的事”的叛逃者?那个在新宿街头决绝转身、眼神枯搞如死水的诅咒师呢?

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一个因为跟心上人(?)贴得太近而羞窘到快要原地爆炸的纯情高中生!

一股极其强烈的、带着时光倒流感的热流猛地冲上五条悟的心头!这画面……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刷着他的神经。高专时代,那个满嘴正论、眼神明亮的少年夏油杰。那个在樱花树下被他第一次亲吻时,紧张得睫毛乱颤、嘴唇冰凉又柔软的触感。那个被他揽着肩膀说悄悄话时,会红着耳根小声反驳却从不真正挣脱的挚友……

会脸红,会害羞,会因为一个不经意的触碰而眼神闪躲,会在他靠近时绷紧身体像只受惊的小狐狸…

.那是被他亲手埋葬在十年前、连同那个夏天一起腐烂掉的青涩与美好。此刻,却以一种如此鲜活、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在自己面前,重新上演!

巨大的反差和强烈的怀念感,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瞬间攫住了五条悟的心脏。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了上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贪婪的渴望——他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个属于他的、会害羞的杰。

“杰?”五条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充满磁性的沙哑。他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

夏油杰的身体猛地一颤,猛的后退,脚跟却磕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他被迫抬起头,视线无可避免地撞上了五条悟宽阔的胸膛。教师制服下,那饱满、结实、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肌轮廓清晰可见。衣料被强健的肌肉撑起,勾勒出充满力量感和绝对魅力的弧度。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肌边缘.……

夏油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脑于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阴鸷、所有关于“大义”的冰冷念头,在这一刻被这近在咫尺、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男性躯体冲击得七零八落!

胸……好大………

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如同最顽劣的咒灵,瞬间占据了夏油杰的全部思维!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被五条悟紧紧箍着手腕瞬移时,隔着薄薄的制服布料,那坚硬又充满弹性的胸肌紧贴着他侧脸的触感!那种被绝对力量包裹、被炽热体温熨烫的感觉……

埋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一个更危险、更羞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像被磁石吸引,他几乎能想象自己的脸颊贴上那饱满肌理的触感,想象那温热的、带着生命搏动的力量感透过皮肤传递过来,想象被那宽阔胸膛完全包裹的窒息般的安心与……刺激!

一股更强烈的热浪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耳垂更是灼热得如同要融化!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阻止那些疯狂滋生的、属于青春期少年的躁动幻想,但眼神却像被黏住了一样,根本无法从五条悟那充满诱惑力的胸膛上移开!

喉咙发干,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猛地别开脸,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通红的耳根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早已将他彻底出卖。

五条悟将夏油杰这难得一见的、完全符合十七岁年龄的窘迫尽收“眼”底。黑色的眼罩下,无人知晓他此刻的眼神是如何的翻涌激荡。

那久违的羞赧,那因自己靠近而失控的心跳和呼吸……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柔软角落。

一丝极其愉悦、带着玩味和恶作剧的笑容,在五条悟唇边缓缓漾开。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半步,几乎要将夏油杰完全挤进墙壁和他身体形成的狭小空间里。他微微低下头,刻意压低的、带着气音的声音如同羽毛般搔刮着夏油杰滚烫的耳廓:

“喂.……杰同学?”那声“同学”被他叫得白转千回,充满了暧昧的调侃,“脸这么红?……该不会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透过眼罩)意有所指地扫过夏油杰死死盯着地面的视线,“……害羞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夏油杰的身体瞬间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脑子里那些关于胸肌的幻想画面如同被
投入了沸水,更加混乱地翻腾起来!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叛逃的决心、毁灭世界的宏愿,在这具年轻身体汹涌的荷尔蒙和眼前这具极具冲击力的雄性躯体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只能死死地咬着唇,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只能徒劳的用炸毛来掩饰惊慌的小狐狸。

No8

夏油杰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再次拽进了空间撕裂的漩涡。下一秒,冰凉的门板抵住了他的脊背,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五条悟的专属教师休息室。空间不大,陈设简单,却弥漫着一种极其鲜明的个人气息——浓郁的、挥之不去的甜腻糖果香和属于五条悟本身的气息。

夏油杰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试图汲取一丝凉意来平息脸颊上那快要将他点燃的滚烫。脑子里全是刚才走廊上那惊鸿一瞥又挥之不去的景象——饱满的、隔着制服都能感受到力量与弹性的胸肌轮廓,以及更羞耻的、被那胸膛紧贴侧脸的触感记忆。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高中生,根本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显然没打算给他任何喘息和整理思绪的机会。

“杰~同学?”

那刻意压低的、带着磁性质感的沙哑嗓音,如同裹着蜜糖的羽毛,搔刮着夏油杰脆弱的耳膜。同时,一股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极具压迫感的身躯骤然逼近!

夏油杰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眼前一暗,一股无法抗拒的重量就结结实实地压了下来!

“唔!”

五条悟像一头终于扑倒心爱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亲昵和不容置疑的强势,将夏油杰整个儿压在了门板上!他的双臂如同铁箍,紧紧环住夏油杰劲瘦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禁锢在自己与冰冷的门板之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毛茸茸的、带着清冽香气的白色脑袋就埋进了夏油杰的颈窝!

“嗅嗅……”

五条悟像只大型犬般,鼻尖蹭过夏油杰敏感的颈侧皮肤,发出清晰的嗅闻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和战栗。夏油杰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

“嗯……是杰的味道……”五条悟的声音闷闷地从颈窝传来,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喟叹,又像沉醉于某种熟悉又怀念的气息,“……和十年前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他一边低语着,一边更加用力地将脸埋进去蹭了蹭,柔软的银白发丝搔刮着夏油杰的下颌线,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夏油杰的脑子彻底宕机了!叛逃的宏图大志……所有的一切,都在五条悟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大型猫咪撒娇般的亲昵攻势下,被冲击得灰飞烟灭!只剩下这具年轻的躯壳里,那被强行唤醒的、属于十七岁少年的、汹涌澎湃的荷尔蒙和手足无措的慌乱!

他像一只被凶猛大白猫叼住了后颈、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的狐狸,只能徒劳地僵硬着身体,感受着对方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令人心悸的体温和那无孔不入的、充满了蛊惑力的气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夏油杰感觉自己快要因为这过度的亲密接触而窒息晕厥时,五条悟终于抬起了头。

那张被黑色眼罩覆盖的脸,正对着夏油杰近在咫尺、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虽然看不见眼神,但夏油杰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眼罩之后的目光,正如同探照灯般,灼热地、带着玩味和某种深意地,锁定在他脸上。

然后,五条悟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堪称“淫荡”的弧度。那笑容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诱惑、戏谑和一种掌控一切的愉悦。

“呐,杰同学……” 五条悟的声音拖得又长又黏,带着气音,如同最甜腻的毒药,丝丝缕缕地钻进夏油杰混乱的脑海,“刚才……在走廊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饱满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夏油杰僵硬的胸膛。那极具存在感的、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其轮廓的胸肌,在灯光下形成充满力量感和绝对雄性魅力的阴影。

“……” 夏油杰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发干,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罪恶的源头。

五条悟唇边的笑容加深了,带着一种恶劣的、洞悉一切的得意。

“……你好像……”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对我的‘这里’很感兴趣?”

随着这句露骨的问话,五条悟那只原本环在夏油杰腰间的手,竟然极其自然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开始解自己教师制服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意的、慢条斯理的诱惑。随着纽扣的解开,大片紧实、饱满、线条流畅到堪称完美的蜜色肌肤,以及那轮廓清晰、充满了爆发力与绝对诱惑力的胸肌,一点点地、带着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力,暴露在夏油杰骤然收缩的瞳孔前!

灯光下,那饱满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泛着健康的光泽,每一寸肌理都诉说着力量与雄性的魅力。锁骨深邃,肩线宽阔流畅,向下延伸至精壮的腰腹……这具身体,是无数次战斗淬炼出的杰作,充满了成熟男性特有的、极具侵略性的性感!

夏油杰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视觉的冲击比刚才隔着衣料的想象强烈千百倍!那饱满的形状,那紧实的触感,那充满了绝对力量感和雄性荷尔蒙的赤裸胸膛……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体内所有压抑的、属于青春期少年的燥热和渴望!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着名为理智的破鼓!

五条悟微微歪头,银白的发丝垂落几缕,姿态慵懒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他向前又逼近了半分,赤裸的、散发着热度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夏油杰。

“喜欢吗,杰?” 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想不想……亲手确认一下?”

他微微挺起胸膛,将那饱满的、散发着绝对吸引力的胸肌,更加清晰地呈现在夏油杰触手可及的地方。如同最甜美的诱饵,等待着猎物的主动上钩。

轰——!

夏油杰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

什么大义!什么十年的血仇与死别!所有冰冷坚硬的外壳都在这一刻被汹涌的、属于十七岁身体的原始渴望碾得粉碎!只剩下眼前这片散发着雄性热力、线条流畅饱满的蜜色肌肤,像磁石般牢牢吸住了他全部的感官!

他眼底最后一丝清明被赤红的欲念彻底吞噬!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被血腥味引诱到疯狂的掠食者,他猛地扑了上去!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狠!

“刺啦——!”

布帛撕裂的刺耳声响彻安静的休息室!五条悟那件本就解开了几颗纽扣的教师制服衬衫,被夏油杰双手抓住前襟,用蛮横到近乎粗暴的力量狠狠向两边撕开!更多的扣子崩飞,脆弱的布料如同纸片般被彻底撕裂、剥落,露出其下大片大片紧实、饱满、散发着惊人热度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腹!

灯光下,那具被战斗淬炼出的完美躯体再无遮掩!饱满的胸肌随着五条悟骤然加重的呼吸剧烈起伏,顶端两点深色的蓓蕾在骤然暴露的空气中微微挺立,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感和绝对的雄性魅力!

夏油杰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仿佛在对他发出无声邀请的饱满胸肌,里面燃烧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掠夺欲!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惩罚般的凶狠,他的双手如同铁钳,狠狠地、带着要将对方揉碎的力道,重重地抓握了上去!

“唔……!” 五条悟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粗暴的抓握刺激得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

那触感……!

夏油杰的指尖深深陷入那饱满而富有惊人弹性的肌理之中!掌心下是紧实滚烫的皮肉,伴随着对方心脏狂野有力的搏动,如同握住了一块包裹着岩浆的温润玉石!那种极致的弹性和力量感,那种被完全掌控在指间的、鲜活生命的脉动,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征服快感,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克制!

“哈……” 夏油杰发出一声满足又带着破坏欲的喘息,指节用力到发白,在那蜜色的、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他像是要将这具充满诱惑力的躯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还不够!

强烈的渴望驱使着他,如同被本能支配的野兽!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带着急促呼吸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撕咬的凶狠,狠狠地印上了五条悟左侧饱满胸肌的顶端!

“嗯啊——!” 五条悟的身体猛地弓起!一声短促而甜腻的惊喘不受控制地溢出唇瓣!

湿热的触感,带着牙齿磕碰的微微刺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夏油杰的牙齿本能地研磨着那敏感挺立的蓓蕾,舌尖带着探索和贪婪,舔舐、吮吸着那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像是在品尝最甜美的果实,又像是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粗暴,生涩,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

“呜……杰……!”

五条悟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慵懒蛊惑,而是带上了一丝难耐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甜腻鼻音!巨大的快感和被粗暴对待的刺激感交织,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神经!那双环在夏油杰腰间的手臂非但没有推开对方,反而猛地收紧,将夏油杰那颗埋在他胸前的、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他微微仰起头,线条优美的脖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黑色的眼罩下,无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眼神是如何的迷离失焦。他主动地、甚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姿态,将自己饱受蹂躏的胸膛更加挺起,迎向夏油杰那带着啃噬意味的唇舌!

“嗯……对……就是那里……杰……好乖……” 五条悟的喘息声破碎而甜腻,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他的一只手插入夏油杰脑后的黑色发丝间,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那柔软的发根,带着宠溺的力道。另一只手则紧紧箍着夏油杰的腰,将他更紧密地压向自己,感受着对方年轻身体因激动而传来的剧烈颤抖。

夏油杰完全沉溺在这感官的洪流之中!鼻尖萦绕着五条悟身上那独特的、混合着硝烟和糖果的雄性气息,唇齿间是紧实饱满的触感和肌肤滚烫的温度,耳朵里充斥着五条悟那如同天籁般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和纵容的低语……这一切都如同最烈的春药,彻底点燃了他!

他像一头不知餍足的幼兽,在五条悟的纵容下,更加凶狠地啃噬吮吸着那饱满的胸肌,牙齿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齿痕,舌尖贪婪地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搏动的生命力。双手也没闲着,带着发泄般的力道揉捏着另一侧同样饱满的软肉,感受着它在指间变换形状带来的极致快感。

“呜……杰……轻点……嗯……” 五条悟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难以承受的愉悦。他的身体在夏油杰的粗暴对待下微微颤抖,胸膛急促起伏,被啃咬舔舐的那一点早已红肿挺立,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水光。他却依旧死死抱着夏油杰的头,将他按在自己怀里,甚至主动调整着角度,方便对方更深入地“品尝”。

休息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令人面红耳赤的吮吸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五条悟那断断续续、如同哭泣般的、充满了纵容与满足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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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纠结时间线啦~主包只是想开车了o(´^`)o

晚睡的孩子有饭吃 我爽了

继续继续继续——
好快乐的夏五贴贴(感谢:face_holding_back_tears:

><原来是这样,这篇的关系一开始感觉好病,后来怎么健康起来了xddd这是色诱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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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终究是败给了大胸:see_no_evil::see_no_evil::see_no_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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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教师的大胸把咱们小杰勾的神魂颠倒了呢:see_no_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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