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wig war ich, ewig bin ich(夏五,教祖X诅咒之王,副cp虎宿,立场反转if,06.28 更新 52)

致力于让wtw在毁灭世界是什么啦人家只是想和老公贴贴的粉红泡泡混邪恋爱脑最终boss之路上狂飙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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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爸替老夏踩了好多坑提供了大量反面教材wwww不仅如此类似的“体贴”行为老五一眼就能看出虎爸动机不纯,更能体现真心爱猫的老公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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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犹大之窗(十三)


2018年,关东,10月——


薨星宫,空性结界内,两位特级之间的较量分出了胜负,一切归于平静。

夏油杰收回了领域,众生无明的虚无梦境与无量空处的星空深海一同解体,残余的咒力波动消散,如浪潮退去后的海岸。

九十九昏倒在虚构的地面上,式神.凰轮也因术者失去意识,而陷入沉眠,逐渐消解。咒灵体的诅咒之王终于不必再受领域结界阻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恋人身边,触须轻戳了两下昏迷的前.星浆体。夏油杰确认了女术师还有呼吸,安抚地拍了拍灵体:“抱歉让你担心了,悟。”

“剩下的交给我吧,不要动她。”

他抬脚穿过破碎的边界,衣袍擦过石屑与灰尘,如一尊幽静的死神,踏入薨星宫深处。

而就在此时,天元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么着急来见我,是想趁着术式熔断,使出杀手锏来对付我?”长发僧袍的男人嗤笑着打趣,缠绕的流形在他身后涌动,犹如从虚空中游出水面的银色鱼群,在袈裟的影子下蔓延徘徊。

“怎么会,除了不死与结界术,我身无长物。”天元巨大的身体变得比初见时还要扭曲,空性结界也随着其与诅咒之王的共振而摇摇欲坠,“况且,你没有吸收六眼,他仍是不依赖你的咒灵操术而活动的,完全自由的咒灵。就算你的术式熔断,有他在,别人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和悟……”咒灵操使失笑,摇头站定,低声道:“罢了,我来取你——的咒灵和肉体。”

空气一瞬间凝固。

“肉体?”巨大的异形生物疑惑着,“我可以理解你想要名为’天元’的咒灵。停止与星浆体同化刷新后,我的咒灵化是以灵魂为开端,那是你的术式能以我为施术对象的基本。但若问肉体,这副身躯,已经因为去年突发异变的缘故,受束缚影响,与咒灵化的灵魂融为了一体,难以分割。”

如果咒灵化的仅是天元,凭着千年不死的肉体的抗性,或许不会在外形上受灵魂影响如此之大,作为咒灵被咒灵操使吸收后,也能够留下些许肉身残余。

而六眼突如其来的咒灵化,为一切猛踩了一脚油门。

尽管这一世代的六眼比从前更加融入人群,亲近人类,甚至玩起了名为恋爱的游戏。但天元也无法预料,这段“感情”居然如此强烈,强烈到足以扭曲停滞千万年生灵的地步。

天元的形态没有变化,但那缓缓荡漾的咒力涟漪,却沉了下来。她的声音低哑:“这也是我无法再维持结界的原因,我的结界术是以’肉体’为媒介,而六眼在灵魂上的影响与侵蚀过于巨大,过了今天,天元的肉体将彻底不复存在。”

“那是今天之后的事,至少趁现在分离,还来得及。”

“你……”巨大的嗡鸣在空荡的空间回响,天元少见地犹豫着,对着本应是“天敌”的咒灵操使,首次流露出了防备之心,“需要肉体,是想继续维持结界,还是……”

夏油杰是真心为了咒术师群体的存续,走上了有违伦常之路。他的理念,他的坚持,他的牺牲,天元看在眼里,让这个男人持有咒灵化的自己,她无任何怨言。

但确信中唯一的意外,便是他与六眼的羁绊,究竟会在“大义”中,掺杂多少“私情”。若需要她肉体是为了维持“保护”咒术师的结界,那她也会助其一臂之力,但若是为了六眼……

夏油杰没有立即回答,狭长的双眸低垂下,眼神中少许的侵略性如海潮一样收缩,过了一会,他平静地望着天元:

“……我不知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无论是哪一边,我必须这么做。”

“大义也好,私情也罢,分离你的灵魂与肉体,都是我必须做的事。”

“悟将选择权给了我,我现在想把决定命运的权利……还给他。”

天元一瞬间像是想要笑,薨星宫的深处拂过一阵微风,最终化作一声难以分辨是冷笑还是叹息的气音:“万物归一者的子嗣因眷顾一个人类,甘愿戴上枷锁,而你,却试图给祂绝对的自由。”

喃喃的低语,似告诫,又似是单纯的感叹:“年轻人对爱的盲信,激情,疯狂,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明白吗?”


“他自由了。”

自虚拟空间脱离之前,夏油杰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更正,是已死男人的资讯,在悟构建的空间中形成的残影。

“你知道吗?为了你而死去后,他终于自由了。人类总是说什么’活着’,’选择’,’幸福’,’自由意志’,但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太过奢侈——呼吸即为掠夺,苏醒即是毁灭的东西,居然也想’活得像个人’。”

男人依旧是那副连续熬夜,睫毛低垂眼皮打架,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头发没有扎,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垂下。他没有穿一贯的白色实验服,而是一件灰色的居家款毛衣,坐在略显破旧,但比起研究所那无窗的封闭实验室,多出了许多生活气息的屋子里。

“这里是我读研究生时租的公寓,和觉相爱,结合,有了那孩子,是我一生中最得意,最幸福的时光了吧。他还真是有心,居然特意从记录的长河中打捞起这些琐碎之物,拼凑出如此逼真的场景。”

“我不会否认,与你相遇之后的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

“哎,原谅一个自尊心比天还高的中老年男性吧,有些话,当面我说不出,所以只能录小视频留给你们。好像被好事者弄坏了最重要的那份?没关系,这里是那孩子的空间,万物皆在祂之中。”

五条鸟山留下的影像,现实中的夏油杰因为突发事件,没能看完,而在虚拟情报构建的边界中,终于得见完整的版本。

最后一份影像,名为“六眼”的讯息。

“我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之前为了陽永君瞒下来,想当个替学生遮风挡雨的’好老师’,结果生命的最后半途而废,还真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我都被他杀了,再往前推也是因为我确实触到了他逆鳞,才引得乖学生动手,真不好说谁对不起谁。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换个jump片场混比较合适,X影忍者怎么样?”

“嗯?没有没有,那孩子自始至终都清楚地知道一切哦。不去动虎杖家,本来就是他的想法,我只是借他满足自己的一点小小私心罢了。”

“你之前送来的那个最强构筑术师的咒物,想抽取其术式为那孩子重塑肉体……可行,但没什么必要。”

“六眼有他命定的肉体——能让他真正复苏的,完美的宿主。”

“两个仪式,一个祭品,让那孩子重获’新生’的机会,就在你眼前。”

男人的表情不再充满倦怠,不是嬉皮笑脸的嘲弄,也不是研究者的冷漠。语气如告诫,但又充斥着后知后觉,无法说出口的歉意。

“那孩子愿意满足你,也愿意追随你,他渴望你的爱,也会全盘接受你的所有。但千万别忘了,他的本质——别让祂的’慷慨’,毁掉你们,毁掉一切。”


夏油杰的目光不再飘摇,像是下定了决心,黑色的术式自指尖扩散,调伏之法在毫无反抗的天元身上发动,他第一次在吸收咒灵前,尝试对咒力凝集的灵体,进行“剥离”。

那远比想象中的困难。

从凝聚着纷乱吵杂的负面情感的咒力中,理清还有哪些残存的部分可以分离出去,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天元咒灵化的灵魂,早已丧失人类的逻辑性,在六眼的影响下,她的灵魂结构更是出现了严重的变异,只是靠着肉体勉强维持,才没有化为与六眼相同的,仅存在就能瞬间蒸发人类脑浆的“怪物”。

而咒灵操使正在做的,就是卸掉这最后一层“防护”,直面已经脱离人类认知的灵魂。

得益于最初的六眼伪装起来融入人群的经验,悟的咒灵对自身设下重重禁制,将无限扩张与侵蚀倾向封锁,覆盖他人的视觉与神经感知,恐惧与神圣一同坍缩,化为乖巧无害的宠物,偶尔伸出爪子喝退侵扰者,只为留在恋人身边,待久一点,再久一点。

而天元既无经验也无动机。

早已失衡,如今被强行剥离出“肉体”这一锚定媒介后,那不再属于人类范畴的灵魂,彻底显露出真正的轮廓——

似人,非人,形体不断膨胀,叠影,崩裂又重组的异形。

它没有颜色,却比任何色彩都更刺眼;它没有声音,却在直视者的脑海中不断尖啸,以亿万种语言,同时低语着,哭泣着,咆哮着。

足以让普通人崩溃,疯癫乃至自杀的异常存在,就这样被剥离肉体,揭开伪装,暴露在咒灵操使的视线中。尽管已经习惯了目视诅咒之王不可名状的躯体,但他仍旧头痛欲裂,意识仿佛在被不断穿刺,灼烧。比无量空处里无限灌输的星海轰鸣还要猛烈,如混沌本源在自我挣扎咆哮,无声地撕裂咒灵操使的精神。

夏油杰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扣住地面,血液自耳鼻,指缝处渗出。他的术式从未反噬过自己到这个地步,但他咬着牙没有停下。哪怕神经跳动间被撕裂百次,筋膜在咒力中扭结如燃烧的丝线,也没有停下。

五条悟的咒灵体漂浮在他背后,尝试着替恋人抵挡精神伤害。祂能做到彻底断绝夏油杰在剥离天元灵魂与肉体过程中产生的反噬,但这也会同时切断咒灵操使与天元之间的联系,中断调伏仪式,让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杰想做的事,不可以妨碍。

他无法开口。

无法干涉。

无法阻止。

无法替最爱的人分担。

哪怕是徒劳的安抚,也因失去了物理意义上的形体,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那些本可让世界震撼的触须,只能在空气中颤抖,一次次地靠近,一次次地后退,却不曾真正离开。

有什么轻柔地拂去夏油杰额角的冷汗,微凉的气息在皮肤表面搅起若尘埃的波动,明明身怀那样的力量,在焦躁中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威慑,逼迫或警告,更像是一个轻柔的亲吻。

如同小猫拱起身子,在人的裤脚边轻蹭,呼噜呼噜带着埋怨撒娇。

不由得让人回想起刚开始交往,悟还会将那些“正论”评价为“迟早会害死你”,大声抱怨的时候。

重重地撞进他怀里,眉毛因为紧张而皱起,却非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说着:“没关系,杰就算哪天道心破碎了还有我,五条家不介意多养一个疯癫痴傻的当家主母。”

当天晚上家主大人就被夫人“伺候”得呜呜叫,硝子忍无可忍梆梆敲门,警告两个人渣男同学,宿舍不是法外之地,五条家封建遗毒放任婚内强X家庭X暴力,自有民主法治现代化的咒术高专主持公道。

那时候,每当悟说一些奇怪的,或是担忧,或是抱怨的话,他总是把人抱进怀里。很大很长的一条猫,全身心都信赖着他,扒在他身上,仿佛那里是天生属于悟的位置,是被补全的半块拼图。

现在,他还是想这么做。

无论悟变成什么样子,悟的本质是什么,他的欲望始终不变。

双手还在颤抖,术式依然疯狂地反噬精神,他却像与这种千刀万剐的痛感隔着一道水帘。不是意识不再清醒,而是因为眼前的光景——

只求不伤害他,不妨碍他,而压抑着本性的悟。焦虑,无措,悲伤,那近乎偏执的温顺,比什么都美丽,比什么都沉重。

剧痛贯穿脑海,轰击灵魂。天元半脱离躯壳的灵魂已越来越接近“六眼”的真实形态,无法被言语描摹的存在霸道地吞噬视野,疯狂如末日降临。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

天元的疑问,直到那个平安夜前,夏油杰都能肯定地回答,自己是为了大义,为了咒术师,为了咒术界中无名而死的年轻人,为了弱者不被吞噬,为了所有同胞的未来——但此刻,这些“理由”却如浮沫般剥落,裸露出的,是更深的,几乎令他羞愧的动机。

背负众生,牺牲情感,将自我埋进灰烬的盘星教祖,终于看清了藏在理想之路脚下,那致命的私情。

“我为了他离开,”他终于低声开口,声音轻到几乎只为自己听见,“我以为,我能把所有牺牲都担在身上,悟就不必面对杀与不杀的抉择,永远那么干净,那么纯粹。”

永远对世界怀抱赤子之心的善意。

因为走上弯路的自己,而让那阳光下的身影暗淡,让那蔚蓝色中毫不掩饰的骄傲与信任蒙尘,不值得。

悟值得更好的未来,忘掉早已锈蚀的善恶指针,迈向自由的明天,哪怕自己为了这样的未来粉身碎骨,在地狱烈火中焚烧,也无怨无悔。

然而——

他想起那双眼睛,在寒冬的深夜,蔚蓝得像装不下所有污秽的天空,垂死的双眼平静地望着他,映照着他绝望祈求的倒影。

六眼肯定了他的愿景,接受了他的祈求,交出权柄,交出灵魂,像是交出整个宇宙。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能够为大义奉献一切,但理想再伟大,他也决不会让这条路建立在五条悟的尸骨之上。

若光明的未来,意味着悟被送上某个无人知晓的祭坛,那样的“存续”,不要也罢。

“你走得太远,太多执念裹挟其中……你甚至分不清,赌上性命究竟是为了咒术师群体,为了所爱之人的幸福,还是只想把某个你也无法确定是否真实的存在,夺回来。”

夏油杰沉默着,他的术式如绞盘,天元的灵魂结构一点点脱离肉体,痛苦无法阻止他前进。

“我确实不清楚。”他低声回答,“或许两者都有,或许我只是借着’责任’的外衣,掩盖自私。”

“我以为……我可以让悟活得更轻松。”

“结果却是我不敢承认——从一开始,我就渴望着独占悟的未来。”

他的喉咙在痛苦中收紧,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只能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抬起袈裟广袖下满是血污的手,贴着空气,虚空地抚过咒灵的轮廓。

手指在虚无中滑落,掌心里托着的仿佛不是足以撼动世界的诅咒之王,而是自己未能守护好的人生。

理子妹妹,黑井小姐,灰原……还有悟。

“事已至此,我必须为这一切负责。既然是我走上这条路,拉开了悲剧的帷幕,那就由我亲手,把该属于他的,还给他。”


术式继续推进,在意识深处,天元的咒灵——亦是灵魂的核心,已在咒力的驱动下,完全脱离了躯壳。精神的重压如深海,一个低沉模糊的疑问,再次响起:“……你……真要这样?哪怕你自己疯了,死了,也要继续?”

没有回答,但未停下施术的双手,代替了言语。

“你觉得,六眼……真的会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吗?”

意识混沌,但咒灵操使依旧咬牙回应:

“悟……把选择权给了我,不会干涉,无论如何……都会陪我走到最后。”

“如果疯了,死了……那就由悟来带我回去,无论对我做什么,悟的选择都有意义。”

他终于抬起头,狭长的双眼血丝密布,却清明如镜。

“悟把决定未来的权力交给了我,作为回应,就让我的一切都属于悟吧。”

天元沉默了。

半晌,她才低低地笑了出来,仿佛从另一个次元传来的,无比模糊的笑声。

“你愿意付出,他愿意陪你……这就够了吗?”

一声叹息,如宇宙的热寂。咒力开始收束,天元那巨大的灵魂如燃尽的红巨星一般,逐渐向自身塌缩。

天元在最后,帮了想要收服自己的咒灵操使一把。她主动配合术式,以残余的结界术将灵魂结构向内折叠,原本需要强行硬剥的裂解过程,被她的顺从行为缓解了一大半。

庞大的,不亚于身后六眼的咒灵体现身,带来的精神重压却不算剧烈。天元的肉体从灵魂的缠结中显露,干瘪,勉强保留着人形,如海啸之中捞起的遗骨,载着千年的重量。

为什么?

咒灵操使惊讶的眼神发出无声的疑问。

天元低声道:“你自称’自私之人’,但明明可以利用别人,却偏偏还要自己来承担,如何算得上自私?”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了昏倒在一边的九十九由基的金色长发,带着无法言说的慈爱与愧疚。

“自私的人是我啊,凭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硬是把她拖进了危险之中。”

“这孩子是星浆体——只要进行同化,她便等同于我的肉体。比起冒着生命危险剥离,你完全可以收服我的咒灵后,再下令让我将她同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天元的肉身’。”

“你知道,六眼也知道,怎样的选择更轻松。但你聪明又固执,他也不会强行越过你,为你做决定。”

天元的咒灵逐渐收缩,肉体缓缓倒下,仿佛累了很久,终于得以长眠的旅人。

“所以,我决定赌一把。”

“别误会,我没有认可你们——好吧,我认可你,但六眼仍待观察。”

五条悟的咒灵在老公身后龇不存在的牙咧不存在的嘴,像是在说“死老太婆的认可老子不稀罕”。

“我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

“到时候再被老朋友笑话……这千年的颜面可就真丢光了。”

话音落下,天元的咒灵核心完全归于沉寂,一颗黑色的咒灵球静静躺进了夏油杰的手心,那具干瘪但尚且完整的肉身,也安静地伏倒在脚边。

夏油杰站在原地,身体还在颤抖,五条悟的身形如流水般靠近,轻巧地包裹,后知后觉地为了刚刚那句从属承诺而散发出纯粹的欢欣。

不定形的触须轻轻触碰沾满血污的手指。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他终于握住了爱人的手。


爷爷……那不应该是……前的事吗?

虎杖悠仁脚步踉跄,面色发白,不是奔跑过来的疲惫,而是突如其来的某种冲击——某种疑问的终极解答,正摆在他面前,但他的精神,他的理智,他的情感,无一不叫嚣着,阻止他揭开那毁灭的面纱。

胀相首先注意到匆忙赶来的少年的异样,皱起眉轻轻拍着弟弟的肩膀,关切地问:“悠仁,你怎么了?”

他像见了鬼一样,盯着“死而复生”的大哥——没有爆炸的余温,没有耗尽的血液,活生生的胀相,正露出十分担忧的表情,看向他。

在那漫长的决战中,牺牲的人……

一同背负罪孽,不是为了诅咒谁,而是一起生存下去——这样说着伸出手,那个他因为一己私欲而极力挽留的灵魂,最终拒绝接受他的怜悯与馈赠,却也没有留下诅咒的话语,只是选择在他手中消散。

之后的事,印在他脑海中的,是半虚半实,如同无法苏醒的梦境般的记忆。

一年后的平安夜,在突发的异常强大咒力影响下,某种入侵的怪诞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在全日本扩散。平面化为上下翻折的纸,人类的脑子则成了信息炸弹。“咒术师”大量涌现——或许那些如非术师泄露咒力一般,无意识地以“咒术”扭曲现实的人,连自己的大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混乱中如孩童无助地挥舞核武器,恶性循环地散播更深的混乱。

在牺牲众多,焦头烂额的数天后,冥冥小姐的乌鸦带来了重要情报——瞬间遍及日本每一个角落的异变,起始点是镇守着天元结界核心的天元残余肉体所处的法阵。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不知为何再次复苏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踪迹。

是我的错,没有仔细确认,就使用了从宿傩残骸中发现的天元肉体来维持结界。

已经继承老师衣钵,担任五条家家主的乙骨忧太顶着几天没睡的浓重黑眼圈,脸色差到让人不禁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倒下。

羂索那家伙,很可能一直保存着宿傩千年前的尸身,在吸收了天元的咒灵后,将其与天元的肉体融合,送予宿傩吃下,作为恢复力量的助力。

所以,在决战后被用作结界核心的天元肉身,也包含着一部分诅咒之王的肉体。哪怕曾经作为咒物的手指已经失去了固着的灵魂,化为死物,千年不散的阴魂也有可能重新附在与天元融合的肉体上,在结界的阵眼中蛰伏,等待苏醒的时机。

老师牺牲了那么多,我却因为粗心大意而让一切毁于一旦,我……

不是你的错,乙骨前辈。他扶着黑发前辈的肩膀,胃部涌现出不应属于此刻的湿冷与幽晦,极力压下了呕吐感。

不仅如此,连剩下的最后一根手指,也……

那个啊……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在我这。

嗯,吃了。

什么反应都没有,和之前吞下手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真的还是宿傩的一部分吗?

但是——

他抬起头,逐渐平静的一年间,在同伴的簇拥下恢复了生气的眼睛,再度浮现出涉谷事变后的痛苦与麻木。

这次不会再说些天真的话了,我会让我们迎来正确的死亡,无论是我,还是他。


TBC


滤镜是个奇妙的东西,夏觉得五很多话都只是没边没沿的口嗨,炸毛威胁的样子很可爱,但猫其实有认真考虑过圈养男朋友的可行性……

哪怕再想把喜欢的人关小黑屋当宠物和逗猫棒,也没有付诸实践,猫好。


刚交往时——

五:刚刚还真危险啊,杰这么拼,真出事怎么办……算了反正老子是家主,娶个瘫在床上的老婆回家养着,那群老东西也不会说什么。

夏:(眯眼笑)你晚上再说这句试试,看明天是谁瘫痪在床(内心:哎让悟担心了,不过悟已经开始思考家庭责任了吗?我可不能输啊……

外人:我操什么虾头封建男,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草根男同期,夏油同学真辛苦。


虎子还是本世界线原装的虎,没有穿越,只是同步了平行世界的记忆,正处于虚实不分的混乱中。

“原世界线”的新宿决战后,老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却当了背锅侠,是我的恶趣味wwwww既然搞立场反转设定,那就把我最想看的场面全写一遍

#当你作死的队友强行召唤外神还给人家塞进一个自带wifi信号放大器能全日本播报起床气的壳子里导致日本核平#

#咒的剧情没有发展成“我打五条悟真的假的要上吗”所有人都得给绝世好男人夏油杰磕一个#

#你问五条悟什么感想五条悟也很懵逼大象被蚊子咬醒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拍个蚊子咋就这样了捏一定是蓝莓酸奶的肉体有问题#

#猫有什么错都是把两只猫硬拼到一起的人类的错,猫好人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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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俗人很想看被硝子稱為"婚内强X家庭X暴力"的過程:pray:t2:
“我打五条悟真的假的要上吗”這劇情很好wwww畢竟總監會一直覺得他會叛逃 (
其實261也包括了啊只是老橘子這過程被省略了wwww
對了老師會去only嗎:pleading_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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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六眼的人性,大义中的私情,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决心,他们终于再次站在彼此身边!夏五…!唉,夏五……!太美味了:yum::yum::drooling_face::drooling_face:
虎宿这边似乎还很曲折啊!这种又爱又恨的风味也是相当美味……不过五条那个完美的宿主,就是宿傩吗?(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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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找到机会写呢不过大概就是夏五三年青春在宿舍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一部分高专公共设施)(硝子:呕)都搞过了,花样繁多一个敢提一个敢干
夏:悟我觉得这样不行我们作为正式交往的伴侣需要更加深刻的灵魂交流,不能只耽迷于肉体……
五:我的肉体有哪里不好了?明明是杰的杰巴比嘴诚实,让小夏油杰说他爱我离不开我我的XX里面好舒服好温暖好想一辈子都在一起,比等你憋情话来得快多了!
夏: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捂猫嘴
五:呜呜呜呜呜呜(婚内强X啦——

五条老师的高难boss战,真想让大家好好看一看(不)。这个世界的老橘子们已经被仁爸代劳解决了,垃圾回收~

什么最近有only吗(村里消息闭塞脸.jpg),不过应该不会去啦∠( ᐛ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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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写这篇就是为了满足既扭曲又纯爱的XP啊

对,宿是五的完美宿主,解释起来其实有点长,我从头捋一遍:

“一周目”的“原作世界线”里,宿是最适合六眼的容器,千年前就被六眼的“信徒”们盯上了身体(当时没分出五条家,还是菅原氏)。但他太强了,六眼不帮忙(体验生活正爽着呢)狂信徒们打不过,于是只能偷偷下绊子再等他自然死亡,反正尸体也能用(宿傩再强也是人类迟早会死,六眼不停轮回,等得起)。没想到宿傩选择了诅咒之路化身咒物不做人,他们去抢尸体遭到里梅拼死抵抗,梅坚持到了羂索救援,羂把宿傩的尸身藏了起来(狂信徒们找不到尸体,失望而归)

然后到了千年后死灭洄游,羂依照约定把宿傩的原身还给了他,为了帮他恢复力量还把原身和天元的肉体融合在了一起做成即身佛,所以宿才发出那句”是在讽刺我吗”的感叹(jjxx好像没提宿傩是什么时候吸收了天元的肉身,但打老傩战后结算确实爆了天元尸块,即身佛和宿千年前尸身的设定是前阵子咒展上补充的,我感觉在吃即身佛同时吸收天元肉体比较合理)。而羂不知道她这么做其实是变相完成了六眼进入容器复苏的第一个条件——容器与天元融合。

新宿决战老五战死,车轮战后宿傩拒绝了和虎“一起背负罪孽活下去”,灵魂自愿离去——这里完成了六眼复苏的第二个条件,容器灵魂的消散。其实宿傩是可以彻底化成灰消失的,但出于(拉不下脸说出口的)最后的善意,留下了天元的肉体(里面也混着一部分他自己的肉体)给虎子,让咒术师们可以继续维持天元结界一段时间。此时,作为结界核心的天元+宿傩肉体,成为了毫无抵抗能力,随时吸引六眼降临的完美空壳——于是就有了本世界线虎子得到的那份平行世界记忆。新宿决战一年后,六眼在维持结界的肉体上苏醒,爆发了毁灭性的灾难(本来只是起床气而已,不会这么严重,但因为肉体成了天元结界核心,直接一个信号放大让全日本都被无量空处洗脑了一遍,没抵抗力的直接脑死)。

以上这些宿傩完全不知情(“投胎转生”做人去了没管身后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因为临终前的一丁点善意,居然造成了比之前作恶更严重的后果。羂现在从天元那里得知了六眼复苏的条件,但不知道“原世界线”的宿傩居然在战败后给虎子留了肉体,意外达成了所有条件——依她对老傩这种倔脾气的了解,打输了肯定是玉石俱焚统统化成灰不给敌人半点羞辱自己的机会。老傩也抹不开面子跟她讲自己最后被他儿子的强制爱宣言吓得紧急逃婚(不是),又放不下闪亮的狗狗眼,出于私心留了点最后的念想给虎子。虎子只看到了一年后的灾难但完全不清楚会变成这样的原因,直到听羂索提到“六眼容器”,才抓住了一点线索。

所有人都没有恶意——甚至连羂和宿在这件事上都是在怀抱少有的善意行动,羂因为和宿&梅的情谊而替宿保管肉身千年,宿因为虎子而心软留下肉体,虎完全被蒙在鼓里,老五更是打生打死无私奉献连遗体都捐赠了,被召唤醒过来哪想到正好进了个凑在一起瞬间核平日本的壳子里呢。

——这就是虎子现在获得的“平行世界”(aka原作世界线,“一周目”)发生的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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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十分构史的内容(同我之前对老傩千年前身世的捏造)以及老傩真名捏造,请注意。


  1. 犹大之窗(十四)


2018年,北陆,7月——


“现在想想,也许是老天安排,让我那时刚好遇见你,见识到了亲手栽下的善意变成囚笼,是怎样一幅光景。”

少年身躯斜靠在路灯柱上,身上的运动T恤撕裂,腹部隐约可见巨大狰狞的伤口,血顺着衣料渗出,但他的语气却轻松得不像刚被砍过:“你还是这么狠,这可是虎杖悠仁的身体。”

“不是还有反转术式吗?”戴眼镜的男人收起刚刚全力砍出一发“解”的手,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有您在,马上就能恢复。”

“呜哇,好无情,对亲生儿子下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可怕可怕。”少年一脸受惊小鹿的慌乱模样(演的),睁开湛蓝色的双眼,半开玩笑地说:“悠仁宝宝好可怜,有你们这么一对垃圾父母。”

“您究竟和香织有什么过节,是五条和加茂的恩怨吗?我一介平民术师不清楚这些纠葛,但是……”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神色一变,阴冷的咒力如潮水翻涌,“如果您执意要杀她,我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你已有特级的实力,但我若全力以赴想要那家伙的命,仅凭你拦在我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你明白吧?”

“我清楚。”面对半劝诫半威胁的宣告,男人毫无动摇,甚至还露出温柔的笑意回应:“但您才刚受肉到这孩子身上,身体还不灵活,连无下限都没有开启。您不想伤害他,顾虑的事比我要多得多,胜负……犹未可知。”

言下之意,五条悟会顾及虎杖悠仁的死活,当爹的可不会。

“哇!超级人渣父亲发言!我要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教职员的名义通报警方这里有人违反《儿童虐待防止法》!”

“您不是无证授课吗?这种时候应该通过PTA吧(注1)。”

“扣上’利用联合会活动大肆进行可疑宗教宣传’的理由而被强制退群了,亏我还自掏腰包替高专交会费——只是顺手捏死了一只咒灵而已啊。”

“……您辛苦了。”

两人的对话陷入一段短暂而诡异的平静。

“所以,您还打算把香织捏成小方块吗?”

虎杖仁小心翼翼。

“不了,跟护妻狂魔打架好逊,显得我像个没品的大反派。”

五条悟恹恹地说。

见想一出是一出的六眼不再把羂索列在除之后快的名单上,男人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感谢您的谅解。悠仁现在虽然沉睡着,但恐怕很快就会醒来吧,您自由活动的时间宝贵,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提。’那个’要先处理一下吗?”

浑身缝合线的少年——不,是自人类对自身恐惧中诞生的特级咒灵,真人,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奋力挣脱了“苍”的压制,正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面前的大地却突然裂开,像是玻璃在细微压力下被瞬间劈出一道狰狞裂纹。

咒术的凶刃割开空间,发出警告——再随便乱动,裂成两半的就是他。

镜片后的双眼平静得不似一位刚刚差点把亲生儿子砍成两半的父亲,但比纯粹的力量威胁更甚的,是男人身后的“少年”——

真人喉咙干涩,自恐惧中诞生的咒灵,心怀来自众生的恐惧,看向那足以碾压击溃人类意志与精神的存在。

蕴藏着深邃星空的无机质视线平静地俯视着他。

一时兴起与诅咒师们合谋窃取咒力的计划,他不是没设想过过程中会出现点麻烦,但从没想到会是这种层面的麻烦。作为“临时容器”的少年,只是在肉体和灵魂上有些许的契合,本应像那些不完全受肉体一样,仅需简单的镇压与封印,就能成为高效的咒力源。但是,这个少年不仅承受住了诅咒受肉的“毒性”,还让本来被认为是无理智无目的的纯粹破坏本源,以极恶的状态完全显现。

去年震撼了咒术界,同时也横扫了东京周边无数咒灵的诅咒之王横空爆诞,他们这些天灾级的咒灵因为远离关东,也无意去向那些以低级的负面情感为食的低智力咒灵详细打听,所以真人他们只觉得是人类又一次对自身怨念而生的特级过咒怨灵大惊小怪,继“诅咒女王”之后又封了个“诅咒之王”,属实对“万物之灵长”的身份过度傲慢。

但今日一见,真人发现,错的是他们。

“你……”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吐沫,努力让声音不再颤抖,“究竟是什么……”

不是人类,但也不能断言是诅咒。

比被他的无为转变改造过的人类更甚,在能够看透灵魂的真人眼中,面前的“少年”,“六眼的受肉”,“诅咒之王”,仅仅是泄露出一小部分扭曲能量,就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是生命,也不是自生命原始情感中诞生的咒灵,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将数千万灵魂碾碎,如星辰坠落后的深渊巨口,在宇宙深处咆哮,发出超越理解的杂音。

漩涡,深坑,被切碎的怨念,被磨碎的妄执,欲念与哀号在其中旋转,像是无声的哭泣,又像在讥笑整个世界。是吞噬搅拌灵魂的浓缩物,却冷得如真空中的恒冰——更多的,看得清的,看不清的,可知与不可知的界限开始模糊。他看着那不该存在的“集合体”,那是门扉后无数未知的化身,是缠绕在门扉上的无名之雾,是门扉本身。

如果说他们这四大天灾,是人类对自然,对万物具像化的恐惧,那他面前的东西,便是生命最原始的恐惧化身,自诞生之初,对未知,对意义,对法则的恐惧。

世界之外的世界,宇宙之外的宇宙,绝对的规则,祂的存在,戳破了那层名为“秩序”的面纱保护下,以趋向无序之势运转的世间之法。

“似乎能看到得太多,也不怎么好——来,再多看两眼,我还没见过咒灵的大脑原地爆炸呢。”少年眯起蓝色的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明显因为直视他而大脑过载的特级咒灵。

无以名状之物慈悲地发出了能够被理解的话语,真人从过量信息带来的震慑中回过神来,战栗着,胸腔剧烈起伏,咒灵不存在的心脏在如人类般狂跳,但他已不再想逃跑,而是笑了出来。

那是人类才会有的笑容。

不是寻求刺激,取悦自我,也不是讽刺,嘲弄人类,而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接近幸福的满足感。

他喃喃低语,像是要把这股撕裂五感的狂喜揉碎咽下:“原来如此……”

“在人类灵魂中找寻的,毁灭一切意义的存在……”

从被毁灭的未来中挣扎出的,被现实重塑的数千万个“自我”,拼接成一个失败的可能性之总和——这份“真相”一旦被看见,就不再是恐怖,而是一种令人欣悦的瘫软。

一直以来,困扰着如初生孩童般探索人性,探索世界的真人的那些疑惑的最终解答,就摆在他眼前。他抬起头,那双能看见灵魂的眼睛流下泪来,笑得像个孩子。

”谢谢你让我看到,朝闻道夕死可矣,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你想要什么?我的存在?我的力量?还是只想看我的毁灭,毫无理由?都可以,有这样的未来,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了。”虽然漏瑚,花御和陀艮作为同伴意识过剩的同行人,肯定会伤心和愤怒,但真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是期待着,能够成为那种存在的一部分。

寄宿在虎杖悠仁身体中的存在歪了歪头,语气有些莫名的平静:“好恶心。”

“谢谢夸奖。”缝合脸嘴角咧出了更大的笑容。

“不是说你恶心。不愧是与人类最贴近的诅咒,这种把扭曲当成信仰的味道,真是熟悉得让人作呕。”见惯了狂信徒的六眼慢悠悠地站直了身体,如同面对纠缠不休的推销员,比起被客人纠缠的“陪酒小姐”,他自觉态度还不错:“我要你做什么,惹娜娜明生气吗?哦他被杰送去马来西亚休假了……”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人……等等,你不会是……”从方才的信息洪流中捞到了线索,真人如同从天堂坠落现实,狂喜中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喂喂,没开玩笑吧,我所期待的终极,居然在乎这么无聊的事?”

“谁管你啊,都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你玩的游戏就很有品味吗?”

他慢悠悠地踱了几步,好似一边评估一边真的在困扰。

“该拿你怎么办,还真是麻烦……送给杰当礼物,现在还不够格,你坑悠仁这件事又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边的亲爹有什么意见?”

“哎?我吗?”突然被点名的虎杖仁挠挠头说:“要问我,肯定是想把威胁悠仁的家伙切片,他们还故意挑義工作忙不得不出差时动手,策划这次暗算有一段时间了吧。”

“不过您的需求优先,没有像对待那几个人一样,立刻杀了它,您应该是有别的打算。”

“真是的,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圆滑,就没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先遵从私欲把坏人剁了的魄力吗?”五条悟白了一眼满脸好好先生的男人,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想看你在沉默中变态,这样吧,你替我,把他切了。”

“切?”

“按照我说的,切仔细点,像那些厨师以整条活鱼生制料理,’大脑’死亡,但体内的术式与咒力循环完整保留下来——能做得到吧,你的五条老师应该教过你。”

真人想跑但又一次被拦了下来,虎杖仁低头思索着,并没有立刻答复。

“怎么,做不到?”

“没,有六眼指导,分解咒灵这种事,还是没问题的。”他若有所思,又语气郑重地回答道:“不过,想向您求证一件事——刚刚的要求,您准备算在我们的’束缚’中吗?”

“我说你在犹豫什么呢,原来是想趁机给我们的交易加一条等价交换——让我先听听你想换什么,再决定。”

面对花言巧语擅长利用感情的男人,猫猫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可能的话……如果之后,義和您的任何束缚,他需要支付的代价,由我替他来承担——这样的要求可以吗?”

一阵沉默过后,反而是即将被生切的真人,率先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你这人这么好玩,之前怎么没活到宿傩那家伙醒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有人以那家伙的保护者自居,他是你儿子吗?亲儿子都不是这待遇吧哈哈哈哈哈——”

“不是儿子是弟弟——你认识他?”虎杖仁看着在地上笑得打滚的缝合脸,疑惑地问:“没活到是怎么回事……”

“行,我答应你,束缚成立。”抢在真人吐露出更多之前,五条悟迅速掐断了他透露更多的势头,他冲着身后的男人比了个手势,像是在指导他从哪里下刀,“现在动手吧,已经让这东西说太多了。”


“千耳,万眼,全知,强健,无眠,永醒之造物,敬汝之力(注2)。以吾等意愿为印,以汝之见证为约,以真名为锁,令【——】之位所负之物,转归虎杖仁——”

“等等,呃,您刚刚说的【——】,是義的名字?我是不意外他没有用’虎杖義’或者’吉光’……”嘴上这么说着,但某位“好哥哥”还是难掩失落之情,“我还以为是你们都用来称呼他的那个……”

“啊?你说’两面宿傩’?拜托,那是从《日本书纪》里援引来的,跟人家撞名自然要讲究先来后到,就算用’江宿祢’也比顶着别人的名字强(仁:这个又是什么啊?)。不过后取的’号’契约不认,就像你也不能用’蓼野陽永’,只有’最初记录的名字’才算。”

“是吗?如果是’最初的名字’,那我可以用’虎杖仁’,而不是千八百年前的前世名号,是为什么?”

“好问题,蓼野同学,看来五条老师没教过你’束缚’的法则——可以理解,他那种’科学派’不喜欢复古的手段,让另一位五条老师大发慈悲给你补个课——简单来说,就算在日本,咒术师的人口比例也少得可怜,而咒术师惯用的’束缚’系统,虽然都源自某位神祇的规则,但大部分小打小闹的束缚也犯不着召唤真理之神见证。你前几辈子都没在那个24小时上工全年无休的工作狂那里备案呗,这是第一次建号,所以用的就是你现在的本名。”

“原来是这样……【——】吗?”

“怎么了,很意外?有什么感想,作为此世的兄长。”

“虽然有点意外是这么可爱的名字,但好像没什么实感啊……汉字写作什么?”

“反正不会是’京子’,’恭子’之类的典雅派,让那家伙自己决定大概会填些饗、狂、凶什么的上去,要我说,干脆和他的小跟班作伴,叫’杏子’算了(注3)。”

“……”

“欲言又止的,你有意见?”

“没有,只是有些好奇,您是怎么知道他的’本名’?”

“……你不会想听的,我也不想说。”


原.薨星宫的最深层,那场大战过后,自宿傩遗骸中找出的天元残片,撑起“守护”日本咒术师的结界,已有一年。

现在,那“守护”,已将整个日本,化作一片地狱囚笼。

空间的骨架在脚下颤抖,空气潮湿而沉重,前方是不断塌陷的台阶,后方是万丈深渊,虎杖悠仁天与咒缚般敏锐的身体在狂喊着“离开”,但他却迈着沉重又坚定的脚步,向着结界的中心奔去。

最后一段通讯中,乙骨前辈劝说的话语已经因为突然增大的咒力干扰而失真,变为反复播放的扭曲尖啸,独身一人的虎杖丢下了通信设备,接受但也拒绝了前辈最后的关心。没有队伍,没有退路,他来此,只有一颗早已下定的决心——如果无法阻止“他”,就同归于尽的觉悟。

平安夜爆发灾难后的三日内,所有尝试靠近结界核心的术师都无人生还。有的在临近时就精神崩溃自尽,有的被自己的术式反噬烧坏大脑成了植物人,还有的整个人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虎杖悠仁此刻穿过的路径,正是诅咒之王“复苏”后,遭到扭曲,重构最严重的空间。理论上来说,他早该像之前那些同僚一样,被那沉重的咒力压溃,必死无疑。

但他没有死。

虽然剧烈的缺氧与恶心感如影随形,但却始终留有一丝余地,就好像……

好像有谁就这么放他进来了。

穿越早已崩塌的重重门扉,结界的中枢——天元肉体所处之所,如今已空无一物。

那是当然,不是从冥冥小姐那里听说了吗,两面宿傩复活,引发了结界异化的灾难,自然不可能待在原地不动——

“骗人的吧……”一具盘坐在角落里的人形,从刚进门的虎杖的视线死角,发出了低沉的声响。

“不对,他不在,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人像没有注意到闯入者一样,重复地自言自语着。

明明被注视着,却如同遁入层层迷雾之后,重力,空气阻力,所识的一切都在干扰着知觉。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凭本能辨识出轮廓——

那是宿傩的身体,却又不像自己所知的诅咒之王。

“不能被丢下……不能再被丢下……我得追上去,我……”

既是宿傩,又不像他的存在喃喃低语,嗓音里混着焦灼与迷茫。

“原来,那真是我的’幻觉’吗……”

虎杖悲壮的决心第一次出现了些许裂痕——莫非宿傩的“苏醒”是被强制拉回人间,而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机会吐露出藏在心底,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宿傩,我再问你一遍。”

那个身影猛然顿住,没有发出惯例的嘲讽,让少年后半句的要约成功脱口而出。

“回到我体内,一起活下去吧。”

如果这次的灾难起因并非宿傩本意,只是某种阴谋或是命运捉弄,那比起将其当作首恶诛杀,或许更应该先让他从灾祸的源头,连接着天元结界的肉身中脱出。

虎杖悠仁不否认,再次提出这个提案,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一年前,如果他能强硬一点,今时今日的灾难也许不会发生。

他抬起头直视死而复生之人,却直直地撞进一片湛蓝的星海。

……蓝色?

片刻的荒诞,甚至盖过了之前一路走来的悔恨与恐惧,那张被刻入灵魂的,本应半面扭曲的脸上,居然长出了如天空般的眼睛。

“你……你是悠仁……不是杰,杰在哪……”

蓝色的目光并不对焦,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空间,看向某个已经消失的存在。

Suguru?那是谁?

虎杖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回忆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提示击中了他——他确实记得,在涉谷那次事件中,包括后来的死灭洄游,羂索顶着的名字,就叫“夏油杰”。

他对这个已故去,身体被羂索占据的术师并不了解,只记得他是五条老师的……

不对,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人的名字?

“是要找羂索吗?”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崩塌,剧烈的压缩感从四面八方袭来,虎杖悠仁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耳膜就已被震得嗡嗡作响,视野中的一切都如镜面般碎裂重组。

就像是压在火山口的一层薄雪被击穿,本不该触及的情绪,在一句不经意的问话后倾泻而出。

“羂索?”

蓝色的眼瞳中流动的光芒如骤起的风暴席卷一切,原本散漫无力的身影猛地一震,整个人如同被点燃一般。术式撕开空间,无差别的斩击向四周——包括虎杖悠仁所在处——凶猛地袭去。

——被砍中会死。

这是本能的判断,无比确定。

但还不能死,不能这么死在状态不明的宿傩手上——

他极力护住要害,避免被一击毙命,然而凶恶的锋刃却没有落下。一股算不上温暖,但无法忽视的咒力包裹住了他,不是躲开攻击,也不是简单的咒力防御,而是那斩断世界的斩击本身被“同源”咒力溶解,尖锐至极的力量被轻轻拨开。他看见那具发狂的人形骤然僵住,蓝色的视线终于完全落在了他身上,闪过一瞬迟疑的惊愕。

“宿傩”张开四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像是第一次仔细端详自己的身躯,常人两倍量的手指张开又收紧,低声喃喃:“灵魂不在了,身体却比从前诚实,他不想死,你便要保护他。”

那张脸转向他,视线如X光扫射,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眼前的少年。

“原来如此,你吃了最后一根手指啊……所以那家伙才能以’术式不可伤及自身’的束缚,无效术式扩张的’解’。”

“你……”虎杖悠仁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究竟是……”

一阵笑声打断了他。

不是狂笑,不是阴笑,不是疯笑。

讽刺又苦涩,空荡的笑声回响在地下空间中。

“哈哈,哈哈哈,那个比喻是什么来着?就像断头的蜻蜓——”那具身体苦笑着摇了摇头,“羂索,是你在千年前没有处理好【——】的尸体吧。”

他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真可笑,原来你也会拘泥一些奇怪的事啊。”


TBC


注1:PTA,Parent-Teacher Association,由教师和学生监护人组成的民间团体。
ps.老五是以伏黑姐弟监护人+宗教学校义工的身份入会的。

注2:这里引用的是《波斯古经》的《耶斯特(Yasht)》中,颂赞密特拉的部分。之前提到过的密特拉在本文中的设定中,为“束缚”这一规则的效力来源。日本咒术界使用的“束缚”,主要是飞鸟时代随着遣唐使从中国带来的祆教信仰(拜火教,琐罗亚斯德教)时一并传入(佛教里虽然也有佛教化的密特拉/密多罗,但已经基本失去了真理与契约的职能,以象征光明为主)。

有一个隐藏设定,五只会在和他人进行交易时使用“束缚”。不像其他人,比如经常对自身使用束缚的羂和宿傩,五不会以自身为对象定下”束缚”,因为六眼(犹格之子)代表着另一个纬度,不在以人类社会为基础的概念神密特拉的管辖范围内(打个比方就是底层代码不兼容,虽然套层壳转译能跑,但不和他人对接时五没必要搞这些麻烦事)。但同时,五也能做到与他人定下“束缚”而自身不受“束缚”条件约束,只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不打算毁约。

注3:几个字读音都是きょう。おおえ の きょうこ——这个是我捏造的老傩被祖母带回家时取的名字(对外宣称是外孙女),其实除了杏子还可以叫梗子,但那个会让我想到《姑获鸟之夏》wwwwww

おおえ(大江)是老傩本姓(不是后世作为姓氏的“苗字”,而是“氏”)。大江氏是和菅原氏齐名的平安时代紀伝道世家,二者都是从共同祖先野见宿祢后裔土师氏发展而来。大江氏的文人那一系在镰仓时期衰退,紀伝道的职位被菅原氏独揽,反倒是武家家系开始崛起。

现实中的五条家是菅原氏支流,在镰仓时期从菅原氏滴流高辻家中分出来的。但高辻家在战国时混得很差穷困潦倒绝嗣了,江户幕府成立后,经后水尾天皇(那个准备开的新坑,五条和禅院家主御前比武同归于尽的事,我就设定在了庆长十六年后水尾天皇即位典礼时)授意,从同族的五条家过继了养子过去再兴家业,算上五条的那一堆分家,最后其实是五条一家独大wwwww

设定这个是为了给本文老傩是六眼的完美宿主找个理由(大概算?)——因为和五条(千年前还是菅原氏)真的有血缘关系,共享老祖宗,适配度满分,肉体强度又高,属实千年难遇。


平行(原作)世界的结局惨烈但我满脑子都是——

#五条老师表示悠仁同学你冷静点老师已是有夫之夫生是杰的人死是他的鬼虽然现在占了你老婆的身体但你鳏夫了也别饥不择食“师生恋”打咩#

#虎杖悠仁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你们这群人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五条老师回敬说老师的遗体已捐赠这句话你更应该送给你老婆哦他不听你的还是逃家惯犯悠仁你得支棱点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有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气概#

#新时代好男人虎杖同学对老师的封建思想进行了强烈批判并指出老师您自己想当娇妻就关起门来当不要拉别人下水快把宿傩的身体还回来五条老师如果顶着宿傩的壳子去追夏油杰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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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鎮only在7月26日:pleading_face:
22號晚賣票:pleading_face:

咦話說原來老橘子榨汁了啊:slightly_smiling_face::arrow_up_down:

Rip硝子:pray:t2:高專有椅子能安心坐嗎:slightly_smiling_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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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测过荣格八维/mbti吗,是不是intp!好明显的Ti和Si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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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起之前在b站看过柳繁忆那说法,咒术这世界观,就是本意是好的做的事情,结果也会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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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tag,那畫面…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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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家里养了一只比格和一只整天缠着比格叫春的布偶后,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然后发现医务室也被那俩混球用来玩医患play(ps.还是护士装的女装攻),土拨鼠尖叫.gif

老五:猫中豪车加长林肯
老傩:猫中八轮重型卡车
老夏在投胎路上等老婆,只见一辆八轮挂斗超大型猫车朝自己呼啸而来,躲闪不及,走得安详.jpg
夏:猫一直响还老往我身上撞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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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犹大之窗(十五)


2018年,关东,10月31日——


“六眼……那家伙真的这么说?”羂索老谋深算的理智表情,首次出现了裂痕,她怔怔地重复了那句话,那句她曾借夏油杰的外壳,以狱门疆困住六眼时,脱口而出的讽刺——

“你没有让家入硝子处理夏油杰的尸体吧。”

“拘泥于一些奇怪的事呢。”

现在听闻同样的诘问,居然是从那具被六眼借用的身躯中发出——原来讽刺并不需要歇斯底里的怒吼,而是像寒潮那样,一点点地沁进骨髓。

“拘泥……奇怪的事啊。”

以死者的声带制成刺向生者的刀刃,如今全数返还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没有被拜托做什么,明明仅仅是对里梅的临终宽慰,根本没有多大的约束效力。她有千百种方法可以置之不理,一把火烧掉那具被觊觎的尸体,图个干脆,免得夜长梦多。

六眼尚且不知有她在对咒灵操术虎视眈眈,她则是明知有人图谋宿傩的尸身,却仍执意如此。把那具残缺却完整的身躯藏了起来,用最高级的结界隐去气息,用最繁琐的术式保存,以罕见的耐心,维持那看似毫无意义的承诺。

不是为了研究,也不是为了乐趣,不是交换,也不是拉拢。

因为面对拼死护主的里梅,产生了一丝丝的恻隐之心。

因为觉得宿傩这样的稀世强者,值得完整的尸身留存。

那时靠着悉心准备的即身佛,弥补了缺失的最后一根手指,助力宿傩与六眼对决,她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难得的“善举”终得善报,没白费心思。

图谋千年,肆意妄为,如满心期待的孩童手握画笔,凭着兴趣在名为世界的画卷上涂鸦的她,败给高羽史彦时虽遗憾但也欣然接受,没有丝毫留恋,向着名为死亡的未知之途前进——

这还是第一次产生,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的念头。

不是作恶得报,而是为善难全。

她因私情保留宿傩的尸体,宿傩因私情留下肉身,没有选择形魂俱灭,意外地提供了与天元合体,灵魂缺失的容器——这一切,恰好“成全”了一个重生的,完全体的“六眼”。

本来由她主导推动的命运,因某些未曾预料的“巧合”,酿成了地狱般的恶果。

太荒谬了。

简直可笑得令人战栗。

一切努力都成了他人的嫁衣。

真的只是巧合吗?她心中一瞬泛起寒意,但转瞬即灭。

不重要,因为她没有感到后悔。

重来一次,她大概还是会做此选择。

她紧了紧拳头,指节泛白,但是,她不能崩,不能露馅,不能让这些孩子们看出她的破绽。

活了千年有余的诅咒师抬起头,恢复了那副自信得近乎傲慢的神情,看向两个儿子,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稳,甚至故意带上点母亲般的耐心:“所以,我才必须阻止六眼。”

她微笑着劝诱:“悠仁,你看到的那个未来,很可能要在这个世界再次上演。你希望那样悲剧的历史重现吗?还是——”

“打算像那个世界的你一样,留下来陪着被六眼占据肉体的宿傩一起毁灭?”

虎杖悠仁沉思了一会,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熟悉却陌生的“母亲”,却问出了另外的问题:“你一直声称要’阻止’五条老师,但从没明说要怎么阻止。”

“除了设计陷害禅院前辈她们——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让天与暴君’切断命运’,问题是,怎么断?”

一直状况外的胀相忽然开口:“你们刚刚讲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但悠仁说的没错,羂索,无论你想做什么,不把你的全部计划都一五一十地坦白,休想过我们这一关。”

羂索沉默了。

现在她所占据的身躯战斗力严重不足,如果只对付胀相,尚且能够通过丰富的经验,以那两个学生为挡箭牌,耍些手段达到目的。但对于刚刚得到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又共同生活多年熟悉她的习惯的悠仁……

“我当过’诅咒之王’的容器,从一开始就被下了死刑,当然知道最简单有效的阻止方式——杀死容器。”虎杖悠仁安抚了下面露震惊的大哥,示意自己说的不是当前的事。他深吸一口气,逼近一步,目光毫不退让:“你该不会是想,杀了宿傩吧。”

猜中了一半。

确切地说,若禅院真希转化为天与暴君,其零咒力的特性,刚好可以完全变成被“吹笛人”术式控制的傀儡,成为羂索的最强手牌。六眼的完全体若要降临,现在还需要先让容器与天元融合,并削弱其灵魂,在这些完成之前,五条悟不会杀虎杖仁。

因为一旦“双生”死亡,便等于解放了宿傩一直以来被压制的力量,到时候就算是六眼,再想制服他也没那么简单。所以六眼一定会等待合适的时机,将所有条件都凑齐,一蹴而就。

而羂索要插手的,就是这最终决定性的“仪式”。

趁容器与天元合体后的一瞬间,让天与暴君杀死他们,以切断命运的方式,彻底截断六眼降临的路径——这便是羂索的计划。

说实话,她在赌,赌五条悟的良心与“人性”。

但这也是她在接连的意外变故中,唯一能想出的垂死挣扎。

仁,看你干的好事,估计我又要被宿傩大骂“重色轻友”了。

能确定的是,如果她对宿傩坦白如实相告,为了仁的小命以及我们吉祥一家的幸福顺便拯救世界(?)请你去死吧,那家伙大概最多骂上几句,然后随她处置。

毕竟他早就想死了,只是被虎杖仁以抱大腿死缠烂打的势头拦着不放。悠仁在尊重他人意愿这一点上真的是新时代好男人啊,完全不随爹。

羂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不像在笑:“如果我说是,你要阻止我吗?”

“不是我阻止不阻止你,”少年却摇了摇头,第一次以几乎能看透那千年灵魂的眼神,直视着一直在借用他人躯壳的生物:“是你,过得了自己那一关吗?”


羂索愣住了。

虎杖悠仁点破了计划中,她自己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找那么多理由——他本来就想死,替他结束痛苦,既然想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就成全他——真的到了那一刻,她还能如此坚定吗?

与五条悟约战平安夜前那一个多月的备战时间里,她因为担心稍有不慎就被六眼锁头瞬移原地暴毙,而寸步不离地缠着宿傩,遭到里梅的厌恶和驱赶。宿傩当时说什么来着——

“羂索一肚子坏水烦是烦,但之前我住她那千年都没交租,现在她来避难,我总不能连口热茶都不上,就赶人走吧。”

然后任由“寄人篱下”的客人天天和里梅以“这泡茶用的水太温,欠点火候啊”“宿傩大人赏你喝的少逼逼”为话题打口水仗。

所有人都觉得宿傩入伙她的死灭洄游,是她以优厚的条件诱惑了诅咒之王,但实际上,宿傩对她从来都无所图。

很单纯,能帮,就帮了。

因为是朋友。

千年前她因为私情,对一具尸体尚且如此,现在,同样的人,她的朋友,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哪怕对方不抵抗,她下得去手吗?

与那时的天元不同,天元不死不灭地活了上千年,早已厌倦人世,她作为老友,只能送她最后一程。

宿傩留恋的东西太多了。

本来还在稳稳地以术式控制禅院真希的手,久违地颤抖了起来。

说得对,若论情感,她确实不想杀宿傩,从前作为共犯的日子很快乐,现在关系奇怪但还算融洽的一家的日子也很快乐。寻求新奇刺激的灵魂,对这段快乐,还没有腻。


2018年,关东,9月5日——


走廊尽头的灯闪了一下,空气中有什么在剧烈晃动。重得不合常理的金属门以几乎从滑轨上脱离的速度迅速打开,整个控制电路差点因为“命令者”的焦急而爆出火花。刺鼻的铁锈味从密闭的空间内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一路冲进来的“少年”不禁愣神。

实验室冰冷的白光映照着地上尚在流淌的鲜血,鲜红的河流仿佛还是温热的,源头的体温还没有消散。倒在血泊中那具身体自腰部整齐地裂开,被染红的白大褂如撕碎的幕布散落四周,没有痛苦,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死者双目紧闭,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严格恒温的实验室温度并不高,但他却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腑脏又冷得像冰窖。那种诡异的寂静感,让他不由得想逃离,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走上前。

眼前无生命的肉块,曾经是五条鸟山,是他的生父,是他“人生”中首次产生兴趣的人类,是第一个给他并不好吃的糖果的男人。没有把他当成儿子,甚至从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个非人的“怪物”,自顾自地以被他监禁豢养的“家畜”自居。

但却从没动过一丝离开他的念头。

明知道他没有正常回应感情的能力,却还会给实验室里个人兴趣浓厚的咖啡机,偷偷留下儿子的“偏好设置”。

可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毫无意义。仿佛那双眼一阖上,就连被强行称作“回忆”的东西,也一并断了电。没有悲伤,也没有怒火。甚至连一丝“想说些什么”的冲动都没有。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没有任何感想。”

没有怨恨,没有复仇的想法。

他在心里重复着,再次确认这不是某种防御机制触发的逃避,而是一种事实。

杰,那时候的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怎么可能,杰那么伤心,那么声嘶力竭地试图挽留,痛苦得仿佛灵魂都要被搅碎。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好像在……为了杰终于说出了那句“不要离开我”,而感到开心。

因终于成为了杰所选择的那一方而欣喜。

没有不舍,只有对“再次”见面的期待。

而现在,我站在曾经十分,十分喜欢的东西的尸骸面前。

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您来得真快。”一直伫立在尸体身边的男人——虎杖仁放下手机,语气平静得像街边偶遇打招呼:“不过……已经迟了。”

“是你做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蓝色的眼瞳中没有怒火,只有近乎冰冷的专注。

与地板上狼藉的凶杀现场相反,眼前的人洁白干净,双手,衣襟上都未曾沾染半点血迹。但不需要六眼去观察咒力残秽,他也能从那标志性的斩击术式痕迹,判断出凶手非其莫属。

“老师给盘星教的教祖先生发了邮件,我就猜到您一定会察觉异样赶过来。”虎杖仁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随即垂下眼睑,轻笑了一声:“只是没想到您用悠仁的身体赶来……希望没有给连驾照都没考的孩子添上几笔罚单,或是出现’世界纪录!中央自动车道惊现秒速500米超音速高中生!’——这样的报道。”

“悠仁又不是注册登记的机动车,上哪开超速罚单?贴他脑门上吗……现在是我在问你,这个——”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是我。”男人冷静地回复:“老师疯了,我杀了他。本来想主动自首,但事后才发现老师的电脑已经发送了最后的讯息出去,所以就在现场等您。”

“要杀要剐,随您处置。”

五条悟被他这滚刀肉的态度气笑了:“那家伙早疯了,你现在才’良心发现’,手刃恩师为民除害?我关心的是,他究竟做了什么,才逼得你动手。”

虎杖仁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您还是这样公正,善良。但您真的要追根究底?让事情保留在’私人恩怨’里不好吗?”

“杀人偿命,罪人伏诛——您如果认为我是没有能力反抗您,才被迫引颈就戮,也没问题。”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毕竟我舍不得香织,舍不得義,身上还背着照顾爸爸和悠仁的责任,随随便便毫无抵抗地赴死,作为男人多少有点窝囊啊——认罪的犯人小声嘀咕。

“你以为我在意你杀了他?我会在乎为’父亲’报仇这种事?”讽刺性地顶着虎杖悠仁的脸,五条悟哼了一声,更像是在自问,但声音里没有丝毫宽恕的意思,“我在意的,是他明明对你那么好,把为数不多的良心都花在了你这个爱徒身上,你最好是有天大的理由,这么辜负他。”

“您不在乎善恶,伦常,道德。您的’公正’,针对的是天平两端的情感与回馈。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既不是善,也不是恶,而是——”他抬起头,直视那双能将一切意志化作虚无的眼瞳,“纯粹的规则。”

五条悟没有答话,似乎对这评判并不意外,也不反感。

“诚如您所说,五条老师对我’好’,是不掺杂任何目的性的善意。杀了他的罪,我无论怎样都无法偿还。”

“他不过是被你身上那副’爱儿子的好爸爸’气质给吸引,抓个精神寄托来映射某些没有得到满足的愿望,那家伙识人的眼光和读空气的水平一向不怎么样。”某位儿子嗤笑出声,丝毫没有死者为大的客气态度,也不愿意留情面,干脆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以才不掺杂任何目的,不求回报,也不在乎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明白——正因如此,老师’善意’的对象,有且仅有我一人而已。”他垂下目光,喃喃的话语多了苦涩,“就算知道老师只在乎他认定的东西,不把其他人当人看,我却没有放在心上。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告诉我,’陽永君,你儿子是那群老家伙们梦寐以求的六眼宿主。不过别担心,一个小婴儿离能做’移植’还早得很,孩子很安全,那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动你儿子的。谁告诉他们的?当然是我啊’。”

“他真的这么和你说了?”

“嗯,老师没有隐瞒,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说起这些,就像在谈论天气那样稀松平常。”镜片后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声音也变得嘶哑:“这次,他还是用着欢快的语气,对我说,来得正好,看,我调整了刻入的术式再移植咒物,能人为清除容器的灵魂,得到毫无排斥反应的受肉,这是完美的重生!”

“被他当作实验样本的,该不会是……”

“前阵子从九州得到的千年咒物,老师和我打电话兴奋地聊了各种研究思路,又苦恼没有弱到能被他的术式控制,又强到能承受诅咒毒性的容器。那时我就该警醒一点,只是没想到,老师真的会对他出手。”他低哑地笑了,充满自嘲的讽刺,“还是我亲手奉上的完美样本,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找我聊天,老师恐怕都忘了他的存在。”

“要看一眼吗?老师刚刚就是如此毫无芥蒂,向我展示他的最新成果——”

遮盖墙面的幕布落下,电子屏幕在完全封闭的冷灰色空间内,开出了一扇不合时宜的窗——映照在其上的,确实是一扇窗,薄纱的窗帘随风翕动,旁边白色的病床上,躺着纯白的少年——

是来自石川县立中央病院的特护隔离病房的监控信号。

少年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十年前入院,接受几乎注定长眠的手术时那样。但是,就算无法通过六眼观测监控中的咒力分布,五条悟也能“看”到,少年脑内那极寒的狂暴咒力,现在已被昆虫的神经索缠绕侵蚀,即将消耗殆尽。

“他就这么给你看这些,一点干了什么的自觉都没有?”

“不怪老师,冷静下来我想通了,他可能没真想那么多,是我的错,没有和他说清楚。”

“你倒挺’善解人意’——在砍完人之后。”

没有理会嘲讽,虎杖仁继续说了下去:“老师大概觉得,反正这个少年因为大脑与灵魂上的损伤,醒来的希望渺茫,那干脆和器官移植一样换一个灵魂让他活蹦乱跳,我俩岂不是双赢。”

“呵,还真有他的风格。”

“但是義绝不希望看到……因为我之前独断专行,義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法正常交流。”

那家伙如果真生气,你早就熟了——五条悟心里默默吐槽,但没有说出来。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不能让義知道,重要的人换了芯,他绝对看得出。老师还在向我展示他如何用术式分离虚弱的灵魂,清除其与肉体的最后一丝联系,我……”

“于是你头脑一热,就动手了?”

男人机械地回答:“是。”

“若咒术师的执念够强,术式在死后依旧会继续留存。就算杀了他,你也解不开术式,那孩子的灵魂消逝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比起现在就让那孩子被’鬼女’占据身体,我也只能再拖延一些时间。”

“一定要杀了他?”

“除了这样,我找不到阻止老师的方法。您也知道,老师对我’慈爱’,不代表他会因我而改变决定。”

“有办法,制服他——别说你做不到,然后找我。”

“您能阻止他?”虎杖仁忽然抬头,声音拔高一寸:“您帮我阻止他吗?”

袖手旁观,再去杀掉复活的万或者让杰来收为己用,结束里梅所受的折磨。

推演几遍,五条悟会采取的行动,大抵如是。

“您会说着’这才是最合理的结果’,’早该如此’,然后执行您的’正确’。”

被凶手反过来指控,五条悟没有反驳——那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对峙的空气紧绷如弓弦,但其中一方极具攻击性的语调却忽然软了下来,“是啊,是我错了,因为我无意义的坚持与任性,给他人平添痛苦,连一直关心我的五条老师都……可是……”

男人双手掩面,肩膀剧烈颤抖,冷静自持的态度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義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他对我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这次回国,也是因为他偷偷暗示我,悠仁需要我回来一趟……”

对儿子知根知底的香织说,悠仁巴不得你这个伪人爸爸离得越远越好,明明是那家伙担心自己哪天暴毙,剩个侄子没人管孤伶伶地给他收尸,又想见你,但拉不下脸来为这么多年跟你赌气而道歉,故意找的借口。

就好像得知大限将至,开始亲近同一屋檐下的人类的老猫一样。

“在这种时候,如果让他知道重要的人被鸠占鹊巢,魂飞魄散,他会怎么样?哪怕是假象也好,我不想破坏他最后的希望与慰藉。”

“所以……我知道这么说很得寸进尺,但希望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会逃,也不会耍其它手段,不会太久,如果您等不及,至少让我先把’后事’安排好,之后就算您要我立刻,自己去死,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五条悟没有立即答复凶手的祈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死者的气息已经彻底冷却,空气中只剩下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

他站在那里,看着垂首认罪的男人,少年身体里承载着的那双幽蓝,冷静地观察着对方每一丝能量的波动,每一缕颤音的振幅。

他一直觉得,虎杖仁这个人过分圆滑,是个擅长将情感包装成工具,用最温和的语气,引导他人按照自己意愿行动的“聪明人”。即使是在最感性的告白中,仍不乏某种节制,某种算计。

虽不令人讨厌,但也绝不想深交。

真不知道那家伙看上他哪一点,能纠缠到现在……总不会是被甜言蜜语哄得毫无抵抗力吧。

可是现在,这个爱耍心机的家伙站在亲手缔造的尸体边上,眼神里再没有谋略,没有遮掩。那些被压抑的,被掏空的情绪,在请求中全然坦露。

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也不是深思熟虑的权宜。

是单纯的,纯粹的,人类在面对无力与绝望时,爆发的情感。

干脆满足他的愿望吧,反正对于血泊里的人,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过——

六眼看到了,五条鸟山留下的“最终赠礼”,已经刻在了虎杖仁的大脑中。

本来以那两人的咒力量与意志差距,“吹笛人”不可能将虎杖仁作为施术对象,但术者以绝命为代价,换来一生仅此一次的增幅。

不是不会用,而是不喜欢为“束缚”支付代价。但命都没了,总该换点什么才划算。

“礼物”是给杰的,毕竟特地发了邮件约人出来,早就察觉到学生的杀意了吧。一副爱护学生的好老师模样,却故意激人动手,把选择——把当“坏人”的任务随便推给杰,真不愧是我爹。

小肚鸡肠,小眼睛阴沉男都如此小心眼吗?

但虎杖仁对此全无察觉。

全视之目合起,他叹了口气:“你想要时间,行,我给你。”

虎杖仁欣喜地看过来,但却听得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安排后事,打算怎么和那家伙——你弟弟解释?他可不傻,别最后他来跟我寻仇,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没等对方回答,五条悟就以无法抗拒的语气继续提议:“这样吧,我有另一个交易,接受与否你自己决定。”

我可能要做些非常,非常“邪恶”的事了。

被套上“诅咒之王”的名号,做点“符合身份”的事,不也合情合理吗?

幸亏去年平安夜死掉的不是杰,不然我可能会跨过他的尸体,继续走下去,吃点甜品,找新的乐子,换个更听话,不会跑掉的男朋友(宠物),让全世界倒着转一圈,某天忽然心血来潮帮故人实现“愿景”,咻地一声清理掉全部猴子。

换杰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他开口,声音变得如恶魔般蛊惑。

“想不想让你弟弟活下去?”


犹大之窗. 完

——全篇.TBC——


下章预告——


The mirror crack’d from side to side;
"The curse is come upon me,”
cried The Lady of Shalott.

——阿加莎.克里斯蒂《破镜谋杀》

我爱马普尔小姐和破镜谋杀这个故事,但我讨厌丁尼生。


虽然我经常形容羂和老傩是“塑料姐妹”,但我脑内他俩在某种层面上感情挺好的,也互相信任。就好像大家都觉得羂和宿是定下过什么“束缚”才一起行动,宿替羂挡老五,被她因为好玩而拉下水搞死灭洄游,搞天元大咒灵,“坑”成了最终Boss(大爷他,真的挺’胸无大志’的,处事信条也是“以自身的身量而活”,当了咒的最终Boss有20%是一时兴起80%是被羂推上去的)。都猜他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结果等咒完结了都没提这事。我总觉得说不定原因很简单——因为宿傩认羂索这个朋友,嘴上抱怨兄弟不靠谱异想天开总搞些恶心事,但行动上替兄弟两肋插刀(打老五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老傩赢得挺险牺牲也大)。羂也是搞事时不去踩兄弟的雷(不随便动高专学生因为有被老傩盯上肉体的伏黑惠),我死了我的硬盘(死灭洄游)就托付给兄弟你了的(不

谁要你硬盘里那些猎奇口的片啊——虎斑猫傩尖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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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好期待是什麼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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